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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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武林-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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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场中群贼,个个都是老奸巨滑,而又都是久经阵战之人,所以,谁都没有侧过头去,看她一眼。
  各人仍是双目炯炯地,注视着地上宝剑。
  唯有岳腾闻声回头,望着她微微笑道:
  “冷姑娘,请勿走近,兄弟自有取剑之法……”话未说完,忽然单臂一引,地上宝剑应吸而起,倏然飞入手中。
  这一手虚空摄物,罕见罕闻,致将众人惊得一楞。
  但也只是一楞即醒,接着数声沉喝,各人都对岳腾奋力劈出两掌。
  立刻劲风呼呼,掌影重重,力浪横溢。
  岳腾朗笑声起,左手捧剑,右手拒敌,身形电转,一记“夜空八荒”,只闻拍拍连响,已将群贼掌力全都接下。
  跟着身形一闪,头巾飘扬,一步“虚空设幻”,已经脱围而出。
  这步“虚空设幻”,乃循影九式身法中的精妙步法,快速玄妙,使人莫测,已经到了人去幻存的神奇之境。
  群贼方自警觉,个个羞愧难当,就连从不动容的铁指仙翁濮瀛洲,料不禁马脸微红,浓眉连皱。
  于是喝声迭起,呼吼频传,又向岳腾围攻而来。
  就连七煞之首,虬须追魂孟全武,最后也加入战圈。
  岳腾暗暗想道:方今之世,逍消魔长,恶贼遍布,今夜若将这几个人都收拾不了,将来如何能担当大任。
  当下长啸起处,游身反击,正式亮出近数十年来失传的三阳神掌。
  但见他脚踏子午,掌分阴阳,身游八卦,人走四方,一招一式,尽是硬拼猛劈的强刚路子。
  眨眼之间,只见场中鬼起头落,人影飘摇。
  对掌之声,宛如连珠炮发,轰轰直响;再加上劲风呼啸,潜力激荡,暴涌急旋,直同一场滔天狂浪。
  各人生死存亡,只在俄顷之间,谁都是惊险频频,凶危互见,就连旁观之人,也不禁忧目心惊,愕然失色。
  双方愈斗愈猛,越战越烈,五个老贼更是全力相拼。
  岳腾更是神威凛凛,浑宏大野,气势磅礴,真有一种顶天立地,力挽狂浪之慨。
  直看得玉蜻蜓冷翠薇又惊又羡、又敬又爱,但她却分不出,究竟是何种滋味最浓。
  她正自看得出神,忽听岳腾高声喊道:
  “冷姑娘,快请助黄兄一臂之力。”
  冷翠薇抬头望去,只见银扇书生黄琦,与泄机禅师两人,在屋上打得风旋云转。
  黄琦虽是后起之秀,但泄机老怪毕竟是一派掌门,不论功力、经验、机智等,自然均比黄琦超出甚多。
  所以,黄琦此时有些捉襟见肘,相形见绌。
  玉蜻蜓暗暗冷笑,但却娇声叱道:
  “老怪,你敢……”皓腕一扬,打出大把柳叶钢屑,顿时满空飞舞,呱呱直鸣,夺人心神。
  泄机老怪与黄琦两人,倏然分开,各人都是面容一肃,注视着那些漫空飞舞的柳叶钢屑瞬也不瞬。
  要知白柳山庄的柳叶钢屑,与流云谷的五毒牛毛刺,近二十年来,在江湖中颇俱威名,均被视为一忌之物。
  是故,泄机禅师与黄琦两人,都甚紧张的凝神注视。
  只见那些柳叶钢屑,翩翩飞舞,穿梭遨游,似是未找到适当目标以前,绝不轻易下落。
  最令人担心的,不知这些钢屑是有毒?还是无毒?
