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公案(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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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公案(全)+番外-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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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那个混蛋皇帝——!”连赶了近三天的路,饶是许亭欢这种练家子都有点吃不消了。眼看着天山遍遍可望,以为多少可以顺口气,结果史官却连一点停下来休息的趋势都没有。啃着硬梆梆的干粮,抚着在马背上颠到麻的腿,许亭欢指桑骂槐的低叱着。 
“……”同样是在小跑着的马背上打发午餐的史官,看上去就要平静多了。一副身经百战的了然貌,史官凉凉的截断许亭欢的抱怨:“你在骂哪一个?” 
“两个!一个是把书藏到这鬼地方的家伙!另一个则是叫我和你一起来找书的家伙!”大概是因为天高皇帝远吧,许亭欢说话大胆了许多,大有要把以前的份一口气骂回来的趋势。顿了一下,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罪魁祸首的许亭欢,转头瞪着身旁的史官:“还有,你也没必要那么赶吧!又不是去投胎!三天了!换马不换人!你到底是不是和我有仇,在趁机报复啊!” 
“……我不是和你一样吗?”觉察到许亭欢是真的气炸了,史官放缓口气,淡淡的申辩着。 
哑然了一会儿,许亭欢迁怒似的将手中的干粮丢到草丛里。可恶!他怎么就无法反驳这个家伙的话呢?是因为他说的总是有理的?还是说……自己在怕他? 
怕?笑话!他许亭欢武功盖世无双,什么时候有过一个怕字了?当然……皇帝和相爷除外……对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把自己当猴耍的家伙,他只应该有满腔的恨意才对。 
想到这……初次邂逅的种种像是找到了缺口的洪潮,瞬间涌人许亭欢的心海: 
偷看了一眼正在垂首咀嚼着自己碰都不愿再碰的于粮的史官,许亭欢猛地窒息了一下。为什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再也无法把史官和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少年交叠在一起了!他……变了……但自己又解释不清变的是哪里…… 
嘴角的那株习惯性的讥笑还是一样的惹人嫌,眼中狡黠的目光也依旧令自己不由自主地皱眉。凉得叫人发寒的声一首更是半点变化也没有!是因为成长吗? 
可是……单单只是因为成长吗…… 
闭上眼,曾经被故意忽略的种种浮现而出,想起两人的初识,许亭欢的唇间无可奈何地泛起苦笑。 
那大概是宣祥元年的事了吧一 
“亭欢啊,皇宫可不比其他地方,得讲规矩。你这个野小子给找时时记住了!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杀你一个也就罢了,可不要连累了你爹我们……”“知道了!爹,你很顺耶——”“死小子!连你爹也敢嫌弃!”“爹——!不要打我屁股!找都十六岁了!很丢脸的……”“你小子六十岁也依然是我儿子!老子愿意打哪里就打哪里!”“爹——这里是皇宫门外耶广“哼!你知道就好!记住了……绝对不能够像以前那样野!知道吗?”“是是是——!”“你敷衍我!”“是是是——”“还说是!你这死兔崽子!”“啊呀!你要打到什么时候啊!老兔子!”“你管你爹叫什么?”“你说什么才能下兔崽啊——”“小棍球!就一张嘴快!到了宫里后,谁都是你这小护卫的上司,可不许这么贫了啊。” 
“恩……” 
“好了,快去吧!公公来点人了……” 
“爹……” 
“成了!叫这么酸,你也不怕牙痛,快去……” 
“爹!找一定会出人头地的!然后叫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等着你哪!臭小子……呵呵……”男人爽朗的笑声消逝在斜阳中,年方十六的许亭欢深吸了一口气,背起包袱,迈开大步向重门深锁的皇宫走去。这就是开始他当护卫的第一天,也是他向远大前程所迈出的第一步。 
“跟紧了!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群土包子四处乱看的地方!”曹公公的声音公鸭般的刺激着少年们的耳膜,不堪其扰的许亭欢,趁没人看见的空档,俏皮的对着曹公公做了个鬼脸。 
“……哼。”自以为于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许亭欢,被背后突然蹦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恐的回过身来,瞪着那个一脸阴翳的俊气少年,许亭欢无法置信地指着他翘起的嘴角:“你刚刚那一声……该不会是笑吧!” 
“……”闻看口,少年沉下脸,本就不高的温度瞬间又低了不少。 
小心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少年的黑缎华服,稚气地扯了一下那上面绣着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银线,许亭欢羡慕的叫着:“真炫!比我娘出嫁的那件衣服还好看!” 
“……”翻了个白眼,少年抬起手,把许亭欢推到一边。 
“什么态度!穿件好衣服有那么了不得吗?”啐了一口,许亭欢赌气地转身要走,却讶然的发现,曹公公带着的队伍早就在这说话的时间里,九曲十八弯地不知绕到哪里去了! 
