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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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惊魂-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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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让他们烦得了不得,可他们起码还能学到点儿什么。”
    霍比格格笑了起来。“我有点喜欢那本书中的露露,她的奶子挺诱人。”
    “很有意思,董事会和学生家长总是大谈特谈学生的成绩如何,同别的州相比。
别的学校学的是《夜深沉》还有《坎特伯雷故事集》。这对我们的学生很不利。我
只想让他们能去比个高低。”
    “我学过从笑话书里长知识,”霍比说。
    杜戈坐直了身子。“我拿不出什么来反对这个理论。如果书好看,他们当然会
读书的。有不少流行小说值得一读,如果我们都这样看,在这方面做做文章,就会
有更好的东西了。”说到这儿,他摇摇头,“见鬼。”
    比利在门廊里格格地笑了。
    “别鬼鬼祟祟的,你这个小尼克松。”
    霍比咧嘴一笑,“听起来你是想去参加会议了。”
    杜戈又叹了口气,“是想去。”
    “好哇,咱们就是联合战线了。”
    “联合战线?”
    “我的高级自动化课需要个新的喷雾枪。”
    “你要我来支持你?”
    “我们是教师也是好兄弟呀。”霍比好像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就这样。可你知道董事会有多麻烦,要是打赌的话,我就让你先来。”
    “一言为定。”霍比举起可乐罐,“干杯!”

    特丽丝从纳尔逊家里走出来,在她快走到邮箱时就看见了霍比的小卡车。她想
回到纳尔逊家里,等他走了再回家,但是温暖的微风送过来他那洪亮的声音,听得
出他要走了。于是她走上了车道。
    “特丽丝,”霍比大声叫着,高声笑着跑过来,搂住她的腰,用劲抱着她。
“你怎么样?”特丽丝强作欢笑。她不喜欢霍比,她尽量同他维持关系完全是因为
杜戈。她真的不明白丈夫是看上他哪点儿了。这个人流气、粗野,比傻瓜强不了多
少。他抱着她不放手,她很紧张,最后推开他挣脱了。上次见到他,他还乘机在她
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她把这事告诉杜戈,可杜戈却说那可能是无意的。她知道,那
不是无意的,她对丈夫说,让你朋友的手老实点,下次再这样,就不客气了。
    但是,比利觉得霍比了不起,每次他到家里来,比利都会绕着房子摆出昂首阔
步的样子走上一走,说话时还学着西南部人那重重的鼻音。特丽丝真想找个办法让
比利效仿和崇拜他们那些更有文化更讲理智的朋友,可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
这种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很有魅力,除非他像霍比那样常常碰壁有可能后悔外,的确
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特丽丝望着霍比不留情面地说,“葬礼上我们还想到了你。”
    “哦,是吗,我没去。我觉得那挺虚伪的。我不认识那个家伙,他就是个送信
的,我每隔一段就能见到他,可不是朋友啊。”
    “那天去了很多人。”
    他耸耸肩。“我没去,”他又笑了笑。“交朋友从来就不是我要干的事情。”
    “我明白了。”特丽丝冷冷地说。
    霍比转向杜戈。“说到朗达,你见过那个新来的邮差吗?”
    “见过。”杜戈含混其辞地应答道。
    “今天早晨我在邮局门口见到的,这人让人一见心里就发毛,我不喜欢他。”
    别人也这么看!杜戈克制着自己保持冷静。“你跟他说话了吗?”
    “没想跟他说什么。他是个送信的,不是我的弟兄。我从来不跟什么抄表的、
卖报的、装电话的说话。请不要见怪,就因为这个我向来不喜欢朗达。他在路上老
是停下来跟人聊天……”
    “朗达可是个好人,”杜戈坦率地说。
    “不许你说他的坏话。”特丽丝以命令的口气说道,那严厉的眼神使霍比愣住
了。霍比还想说什么,但显然又觉得还是不说为妙,于是就闭住了嘴巴。他看着杜
戈,笑了。那是男人间宽容友好的微笑,好像在说他的妻子特丽丝是个标准的蠢妇,
他大人不见小人怪。杜戈心里想,妻子说得不错,他的这位朋友是个不开窍的蠢东
西。
    特丽丝走上门廊台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霍比说,“不管怎样说,我不喜欢这个新来的家伙。”
    “我也不喜欢。”
    “那个傻蛋。长的惨白惨白的。还有那红头发。妈的,要说是染的我也不会奇
怪。看他那不男不女的德行。”
    “这我可不清楚……”杜戈的声音低了下去。此时他意识到他对自己的看法并
没有什么把握,对这个新来的邮差没有具体的认识,有的只是无缘无故的讨厌,不
多几次相遇所产生的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他从来没有这样凭本能来判断他人,他对
此感到几分吃惊。他感到自豪的是,平时他总是认为人都是好人,而且总是看人家
最好的地方,除非事实证明那人并非如此。他对这个邮差的坏印象是由衷的,他对
这人一无所知,但一见到他就感到厌恶。
    厌恶和恐惧。
    他承认心里有恐惧感,而且第一次看到他就有这种感觉。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
么害怕这个邮差,也说不清楚怕到什么程度。
    霍比拉开卡车门,跳上去坐在裂了口的椅子上,又从牛仔裤的兜里掏出钥匙。
“得了,我该走了。你会和我一起去开那个会的,对吧?”
    “没错。”
    “好,咱们放它几炮。”他把门用力一关,咧嘴一笑,把车发动了起来。“明
天和星期五我值班,星期一之前给你打电话。”
    “行,好好玩儿。”杜戈说道。
    “那还用说,”霍比从T恤衫的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肯定的。”他迅速把车
一倒,上了路,向镇里开去。他把手伸出窗外挥了一下就不见了。
    “放它几炮,”比利把手里的玩具枪一举,说道。
    “别这么说话,”特丽丝在屋里喊了一句。
    “听见你妈妈说什么没有,”杜戈说道。他想让自己的口气严厉些,却禁不住
笑了。他推开纱门走进去,从桌上拿起他放在那儿的那些信。
    他低头看了一眼。
    还是没有账单。