  蓦地里,那些柳叶钢屑由散而聚,最后汇成一股急旋之势,直向黄琦兜头罩落。
  黄琦心头大骇,暗道:糟糕。
  赶紧折扇一展,幻起重重扇影,护住头顶,接着左腕一伸,又将头巾拉了下来,一阵迎空猛挥。
  泄机禅师先是甚为得意,嘿嘿一阵奸笑……
  旋又恍然而觉,暗骂一声,好狡滑的丫头,她想嫁祸于我,让洒家来背黑锅,哼!
  连忙急步而上,向黄琦头顶上空,接连劈出两掌。
  两人如是联手施为,黄琦方躲过一场劫难。
  黄琦虽未负伤,但以穿的那件青绸长衫,却已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显得甚为狼狈。
  玉蜻蜓冷翠薇,手中又握了把柳叶钢屑,正要振臂抛出,却闻身后一声沉喝。
  回头望云,见岳腾奋力一掌,把双掌追魂唐坤,震得飞了起来。
  他这一掌,确然威猛绝伦,并将院中火炬,扫了几根飞进屋去,顿时引燃木壁,霹霹啪啪,熊熊燃烧起来。
  不过,这时全都在专心对敌,谁也无暇顾及这些。
  双掌追魂倒也凶悍得很,接连吐了两口鲜血以后,又得纵身扑上,掌指之间,威力倍增,全是拼命打法。
  此时,五个老贼,全都是须发结珠,喘气如牛。
  再看岳腾,也是汗出如浆,浑身衣裤湿透。
  但他此时仍是正打得兴起,奇招迭出,掌势尤厉,每出一招,总会将对方震得连连后退,直同猛虎赶羊一般。
  熊熊火声,呼呼掌鸣,再加上清啸沉喝之声,交响成一阕壮阔的乐章,为这仲春之夜,频添无限生气。
  少顷,岳腾又是一声清啸,左手一记“力拼天南”,硬挡铁指仙翁与千手羽士联攻之势,右手一招“推岳填海”,直向庞、唐二人遥空推出。跟着身形一转,闪到虬须追魂身后,呼的一掌“拨浪斩蛟”,直击而出。
  蓦闻一声惨嚎,虬须追魂孟全武,被震飞两丈余高,皓皓首苍猿庞公毅,提气一蛟,已将虬须追魂凌空接住,回头厉声喝道:
  “好小子,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你小子走着瞧。”
  岳腾正待提气说话,却听泄机老怪在屋上嘿哩笑道:
  “小娃娃,快将宝剑给洒家献了上来,否则,嘿嘿……”
  岳腾仰首一望,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泄机老怪已将黄琦点穴制住,一双手掌,正对着黄琦头顶,作势欲劈。
  忽闻玉蜻蜓清叱一声:“老怪,你敢……”
  皓腕一扬,正要将那把柳叶钢屑打出,却听一声惊叫:“姑娘,且慢……”伸手之间,已将她那双玉腕握住。
  顿时,两人都如触电般的一震,接着四目交融,跌入一个谜样的境界之中。
  直待泄机老怪又复嘿嘿奸笑,二人方才惊醒。岳腾冷笑一声道:“禅师以此种手段要剑,不怕被人耻笑么?”
  泄机老怪仍是嘿嘿笑道:“小娃娃,你不打听打听,洒家师兄弟是何等人物,何曾吃过亏的。”
  岳腾心头忽然一亮,暗想:我也把他的师弟制伏,以人易人,总是可以。那知回头一看,千手羽士已飘上屋去,与老怪会合。
  他心中虽是气极,但此时却又莫可奈何,故不禁黯然一声轻叹。
  许是他这声轻叹,打动了冷翠薇的芳心,故向岳腾低低说道:“就依他的好啦。”
  岳腾点了点头,也悄声说道:
  “也只有如此,以后再设法为姑娘夺回来就是。”
  这当儿泄机禅师又在高声说道:
  “小娃娃,你到底给是不给?火势越来越大,洒家师兄弟,可没耐心久等了。”
  话声甫落,抡掌疾而劈下。
  岳腾惊叫一声:“禅师,且慢!”
