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春色宫禁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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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春色宫禁柳-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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忿然。
  郦妃却是瞠目结舌,那个千草太医也太大胆了,竟然叫皇上试药?啧啧,难怪宫里人都说那千草太医是皇上猛龙之下的一条毒蛇。
  方第一次见了他,啧,那身段,那长相,换着女子定是一代妖姬。
  要说千草太医他为什么要给皇上送药,还是试用品,那就要问一直都不在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尊长彦大人现在在哪里了。
  夜冥玥三口两口喝掉了珍珠雪耳汤,把碗一放,道:“郦妃你去外头守着别让人进来,朕要练会儿功。”
  夜冥玥也觉察到自己功夫一天不恢复,对自己对社稷都是一个威胁,所以这几天都静下心来,运功疗伤去毒。体内的毒已经完全清了,只是功力恢复起来不是太容易。加上前几天心绪不宁坏了脉象,就更不易了。
  郦妃遵了圣意在外间边绣着花儿,边守着不让人进去打扰。
  郦妃空了下来,也就想起自己在宫中听来的消息来。宫里头老一辈的宫人对皇上的看法不径相同:年少有为,威仪天成,武功盖世,冷情冷心,果断残忍……
  当年太后过世,皇上不过垂髻之年,虽然是皇后所生但毕竟不是皇长子,宫里有少了后盾,皇后本就是外嫁而来,朝中的后盾更是没有。后宫里争斗又岂是一个小小孩童能掌管乾坤的?虽然先皇对皇上宠爱有加。
  皇上有兄弟七人无姊妹,不过现在活着的除了皇上就只有瘫痪的阑王。郦妃暗暗想到如果阑王没有中毒瘫痪,如果下毒的人其实是……好恐怖的皇宫啊!
  但是郦妃并不认为皇上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可皇位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难免出尽了手段……
  “唰唰,唰唰唰……”窗口的几声骚动吓了郦妃一跳,也拉回了她的思路。
  揣测着声音不大不该是刺客,也没有宫人会如此大胆,那……出于好奇,郦妃放下手中的女红,前去开了窗子,窗子一开一只雪白的鸽子扑腾着它的大翅膀飞了进来,直直地落在窗边上的架子上。
  郦妃直呼奇,这鸽子雪白的羽毛亮若白雪,起飞的时候翅膀下有一撮灰毛成了掩护色。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泣血鸽?是用来送信笺的鸽子一旦被敌人发现,它便会泣血,血色通黑含有剧毒,信笺藏在咽囊里第一时间就被毒染遍,敌人就是找到了鸽子也得不到信笺。
  这是皇家用特殊方法喂毒驯养出来的鸽子。专门用来传递重要消息。这……该不该把鸽子现在就交给皇上呢?兴许是大事,可皇上现在在练功打扰不得的。
  郦妃想着心烦,干脆抱着鸽子在门口观望着。可刚站到门口里头就传来皇上的声音:“拿进来吧。”
  郦妃立即抱着鸽子进去,把鸽子交给皇上,只见皇上摸了摸鸽子的白毛再捏了捏咽囊,鸽子就自己把东西吐了出来。吐出来的是一个小竹筒约莫小指半截那么大小宽度。
  皇上得了竹筒,在床头的柜子里摸了摸,掏出一个袋子,然后捻出几颗白亮亮的的豆子喂给鸽子。鸽子吃了豆子扑腾地自己飞了出去。
  夜冥玥打开竹筒,摸出一张纸条,上面的字奇小。
  郦妃见皇上看了纸条之后脸色骤变,失态地骂了一声:“贱人!”
  郦妃吓了一跳,又听皇上自言自语道:“说什么喜欢,全都是鬼话!朕不该信的!不该!”
  “皇上!”
  夜冥玥扯掉龙床上的帷帐,推翻了桌子,将瓷瓶古玩砸了个粉碎。
  郦妃心里七上八下,吓得不轻,也总算知道王总管为什么成天说自己担惊受怕了。这一样一样东西砸在脚边的感觉真得受惊不轻啊。何况暴怒中的是随时可以取人性命的当今天子!
  郦妃没听仔细,只听到皇上自言自语地说什么:贱人、青楼楚馆、比不上伶人、虚情假意……
  郦妃惊得不行,那女子难道这般大胆?竟然在外头的青楼楚馆找男人?不该啊。难道那个人是尤姬?可是这这这……不是听说尤姬是阑王爷的人吗?
  难怪皇上没有直接封妃把人带回来,原来是那人是阑王爷枕边人啊?不过听说这尤姬也太……说是淫妇也不为过啊,皇上怎么就会喜欢她?
  郦妃的表情像是吃了好几只虫子,青里发白,难看的很。

  第二十章

  是夜,天虞帝再也等不下去了。连日来他收到的全都是潭和那个青楼中人的消息。什么朝夕相处,终日沉溺在一起,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还如何等得下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去了能做什么?难道要他这个天虞皇朝的天子去和一个伶人抢人,抢得还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尊严要摆在哪里?虽然如此想但……莫名其妙地思念已经变成了毒蛇。
  夜间,王总管以一手站着睡觉的绝技靠在墙边正在打盹,突然听到郦妃唤他,惊醒来跑过去一问才知道是皇上要他去准备快马。这么晚了皇上还要出门?
