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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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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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器:他专攻剑、单刀、铁铲。
  暗器:他专攻飞刀与金钱镖打穴珠。
  轻功:他已开始苦练梯云纵。
  他已成了一个无意识的人,只知埋头苦练,以免被皮鞭在身上开花、更怕被淘汰掉一坯
黄土埋骨。
  恐惧死亡令他麻木,没有任何闲暇去想身外事,更没有机会去想大小罗天之外的广大世
界。
  家,在他的心目中,印象越来越模糊。
  与他相等的一组人中,只有十八名。十八个人中,虽然都是十二岁,但他出生在腊月初
六,算起来他是最小的一个,但论成就,他却名列前茅。
  也就是说,在剩下的一百八十人中,他荣居第一。
  这一年秋八月,朝中权臣倾轧,当权的宦官有了更替变化。失势的虽说辞官归里,有不
少却在半途上失踪了。
  大小罗天远离京师,并不因此而有所影响,训练更形加紧,严格的训练已到了残忍的境
地。

  九月的金风凉簌簌地,其他地区的树林已经开始落叶凋零,但大小罗天附近却依然青翠
,满山松桧皆是不落叶的常绿树。
  阵阵秋风掠过枝头,发出阵阵涛声,势如千军万马奔腾。
  这天是重九登高佳节,而这群可怜的娃娃们,除了大年初一可获得一天休息之外,从来
没有属于他们的假日,足迹从未离开庄院,岂敢看望放一天假登高遣怀?
  晚膳毕,洗尽一身汗臭,辛文昭挽着汗巾从内间踱出,向室友梁志豪说:“志豪,该你
洗漱了。我要打坐以恢复疲劳,出来时请不要唠叨不停。”
  粱志豪吁出一口长气,幽幽地一叹道:“文昭,我……我好想家,你陪我聊一聊,好不
好?”
  “聊聊,算了吧!一个时辰之后、又得出去练听风辨器术了,届时精神不济,挨上两把
飞刀那才冤呢!”
  梁志豪抓起换洗衣裤往内间走,长叹一声,喃喃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飞刀
下的。”
  “我想你我不会被分派在一起拼暗器的、放心啦:”文昭安慰对方。
  但他心中明白,谁也不敢说那一天是否会来到。
  这半年来,在生死存亡的过招中,已有三位同伴伤在他的剑下了。
  在此地,十天半月便有一次你死我活的过招比拼,必须分出胜负,不见血是不许他们罢
手的。
  落败幸而不死,伤势可治的一方,等伤好后便得接受惩罚挨皮鞭。
  死了就死了,伤重或残废,立即处死抬到小罗山下埋葬了事。
  他从未失败过。但他知道,人不可能永远幸运。总有—天他会因情绪恶劣而不幸失手,
被抬到小罗山下一杯黄土埋白骨。
  因此,为了活下去,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神志,冷静地应付任何逆变,不懈地苦练
又苦练,别无他途。
  刚准备打坐调息,敞开的大门突然掠入一个黑影。
  此地不论昼夜,房门皆不许关闭。
  每一间房的主人,必须将自己的房间,看成绝不许外人侵入的地盘,必须将入侵的人驱
走。而且格杀勿论。
  因此除了一名送食物的小厮,以及整座罕舍的管理兼传令人之外,即使是庄主光临,踏
入室门一步,房间的主人也必须出手将庄主逐出。如无管理人出面喝止,主人必须全力进攻
,直到有一方受伤倒地为止。
  这一室的主人,是他和梁志豪。
  黑影掠入,梁志豪在内间洗漱,他必须加以阻止。
  大喝一声,不加思索地飞扑下床,扭身一腿猛攻对方的中盘,扭身飞起斜踢,快逾电光
火石。
  黑影身法奇快,间不容发地飞退出房。
  管理人是个虬髯大汉,及时现身房外,喝道:“住手!周教头叫你去一趟。”
  周教头是他这一组的指导人,艺业深不可测,也是直接指挥这组十八名儿童的人。
  周教头的一句话便是圣旨,即使是叫他们去跳火坑,令出必行,他们也绝不敢迟疑,不
然必被处死。
  他顺从地跟着中年人外出,踏入灯光明亮的议事室、他—阵心悸,忖道:“糟!今晚难
过。”
  一排议事案后的虎皮交椅上,中间坐着大总管甘飞。
  左首,是一名鹰目勾鼻的中年人,他不认识。
  右面,是高瘦阴沉大马脸的周教头。
  阶右,站着一位穿劲装的中年妇人、与一位青衣短打扮的女娃娃。
  男女练功时不在一处,平时也很少接触,因此他不认识那些与他命运相同的女孩子们。
  他上前抱拳行礼,恭敬地说:“弟子辛文昭,听候差遣。”
  “站在一旁。”周教头冷冷地说。
  他行礼退至阶下,垂手肃立听候摆布。
  大总管抚摸着颔下鼠须,向周教头说:“周兄,你给他们说吧!”
