《我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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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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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忙转身,原本倒在地上的过千红果然已经不见了踪影,光顾着和这个少女斗嘴,把他给忘了。   
    “两位,刚才那位客人的酒菜钱和损坏器物的赔偿……”掌柜继续小声说。   
    我反应很快,手指不假思索地直指过去:“她付!”   
    “她付!”一个清脆的声音简直像回声一样响起,同时,那少女的纤纤玉指也指了过来。   
    我和那少女对看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转身向门外跑去,独留下掌柜在后面无力地叫:“钟大小姐,这位姑娘……”   
    撒腿跑出两条街,转到一条小巷里躲着,我气喘吁吁地探出头去看,还好,没有人追上来。   
    “没人追咱们吧?”身边响起一个同样气喘吁吁的声音,那少女贴着我站在小巷里。   
    我回头看看她:“没有。”然后伸出一只手,“我叫凌苍苍,幸会。”   
    她举起手在我手心拍了一下:“钟无杀,幸会。”   
    我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然后突然又猛地回过头来:“你是金陵钟家的人?”   
    那少女点头,挑了挑眉,明艳的脸上多了层傲气:“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钟家第十七代长女。”   
    金陵钟家是武林中少有的传承十数代而没有衰败的武林世家,每代不能说人才辈出,但也总有几个子弟在江湖中颇有侠名,几代下来,钟家就成了江湖中无人不知的名门望族,很受敬重。除此之外,钟家还是江淮一带数一数二的绸缎商,富甲一方。   
    而金陵钟家子弟无论男女辈分,名字里都会有一个“杀”字,据说是先代家长为了告诫后世子孙不得滥杀,所以就在他们的名字里加上“杀”字以示警戒。   
    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那掌柜都认识你,叫你钟大小姐,你还跑什么……”   
    钟无杀明亮的大眼睛慢慢睁圆,她自言自语道:“是啊……我跑什么呢?”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跳了起来:“完了完了,死定了!出来这么久,一定让爹发现了,死定了,死定了……”她一连串地说完,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位好汉,我们后会有期!”   
    我还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绿色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小巷尽头。   
    我摸摸脑袋,这姑娘,简直比我还莫名其妙。   
    既然失去了过千红的踪迹,我就只好在街上闲逛。   
    几个月前新年庆典完毕,我就让爹和萧千清对外宣称我因为要保胎,不再接见外臣,接着就偷偷溜出了紫禁城。   
    我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多少钱,后来手头拮据了,就找个官衙揭下两张以我的功夫能够摆平的通缉匪盗的榜单,如此一来,居然也能够自给自足。   
    萧千清在政事不那么繁忙的时候也会出来找我,说些闲话,顺便告诉我一下朝中最新的情况。   
    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我已经在江湖上游荡了几个月,从开春逛到仲春,又从仲春闲逛到初夏,足迹也几乎遍布了大江南北。   
    这会儿我在街上乱晃了半天,也没找到过千红的一点踪迹。我已经找了这个淫贼三天,本以为一百两银子十拿九稳要到手了,没想到却被那位大小姐给搅黄了,想起来我就气得肚子疼。   
    天色本来就不早,转了一会儿就已经入夜了。   
    我已经没有钱去住店了,只得避开巡夜的皂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来走去。真能碰到过千红就算我瞎猫撞上个死耗子,碰不到过千红,如果能撞上别的偷鸡摸狗的小贼,绑送到官府,也能换几两银子花花。   
    这么想着,我又转过一个街口,还真就在一条巷子口看到一个黑影一闪就进了路旁的小巷。   
    我不敢大喝以免招来皂隶,便快步追过去,巷子很短,居然是个死巷,我惊喜地向巷子尽头站着的那个人影掠去。   
    趁着月色一看,是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我不敢靠近,低喝了一声:“你是何人?干什么的?”   