  正想着,郦妃又催了一声,样子很急切,王总管立即跑去办,期间连摔了好几跤。
  郦妃并不知道她的君王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连夜出门。却在皇上眼中看到了无边的怒火,与急噪。
  “皇上,这么晚了,您一人……”郦妃壮着胆子拦在御驾之前。
  天虞帝无视她的存在绕过她从一个老太监手中接过马匹,黑色的骏马,额前有一撮类似与闪电的白毛,所以名曰:闪电。是一匹日行千里的神骏。
  “皇上,还是叫一队侍卫与您同行吧?”王总管也壮着胆子道。
  夜冥玥冷冷地扫他一眼,马鞭不留情地打在他背上:“给朕让开。”
  “皇上!”
  “让!”王总管被推开扑倒在地。夜冥玥扶了扶马背刚准备翻身上去,方才将缰绳递到他手中的老太监上前一步跪趴在马前。于是夜冥玥就势踩在老太监的背上了马,一甩缰绳,千里神骏已经冲脱而出。
  王总管眼着烟滚而去的神骏傻了眼,顿了顿又哭叫道:“哎呀,明日的早朝要如何是好?大人向我要人,我要到哪里给他们弄个皇上出来?快快,快派人去请阑王入宫!”
  “王总管你先别急,皇上可能很快就回来了。”郦妃说道,心下却忐忑不安,皇上喜欢上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尤姬呢?皇上又去了哪里?那个方向该是要出城的啊?
  “唉呦啊,娘娘,您的手怎么了?”王总管回头一瞥唬了一跳,郦妃的玉手手背上有一条好的血痕。
  郦妃自己见了也怔了一怔,什么时候划的?是匆忙中不小心被瓷瓶划伤了吧。
  “快快快,去请太医过来,唉呦,这要是落下了疤可如何是好啊?”王总管惊叫道。郦妃皱了皱眉头,王总管也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当宠的妃子在巴结,算了,这也没什么不好啊。
  “我这儿没事呢,王总管先去忙吧,皇上离宫的事情还是先不要传出去吧。”郦妃说到。她身旁有眼力劲儿的宫女已经用手帕把她的手包上了。抬脚就要回宫里休息,兀得想起什么,转身来对那个牵马的老太监道:“你看着眼熟,以前是哪个宫的?”
  见那老太监恭敬地垂着眼,却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正纳闷,就听王总管说道:“回娘娘,这老东西是个哑巴,一直在马厩里当差,娘娘一定是认错人了,别污了您的眼,死奴才还不快跪下。”
  “是吗,王总管,本宫就先回去了。”
  “娘娘您走好。”
  郦妃点点头,转身而去,心里思量着这个老太监真的好是面熟,哪里见过呢?而且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不是一般人该有的,面上有个四五十岁了,可是那眼睛明亮的很。对皇上很恭敬,面对自己是也一种谦卑的姿态,可是为什么有种恍然天成的威严?不该啊?
  这宫里卧虎藏龙的人不少呢,看来自己说话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说来,大皇子夜于潭在军中的训练也小有所成了。虽然不说是精良之军,但到底有他们四人也算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了,劫寿礼不成问题了。
  另外通过四将军的关系,夜于潭确定了笑霏霏绝非奸细,而且值得信任,所以这几天他与笑霏霏的接触也渐多了。而且还利用他的轻功随彦旌一同监视送礼的队伍和周遭的情况。
  晚间,笑霏霏带着白天所绘的山形地图回来,进了营帐见夜于潭在昨日带回来的地形图上做记号。放下地图,随性地走过去,问道:“云兄,怎么就你一人,其它人呢?”
  四家军的大队人马已经先行一步了,只留下他们几百人,而这个营帐正是他们的商议军事的营帐。
  夜于潭笑道:“四将军与他们到山中做夜间训练了,不闭担心。”
  笑霏霏被说中的心思,面上有些尴尬,“云兄你也别笑我,我看你这两日一落闲就若有所思的样子,莫不是也在想心上人?”
  夜冥玥怔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问道:“霏儿,你和四将军认识多久了?”
  笑霏霏在火盆边坐下,山里头气候都偏冷呢,“多久?有四年了吧,那时候我刚开了飞笑楼,起步的时候有些难,青溟帮了我。”
  “然后就互生情愫了?”夜于潭笑道,随即又有些落寞,“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定有许多摩擦吧?”
  “是了,我脾气不好,他是独子娇纵着呢。”笑霏霏靠在火炉边轻笑,一脸幸福的表情。
  “娇纵?”夜于潭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天虞国所向披靡的大将军,有些想笑。“那四将军的家人呢?老夫人难道不会为难你们?”
