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位知识分子的学佛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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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位知识分子的学佛历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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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也听说在德空出家以后的这八年间,他大学时的女朋友对他还一往情深地等待、执著。但我相信,这些都不会动摇德空出家的信心,这八年的修行,应该让德空已增长了不少对治烦恼的智慧。真希望德空能如当年的弘一大师那样,以各种方便法门度化他的在家眷属;更祝愿德空能以迦叶尊者为榜样,终生持戒精进,毫不染着世间爱欲,为释迦牟尼佛的正法久住于世做出自己应有的一份贡献!

  入佛因缘
  人生经历当中的许多挫折、痛苦都可成为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顺缘,正象华智仁波切所说:“显现上的一些挫折实际上成了值遇佛法的因缘。”的确如此,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有些人确确实实是在遭遇了家破人亡、婚姻破裂、疾病缠身等等诸种痛苦的折磨之后,最终遇到佛法而幸得解脱。在藏汉佛教史上,从违缘的困缚中开始行持佛法的大有人在。
  我们佛学院的心道,也是在家庭遭遇到种种变故后才开始投身佛门的。如今的他,正在佛学院这块清静的圣土上,精进而心安地钻研殊胜的佛法。

  我曾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人在快乐的时候似乎是想不到宗教信仰和精神寄托的,所以那时我离佛很远。但命运的转变是由不得人的,就像每天的天气。当我十五岁那年就要进行中考的当儿,幸福突然抛开了我们。
  父亲在我中考前夕突然病倒,几天后就被确诊为肺癌晚期。拖着最后一线希望,母亲和姐姐陪他一同前往上海。空荡荡的房间里,我第一次成为这个家的主人。虽然深夜醒来,难免会有凄凉的寂寞感泛上心头,但繁重的功课又使我不得不暂时淡忘这一切。年少的我第一次领教了厄运面前人的渺小、人的微弱、人的无奈。
  中考结束,父亲也从上海回来了。没过几天,还没等他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他就匆匆忙忙甩下我们娘仨先走一步了。
  痛定思痛,我实在想不通命运对我们的捉弄,便打算从文学作品中寻找生死的答案。
  现代文学大师中,林语堂是那的幽默和机智;梁实秋是如此的轻松与悠闲;周作人又带给我们闲适和平淡;徐志摩则让我们品味浪漫与燃烧……可是在他们人生的最后阶段,他们的生命却都没有奏出华彩乐章,相反,却是同样的黯淡与灰色:医院中全身插满管子;监狱里苦苦挣扎;空难的一声巨响……至于最伟大的文化战士鲁迅,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一个都不饶恕”,一方面让我们看到了铮铮铁骨与磊落胸怀,同时似乎又让我们感觉到一种放不下的执着。
  至于外国的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海明威,最后竟然都选择了以同样的方式——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尽管他们都已站在了世俗人生的最高处——诺贝尔奖的领奖台。这样的归宿岂能作为我们的样板?也有人说,到了他们那个境界,生死都无所谓了。但我总觉得这句话经不起推敲,同时也不负责任——结束自己的生命到底高到人生的什么境界?
  四大古典名著中,《红楼梦》是我最后接触的,但印象却最深: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甚荒唐,反认他乡是故乡,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是否就是人生?如果人生就是这样的虚幻多变,又谈何生活的意义?
