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与妃 作者:夕淮(晋江2014.8.1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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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与妃 作者:夕淮(晋江2014.8.15完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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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心中起了一丝不安,她怎么觉得自己会寻不到迦陵频伽似得。



“有话…”

梵音海整话没说出来,宵风用扇子轻轻摇了摇,待离梵音海的院子远了,他才开口,“那姑娘的底细,你都清楚吗?”

梵音海反问:“你不清楚?”

宵风摇头,神情极其严肃就如以往他在为战事烦忧一般,“没有丝毫的踪迹,沧岚此去齐国也会好好查访,我希望他不是一无所获,不然这姑娘便留不得。”

迦南一定想不到方才还在同她一道悠闲的吃着饭的人,才一个馒头没吃完的功夫,就想着要害她的性命了,唯叹人心不古。

“那我便为她作保,若她有何不妥,或是害你之处,我可连坐。”

“哎~呀呀。”宵风一阵长吁短叹外加摇头晃脑,故作愤愤道,“梵音海,你与我们相识二十年有余尚未有过一回听你说要给我们作保,你可真是厚此薄彼,好个重色轻友的梵音海,你二人哪里是因佛结缘的善男信女。”宵风像是被人戳中了笑穴非笑不可的‘哈哈’几声。

“因佛结缘?”梵音海不知道此等没有边际的谣言宵风是从哪里听来的,更正到,“绝非是因佛,是因业障。”

“业障?”好重好沉的词,这么重又这么沉的词,宵风想恐怕九州之土唯有一人担得起——红泪,“她与红泪是亲人。”

梵音海猜:“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她要杀的人,可从来没有躲过的,你说说,沧岚与我,谁会先落到她手中?”

“兴许是同时,一石二鸟,一刀‘两断’也是可能的。”

“红泪若能将我们兄弟一刀‘两断’最是好,只是我担心嫣嬅公主不会安心为我守寡,而是将我陈国系上红绸献给她父王尽孝。”宵风难得提到一回他这即将过门的妻子,敲敲他一双不争气的腿脚,“我知她早将其人挂在心尖上,你修的是佛,生来却非草木,既非草木自然是通情理,却主动去齐国当说客和亲,梵音海,这算不算业障。”

梵音海道:“日后,你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能成一段良缘。”

“你倒是总往好处想,我只怕世事无常。”

梵音海浅浅一笑,“以平常心,待平常人,何来无常事?”

初雪忽至,梵音海的小院中站着一位白衣女子,宵风不知是那女子的眼神将雪衬得纯了,还是雪将那女子的双眸照的净了。

梵音海与宵风都没能想象这是迦南一生第一次迎雪,却亦是最后一次看雪。






第7章 第六章
“露珠,你去问问大将军,我们可否停下歇歇。”嫣嬅公主在沧岚所遇上的公主之中算是最为善解人意的了,很能配合他行伍出身的的行军步调,若不是身子实在经受不起,也是不愿开开金口的。

“请你告诉公主殿下,马上就能进城。”沧岚所说的这个‘城’不是指陈国的都城,而是陈国的一个边境小镇,那里最大的特色就是民风淳朴,乡里乡亲都熟悉,外头的人进出都十分的显眼,郡守看管起来很是方便,沧岚对此处自然大为放心,这里的地利人和,沧岚知,嫣嬅,凤凰你亦知,嫣嬅推断你必是早早的绕开了这里,直奔都城而去,然,你平生最好的可归结为四字,‘吓人一跳’,你本是方外人,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情其实才是常理。

世人造了一种名叫夜行衣的东西,是为了隐于夜色来去无踪,但凤凰你觉得君子无不可对人言,故而不喜欢这些东西,依旧是红衣一件来去自如,驿馆的厢房外守备根本形同虚设,这与沧岚一贯的作风很不相符,恰好举棋不定,不是你的作风,纵使是龙潭虎穴只要到了门口你就不可能不闯,你翻身上了墙头,顺着屋檐行步,片瓦不碎,‘长天冷月一色虹’,凤凰,这一句必是用来形容你的身姿,你跃入落在院在夜空留下一道红弧,地面上为了迎你,奏响了一堂华音,不必怀疑,那是确确实实的一地声音,沧岚精心散下的铜铃阵,捕获了九天来的凤凰鸟,也不算有辱你的威名。

嫣嬅和露珠刚睡下,听到铃声大动,窗外人影晃动,想着起身看看,又听沧岚的声音,“请公主留在房内。”

“公主?”