  周教头取出一面两尺长一尺宽的黄旗,铁制旗杆长约三尺,往桌上一方,干咳一声,阴
森森地说:“辛文昭,余小秋,你两人今晚到庄东南的小罗山山颠,取回这面黄旗。你们先
看清楚。”

  …
   小勤鼠书巢 扫描校对  旧雨楼·云中岳《邪神传》——第 六 章 
云中岳《邪神传》 第 六 章   大小罗天位于两大奇峰之间。庄北那座奇峰,叫做大罗山东南角的峰头,称为小罗山。
山距西面的建德县城,约四十里左右。
  庄名大小罗天,缘出于此。
  但这儿所有的儿童,谁也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只知道那两座山峰叫大罗山和小罗山而
已。
  周教头扫了两人一眼、又道:“你们是第一次出庄。山上的地势不明,正是锻炼你们应
付陌生环境的好机会,也是考验你们与陌生人联手应敌的机会。
  保护黄旗的人共有八位,他们如何保护,如何分派,谁也不知道。
  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八个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不是你们死、便是他们亡,谁
失败谁便下地狱。
  目下是黄昏,二更天你们随领路出庄的人动身。天亮后取不回黄旗,你两人就在庄门口
自尽。”
  辛文昭心中狂跳,强按心头恐惧,欠身问道:“请问教头,弟子是否可以带兵刃和暗器
?”
  “当然可以带,你以为是去捉迷藏吗?”
  “弟子希望天黑后便动身。”
  “不行,退下去!”周教头斩钉截铁地说。
  两人告退出厅,辛文昭心中一动,向走在后面的余小秋姑娘说道:“余姑娘,咱们先商
量商量……”
  中年劲装妇人叱道:“住口!不许商量,你们两人等于是临时的结伴,突遇强敌被迫联
手的人,没有你们商量的工大。”
  带他来的粗壮中年人也说:“除非你皮痒了,不然你给我乖乖地走。”
  他不敢不遵,乖乖地住口。
  未进入大小罗天之前,他性如烈火、倔强、骄傲、目空一切,宁折不屈。
  但这三年来、他像是改头换面变了一个人,在动辄得咎的皮鞭与死亡的威胁下,他知道
该如何逆来顺受,该如何隐藏自己心中的秘密,该如何让自己活下去。
  留得命在,这是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他静静的回到房中。梁志豪关心地问:“文昭。你的脸色好苍白,叫你去有事么?”
  在此地、谁也不愿结交倾心的朋友,原因并非是无暇聚谈,而是怕日后比拼过招,如果
对方是知交好友,动起手来必将影响情绪,丝毫情绪的波动。便足以令自己陷入危局、丢掉
性命。
  因此辛文昭虽然与粱志豪共室三年,始终不曾建立深厚的友谊。
  梁志豪没有他坚强,想家想得发疯,经常从恶梦中哭醒,抱中枕头呼爹唤娘,令人间之
鼻酸。他是个性情中人,极盼获得文昭的友谊,找一位知心的朋友倾诉心中的沉痛。
  但坚强的文昭却被迫锁起自己的心,筑下一直坚固的堡垒抗拒提防,将渴求友谊慰藉的
念头,尽可能远远地排至九霄云外。
  他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大孩子,何尝不渴望结交意气相投的朋友?
  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做,他只能将交友的念头丢开,丢得远远地、愈远愈好。
  他向梁志豪摇头苦笑,一面换上夜行衣,一面说:“今晚我要出去,上小罗山。”
  梁志豪一怔,讶然道:“你……你是说、你被派出庄?”
  “是的,我是第一个被派出庄的人。”
  “有重要的事?”
  他从怀中取出挂在项上的金色翡翠长命锁。塞入梁志豪的手中,抑制地说:“志豪、如
果我不回来。而你日后又能活着出去,请将这块长命锁片,挂在河南开封府祥符县朱仙镇的
宋忠武庙的圣像下,感激不尽。”
  他像是托后事,梁志豪一惊,急道:“文昭……”
  他佩上暗器囊,淡淡一笑,挥手道:“请你不要多问。”
  梁志豪黯然叹息,沧然地道:“好吧!但愿我能不负所托。可是……我不知道是否能挨
得到活着出去的一天。”
  文昭心中一惨,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了对方。
  梁志豪也激动地抱住了他,心酸地饮泣,不住喃喃说:“我们好可怜,我们还是孩子,
我们……”
  文昭不住吸气,泪水大串大串流下腮边。
  无声的悲痛最为伤人,他应该毫无顾忌的大哭一场。
  久久,他咽下流入口角的泪水,咸咸的。他不愿吐掉而往肚里吞,颤声说,“志豪,为
我祝福吧!我也为你祝福。”
  “何时动身?”梁志豪颤栗着问。
  “二更。”
  “那……你得好好养神。”
  “是的,我得好好养神。”他醒悟地说。
  即将生死一决,他怎可不抑制自己定下心神养精蓄锐?