  三年的技校生活总算结束了,我第一次能将自己挣得的薪水交给母亲。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不知她是怎样含辛茹苦地操持着家务。当辛酸终于熬到了头时,她的身体却彻底垮了下来,尽管此时家境已日渐好转。终于在九二年的夏天,她住进了医院——尿毒症,这种比癌症还要可怕的病,在她身上已潜伏很久了。
  当医生告诉我诊断结果时,我一连串地发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不幸全要落在我头上?医生的回答客观得近乎冷漠:谁都可能碰上,包括我自己。
  单位——医院——家,在这条三点一线的轨迹上奔波了近半年,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被我骑成了一堆废铁。最后终于争取到了让母亲前往上海进行肾脏移植手术的机会。为此我中止了工作,在九二年腊月二十八的凌晨,我们登上了“江申一号”的甲板。
  寄居他乡十一个月,其中的辛酸一言难尽,好歹我们还是回来了。正当我们欢喜地为九四年的春节忙碌时,姐姐却因婚姻的破裂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镇定住自己,强打起精神,来安慰我那伤心欲绝的母亲。夜间,独自一人睡下时,我常常被噩梦惊醒,泪湿双襟。
  人力与业力的拔河是一场艰苦的战争,同时也是一场势力悬殊的战争。数十万元的代价,也只让母亲的生命多维持了一年半。这一次她又住进了医院,前后仅仅七天,就永远闭上了双眼。
  在极度的痛苦中,我写下了这样的一段日记:我是一株孤独的草/春雨浇头/夏阳炙烤/肃杀的秋风吹过/我已失去了生命的绿色/连日的冬雪又将我深深掩埋/岁月难挨/生机渺茫/我不知道/我的生命是腐烂/还是燃烧
  母亲的丧事结束,一个完整的家庭也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生活还将延续下去,它根本不会顾及一个弱者的吁请。而我也必须生存,凡夫的生命也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但我必须找到新的生命支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满腹的苦楚、满腔的心事、满怀的疑惑,我开始接触了佛教。
  来到九华山,当时刚好在举办地藏菩萨圣诞的纪念活动。钟鸣悠远,青烟袅袅,躲过了热闹的人群,我和一两位刚刚认识的青年出家人交谈,谈人生、谈历史、也谈哲学、宗教……最后我们三人都在深夜的虫鸣声中沉默了:我们的归宿将在何处?临别时,他们送我一套录音带——《倾听恒河的歌唱》,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而内容却是满含血泪的沉重,我也仿佛成了其中心酸的一个音符。
  对于佛法,我了解的仅仅是一点儿零星皮毛,但我已隐约知道未来要走的路了。
  六个月后,我结束了一切俗事杂务,冒着严寒来到了雪花纷飞的九华山,开始了另一段人生的旅途。
  在这条路上没走多久,我就决定剃发出家了。既然家徒四壁,那就干脆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吧。
  再后来,我就来到了喇荣佛学院,并决定在这里长住下来。
  曾经问过自己,生命是腐烂还是燃烧。既然现在认定佛学院是一个大熔炉,那答案当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心道的经历让我们又一次形象地领略了“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几个字的含义。世间的一切财富、名利、家族荣耀、亲情友爱,最终都将像大梦一场一般消散得了无痕迹,只不过这种无常的体验对心道个人而言,多了一些沉甸甸的血和泪的份量。其实,即就是对那些日常生活尚且平静、安定的人来说,一切的一切也都终将如流水一般不复存在。唐代大诗人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当中不就歌咏过吗,“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因此把世间的幻化景观牢牢执实的人们,当时间告诉你,这一切都不可靠时,你有必要还要继续执实不悟吗?
  现今的许多人贪恋美色、美酒,陶醉其中既不知也不愿自拔。另外有些人虽想修行,但他们往往意识不到我们所拥有的人生其实很短暂,而在这短暂的如白驹过隙一般的时光中,又有一半多的时间要被用于睡眠、饮食,且不说你还有许多杂事要做,有时还会因生病而不得不躺在床上。这样,剩下的修行时间又有多少呢?萨迦班智达说过:“诸人寿短其一半,夜间入眠如死亡。又遇病老等众苦,余半亦无享乐际。”这真正是说出了我们的生活实相。
  愿所有珍爱生命的人们三思!

  一生何求
  汉地、藏地的佛教信众开始走上学佛之路的缘起有很大的不同。汉地的大多数人从小接受无神论的教育,他们对佛教起先大都抱一种怀疑、批判的态度,后来才依靠种种因缘而趋入佛门。原先对佛教持怀疑态度的人,有些最后通过观察思考而最终证取了佛法的真理,我想这也是造就智者的一种方式吧。莎士比亚就曾说过:“怀疑是大家必须通过的大门口,只有通过这个大门口,才能进入真理的殿堂。”这种登堂入室的体验恰恰可以用钟展的经历来说明。

