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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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 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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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兆庆帝又多偏爱年轻美人,这个孙贵人的上位,便很有些意思。

到了余舒这里,一样给孙贵人排了两日,却“刚巧”一天在淑妃之后,就在中秋十六。兆庆帝前一晚在淑妃那歇着了,次日见到娇滴可人的小老婆,想必是要松快一下;还有一天则是在另一位年轻貌美的赵嫔之前,兆庆帝四旬不少,不比年轻时夜夜笙歌,赵嫔沾得到雨露,那第二天就没孙贵人什么事了。

如此安排,谁也挑不出错,一半是薛贵妃的意思,一半则是余舒自己“公报私仇”了——你淑妃不是警告我不要以权谋私吗。我就是谋了,就是私了,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淑妃若是知道她的恐吓半点没起作用。反而使得余舒一上来就阴她一脚,不知会不会后悔。

景尘是看不出来余舒在八月份的“坤册”上动了什么手脚,听过她的汇报,就对她说:“涉及宫闱女私,我身为男子。不如你便利,往后的坤册你自拟订了,再拿来与我盖章即可,本来我这右令,也是代任的。”

余舒听出他要当甩手掌柜的意思,还能不乐意么。嘴角一扬,难得地给了他个笑脸:“好。”

景尘看着她笑容柔缓的脸,思绪有些飘远。等到回过神来,她人已退出去了。

。……

余舒连着好几日没见到薛睿人影,前几天忙着安排侍寝单子,没空多想,这头正事一完。就惦记起他。

到忘机楼去找人没找到,却听两个侍婢说了一件事——

“姑娘前些日子带来那位先生。不知怎地就发现了露台上您摆的风水池子,偷偷溜进去过一回,被咱们撞见了。”

余舒在辛府附近把辛沥山“捡”了回来,套出了云华遗物的秘密,看他无处可去,就将人安置在忘机楼住下,她这一忙七八日,没顾得上管他。

小晴与小蝶是专门伺候余舒的,她不在的时候,没人使唤她们两个,就照余舒的吩咐,每天给那养着水晶石头的风水池子换换泉水,打扫一下灰尘,是以第一时间逮着了辛沥山。

但顾忌这是余舒的客人,好声好气地请了他离开,谁想辛沥山是个脸皮厚的,被人发现了,却不知臊,反倒每天都要在三楼顶上徘徊,这让两个侍婢时时刻刻都得防着他,晚上睡觉都不安稳,苦不堪言。

余舒听她们说了经过,乐得一笑,便寻到辛沥山所在房间,敲门进去。

正值晚饭,辛沥山这里还没上菜,他人正翘腿躺在窗子底下发呆,手上挂着一串亮晶晶的水晶珠子,灯下闪眼,正是他帮余舒制作慕江扇所得的报酬。

看到余舒进来,他只扭了扭脖子,并没起来。

“五叔在这里住得惯吗?”

“好吃好喝还能躲灾,住的很惯。”辛沥山斜过眼看她,“怎么,你是嫌我在这里白吃白喝,要把我撵出去吗?”

余舒身上还穿着蓝鸢官袍没有换下,撩了衣角坐在他对面,笑道:“白吃白喝不算什么,忘机楼财源广进不差这几个饭钱,只是我拿五叔当客人款待,你却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这话嘲讽太浓,辛沥山摸了摸鼻子,“是不是两个小丫头告我的状了。”

余舒脸色一正:“五叔出自易学世家,这易学上头的规矩,比我还要清楚的多,不知道窥探旁人奇学私隐乃是大忌吗?”

辛沥山是造物世家出来的大易师,楼上那个风水池子,她套用了青铮道人的八门生死决,旁人看不明白,他就不一定了。

“瞧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辛沥山坐直起来,脸上讪讪道:“我就是好奇过头了,忍不住想要见识一番,别的不说,纵是我看了你的,也只会自己琢磨琢磨,烂在肚子里,断然不会泄你的底。”

余舒哼了一声,她若不信辛沥山的人品,就不会放他住在这里,能为死去二十年的故友离家出走,这辛老五就不是个小人。

“你真想见识我养水晶的风水池子?”

辛沥山一听她话里留有商量的余地,眼睛便是一亮:“你肯吗?”

“倒也不是不行,但我师父传授的技法,这天底下独一份,岂能轻易与人参详。”

辛沥山明知道她是故意卖关子,之后必有所求,可是一想到楼上那神秘待掘的风水之地,他便心痒难耐,好奇心占了上风,接话道:“你待如何?”

余舒目光闪闪,一手撑着膝盖,往他跟前凑了凑,道:“辛府有一样秘制之物,名叫醍醐香,五叔可否做得出来?”

第六百一十一章无题

余舒向辛沥山提起醍醐香,也是一时起意,并没抱太大希望,然而辛沥山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你说醍醐香?”辛沥山狐疑地瞅着她,“你见过辛家的太清鼎?”