  他一手握剑,和衣躺下,只感到心潮起伏,那能好好休息。
  手心凉凉的,全是汗水,身上不时打冷颤,脊梁发冷,口干舌燥,脖下像是被人扼住般
难受。
  久久,他突然自己打了自己两耳光,挺身而起,深深吸入一口气,恨恨地道:“这怎么
成?还没有出去自己就垮了。
  辛文昭啊!你为何不想开些?你只有死中求活一条路可走,你必须打起精神来。”
  他跳下床,拔剑出鞘,剑啸声中,他向门口假想的敌人疯狂地进招冲刺。
  剑在手,他稳定下来了。
  梁志豪失惊而起,挑亮灯火,惊问:“文昭,怎么啦?”
  他收剑入鞘,在茶桌上取过茶壶,倒出一杯水,淡淡一笑,伸直手臂将茶举到灯旁,问
道:“你看,我够稳吗?”
  杯中荼仅略现动的形影,但决不是手腕抖动所形成。
  梁志豪点头道:“好,稳,我有预感,你必可成功回来。”
  “谢谢你,我一定会回来。”他坚定地说。

  二更半,周教头与另一名大汉将两人领至庄门外,语气凌厉地说:“你们两人是本庄幼
年子弟中,男女两组中艺业最高明的人。今天你们第一次被派出庄办事,这是你们毕生最光
荣最值得骄傲的事。
  以往,你们只有与同伴交手拼搏,由于你们悟性最强艺业最高,从未失手乃理所当然的
事。
  今晚,你们与外面的人生死相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任何一人,都比你们高明
,经验与修为皆非你们两个娃娃所能企及。你跟她只能凭机智与必死的决心,来争取一线生
机,生与死在此一举,好自为之。
  还有,你们只能在小罗山活动,离开小罗山便将死无葬身之地,千万不可转逃避的糊涂
念头。时候不早了,你们走吧:”
  “谢谢教头关照。”辛文昭抱拳一揖。
  等教头去远,他向余小秋说:“咱们走,一面走一面商量。”
  余小秋跟在他后面、惶恐地问:“辛兄,我……我害怕,我们怎么办?”
  “哦!不要怕,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必须有信心,大不了一死嘛!没什么可怕的。”
他泰然地说。
  其实,他心中极感恐慌。
  目下他是个大男人,尽管他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情势己不容许他畏缩怯懦。如果他乱
了方寸,余姑娘不是更惊惶失措?
  情势迫人,在女孩子面前,他必须挺起胸膛,表现出大丈夫气概。
  在患难之中,有自尊心的人,绝不会拒绝一个弱小女孩的求助,生死关头,更需要全力
以赴。
  “辛兄,那八个护旗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人?”余小秋低声问。
  “谁知道呢?我正感到满腹狐疑呢!”
  “会不会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周教头说过,是辽湖上的高手名人。”
  余小秋长叹一声,愤然地说:“用这种方法来训练我们,这是不公平的。”
  “这里没有公平,世间也没有公平。为了你我的生死大事。咱们已无暇多想生死以外的
一切道理。时限不多,咱们必须解决当前的困难,是非仁义那是山外的山,天外的天,留着
日后再求其功过。
  不管护旗的人是谁,咱们已别无选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活。余姑娘,你练过双剑
合壁的合击术吗。”
  “练过,颇有成绩。”
  “你们授剑教头是谁?”
  “姓罗,造诣确是炉火纯青,教头极为认真,倾囊相授并未藏私。”
  “哦!他曾经教过我们这一队的另一组,确是个令人佩服的好教头。可是他那一种合壁
剑术,今晚咱们不能用,那是规规矩矩的所谓正宗剑术。”
  “你是说……”
  “今晚是夜间,而对方却是江湖上经验丰富的武林高手,山上地势不平,正宗的合壁剑
术无法发挥威力,因此,咱们必须改变策略。”
  “如何改变?”
  “你用正,我用奇。遇敌时表面上双剑合壁应敌,但我则见机改变剑路,随时主动异位
出击,你仍按正规合壁术出招应付。只要你不失措,我或许可以控制大局。哦!你今晚用何
种暗器?”
  “子午钉,但钉上没有淬毒。”
  “好!这种暗器我练过,我用金钱镖和飞刀。记住,如果敌势过强,咱们便不必顾忌武
林规矩。
  咱们不算是武林中人,咱们只是为了活命而被迫系人的可怜虫。走吧!时限不多,咱们
从后山绕上去。”
  “不从旁边上。”余小秋讶然问:“既然时限不多,走后山岂不浪费时刻?”
  “如果你是护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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