完全摸不着方向了的许亭欢,只好不甘不愿地追上前方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黑衣少年,低声下气的问:“你……认得这里的路对吧?” 
“……”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少年不含语气的反问:“你迷路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被他的不屑刺痛的许亭欢,忘了自己有求于人,天生的火爆脾气又烧了上来,不顾老爹临走时的嘱咐,向少年大吼道。 
“狂妄的小子……”少年嘲讽的扯扯嘴角,拨开许亭欢的手。 
“你自己还不是小子?少一副比我大的样子教训人!” 
“……你……真的不认识这身衣服?” 
“废话!找家又不是开布的的!谁管你这是什么破衣服啊!” 
“……”少年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告诉他,这是一品官的朝服,而且是世袭的掌史者才能穿的。不过,眯起眼看了看许亭欢,少年认为就算说了他也一定不会位。其实,他大可以一走了之的……但……许亭欢清澈单纯却又倔强的眸子却像一把锁,牢牢的把自己栓在了原地。叹了口气,史官厌恶地拉开与许亭欢的距离,凉凉的问:“你是新进的小侍卫吧。叫什么名字?” 
“许亭欢!”直线反射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很快又发现不对的许亭欢懊恼的叫道:“这不是重点啦!我要去面圣请安? 到底怎么到皇帝那里去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在心里把那个名字默念了一遍,史官依旧讽笑着反驳。 
“哼!我看是你也不知道吧!” 
“……”虽然内心对许亭欢的激将法不为所动,但史官还是挑起眉:“既然如此,我带你去……” 
傻呼呼地被史官带着在偌大的皇宫里兜圈子的许亭欢,正看到头脑发花的时候,就被史官冷冷的声音给打醒了。指着一扇厚重而华贵的雕花红木门,史官不合声调的说:“进去吧!就是这儿。” 
“这儿?”环顾过分幽静的环境,许亭欢不是很确信的反问:“怎么跟想像中不太一样啊!你确定没有走错吗?” 
“你要找皇帝对不对?就这儿,信不信由你。”白了他一眼,史官毫不犹豫地甩袖而去。 
长出一口气,宁可信其有的许亭欢,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紧紧背上的花布包袱,走了进去。 
“好大的雾气啊……”被周围蒸腾的水雾环绕着,许亭欢叹服的轻叫着:“不愧是真龙天子,搞得跟仙境似的!”被雾气熏得看不太清楚的许亭欢,摸索着推开另一扇门,凭练武的敏锐,他发现前方有人。想也不想地冲上去,许亭欢兴奋的朗声背诵曹公公之前教过的话:“小的是新进护卫——!邢州许亭欢!在此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嗯?”随着水花被拍散的破碎声,高是郁撩开刚刚洗好的青丝,勾起风眼,未唇启开一片艳红:“大胆!竟然偷看朕沐浴!还自报家门!怕朕砍错人不成?” 
“啊——”在看清眼前比画中天仙还娇媚诱人的裸身少年的下一秒,许亭欢尖叫出口。 
“……你怎么叫得比朕还快?”颦起月眉轻叱着,高景郁抓过丝袍,懒洋洋地系住自己白皙粉嫩还滚着晶莹水珠的用体,姿能态撩人地倚着墙壁,明眸闪烁不定地望向石化原地的许亭欢。 
“皇、皇、我、我——不是……”语无伦次的企图解释,却苦于震惊太大,拼不出完整的话来的许亭欢,脑中自然而然浮现起老爹满门抄斩的恐吓。 
“我没有偷看皇上……洗澡啊……” 
“没错!你根本就是明着看。”接过他的话来,高景郁眯起眸子,露出危险的讯息。 
“……”咬咬牙,几乎已经放弃奢望了的许亭欢,认命的磕头:“小的知罪!望皇上念在小的初来乍到的份上,不要追究找的家人!” 
“……”淡淡的凝视着许亭欢,高景郁用白皆无暇的玉臂支着额头,玩味地对着许亭欢的身后询问:“怎么回事?” 
“是我带来的。”不知河时出现在许亭欢背后的史官坏笑着回答,不理会许亭欢目瞪口呆的表情。 
“……真是……”似乎很清楚史官的个性的高景郁竟然没有计较,而是了如指掌的划开巧笑:“你又来了……朕还真有点同情这个受害者……” 
史官对高景郁的纵容没有丝毫感谢的味道,但却绕过百跪原地的许亭欢,走过去用挂在一边的龙袍轻柔的包裹住高是郁快要着凉的身子,像乞求又像吩咐地淡声道:“放过他。” 
“……”任他给自己穿戴妥当的高景郁叹了口气,妩媚的舔舔唇:“无妨。只是下次别再把朕卷进你的恶作剧中了行不行?” 
“你是甘之如治。”冷冷的用力系上最后一个带子,史官讽刺的反驳。皱了皱眉,高景郁耸肩:“真是……朕怎么会认识你这个青‘霉’‘猪’马?” 
