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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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之隐-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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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一架,各自瘫坐在地上愣神。涔涔汗液不断从他们脸上、额头滑落,打湿了上半身的衣襟。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卓宁捶了他一拳,“还要继续不?为了你姐,你真的疯了?”
“在你眼里,我从来就没不疯过。”白潜把他的话顶回去,然后笑着,“那件事,还是谢谢你,虽然那些家伙没死绝。”
“死绝了多没意思。”卓宁轻轻一笑。
白潜在他微笑的余韵中沉默,似乎觉察到了另外一种深意。卓宁伏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白潜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离开卓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晦暗下来。
白潜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在山野里奔驰。禾蓝张开双臂,耳边呼呼的风吹得她身心舒畅,从来没有的惬意。
“你好像知道了。”禾蓝笑着说。
白潜自顾自骑着车,语气很散漫,“知道什么?姐不妨直说。”
他有时也会这样作弄人,禾蓝气了一下,在他腰里拧了一把。白潜连连告饶,把自己的猜测都告诉了她。禾蓝静静听着,有些疲乏了,靠在他的背后,感到四周的空气骤然降冷,远处山色已经渐渐沉没在西陲的暮色里,只留下苍冷的印痕。
快要入秋的季节,气温降地很快。山峦苍翠,更多的是半隐在连绵起伏中的崚嶒线条,乌压压地重叠一处,夕阳的余晖也没照出什么暖色来。
钟婉死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日子。
日暮西山,苟延残喘地走到生命的尽头。
也许对于她来说,那样的死亡反而是种解脱。多年以前,钟婉还是个美艳动人的金陵女子,帝都中的一朵花,盛放地迷人、骄傲,风华无限。短短十几年时间,她的身体枯槁地变成了颓败的衰叶,连她也不忍心看下去。
临死前,她死死抓着她的手腕,央求她去找白潜,好好照顾他。曾经有多么骄傲,现在就有多么卑微——这句话用来形容钟婉的前半生和后半生,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禾蓝唏嘘的时候,心里却忍不住地酸涩难过。虽然很多年没见,相处时间不长,钟婉到底还是钟婉,那个记忆里会抱着她笑、给她吃各种糖果和饼干的钟姨。
她看了看白潜线条优美的侧脸,心里的感情复杂难辨。
其实,白潜和当年的钟婉长得很像,五官精致,轮廓柔美,笑起来的时候,双眉入鬓,顾盼神飞,有种目空一切的骄傲和自信。
只是,岁月磨损了她的棱角,让她的光华在穿梭时空时慢慢消逝。白潜不同,他有大好的前途,有光明的未来,她想看到他的微笑,不希望他再卷入那些事情里去。
自行车攀下山坡,日光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禾蓝有点冷,抱紧他,把头枕在他的后背上。
白潜调侃道,“原来姐姐也怕黑,也怕鬼,这个刑警当得一点也不称职。”
“开你的车!”禾蓝戳了他一下。
白潜的笑声在四周传开。
夜晚的风照旧很冷,吹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里,禾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脚也冻得有些发僵。白潜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把她搀扶进去。
临睡前,禾蓝发了条简讯给厉言,讲了关于陈静的事情,就匆匆关了机。
白潜敲了门进来,禾蓝已经躺在床上了。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睡不着。”白潜脱了鞋,躺到她床上,侧着身子枕着一条胳膊,静静地望着她。禾蓝被他看得有些拘束,顺了一绺发丝,躲开他的目光,“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在姐姐面前,我就永远也长不大。”
禾蓝道,“这么晚了,去睡吧。”
“不要,我睡不着。”他使着小性子,就像一个无赖,禾蓝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随着他。不过,他睡在她旁边,她也睡不着,只能靠着床头休息。
白潜仔细地看着她,慢慢地看着她,就像一辈子也看不厌一样。
为什么喜欢禾蓝?
可以说出很多理由,也可以一个都说不出。他只知道,和她在一起他就喜欢笑,换了别人,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禾蓝实在很累,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她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也很均匀。白潜笑了笑,小心地扶她躺下来,给她盖好被子。
他抚弄着她的发丝,这种程度现在已经不能满足他了,想亲吻她的面颊,抚摸她的肌肤,进入她的身体……只要看到她,欲望就会苏醒饱胀。
禾蓝安然地睡着,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累~~各种累~~求小妖精们抚摸吹吸雄起~~╭(╯^)╮


、十五。绑架

十五。绑架
几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快开学的日子,叶木萧萧,铺满了水巷的小道,夹道的栾树也开出了绯红的碎花,簇簇晕染,映红了泛着微黄的一带白色墙面。
禾蓝早上出门的时候,厉言就在巷子里等着。
狭路相逢,都快面对面了,禾蓝也不好意思回头就走。她攒紧了手里的菜篮子,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横木石板路,“……你好。”
“……案子破了。”千言万语,都堵塞在心头,最后,厉言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禾蓝勉强地继续开口,“凶手是陈静吗?”