    那人直直地站着,喉咙里咯咯了几声,突然僵直地向后倒下。   
    我吓了一跳,等了一会儿,看他再也不动,就小心地走过去拉下他脸上蒙着的面罩。   
    月光下,他双目圆睁,口鼻中都有一道鲜血流出,看来是被人下重手震碎五脏,一掌击死的。   
    巷子口突然传来巡夜皂隶的脚步声。   
    如果让他们看到我站在这么一具尸体旁,杀人凶手的罪名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巷子尽头是一面矮墙,我想也不想就跳过去俯在墙下。   
    刚俯下身子,一挥手居然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那边传来一声闷哼。   
    我警觉地低喝:“谁……”   
    我的嘴马上被一只手捂住,皂隶们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墙外,我连忙屏住呼吸,身后那个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也轻了下来。   
    皂隶们发现了地上的尸体,喧闹了一阵,在附近搜寻了一下,一无所获之后就走了。   
    火把的光芒渐渐远去,我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大咳,那人放开捂着我嘴的手,靠在墙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借着月光打量他:一身月白的长衫,胸前有些血迹,清俊的面容惨白,随着咳嗽声,身子有些颤抖。   
    “伤到肺了吧?”我从怀里摸出一块手绢递过去,在养心殿做过宫女之后,我就一直随身带着手绢。   
    他把手绢接过去,有些艰难地道谢:“谢谢……”   
    我等他咳嗽稍定,问:“那个人是你杀的?”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把手帕从嘴边移开,还是咳个不停,说不出话来。   
    “小心点。”我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俯身去抚他的背。   
    身子贴上去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愣了,这明明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完全陌生的气息,可是为什么我却突然想到了那个年轻人?   
    那人似乎也愣了愣,因为伤势严重,反倒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顿了顿,扶住他的肩膀,接着给他抚背顺气。   
    过了一会儿,他的气息终于稍稍平复,他轻轻笑了笑,接着道谢:“有劳。”   
    我点了点头:“不客气。”看他能够自己站稳,就放手退开一步,“就算是敌人,制住对方就行了,没必要下死手。”   
    “你……”他顿了一顿,竟然轻声笑了起来,“小姑娘,你是想教训我?”   
    我愣了一下,点头:“怎么,教训你不可以么?”   
    他笑起来:“可以,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他说着,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在墙上,同时手掌中一道劲风挥出。   
    凌厉的掌风在空中相撞,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裂开来,“咚”的一声闷响,刚刚扑上来的那个灰色的身影已经远远地跌了出去。   
    我连忙抬起头,想要站起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手刚伸出,却突然摸到一片湿热,那人的身子晃了晃,就倒了下来。   
    他的头正落到我怀里,我慌乱地扶住他的肩膀,忍不住叫:“你干什么……你怎么了……”   
    嘴唇被一只有些发冷的手捂住,他的声音很低:“嘘……”   
    我连忙噤声,难道他还有仇家在附近?   
    我静了一会儿,听到周围确实没有什么动静,才压低了声音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人一动不动地倒在我的身上,没有回答。   
    我连忙扶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扳起来,他的头无力地垂下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嘴角的残红和月白长衫上斑驳的血点。   
    这个人,居然昏了过去。   
    2。   
    在夜深的时候,在一具尸体旁捡到一个昏倒的陌生人,这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   
    反正对我来说应该不算是坏事,因为那个人身上有钱,用这些钱,我到一间客栈开了个房间。   
    不管怎么说,托这个人的福,我今晚不用露宿街头了。   
    千辛万苦把那个人背到客栈里的床上放下,我把店小二和掌柜都打发出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揉肩膀。   
    “这么一段路……就肩膀疼……你到底练过武没?”床上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那人的声音虚弱,话里却带着笑意。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谁让你这么重?”说完我停下来,瞥了瞥他,“说,你是早就醒了吧?早就醒了还装昏迷让我背你?”   
    “我就算醒了……也走不动。”他居然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我简直给他气得没话说,抓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一口气灌下去,说起来晚上都没有吃饭,现在喝口茶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抬起头,看到床上那人侧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手里的茶杯。   
    我看了看他苍白干裂的嘴唇,扬了扬手中的茶壶:“想喝?”   
    “嗯。”他老实地点头。   
    我起身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床前把他的头扶起来,慢慢喂他喝下去,接着顺手拉了拉被褥,替他盖好被子。   
    他喝了些水,精神仿佛好了些,靠在枕头上若有所思地打量我:“奇怪……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会照顾人的样子。”   
    我拿茶杯的手僵了僵:“以前照顾过人,习惯了。”   
    说完了突然不想再说话,头也不回地就坐到桌子前趴下来:“太晚了,我睡了。”   
    那人也没有再说话,夜更深了,我趴在桌子上打了一会儿盹,就睡熟了。   
    一觉醒来,抬起头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撑起头,揉揉眼睛,就看到手边放着的一笺纸,拿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两行大字:我是凤来阁慕颜,赠帕之恩来日定当重谢。   
    回过头一看,床上果然已经没有人了。   
    我连忙跑出去问店小二,小二说那位客人一大早就走了。   
    真是,什么来日重谢,真心想报恩现在就应该给我留下几锭白花花的银子。   
    结果我一大早出了那家客栈,还是身无分文。   
    做皇后做到这份儿上,是不是也太落魄了点?   