                            第5章  莫名其妙

    第二天,杜戈收到福特公司一封信,信上说一个消费者组织把他们告上法庭,
他们败诉了,因此他们有个保单要追加一年,另外有一张两美元的折扣支票,这是
勃拉罗伊德寄来的;还有一封特丽丝的母亲寄给比利的信,信里有一张五美元的支
票。
    又过了一天,寄来的东西里有杜戈的母亲寄给比利的一封信,信里有一张一美
元的支票(她比特丽丝的母亲富裕,但寄的钱却少);还有本月水果俱乐部转来的
一位没有署名的捐赠者赠送的苹果,留言是:值此阁下生日之际献上。贺卡是寄给
特丽丝的,可她的生日是一月份,杜戈的生日虽说早一些,也是十月份,还有好几
个月呢。
    “谁寄来的,为什么寄这些东西?”特丽丝看着那一小箱子美味红苹果,觉得
很奇怪。
    杜戈也不清楚,而且也不喜欢,此外,他还对收不到账单感到奇怪。朗达自杀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来也没有发现他的继位者约翰·史密斯有什么问题,
但他总觉得这么长时间没有收到账单,也没有收到垃圾邮件有些不正常。这是有些
可疑,有些让人惴惴不安。一天如此倒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日复一日总这样……
邮件,就其本质而言,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它传递好消息,也传递坏消息。
    另外,水费账单和电话账单每月这个时候就该到了。
    他对特丽丝说,要是星期一还收不到这些账单,她就得去镇上同霍华德局长谈
一谈。
    “别像个偏执狂似的,认准了就不回头,”特丽丝说,“你要是看什么都烦,
就把房后的垃圾弄于净,盖你的储藏室。干点儿正事,别胡分析乱研究。”
    “胡分析乱研究?我们的一些邮件显然是丢了。我得去找霍华德局长谈谈。”
    “别跟我说这个。你第一次见到那个新来的邮差就恨上他了,就想报复他。”
    杜戈虽然没有暴露过这些想法,也没有怎么谈论过,但特丽丝看得挺准。事实
上,他从来没有同特丽丝专门谈过新邮差,说的只是邮件,但却把自己的想法无意
中流露了出来。收不到账单和垃圾邮件他不安,收到那么多传递好消息的邮件他也
忧虑。在正常情况下,他们一个月也接不到那么多报佳音的信件,这种情况不好解
释。这是很多因素和捉摸不定的变数促成的,不是哪个邮局员工的无能造成的。
    他记得看见过那个邮差把信件从信箱里拿出来然后仔细分拣的情景。
    “我得给霍华德打电话,”他又说了一遍。
    第二天,霍华德自己打来电话了,他准备接受邀他共进晚餐的邀请。电话是特
丽丝接的,杜戈听到特丽丝充满同情的语调——一听就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了。邮
局局长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不愿意再为难他。要是还收不到该收到的东西,下星期
再找他也不迟。
    特丽丝定了个日期,霍华德同意星期六来吃晚饭。
    “你知道吗?”两人上床前杜戈向特丽丝承认说,“我现在开始想那些垃圾邮
件了。过去见到那些广告,那些宣传品,看也不看就扔了,可现在再也看不见了。
我觉得咱们同这个社会断了联系。就跟没有报纸一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特丽丝翻过身把电灯关了。“别提什么邮件了,睡觉吧。”

