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迷离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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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迷离镜花水月-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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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喜欢桃花?”
她回首含笑向我回道:“是的,花颜自小就喜欢桃花。说不出是为什么,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说着垂眸望向手里握着的纸伞,“所以夫君会在纸伞之上教我作桃花之画,但有时候他也会笑我孩子气。”
言语还未自朱唇之间完全的说出,嘴角已有笑容流露。
我转眼望向这一岸的桃花,很容易的想到了曾留于眼里的绝美画卷之上的桃花点缀。“听你这样说,也见你对河岸桃花的珍视,想来这诺水一岸的桃花与你也是有一些牵连的吧。”花颜轻笑,“诺主睿智。其实这一岸的桃花正是夫君为我种下的。”她云袖轻抬,潋滟桃花在眼里生出恍如隔世的光亮。
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生出隐隐的疼痛。
“云川愿闻其详。”
“我和夫君是青梅竹马,他曾跟我说会在诺水一岸为我种下十里桃花,待到他辞官归故里的时候愿与我归隐诺水,我们可以在这里洗茶东篱,饮酒花阴。”花颜凝视着枝上的满树春意,笑着说道:“不久他就要回来了,而这一岸的桃花开的是这样的盛,如果他见了定是会很高兴的。”
日光之下的笑靥桃花,思量千年的记忆颜色。
满眼潋滟的桃花在她流转的视线里停留,萦绕不绝的桃花的幽香和着嘴角无端漾开的浅淡笑容,像极了画卷之上的绝世美丽。她走近我,脚下逶迤群裳在青草上轻抚而过。咫尺的距离,明眸轻扫过手里握着的纸伞,嘴角微陷的向我微微颔首说道:“现在花颜也该走了,多谢诺主相送。”
转身离去之际便眼见到一名女子探望着向江际跑来,嘴里不住的呼唤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女子疾步跑在通往江岸的青石板小路之上,已是顾不得什么仪态。裙裳随着疾行的脚步摇曳,石板小路上春草横生,牵扯着逶迤在地上的裙衫,甚至险些被绊倒。
到了花颜面前已经是珠泪频落。
“小姐,小姐……”
侍女眼眶生红像是哭过很久,泪珠涟涟,频频自明眸而出,也顾不得旁边有生人,停住在花颜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哭的泣不成声。她因疾行一路的娇喘而言语不成,如此却让面前的女子更加的担心。
“妙儿怎么了?”花颜容颜须臾之间变得沉寂,该是这凭空出现在眼里的情境惊吓住了她。
“妙儿,你先别哭,快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姑爷的船在诺水西南遇到风浪……”说着女子眼里的泪落得更是厉害了。
“然后呢?妙儿,你倒是快说啊!”
花颜脸色一瞬之间变得苍白,她抬手握上眼前侍女的双臂,脸上已经显露出掩饰不了的担忧。
侍女努力的止住哭泣,呜咽着向花颜说道:“官府已经派出了人在诺水的西南打捞,他们说是凶多吉少。现在,怕是姑爷早已经活不了了……”“不会的……不会的……”
花颜在这一瞬之间灵魂好像变得空寂,容颜之上的光华尽失。泪水在不经意间滑落,苍凉无力的喃喃自语:“不会的……他说过他会回来陪我看桃花的……”
“小姐,你别这样……”侍女泪落不绝。
“我不信,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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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三世情劫

诺水江面,日铺时候的水波不兴。
我站在雕云栏杆前吹奏临江仙。茫茫诺水在眼下安静的流淌,经不起半点波澜。于是,就这样凭空想起画卷纸上你的脸。诺水江畔的桃花开的荼靡,偶有花瓣垂落,江面轻点间扰失了一池江水的安宁。
玉笛仙音里听见诺水深处被禁锢的灵魂在水底骚动呼喊。这百年隐去的声音传于耳际,久久的回响。
诺水千里,却是失了多少世人性命。
——监牢里的百人我可以放了他们,所有的近千人的魂魄也可以尽放他们于所囚之塔。
——我要诺水之权还有你千年的灵力!
“水云川,听你吹奏出的笛音不稳,该不会是这丧命于诺水里的魂魄让你心里生出不安了吧。”听雪行到我的身边。玉笛的音律停下,江面被听雪带来的江风吹得涟漪一片。他走近我,与我一同立于楼阁栏前。眼望着茫茫江水,他开口跟我说道:“刚刚我从诺水西南而来,那里官船一片,哀苦的声音也满岸都是。”
“这样的情境千年来你也不是第一次见。”
我收了玉笛,转身去楼台桌案旁坐下,桌上有轻烟缭绕的清茶。听雪轻笑,“可是,我却见到那花颜姑娘哭到昏厥。”茶杯抬起却在送向嘴边前停滞住。一瞬间心被扰乱。我低下视线,将青花瓷杯里水上漂浮的茶叶轻轻地吹开,品了一口。茶水清淡,淡而无味。“我想,你比我先知道她是谁吧。”
听雪扬了扬眉,辗转脚步来到桌边坐到另一边。“她的前世的确是天宫的月宫仙子,而她的今生却是得到了一个待她情深的人。”诺水江水安宁,江岸芦苇随风而开看得见一岸的绯红颜色。
听雪侧过头来看我,跟我说道:“现在暗河截取了那一船的人,花颜的丈夫也在其中。我想,他该也是知道你的前世今生了,而那被困在冥河里的女子他也是非换得出来不可的。”
我问他:“除了千人的魂魄,他还会有别的什么方法?”