  应该会吧?不然他们两个不用偷偷摸摸,朝中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显然是潭猜对了,笑霏霏的面上有些难色:“我不想他为难,我这样子的人,还是男人。这样默默地看着他就挺好了。”笑霏霏笑得有些苦涩,想是要转移话题,笑霏霏站起来去倒茶,“要喝茶水吗?”也帮潭倒了一杯,往他手中送去的时候脚下不注意绊到了桌子。
  “吓……”惊叫一声,杯子被抛了出去茶水也跟着四溅。
  “小心!”潭扑身要扶他,奈何勾动的桌子跟着倒下,潭往旁下一躲,脚下不稳向前倾去。两人竟以上下之姿倒在地上。
  两人急忙要起来,奈何书册倒下后纸卷很长缠在两人身上,跌了几次没起来。
  而这时候也真是巧了有一个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人刚好掀起帘子进来。
  这人正是——天虞帝夜冥玥。原来夜冥玥急迫地赶来没有赶大路而是走了一条面临悬崖险峻狭窄的小路,只花了一天一夜就赶了来。被士兵迎到营帐里却看到他的宝贝儿子正和传闻中的楚馆贱人滚倒在地。
  笑霏霏两手搭在夜于潭的肩上,双腿欲使力站起,却在他人看来像是在用力夹紧身上人的腰,而夜于潭俯在他身上,额头被炉火映照的很红,看来简直就是欲火高涨中。
  天虞帝突然看到这个场面,脑子一懵仿佛被铁棒子狠敲了。
  夜于潭被门口的惊呼之声引得抬起头,看到士兵的身旁呆立着的人,全身的细毛一个颤抖,不详的预感传达了全身没个角落——完了!
  父亲的眼睛里孕育着熊熊烈火,盯着自己的时候感觉后背起火一般火辣辣的疼。
  这个眼神——父亲是在气什么?误会自己和别人在一起了?还是在气他的儿子不争气的又和一个男人私混?
  潭愣住,想问却有不敢问,僵直住。
  笑霏霏见他僵住可火了,天晓得他刚刚摔下来撞得有多疼,他怎么还不快点起来?!
  “喂,你快点!”笑霏霏不悦地叫道,门口的两个人都齐齐听差了,旁下的士兵暗道:“这个美人儿还真是火辣呀,桌子都倒了,看他的样子好生主动啊?听说是皇都里有名的飞笑楼的老板呢。”
  “贱人!”夜冥玥已忍不住低骂了起来。
  潭一听更如被泼了一桶冷水。父王骂人?还是“贱人”?
  “你还不快起来,还舍不得了!”夜冥玥怒吼道,手中的马鞭一甩,劈碎了旁下的一个书架子。
  潭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样姿势,急忙爬了起来,还不忘借手给笑霏霏将他拉了起来,他这样的举动纯属不意,可看到的人就不怎么觉得了。夜冥玥燃起的怒火被潭的这一体贴动作浇了一把油。
  笑霏霏听到夜冥玥的出声,才发现屋子里多出个人来,起来后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禁不住愣了愣神。
  脑子里反映出来的第一个字就是:“美!”
  被门口的风扬起来的过腰长发,在月光下竟如流溪泛着柔光。月下几近透明的白皙肌色。穿着青色纹雀鸟的锦衣披着青色纱制对襟衫。真是惊若天人!
  “夜魅之神!”这是反映出来的第二个词。妖异!这样的男人究竟美到什么程度了!叫自己挪不开眼睛!
  而且眉宇之间有几分神似身旁的云潭(笑霏霏还不知道潭的真实身份)。
  笑霏霏被国君的天人之貌震慑住的时候,夜冥玥也正在打量着他。
  “哼,什么美人,妖魅之流,长得如此普通,宫里随便抓住个宫女都要比他漂亮。收集情报的那些狗奴才都是做什么吃的!这样的长相还想与我争潭儿,笑话!”夜冥玥在心里想到,却被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惊住,争潭儿?他来这里的目的原来是……
  笑霏霏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过来,笑道:“失礼了,不知道这位公子是?”
  “你怎么来了?”身旁的夜于潭脱口而出,带着兴奋,更多是话里的柔情。笑霏霏恍觉:如此柔情,难不成他就是云兄的恋人?真是羡煞旁人呢!
  夜冥玥没有发觉潭语气里的柔情,他只是被笑霏霏给愣住了,明明普通到落在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人,怎么一笑就像是忽然炸开了花?难道潭儿真的被这样的笑容给迷住了?浓浓地不安涌上心头。
  “玥。”潭上前几步喜色地看着他。
  夜冥玥瞥了潭一眼,对他的称呼也没有觉得反感或者觉得大逆不道。
  “你怎么来了?”潭再询问了一声。父亲的脸上有倦色,是连夜兼程而来的吗?难道是朝中出了什么事?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这个贱人是谁?”夜冥玥以马鞭指着笑霏霏问道。
  笑霏霏暗叫不好,让人家误会了呢,看他咬唇怒视根本就是在吃醋。
  “我是……”刚要解释却被喝止。
  “住嘴,你配与我说话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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