  泄机老怪得意的嘿嘿一笑,道:
  “那就快些献上来吧,否则,别说洒家手下无情。”
  玉蜻蜓冷翠薇,脆声笑道:
  “泄机老怪,你能吓唬谁,当真你敢与流云谷为敌么?不过一柄宝剑算不了什么,倘若黄少谷主损了一根汗毛,你师兄弟两人,也别想活命。”
  略顿,又回头望了望铁指仙翁,方对岳腾说道:
  “岳相公,就把宝剑给他好啦。”
  岳腾正要将宝剑振腕抛出,却又听泄机老怪道:
  “慢来!慢来!俏丫头,你别使坏,要抛就好好抛来,别害洒家剑未得到,却先挨那铁指老鬼一掌。”
  至此,岳腾方知玉蜻蜓心中之意,但他生情直爽,不善狡诈,当下高声问道:
  “那么以禅师之意,当要如何才好?”
  泄机禅师偏头想了一想,方道:“这样好啦!嘿嘿,烦你娃娃先将铁指老鬼点穴制住,然后再行抛剑……”
  铁指仙翁濮瀛洲,接口喝道:“泄机老怪,老夫和你没完……”
  本欲作势欲扑,但见岳腾双目炯炯,神光湛然,正在注视自己,故又只得作罢。
  但闻岳腾高声说道:
  “濮老英雄与我无怨无仇,我岂能那样。禅师,你当知道,今宵你愈是作弄过甚,则后果也愈是难堪。”
  泄机老怪略一沉吟,想了想道:
  “那么这样吧,娃娃你暂时将那铁指老怪挡住,待洒家将剑接入手中以后,就没你娃娃的事啦。”
  岳腾道:
  “就依你的,不过黄少谷主,亦不能有损一根汗毛。”
  泄机老怪嘿嘿笑道:
  “那是当然,你娃娃尽管放心。”
  岳腾回头又向铁指翁翁,含笑说道:
  “老英雄就请委屈一下……”手腕一抖,宝剑脱手飞出。
  铁指仙翁濮瀛洲,眼见宝剑掠顶而过,虽然心头微动,但结果还是忍住。
  此人平常最爱逞强斗狠,强取豪夺,想不到今夜却是这么屈伏于人。
  泄机禅师接剑在手,甚为得意的笑道:
  “小娃娃,谢谢你啦,咱们后会有期,洒家去……也。”
  去字声落,与师弟千手羽士两人,已倒纵而出,最后那个也字却是从前院传来。
  几声在同一时间,蓦闻两声厉吼,岳腾与濮瀛洲两人,同时长身而起,岳腾身法较快,抢先一步上屋,落在黄琦身边。
  回头一看,只闻厉喝连声,铁指仙翁濮瀛洲,直向华山二怪尾追而去。
  岳腾将黄琦穴道解开以后,见他那件青绸衫,百孔斑斑,破烂不堪,不由心生闪疚,赫然问道:
  “黄兄可曾负伤?”