“除非重掌诺水之权。冥河就在诺水的西界,而他本就是这诺水从原始以来的主人,如果凭他诺主的千年灵力想救了那女子出来并不是难事。可是,天帝在五百年前就惩罚他,使他永世不得染指诺水。”说着听雪微皱眉头,问我道:“对了,上次暗河让你去暗河宫跟你说了什么事?”
——我要诺水之权还有你千年的灵力!
他的确是暗河的邪魔,诺水之权之外还要千年灵力。
“你说,天帝以法力禁锢他使他永世不得染指诺水,可是如果是我主动将权力交给他呢?他若得到了诺水之权就可能不会要千人魂魄,对吧?”我将茶杯轻放在桌上,缓缓地吐出这些话。
听雪随之抬眼看向我。“云川哥哥,你不要为了救他们舍了诺水之权。”
暮云从后面楼阁长廊里出来。其实她来云水阁已久了,只是她今日少有的沉寂让我并没有注意到。暮云走过来,不谙世事的脸上升起轻而易见的忧心。她沉着脸蹙眉对我说道:“哥哥,你以前就跟暮云说过,世人有他们自己的劫难,就算葬身诺水也是他们的命中注定。现在就算有被困在塔里的千人魂魄,可是那又跟哥哥有什么关系呢。”她站在我的面前,情急之下跟我说的这些话是以前她从不会说出的。
我欣慰,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立场和意念。
“哥哥,暮云不想你有用诺水之权换千人魂魄的想法。”
听雪放下手里刚刚拿起的茶杯,笑道:“水云川也没有说他要用诺水之权换那些千人魂魄。你看你现在这么紧张,倒让我觉着像是这云水阁里的管家婆呢。”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听雪的话无疑调节了此刻凝滞的气氛。只是,这一句话让暮云踟蹰,说不出话语。这时,听雪却是要有意捉弄她,他忍住笑意走到了暮云身边。凑近凝视着她的脸很久,终于是笑出了声。转开视线面对着江边一岸的桃花。
“江岸那成片的桃花真是红的厉害,都倒映到咱们暮云的脸上了。”
暮云闻言娇嗔:“听雪哥哥,别拿我开玩笑。”星眸流转,这无端生出的羞愧无措让她推开笑意满面的听雪夺路而去,“哎呀,哥哥,暮云出来的有些久了,我这就先回去了。”罗裳一路随着脚步翩飞,惊了停落在雕栏上的水鸟。
“呵呵,暮云这小丫头。”
听雪轻笑着摇头。江风里是久久萦绕的岸边桃花的清香,江水茫茫无际的在阁楼之下安静的流淌。听雪收回心绪转身对我,“刚刚暮云说的不无道理,世间的人本来就有他们自己的劫难,逃不掉也是天命难违。”
他向我走近几步,负手轻声对我提醒道:“暗河成邪魔之后变得阴险狡诈,那下界冥河所困的叫心字香的女子是他的至爱,我想,为了救她出来他会不择手段,水云川,你要小心。”
神魔千年,终还是抵不过不能忘却的心中挚爱。
——命中注定。
江心云水阁在夜幕之中安然的立着,人间的夜更深露重。站在中庭闭上眼睛就看见你诺水西南哭的苍凉的模样。你与他一生一世的约定怎就比得上我与你的千年情缘?
画卷握在手里,自画轴缓缓的打开。
陈黄丹青上的绝世容颜,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黛眉如远山一般的自然起伏,白皙肌肤就像施了桃花里取出的花蕊薄粉。裙裳百褶,在画里临风轻舞自成一种天然的风流,她安然的立在画像里好像只需一个轻唤就可以从画里翩然而出。如此活现眼前的画像该需要作画之人怎样的深情才可以画出?
指尖轻触在画上,闭上眼睛,凭着几分意念轻易地读出了画纸之前的情境——夜半时分对你的思念让我难以成眠,点了灯,起身拿起桌案之上临别之前你送给我的笔,轻点上砚上的墨,挥毫纸上。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容颜在笔下安静的流淌……
你的容颜是我萦绕不绝的思念。
诺水夜冷,天空好像就在不知不觉中少了星辰。斗转星移,一切都开始在不知不觉之间发生转变。可是你,终究是我摆脱不掉的思量。千年来,逃不掉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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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神前祈祷

翌日,天的东边晨曦还未出现就开始下起了雨。春雨淅沥沥的不绝的下,在不知不觉中就听见雨水击打江水的声音,生出深深浅浅的水涡。
站在中庭看着侧壁前的桃花镜,微染尘埃。听雪说百年来我沉寂的心已经被扰乱,他在楼阁廊下跟我说:“如果对那些千人魂魄,或者只是对其中的某个人你真的可以无动于衷,那你就不是水云川了。”
耳边响起昨夜千里之外传来的空灵鬼魅声音。——我只给你三天时间,那些诺水西南的人如果你真的不想出手相救,那么三日后他们将会永堕无回地狱之塔,不得轮回!哈哈……哈哈……雕花的窗外雨连绵不休的下着,广阔江面就这样轻易地附上了一层浓重的水雾,见不到诺水边际也看不到近处的满岸桃花。
“云川哥哥……”
暮云乘风而来,她刚停落在廊上便带着几分急迫唤着我。裙摆摇曳着向我轻跑过来,说道:“哥哥,诺水神庙里有一个叫花颜的女子,她已经在神像前跪了一天一夜了。”
“花颜?”