  记得在了知了佛法大义、对解脱生起了坚定的渴求之心后,我曾慷慨豪迈地问自己:一生何求?随即在心里,我自己应声答曰:明心见性!这个誓言,我想我会用全部生命去证取、体认。不过这种对人生目标的确认,在我也是经历了一番长期的思考摸索之后才得以建立。
  我于七五年出生于江西省的宁都县。那个地方虽然只有巴掌大,但奇人异事却不少。我的母亲对佛菩萨十分尊重,对各路神仙也敬畏异常。以此因缘我也得以常随其后跑到庙里参拜、上香。至今我还记得,大约在十岁左右吧,母亲带我到莲花山青莲寺“朝仙”,在寺院中我第一次看到了佛堂中用红布包着的经书。小心翼翼掀开一看,《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金色标题顿入眼帘,那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当时在寺中还见到了长期不进食的释宏青,《佛教科学论》一书中也提到过她。
  上初中后,我是学校的积极分子,故而一改幼时随顺母亲的“无主见”行为,开始对母亲的“迷信”深感不满,甚至为此还发生过争吵。那时母亲接触了一位“仙家”,自称“莲花”,是从天界下来“普度众生”的。母亲大事小事都喜欢去找她抉择,而她也确实颇有灵异之处。那人一方面装神弄鬼,一方面也宣讲“善恶有报”、“布施积福”等观点,还积极为人算命、治病。我也是又疑惑又尊重地“拜见”过她几次。
  学佛后我才知道这种“神通”其实只是“依通”。但民间对佛教的信仰往往都是这样,乡野之人动辄就把各种奇门方术羼杂进佛法,神仙鬼怪、观音弥陀全都被当成崇拜偶像,难怪佛教常常被人视为迷信了。
  进入高中,由于课程非常紧张,我那点儿与佛教的渊源也快被数理化全部覆盖了。原先还与母亲辩论一番,此时也绝无心情为此目的再去翻阅佛经以期找到“破绽”了。
  小时候由于有与神异事件接触的经历,所以尽管批驳母亲为迷信,但心里对佛教并无太大的先入为主的成见,因为我的心智尚远远不够发现佛法的“漏洞”。但也正因为这种种的灵媒、神怪,使我心里隐隐约约又总把荒诞不经和佛法扯上关系。这种稀里糊涂的又信又疑,一直伴随我直到考入北京理工大学电子工程系通讯专业以后。
  进入大学后,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一些“我是什么”之类的问题,同时也可以自由而广泛地接触各类人物、阅读各类书籍。但我却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这么一个问题:即我们许多人从小到大一直都耿耿于怀一个“我”字,为“我”而不惜费尽所有心机。但事实却是,“我”根本无法自主!尽管我们都自以为“我”自主地做出一切思考、一切行动,不过事实告诉我们,“我”永远都只能被欲望牵着鼻子走。你自以为的一切努力,其实都是不自觉被欲望牵引着,不管是财欲还是色欲,甚或名、食、睡欲,都像一条条鞭子在鞭打着你,让你奔走不息。我们何时做得了自己的主?
  明白了这一点,我感到异常悲观。于是我忽然想到,母亲她们求神拜佛会不会也是因为感到无法主宰命运,才把自己交给佛菩萨去驱动呢?于是带着更大的怀疑,我再次走近佛教,不过这一次要认真、理性得多了。仔细拜读的第一本佛教读物是《金刚经说什么》,这本书讲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且有自身经历。看过之后让我大喜过望,感觉自己疑网重重的生命似乎就要出现一线生机。此后又陆续阅读了《佛法修证心要》、《习禅录影》等著作。当时的感觉如醍醐灌顶、大快人心。我立刻觉得欲求解脱必须证悟心性、欲求自主同样必须证悟心性,如是才能做得欲望的主人,并转欲望为妙用。因之马上我就立下了“一生何求?明心见性!”的警言。
  大学毕业后,带着对佛法相似的见解,我来到了南京参加工作。一次在金陵刻经处偶获一本《略论明心见性》,阅后再一次感到欢欣鼓舞,随即便赶到上海欲求听闻心中心法,但终因遭遇违缘而不得遂愿。也就是在上海,我碰到了学佛当中最大的一次障碍:当时听到许多人在议论说心中心法是假法,有些话还出自一些颇有名望之人的口中。同时也听到一些人到处诽谤另一位禅门大德。还有些学佛之人当面就互相攻讦,说密宗好禅宗不好,或禅宗好密宗是邪道……不只是攻讦,许多人还提供了很多“栩栩如生”的细节。我的信心原先倒是很坚定,经过这一回折腾,我才发现其实我对解脱的信心确实是非常坚定的,但对解脱的法门、对禅宗、对密宗、对上师、对佛法的信心,真的有些像墙头草,一遇环境变化就不由自主了。原先在世俗间感到做不了欲望的主,学佛后发现这种状况依然如故,原因就在于没有定解,没有在一位具德上师的指引下去闻思修。“纸上得来终觉浅”啊,看来还得亲身躬行。但跟着谁躬行呢?我又一次陷入怀疑之中。
  回到南京,就这么在疑惑中痛苦地等待着,在等待中痛苦着,直到有一天看到了《略论各宗互不相违》,这颗犹疑不决的心才结束了彷徨状态。第一次有人明确告诉我:上师们调伏弟子各有善巧方便之处;万法归一,体相同只是用有别;万行门中不舍一法,更不能轻易否定、诽谤任何一个佛陀应机设教的法门,否则都是谤法、舍法罪;许多表面看似针锋相对的论点,实则来自同一佛菩萨的不同化身的方便宣说……看到这些金刚句,我内心的疑惑顿时荡然无存。从此我就对这本书所从出之的色达喇荣佛学院生起了强烈的信心及向往之情。不过接下来的修行再次向我展示了一点严酷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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