嫣嬅的侍婢露珠和嫣嬅一样从未离开过齐国的王宫,原因有二,一来是露珠自幼就被丢弃在宫门口被一个老管事收养,二来嘛,是宫里头的人把宫外头说的太残忍见骨,以至于她们主仆二人连一次微服私访的事情都没有试过,想来也是略微遗憾的事情,露珠心中十分的惧怕,她不晓得外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只管着要保护好嫣嬅,将她挡在自己身后,握着的小拳头把手心都扣了印子。

嫣嬅拍拍露珠,叫她莫要怕,“你去把被子抱过来,和我一起睡。”这要是换做其他的侍婢定然不敢躺公主的床,嫣嬅呢也不会让其他的侍婢陪着她休息,只有露珠,她信得过。

如果今夜只是月下会会美人该多惬意,偏偏美人有着一身杀人于无形的武艺,女子‘无才’果然是德,好生之德。

“卿本佳人,奈何为非,红泪姑娘,齐国与我陈国结为秦晋之好,是哪里招惹了你吗?”

“你能让喜堂上的新人穿白服拜堂吗?若不能的话,那就招惹我了,我不喜欢看到别人与我穿一样颜色的衣服。”

‘无理取闹’沧岚倒是想这么说,可是为女子与小人难养,更何况是女子随时可能为小人,他岂有不防之理,转口说,“成亲又不是沮丧,姑娘这个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凤凰你笑道,“所嫁非人,倒还不如丧事呢。”你看沧岚一身的警戒,到底是军人,阳奉阴违、声东击西什么的运用的果然是恰到好处,留着这么一个敌人多好,永远不用担心会无聊,可是凤凰,你早已答应了渝霏,宵风与沧岚,你非杀不可,不然要如何改变你在三世书那催人泪下的一场~用悲剧来形容尚且太轻的苦痛人生。“二公子,是否要进公主的地方,非得踩着你的尸身过呢。”

“只怕是了。”终于你们起到了正题上,沧岚的部下中多少有些人听过你的名号,对男子而言,屈膝在你一个女子武艺之下,委实是伤了他们的自尊,九州之土,要取你项上人头领赏银的也大有人在,杀了你有名又有利,换了谁都会想试上一试,沧岚的锋芒未出,其他人的兵刃便像是长了翅膀都冲着你来,它们对凤凰你也就像是能弹指拨散的羽毛,你的目标一直就只是沧岚,杀手呢,是非常重准头,对于路过的猫猫狗狗小鱼小虾的是不会放在眼里。

陈国二公子不单是一手好枪法,还是闻名遐迩的神箭手,百步穿杨不在话下,你只看他长枪不见他的弓箭,想来他定不同宵小之辈暗箭伤人,既然是真君子,那就该死的体面,他配得死在你的红绫之下,你转身抛出红绫,沧岚伸出长枪缠住你的一段红绫,转手来个回马枪,你翻身躲避,谁知他扣住了你的腰身,局面一时难解,一个白影闯你二人之间,将你们推开,来去无踪,快的如道闪电,沧岚难以置信,那白影闪过留着余香,酷似梵音海的那位朋友,迦南,可她怎么可能在此出现。

她能,自然能,凤凰你再清楚不过,你知今日无法成事,说道,“二公子,今日你我算是打个照面,就此别过,改日再会。”

沧岚见他的部下有意追赶,嗤声道,“不必追。”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附近。”迦南听见你的声音,出现在你马前。

凤凰正因为没有人比迦南更了解你,所以光从你的声音她也能感觉到你的怒气,才会不躲闪让你的鞭子落在她脸上,这是一种深到无怨尤的情谊,也叫傻。

“你准备跟着我到什么时候,渝霏说了,你来自须摩提梵境,你怎么不回去,你们不是凡人,不是不能在凡间待得太久,就像渝霏那样,几日就得回海里一次。”

迦南道,“我得跟你一起回去。”

凤凰,你骑在马上,笑了,动静颇大,连马儿都跟着左摇右摆,你说,“可我不想回去,你我既然是旧识,那你就应该明白,我会变成杀手,不是生活所迫,碍于生计,更没有什么心酸的往事,而是那些臭和尚老秃驴逼得,你还要我跟你去吃长斋的地方,你是何居心。”

“这不是你的真心你话。”

“喔?那什么是我的真心话啊?”

“当日你离开须摩提梵境时和我说,一次次的涅槃让你变得更加清冷孤寂,你想要下凡拾回你炽热的心。”

“我是这样说的?”凤凰你迷惑不已,这是你会说的话吗?是,那是你亲口对迦南的说的,在轮回一次次被你记起,又在重生被你一次次忘记,然而迦南记得,她为你记住了,“那你就继续让我找吧。”

“还要找吗?两世为情所苦的你,还没有被伤够吗,你只想着你的一片赤忱,你想过梧桐吗?”

你惊讶道:“梧桐?”

“是,你的梧桐,为你而生的梧桐,它枯萎了,你给予了它最炽热的生命,而后又毫无保留的收回,你的温热里,不再有它了,为何不老老实实的告诉它,叫它不要在苦苦挣扎,干脆化为一堆朽木,让我烧了它,也好得一份安宁自在,来世,它可以不做梧桐树,去做任何它想的。”迦南一下拽住你的缰绳,“说吧,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就去将它连根拔起。”

凤凰,你动摇了,你的身子仍坐在马背上,但你的心已经跌落到地上,你低头看向迦南,看到她眼角的印记,心痛啊,杀一个人尚不心痛的你,为一棵树心痛了,这是什么次第的笑话呢,你将鞭子一甩,扬长而去,走时还不忘大呼,“别再跟来。”

而迦南也对你的背影喊了一句,“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就休想再杀人,除非你能先杀了我。”

‘那你便等着。’凤凰,这便是你,口快于心,当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你的心越来越疼,她同你亲如手足,你真能斩的下吗?