余舒挑眉道:“何止见过,左判大人送了我一只仿造的太清鼎。”

“哦,”辛沥山拖长了声音,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他给了你鼎,却没给你醍醐香对吧?”

“给是给了,不过根本就不够用的,所以我才问你会不会做,要是你会,那我们便做笔交易——我给你研究我的风水池子,往后你得给我提供醍醐香。”

“那要是我不会做呢?”

“不会?”余舒站起来,作势要往外走,“那就算了,当我没提。”

“诶、诶,”辛沥山赶紧在背后叫住她,“你别忙走啊,我又没说我不会!”

余舒扭过头来,一脸怀疑:“你会吗?”

“开玩笑,辛大人给了你醍醐香,就没告诉你那东西是谁捣腾出来的?”辛沥山提起他老子,一口一个辛大人,就好像那不是他亲爹一样。

“。。。。。。”

“你那什么眼神,不信醍醐香是我制的吗?”

余舒慢腾腾拐回去坐下,两手搭在膝盖上,正眼看他:“我信,呵呵,咱们来聊聊。”

。。。。。。

一盏茶后,余舒如愿以偿地从辛沥山的房间里走出来,

坐上马车回了家,离开时,她的手头上多了一张清单,上头列着制作醍醐香丸所需要的香料药材与各种器具,等她采买齐了,辛沥山便能动手制作,与老师同居:风流学生。

两人约好了,等到他做出来醍醐香,余舒验货过后,就允他进三楼露台看那风水池子。

***

第二天沐休,余舒就领着两个侍卫去了太史书苑,收拾几样东西。

自打中元节湛雪元死了,她就没再往太史书苑来过,就连任奇鸣都特意提醒过她,所以她正大光明地“逃学”了。

不必到司天监去,余舒今日便服,她虽有了几万两银子的身家,但是没在穿用上多费精神,随随便便一条裙子,半点看不出来是人人口口相传的淼灵使者。

从大门到女舍,身后头跟着两名带刀侍卫,有些人明眼认出她来,却没一个敢上前打招呼。

这也是余舒素来在太史书苑行为孤僻,不怎么结交的结果。

来到女舍,余舒让陆鸿和徐青两个在院外等着,一个人进去,她的房间多半个月无人出入,推门就是一股灰味儿,她习惯性地检查了门窗,确认她不在的时候,没有人偷偷潜入她的房间来过。

就在她于房里打转的同时,见过她的人就在书苑奔走相告,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凡是没有早课的院生们,都知道余舒人来了。

这下子可炸了锅,余舒在水陆大会上一举成名后,就没再露过面了,短短半个月时间,余舒这个皇帝钦封的“淼灵使者”,便成了传说中的人物。

现在听说她人就在太史书苑里,大家怎么能不激动,于是等到余舒在房间整理好,拿上东西出来,毫无心理准备地就在女舍大门前被“围观”了。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地杵在院墙外面探头探脑地学生们,私语声充盈于耳,陆鸿和徐青两个极力维持着脸上的严肃,一手紧握刀柄,一手伸长了隔开一条路,以便余舒通过。

“使者大人,您这是要离学去吗,往后都不在太史书苑了?”

原本众人只是围观,不知哪个胆大脸生地高声问了一句,开了头,便是一连串地问询声,众人七嘴八舌,多是关心余舒会不会继续留在太史书苑进修。

余舒没料到这场面,更不知外面酒楼茶馆将她的本事传的是神乎其神,所以面对这么一群热情的年轻人,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笑笑敷衍道:

“我虽指望着多在几位院士跟前受教,奈何分身乏术,有公务在身,近来是不会到书苑来了。”

一些人面露失望,心想余舒若能留下来,总能找个机会亲近讨教,所谓近水楼台,说不定得她一招半式指点,就能受益不小。

也有人脸皮厚些,趁机问道:“不知大人府邸何处,改日可好登门拜访?”

余舒心想就算她不说,也有人打听得到,就大方告诉他们:“新宅落成,就在宝昌街上。”

众人见她一问一答,并不如背后听到的倨傲,心中更有好感,一羡她年轻有为,二慕她本领高强,真正眼红嫉妒的,却成了少数。

这还要多亏了那些莲花口舌的说书人,段子里将她描述的入木三分,将她塑成了挽回大安易师声誉的一根栋梁。

这一群人跟随着余舒将她送到大门口去,目送她登上马车离开,才意犹未尽地议论着水陆大会,调回头去上课。

“去大理寺。”余舒等马车转过街角,才吩咐刘忠换个方向,去找薛睿。

第六百一十二章对面不相识

薛睿一大早就去了大理寺牢狱,在那里提审了几个犯人,回到官署。

他刚坐下看了不大会儿口供,就有差役前来禀报,说是前头衙门来了个人找他,也没说是谁,就在大门外面等着,薛睿询问了样貌,心中有数,便让差役将人领到二门里面看茶。

他随后到了,看见一身墨绿骑装站在后堂的姜嬅,倒不惊讶。

“找我什么事?”