“是罗茜。”
禾蓝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住了。厉言的眼底布满了血丝,脸颊苍白,胡渣有好多天没刮过了,整个人都邋里邋遢,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你这是何苦?”
“罗茜是变性人,他一直喜欢陈茹,8月13日晚上,他以哥哥的名义约陈茹去了‘月色’,求爱未遂,失手杀了她。”厉言也低头看着脚下的路,“罗茜是陈静的儿子,她为了帮他逃脱罪责,就伪造了陈茹的死亡时间,模仿成‘红衣女子’凶手的样子。”
“陈静是……”
“她以前做过法医。这次是我们的失误,陈茹是罗茜杀的,这个案子和之前的案子没有关系。”话说到这里就截然而止了。禾蓝沉默,厉言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似乎只是为了把这件事的始终告诉她。
禾蓝知道他的目的不仅于此,却不想开口去问,“我还有点事情,先告辞了。”
“小蓝!”
禾蓝停下步子,背脊也僵住了。这是她刚进队里的时候,厉言给她取得的别名,说是为了更好记忆。禾蓝当时很不开心,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理他。后来,训练结束后,厉言都直呼她的名字,再也没有这么叫过。
往事在脑海里一遍遍浮现,想起厉言对她种种的好,她也实在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却也不想再和他纠缠,回头对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这个巷子。
她的背影远去了,没有一丝回头的迹象,厉言捂住胸口,靠倒在墙壁上,艰难地有点喘不过气来。
经过这么一遭,禾蓝的心情也有些郁结。今天是钟婉的忌日,她的心情本来就很低落,现在又碰到厉言,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了,不舒服吗?”白潜端着牛奶出来,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
禾蓝推开他的手,斟酌着怎么开口提钟婉的事,白潜已经说道,“有话就直说吧,我们之间,不需要顾虑这么多。除非,你要提那个女人的事情。”
禾蓝的表情僵硬了,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钟婉确实亏欠了白潜,她也没有资格为她说情。
白潜放柔了声音,“姐,我不是故意顶撞你。但是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去想,不想去提。那个女人,带着我离开金陵不久,就把我丢在了那种鬼地方。那些年,我艰难地过日子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你觉得我对她能有什么多余的感情?我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巩固地位的筹码,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马上丢弃。”
“钟姨不是那种人。”禾蓝的辩解苍白无力。她并不是非常了解当年发生过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做出有力的解释。但是直觉告诉她,钟婉不是那种人。
她拉了白潜的手,“怎么说她都是你妈,今天是她的忌日,你就去看她一眼吧。”
“我不会去的。”白潜说得很驻定。
冷冰冰的语调,让禾蓝反射性地收回手。虽然他的冷漠不是针对她,禾蓝心里也惴惴的。
下午,她打扫好了房间,把祭奠用的东西都装到袋子里,就出了门。
钟婉死的时候,禾蓝还没有正式的工作,只在闲暇的时候打些零工,生活比较拮据。芸城正规的墓园大多是给达官显贵专门入殡的,价格昂贵,她只好把她葬在了城北的一处荒山。
没有修剪过草木的山岭,山道大多非常难走。禾蓝拿了手杖,顺着略微平坦一点的地方上去。每隔几步就有一些碎石,一个不小心就会割着她的腿,不时打着滑,又减慢了行程。
虽然她每年都来,山上杂草丛生,遮住了视线,路也有些记不清了。兜兜转转了很久,她才找到了钟婉的墓地。
这是一处斜坡,夹缝中生出一棵挺拔的树木,去年来的时候,它只有她的头顶高度,现在一看,已经有两个她那么高了。
钟婉的墓地非常简陋,如果不是那浅灰色的墓碑还立在峭壁里,空无地几乎没人会注意。来往的鸟雀,也没有在枝桠上停息片刻。
去年系着的飘带已经褪去颜色,剥去了鲜艳的外壳,就只剩下透明的塑料,薄薄一层。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钟婉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那时的钟婉,真的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珍珠色的旗袍,踩着帝都流行的旧时蓝布缎面布鞋,手中的折扇半遮着脸,修长的眉,秀美的颈,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神情……
禾蓝想不通,这么一个骄傲的女人,为什么会选择离开繁华的帝京,跟着一个没什么前途的年轻人一起来到南疆。最后,她的结局又怎么样?