“好啦!总是你对还不行!”摆摆手,高景郁认输似的示意许亭欢离开,然而看呆的许亭欢却迟疑着没白迈开步。暖了他一眼,高景郁饶有兴趣地问:“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坦白地红了脸,许亭欢把心中所想真诚的表达出来:“只是觉得,皇上好美啊……比神仙还漂亮呢……” 
“……名字。”沉默了一会儿,高景郁挑起月眉。 
“啊?许、许亭欢!”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朕吧……” 
“啊!?” 
“许护卫。”一个遥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那凉凉的语调刺激着许亭欢的听力。着然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沉浸在了回忆中的许亭欢,懊恼的甩甩头,复杂地看向蹙眉凝望自己的史官:“什么事?” 
顿了一下,史官淡淡的指着前方:“天山到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许亭欢惊呼:“怎么这么多的人?” 
果然如他所见,天山脚下,像赶集似的,到处钻动着人头,五颜六色的衣服夹杂在一起,喧闹得吵的人头大。咽了口口水,许亭欢疑惑的自问:“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有错。他们都是为了《通天宝鉴》来的。”冷冷的打断他的幻想,史官腾身下马,向一间小店走去。在心里咀嚼着他的话,匆忙赶上来的许亭欢不解地问:“你去哪里?” 
“去住店。” 
“什么?” 
“马不停蹄那么久,我当然要休息,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那书的事……” 
“笨。”邪笑着白了他一眼,史官低声提示:“你还真要翻山越岭的去找不成?有这么多人帮忙,你只要等书出现后,养足精神去抢就好了。” 
“……你……你……”被他凛冽的目光吓出冷汗的许亭欢心有惊悸地呢啼:“没有成为你的敌人……真是太好了……” 
七天后 
每天都去惹史官,每天都要挨骂,每天被损了还不死心,每天都要被史官气到半死的许亭欢,今天皮痒的时候又到了。准了一口茶,为接下来的耍嘴皮子做好准备后,许亭欢不怕死的向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史官挑衅:“我说你啊!一天到晚就是那张脸!该不会是长时间一个表情,造成面部肌肉僵化了吧?” 
“哈哈哈——你这副样子,连男人都不敢接近,小心将来讨不到老婆——” 
“仔细一想,你越变态越讨不到媳妇,越讨不到媳妇就越变态!哈哈——恶性循环——” 
“万一老天不开眼,真有人不怕死的要嫁你这万年冰块,也一定是个心理不正常的女人!” 
“……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我还在想,你和那种女人生下的孩子真不知是什么样子的!估计一出娘胎不是哭,而是像你一样在好笑吧!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无聊!” 
“闷死了!七天跟你关在这间屋子里,人都会长霉!” 
“我没阻止你出去。” 
“拜托——附近人都知道我和你这个满脸冷空气的家伙是一怒的,谁肯理我啊!根本是避之不及!” 
“你大可不和我一起。” 
“那是皇帝钦定的!” 
“……你真的是那么听话的人吗?”睁开眼,史官若有所指地望向许亭欢。后者愣了一下,尴尬的别开头去:“哼!要你管!” 
正在史官挂起招牌笑容,想要说什么之际,外面突然吵闹起来。 
“书出来了!” 
屋内的两人同时绷紧身子,说不清谁先谁后,齐齐夺窗而出。 
到了山崖后,许亭欢立刻加入了战局。而史官则闲在一边,不着痕迹地处理掉一些想偷袭的家伙。厉害的角色还没出现,许亭欢完全可以一个人人应付过来。不承认自己放心的舒了口气的史官,开始搜索《通天宝鉴》的下落,正看见一个好像武功不怎么样的家伙将其抓到了手里。 
像雨燕般飘身而至,史官居高临下地藐视着对方:“辛苦你了。拿来吧。” 
“休想!”发现史官要夺书,来人自知不敌,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猛地,在所有人预料不及的时候,那个人运足力气,狠狠将《通天宝鉴》丢向悬崖! 
“我得不到!你们谁也休想到手!!哈哈哈哈——” 
“!”毫不迟疑的,史官目光追随著书卷,腾身扑向悬崖。在抓住书的同时,被一个埋伏在旁边的宵小偷袭,那夹风的一掌,狠狠拍在史官毫无防备的背部,将他整个人轰得已经跌出了悬崖的边缘,眼看着向万丈深渊坠去。 
“你疯了!”见状,抛开所有对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冲上来的许亭欢,终于来得及在最后一秒抓住史官的手。被反劲扯出半截身子的许亭欢,自知这样不行,焦急地对还是一脸平静漠然的史官大吼:“快点!把你另一只手伸给我!” 
“……”呛出一口暗红鲜血的史官喘息着扫了一眼抓在另一只手上的《通天宝鉴》,镇定的摇头,目光交叠着痛苦和释然的对脸色发青的许亭欢吩咐:“……我不会丢掉书的……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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