                           第6章  佳音的使者

    莱恩·查普曼住在山顶上一所有三间卧室的大房子里,过去的阿纳撒兹村就在
这里。这所房子是大玻璃的木架结构,很现代化,室内的装饰就和杂志宣传的差不
多:地面是墨西哥白瓷砖的,铺着厚厚的地毯,还摆着又软又厚的白色长沙发,过
道一面墙上是灯,另一面是镶着框的艺术广告。比利走在汽车道上,不错眼珠地盯
着这座两层建筑。他很羡慕也很欣赏这所房子,但却不喜欢,房子显得冷冰冰的,
像个艺术展览而不像住家。这两个孩子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比利家度过的,那所A型建
筑虽不很宽大但却很舒服。
    比利还觉得莱恩的父母也同这所房子一样冷冰冰的,常拒人于千里之外。莱恩
的父亲常不在家,在家的时候,他总躲得远远的。他很少面露笑容,常骂骂咧咧,
也不愿浪费时间跟孩子说话。比利同莱恩自幼儿园起就是最好的朋友,可他甚至说
不清莱恩的父亲是否知道自己叫什么。莱恩的母亲常常在家,虽然脸上总挂着笑容,
但比利却觉得她笑的不那么实在。另外,他知道莱恩喜欢自己的母亲,可又不知道
这种情感是不是在母子间能够相互传染。查普曼太太给人的感觉像是这所房子的昂
贵家具。
    查普曼一家搬到这里之前就住在离比利家不远的地方,房子是活动房子,他父
亲亲手盖的,用来显示手艺,招揽生意。现在他们家的电话号码也没公开。到他家
来的人不多,即使有也是请来的。
    比利按门铃,隐隐听到里面传出熟悉的音乐声。过了一会儿,莱恩打开门。
    “喂,你好,”莱恩说道。“我爸在家呢,他喝醉了,咱们出去吧。最近他有
一份合同没签下来,输给贾弗父子公司了,他情绪不好。他威胁我,还要带我去疯
子卡尔那儿。”
    比利笑了起来。疯子卡尔是镇里最年长的理发师,二次大战的老兵。他的理发
店很小,里面挂满了大人物的画像,他认为把顾客的头发剪到他认可的程度是他的
爱国责任。不管顾客要求如何,一律剪成平头。几年前比利的父亲带他去了一次,
父亲让卡尔就把比利耳边的头发理一下,谁知几乎剃了个光头,一连好几个星期同
学都拿他开玩笑。从那以后,父子俩谁也没有再去过这家理发店。
    “他说着玩儿的吧?”比利问道。
    “我爸爸的事情可说不清。他老威胁说要把我送到军校什么的。”说到这儿,
他摇了摇头,“我真讨厌这个老东西。我对天发誓,到了18岁我就不在这儿了。他
要是不让,我就揍他。”
    比利没敢笑出声来。莱恩总说他要“揍”他爸爸或“踢他屁股”。上星期他们
在地上捡到一张彩票,莱恩说,要是中了奖,他就离开家,送一卡车狗粪糊在他爸
的车上。他的打算总是那么可笑,可也让人觉得有点儿悲哀,他庆幸自己的爸爸不
是这种父亲。
    莱恩看看汽车道,问比利,“你的摩托车呢?”
    比利朝路那边点下头。“车放在那边了。我刚才想你弟弟可能睡觉呢,我不能
吵醒他呀。”上次到这儿来,比利没有敲门也没有按门铃,而是在外面高声喊莱恩
的名字。莱恩的母亲出来了,脸上带着微笑,礼貌但也不失冷酷地对比利说,他吵
醒了屋里的孩子。
    莱恩哈哈笑了起来。“你以为你的摩托车能吵醒他?门铃声比车声大多了。”
    “我又吵醒他了?”
    “没有,他睡得挺好的。别跟娘们似的。你觉得我妈妈会拿你怎么样?接你?”
    那可说不定,比利心里这么想,嘴上什么也没说。他朝放车的矮树丛走去,莱
恩则骑上了自己的车。不一会儿比利也骑上了车,两人在路上飞快地骑了起来。
    虽说山顶上的那片土地两年多以前就允许开发了,但也只卖出去几英亩,卖出
去后真正盖了房的就更没有多少了,看到的只有查普曼和考斯罗斯基医生的住宅;
这片地产的所有者阿尔·霍顿在这儿倒是有他的住宅,此外还有几所从没人用过的
豪华度假别墅,别的地方就是高矮不同的树丛和岩石了。
    比利和莱恩蹬着车顺路而下,路过了医生那土里土气的住所,还有旁边的黑树
林。从这里看,景象是别有风采的。左边是城镇,在绿葱葱的树木和远方崎岖山岭
间,白色的木制建筑和棕色的屋顶隐约可见。右边是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森林,森
林随着山脉峡谷起伏,只是在被人开垦的地方和远处坐落城镇的地方才被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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