    肚子早饿得没感觉了,我在街上乱转,圈却越转越小,最后小到一直围着街边那家不时传出饭菜香味的酒楼打转。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眼看街那头冲过来一辆两匹马拉的大马车,我还是懵懵懂懂地走到了街心。   
    幸亏驾车的车夫眼明手快,拼命拉住缰绳,马车直滑出丈许才勉强在我身前停了下来。   
    驾车的黑衣人气急败坏,用马鞭指着我大骂:“走路不长眼睛么?我刹不住车把你撞死了算谁的?”   
    我心情正不好,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放心,就你这车,还撞不死本姑娘。”   
    那黑衣人气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听到他身后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两声极轻的咳嗽,接着马车垂下的布帘突然被掀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那人的声音婉转清脆,却带着莫名的寒意:“周羽,赶路要紧。”   
    赶车的黑衣人拱手答了声“是”,犹自气愤未平地看我一眼,才重新归拢了缰绳,准备赶车上路。   
    我一眼扫到马车车窗上挂着的淡蓝车帘,连忙叫了声“慢”,一侧身伸手挡在车前,“虽然刚才没撞上,但是我被你们这马车吓到了,你们要给我压惊费。”   
    这辆马车虽然车厢上没有漆金,四周也没什么装饰,似乎是不怎么起眼的样子,但是别想骗过我的眼睛,那挂在窗子上的帘子,是五十两银子一匹的西洋丝绸!拿五十两银子一匹、连大内的库房里都没有多少存货的绸缎去裹车窗……这车的主人简直奢侈到了极点!我不敲诈点他的钱财,那才是天理不容。   
    那黑衣人气绝,红了脸叱骂:“是你冲到车前挡了道,没问你的罪已经算好的了!你还想来讹诈?”   
    我瞪他一眼:“说什么呢,说谁讹诈?还问罪?好大架子!你以为你是官府的人么?”   
    那黑衣人还想再骂我,又被那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周羽!”这次帘子掀开,那个声音的主人探出了一半身子。她约摸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身白衣毫无装饰,连一头乌黑的青丝上也不见半点金玉,只是用丝带系成一束,随意地垂落在肩头。她叫住那黑衣人之后,把冷漠到近乎空洞的眼睛转过来打量了我一下,玉雪般晶莹的脸庞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这位姑娘也请不要吵闹了,少待片刻。”说完半放下车帘,回头朝车内的人轻声询问。   
    原来这位还不是正主。   
    我有些好奇地把目光探向车内,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影。   
    正伸长了脖子张望,那女子已经回过头来,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白玉佩:“阁主说,请姑娘拿着这件阁主的随身之物到凤来阁总堂索取赔偿的财物。”              
章节名称:第2章   更新时间:2007…08…25 19:56:15 
… 
    我将信将疑地从她手里接过玉佩,那是一只昂首扬翅的凤凰半圆吊佩,雕工很精致,玉料也是上等,宛若凝脂,触手温润,还带着淡淡的体温和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那缕香气萦绕在鼻端,居然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我把那玉佩放到鼻尖嗅了嗅,果然是瑞脑香,这车的主人真不是一般地有钱。   
    那女子静静地看着我像没见过世面一样把玉佩放到鼻子上嗅来嗅去,淡淡地说了一句:“可以了吧?”   
    我这才惊醒,连忙讪笑着:“好,好,可以了。”说着闪到一旁,给那辆马车让出道,笑得眼睛都快眯上了,不说去那个什么总堂要钱,光这个玉佩当了都能有百八十两银子,有钱人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那女子点点头,又扫了我一眼,抬手示意黑衣人赶车,那黑衣人一甩皮鞭,马车从我面前驶过。   
    我站在路边,看着那辆马车绝尘而去,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惊诧至极的声音:“这位姑娘……你知道你打了谁的劫?”   
    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打劫?姑娘我索取点正当赔偿,怎么就叫打劫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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