“她在神庙里祈祷,一直都不肯离去她说一定要见到哥哥。”
诺水神庙。春日下雨的天气里神殿内外人烟稀落,空旷的只有偶尔来神像前还愿跪拜的人来去,以及敲着木鱼的驻庙僧人。整个神殿里是木鱼敲出来的令人沉寂到心慌的声响,慵懒倦意之中的节奏感,和着殿外檐下急落下来的点地雨水的声音越发的清冷。暮云在神像下轻移脚步,明眸在殿里环顾,“云川哥哥,想来那诺水西南沉于水底的也有数百人,可是为什么神殿里会这么的安宁,他们的家人难道都不担心么?”
“等官府的打捞结束,一切都有了结果。还有这场大雨停了,这里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可是,这一切都和哥哥无关啊,那些人间的凡人怎么可以将那些人的死加注在哥哥身上呢!”暮云脸上是显露的不平。或者某天神龛上的东西就会被弃置,像曾经见于墙角的残物一样。但是不管怎样,这一切我都不想去想,只看见广阔的神殿里她安然的跪在神像前。
我举步到神龛侧面见到她。
鬓发如云被吹入殿内的风撩拨的凌乱,泪眼盈盈,粉黛未施的脸上看得出的红泪未干。花颜安宁的跪在殿内,如此沉寂虔诚的祈祷,像第一次在这里遇见的样子,又像是恍如隔世的模样。
“小姐,回去吧。”那身旁侍女转眼看了殿外的风雨生出担心,女子带着哭腔上前劝说道:“这雨是越下越大了,殿里也是凉飕飕的,小姐你在这殿里跪了这么久,妙儿担心小姐会生出病来的。”
花颜依然固执的跪着,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那女子只得着急的委身跪下来,泪已经自眼里滚落呜咽道:“小姐,妙儿请你回去吧。”神像前跪着的人在此时已经泪落成珠。她抬首对着殿前的宏伟神像,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堆散蒲团上的裙裳之上,绛唇微启声音却是听得出的嘶哑,“花颜自知是这凡间微不足道的妇人,可是夫君他宅心仁厚为民请命,从未做过这有损人间正道的事。在这里花颜愿为夫君请命,望诺主有灵能够放过夫君……”
“小姐,你别这样,妙儿看着心里难受。”
暮云在身边,方才的话让她皱眉。她愤愤不平的道:“那个花颜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又不是哥哥截了她夫君去,怎么可以怪到哥哥头上,让哥哥放过他呢。”
看着殿内神像前人的脸,朱颜上泪痕浅淡一行,眼里的泪如断了线的珠玉频频落下。于是,心里在不知觉中生出一阵难以言喻的难受,就像百年来守候的沧海在眼里一瞬变成桑田一样的空旷寂寥。
——花颜,你果真是如此的爱他。
“花颜求诺主见怜,我和安郎夫妻情深,若诺主可以出来与花颜一见放过夫君,花颜愿意用生命来交换……”
“不要啊小姐!小姐,你不要吓妙儿。”女子闻言赶忙上前抓住了花颜的手臂,容颜上的惊愕之色清晰可见,一瞬间已经是泪痕斑驳泣不成声,“小姐你别这样,你这样的折磨自己姑爷如果知道一定会心疼的,妙儿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神明,就算小姐在这里长久的跪着也于事无补,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让妙儿看着难受……”花颜微微抬首,无力的重复着侍女的话:“于事无补?”兀自言语里容颜之上笑颜初露,“是的,在这里是于事无补,该去云水阁……诺水,是,我该去诺水求他,求他放过夫君。”
“诺水……”
花颜敛裙起身,长久的跪着让她在起身时踉跄的几乎要重新的跪倒在地上。“小姐,小心!”侍女赶忙扶住她,逶迤在地面上的裙裳立起在风里轻舞。长颦翠减,她的虚弱疲惫在我的眼里一览无余。
心痛在一瞬间来的猝不及防。
“哥哥,你怎么了?”暮云感觉到我的不适急忙转过来扶我,一瞬中顿起的心痛让我的头生出晕眩。我支撑着平复纷乱的心绪,“我没事。”侍女在殿门前拉住单薄云袖下的手臂,呜咽道:“外面还下着雨呢,昨天来的时候没有带伞,小姐你这样去会淋湿的,妙儿担心小姐求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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