第8章 第七章



迦南进出梵音海的小院都以为他已睡下,其实他一直都睡得浅,也觉少,今夜他没有想往常在黑暗的卧房里,就坐在青石台阶上等着迦南,迦南自然而然的走到他身旁坐下,“梵音海,明日你能带我到街上走走吗?”

“好。”梵音海说,“我早就想邀你去了,不光是去街上,凡是我去过的地方,我都想邀你一道去看看。”梵音海说着突然笑了,笑的那般天真无邪,迦南觉得一向深沉的梵音海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溪流终于汇入大海般开阔,连迦南也想跟着他笑,单纯的迦南,怎么也不想着去问问梵音海‘为什么’,为什么想与自己同行,为什么想将他见过的美好都与自己分享,她就是想不起去问,而梵音海记得问,他继续说,“你能留到何时?”

迦南的手缩在袖中,摸摸灯盏,这是由不得她决定的事情,“或许三五天,或许三五年,或许…怎么了?”

“那我们就从最近的地方走起,然后你能留到何时,我们就走多远。”原来梵音海已在心中默默计划好你们的行程,迦南看不出他的急切与期盼,梵音海像是马上就能收拾包袱带着迦南出行一般,迦南像是为他来得而非凤凰你,梵音海的眼中没有时间的阻隔,没有天地的悠远,有的只有他与迦南。

迦南忽然想伸手摸摸梵音海,探出手才觉自己行径古怪,可这手都快碰到人家脸上,想再收回来可是晚了,只好转了念,用手掌挡在梵音海的脸,凝望他那双眼睛,梵音海转过头也盯着迦南的眼睛,迦南在想,‘他的眼神我认得,和那个人长得多像。’

迦南有多久没有想起那个人了,像是有一生那般长。

那个人是来自四海之外的一片叫做碧落海的一位神仙,他偶尔会来须摩提梵境,然后到迦南所在的庭院中小憩,每每到访都会在迦南木和梧桐树前站站,仰望因凤凰火而无叶无花的迦南木,有一日,他对着迦南木说,‘来世,我为你枝桠上的一片叶,陪你一度春夏,等到秋天藏到你身旁过冬,来年春天再回到枝桠上,你可愿意。’

凤凰鸟千年一涅槃,涅槃重生的顷刻,迦南木上会长出唯一的一片树叶,那个人就曾在凤凰涅槃时来到须摩提梵境,迦南便将那片送给了他,后来,他再没有来,还是凤凰你告诉迦南那人的死讯,那是迦南第一次知道神仙也会死,而且死的那么彻底,当时,迦南木的树干上‘啪啪’的裂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凤凰,你还问她,‘是不是很痛。’她没有回答你,有的是无尽的沉默。

燃灯上古佛教导迦南要释然,慢慢地她释怀了,不再去想起他,待迦南自迦南木中苏醒,树干上的裂口却不偏不倚的出现在她脸上,如一道泪痕烙在眼角。

这天夜里迦南睡着了,凤凰,今日你们碰面,短短的几句话,却叫她初尝心力交瘁的滋味,是梵音海抱着迦南回的房,将她放在床上,让迦南枕在自己臂上,将她鬓发挽到耳后,一下一下,轻轻抚摸她的发丝,“总算我们还是再见面了。般若。”

夜顿时不再冗长。

“迦陵频伽,嘘。”迦南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是迦陵频伽她的枝头蹦跳,伸手就想抓它,扑了个空。

“它唱了什么歌?”

迦南一下睁开眼睛,梵音海端着热腾腾的稀粥,迦南伸长了脖子,好香,她饿了,又觉得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却被五脏庙的一声殷切的呼唤给忘了,急急忙忙的爬下床,铜盆里已放了热水,现在回想起来,她住进这个院子之后,还真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人日子,面带羞意的咬了咬舌头,“我昨个儿睡着了?”

“嗯。”梵音海分好碗筷,“睡的很沉,看起来是累坏了,吃完了早点,你将那边的衣裳换上,我们上街去。”

如此说来,今日的梵音海看起来有些不同,迦南左看右瞧,原来是他将头发束在了后面,平日里的话,他一定是会将头发一丝不差的整理干净,少了点严肃,闲适的恰到好处,迦南也换了一身衣服将雪银沙披在外面,若被白雪包裹般晶莹,梵音海就在外面,他自幼便信奉神明,更相信在云海的顶端有着他的信仰,只要他怀着一颗清明的心,便能与之相见,大千世界里所有的颜色,都被那一抹洁净之色抹去,迦南兴许就是冬日。

凤凰,若迦南是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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