钟婉面如枯槁地躺在床上等死的样子,禾蓝一辈子也忘不了。
清理了一下墓地上的杂草,她把准备好的塑料白菊花束上白带子,搁在了她的墓碑前,起步下了山。
等她的背影已经远去,白潜才从藏匿的山岩后走出来,放了束蓝色的矢车菊在墓碑上。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吹不散他眉宇间含蓄的重忧。眼前的人是他的母亲,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波澜。一直站着很久,白潜才转身离开。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禾蓝加快了步子。如果不能在天黑前到山下的小镇,这大晚上的难道还要在山上过?禾蓝只要一想,浑身的鸡皮疙瘩就往上涌。
夜晚的山上很冷,气温陡降,风吹在身上像刀子一样锐利。走了很久,借着头顶一点稀疏的月光,禾蓝终于看到了远处山脚下一个小镇,有些喜极而泣。她的喜悦还没有完全涌上来,有人从后面大力勒住了她的脖子,一块破布蒙住了她的脸。
禾蓝拼命蹬了几下腿,全身的力气却仿佛失去了一样,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昏迷前,她认出那帕子上沾了乙醚。
不知道过了多久,禾蓝才醒过来。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嘴上还被贴了胶布。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才清醒了一点。虽然头还有些昏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四周黑漆漆的,非常空旷,似乎是个封闭式的旧仓库。
空气里有种发霉的味道,还带着几分铁屑味。
禾蓝惊魂未定,掐了掐掌心,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她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人要绑架她?
她还在想,东面的铁门发出粗噶的提门声,几个黑影窜了进来,慢慢走到她面前。依着月光辨认了一下,为首的是个熟人,上次在弄堂里堵她和白潜的王大力。几天不见,他又胖了一圈,裸、露出来的手臂上文了一圈圈黑色的纹身。
“白潜呢?没和你弟弟一起?”他嘴里叼了根烟,后面的小弟搬了把椅子给他,他翘着二郎腿坐下来。
禾蓝吃不准他想干什么,嘴里也塞着布条,索性保持沉默。
王大力吸了口烟,“我也不想和你们过不去,不过,阿进怎么都是我小弟,现在被你们搞得半身不遂躺在医院里,怎么也得给我个交代吧?不然以后我王大力在道上怎么混?”
禾蓝望着他。
王大力挥挥手,让人给她撕开了嘴上的胶布。
禾蓝动了动僵硬的嘴唇,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钱吗?”
王大力听了,和后面几个小弟一起哈哈大笑。
禾蓝神色平淡,心里分外反感。
外面忽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禾蓝听到熟悉的呼唤,脑海里一个霹雳炸开了,心脏都抽动起来。响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候,白潜被几个小混混反剪了手在背后,拖进来丢到禾蓝身边。
禾蓝跪行过去,撞撞他,“阿潜,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没事。”白潜靠着墙壁撑起身子,除了嘴角有些血沫,其他地方到没别的伤口,禾蓝稍微松了一口气。原本的恐惧在看到他之后,尽数变成了担忧。本来只是一个人受困,现在到变成他们两个人了。
“白潜,你小子行啊,干倒了我那么多兄弟。但是我说,你能不能给点面子,咱们这么久的交情了。”
白潜根本不想理他。
王大力冷笑了一声,把烟扔在地上,脚跟一踩,烟蒂就熄灭了。
走到白潜面前,他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左右看了看,“啧啧”两声,“前一次没发现,你小子还真长了一张婊、子脸,勾引女人特来劲吧?细丫那贱huo不就看上这你张脸吗,张开腿倒贴也要凑上去。有什么好神气的,整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呸!老子在金九区的时候就看你不顺眼了!”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你这是犯法的。”禾蓝怕他对白潜不利,口不择言道。
“犯法?”王大力笑得快岔了气,“我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对我说。”他往地上狠狠吐了口痰,“我操/ni娘了的逼,老子就犯法怎么了?”
他的目光在白潜和禾蓝之间打了几个转,忽然笑得有些淫邪。
抬着脚尖架起白潜的脸,一脚踩在地上,王大力淫/xiao道,“你姐长得真是水灵,怎么,想不想试一试?”
白潜冷睨了他一眼。
王大力脚下用了力,“瞧瞧你这熊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姐怎么了,连个女人都不敢上,还算是个男人吗?看你这样也忍得可怜,今天兄弟我就帮你一把。”
王大力从口袋里掏出颗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禾蓝爬到白潜身边,怒瞪着上面的人,“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这是帮你们呢。这么凶干嘛?”王大力低下头,对她笑着,“能让你们爽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不擅长写案子,就这么一笔带过吧,╮(╯▽)╭


、十六。蜿蜒

十六。蜿蜒
王大力带着人走了,铁门重重落下,听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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