姜嬅一手扶着腰间油亮的鞭子手柄,浓眉挑动,上下一打量他身穿官袍头顶乌纱的威严模样,没好气道:“非要有事才能来找你吗,我娘进京这些天,一直没等到你去问候,她老人家以为你是不想叫人知道你与王兄的干系,我才来问问,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真你是那么想的,往后我自当不认识你这个人便罢。”

薛睿好似没听出她嘲讽,走过去在一张椅上坐下,对她道:“前不久我接手了一桩命案,正在调查,一时脱不开身,才没能亲自前往为老夫人接风,是我不周到,改日定当登门请罪。”

其实卫国夫人抵达安陵的没几天,薛睿就派人送去书信陈情,并一对儿能说会道的红绿鹦哥哄老人家高兴,所以姜嬅今日登门问罪,实在是没事找事。

只因姜嬅惯会无理取闹,薛睿便不拆穿她,省些她没完没了追究下去。

果然,姜嬅递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给他,翘起了嘴角,道:“这都晌午了,我饿了,走吧,带我到你那酒楼子吃顿稀罕的,我便不计较你让我娘伤心的事。”

薛睿整好要回忘机楼一趟,闻言,便让她稍作等候。到后头去换了一身常服。两人这一头从官署走出来,却在门前撞见了同样过来找人的余舒。

“咦?”

三人面面相觑,余舒看看薛睿,又看看姜嬅,见两人一齐,倒没多想,只是愣了下,便笑着打招呼:“真巧了。这是要去哪儿?”

薛睿连着好几天没瞅着余舒人,这会儿突然见到她面,眼神停留在她面上,就连声音都比平日说话要温和得多:“正要吃午饭,你来的正好,忘机楼去吧。”

姜嬅也道:“是啊。一块儿去吧。”

余舒自是不会拒绝,掉了个头,与他们并排往街边走,此处离駉马街不远,无需车马,姜嬅伸手一搭她肩膀,便走到了她与薛睿两个中间,冲余舒眨了下眼睛,凑到耳边问道:“你那六万两赌债要到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余舒莞尔一笑:“不用了,我和人家商量好了,人家没打算赖账,叫他们慢慢儿还吧。”

姜嬅面露失望,自打来了京城,军营是不能去了,平时练个鞭子都找不到活靶,害的她浑身不爽,她巴不得借着给余舒出头。整出点事呢。

“那好吧。要是他们耍滑,你可别怕。一早告诉了我,带你出气去。”

“嗯啊。”

薛睿听到她们对话,被逗乐了,姜嬅这母老虎是把阿舒给当做野猫了,还一门心思想要罩着她。

走了不远,姜嬅发现后头有人,扭头去瞧,见是两名腰间跨刀,侍卫模样的男子,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只当是跟着薛睿来的,不以为忤。

。……

再说三人一路晃荡到了駉马街,却在半路上跟着姜嬅拐进了一家人声嘈杂的酒馆,用姜嬅的话说,这里热闹,人多喝酒更有味道。

不是说忘机楼就不热闹,而是那菜比金贵的地方,来人非富即贵,教养高了,吃饭时候少了些话说,也就少了些市井气息,不比这寻常地方来的喧哗。

正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楼下早就坐满了,小二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才在靠近围栏的地方,遇上一桌吃饱结账的客人,算是找了个好座儿。

姜嬅迫不及待地点了一坛子好酒,菜还没上桌,就先给自己满上了,仰头一饮而尽,长舒一口气,对薛睿抱怨道:“来了京城,我娘比大哥管的都严实,连口辣酒都不给我喝,生怕我喝醉了会拎刀子出去砍人似的。”

余舒“扑”地一声笑了。

薛睿摇头暗叹:卫国夫人可不是就怕你惹祸么。

姜嬅说着,又干了一杯,一条手臂搭在栏杆上,惬意地歪着脑袋,去听楼底下被人重重围起来的说书人正在讲的段子。

那边正说到:“兀那东瀛小儿,一手持白蜡,一手持符咒,对着关狗的笼子絮絮叨叨说了一番鬼话,叫人听不明白——”

姜嬅扭脸对同桌的二人道:“这是宫中水陆大会的段子,我前两天才跟我娘在一间茶楼里听过,讲的是司天监出了一位奇人,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被皇上封号淼灵使者,据说此人拜了位神仙做师父,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兼得阎王本领,能断人生死寿命,难得她竟是个女的,啧啧,我真想见见这神仙收的弟子,是不是生了三头六臂呢。”

余舒和薛睿也都听到了楼下说书声,又闻姜嬅戏语,脸色微微古怪。

余舒那眼神询问薛睿:她说的是我吧。

薛睿迟疑:应该是你…吧?

姜嬅不察两人脸色不对,兴冲冲地询问余舒:“莲房,你也是学易的,听说过这位淼灵使者吧?快跟我讲讲,是不是她真有那么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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