  黄琦愧然答道:
  “伤虽未负,不过因兄弟无能,致使那柄宝剑,得而复失,教兄弟好生惭愧。”
  说来也是,先前二怪现身之际,他还幸灾乐祸,要看今夜是谁人吃亏,那知,最糟糕的还是自己。
  岳腾本想安慰他几句,但又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忽然眼前白影一晃,玉蜻蜓冷翠薇已经飘上屋来,在他两人面前现身,只见她面凝寒霜望着黄琦冷冷说道:
  “就是为了你,到了手的宝剑,又双手送人啦。”
  黄琦极是尴尬,只有强颜笑道:
  “冷姑娘且请原谅,兄弟的确惭愧得很……”
  话未说完,玉蜻蜓已经接口说道:
  “谁和你称兄道弟,哼,连一个泄机老怪都打不过,简直连我们的人都丢了。”
  黄琦本就羞愧难当,一肚子的气,再经她这一指责,更是恼羞成怒。
  所以,脸色倏变,怒容顿显。
  岳腾虽知他两人貌合神离,但想不到冷翠薇竟会这么直言指责,给黄琦不留半点余地。
  但自己对她又不便责难,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黄琦毕竟城府甚深,见岳腾对自己有同情之意,当下怒容顿敛,展颜笑道:
  “兄弟虽是无能,想那老怪亦必受伤不轻,兄弟与他斗了五十合后,正要施展追命三扇的绝招之际,却因尘烟迷了眼睛,致被老怪所乘。”
  略顿,又道:“就在他点我穴道之际,兄弟那一肘拳,击在他肋部,也够这老怪受的,只是连累二位跟着受气,还要拿到手的宝剑来救在下,实令兄弟汗颜。”
  冷翠薇虽然心里有气,但黄琦已如此说了,也令她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将脸扭了过去。
  岳腾道:“黄兄不要介意,只要没有受伤就好了,宝剑以后再夺回来。”
  三人说完纷纷上马,直向官道驰去,进入官道未走多远,走在最后的岳腾突感有人向自马后掠来,意随念动,身体微偏,右肘闪电般向后撞去,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击,却击了个空,自己这一肘早将老儿退路封死。
  可是,当他俯首下视,哪有老儿踪影。
  不知那老儿究竟是从哪里逃的?又逃到何处去了呢?
  当他坐回马鞍,不禁怔怔出神,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他那里想得到,此时在那马肚之下,正附贴着那位滑稽突梯的瘦小老儿。
  玉蜻蜓冷翠薇,勒缰停马,回头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
  岳腾好生尴尬,赧然一笑道:
  “我总觉得后面好象有人,哪知什么也没有。”
  玉蜻蜓向四周看了一眼,道:
  “也许是虫鸟之类。”旋又改口说道:“那你走前面好啦。”
  这虽是短短的一句话,却含着无限的关怀与情感。
  岳腾摇头笑道:“不要紧,我们还是走吧。”
  于是,两人又继续策马向前走去。
  岳腾心知那老儿,决不会就此而罢,一定还会再出花样,来戏弄自己,因此,他也打算好好来斗一斗那瘦小老儿,故始终提高警觉,引功待发。
  那知他这一提高警觉,那老儿却半点动静也没有,一直到夕阳西下,已走出丛林山路,来到较为平坦地带,仍不见那老儿有任何动静。
  他暗暗想着,也许那老儿早已于中途离去,自己空紧张一阵,我还防着他干吗?想到这里,不由精神一松,暗自洒然一笑。
  谁料,就在他精神一松之际,耳边又响笑声道:
  “小娃娃,谢谢你啦。”
  话声刚了,轻风飕然,即从自己身后飘下一个人来。
  岳腾侧头望去,不知那老儿是谁,仍是手捧大红葫芦,只是不过背上多了一个细细长长的黄色包袱。
  此时,那老儿正在望着自己嘻嘻傻笑,随又摆了摆手,算是道谢。
  岳腾一见是他,立刻怒火高烧,沉喝一声:“你还想跑么?”
  弹身而起,直向那老儿掠空扑去。
  他立意要将老儿一招制伏,所以身在半空,掌内蓄劲已发,一股庞大无比劲气,直向老儿兜头罩落。
  那老儿仰空注视,鼠目凝光,心知厉害,赶紧脚下一个踉跄,闪出两丈开外,又得一踉,已没入草丛中去。
  岳腾深信两掌齐发,定能将老儿制仗,那知老儿一踉之际,不由使他暗吃一惊,并脱口“咦”了一声。
  玉蜻蜓冷翠薇,听到岳腾喝声,回头一看,正好见到那老儿窜出岳腾掌力之外,也不禁惊啊一声,道:“啊!原来是他!”
  再一回头,但见岳腾在偏头沉思,似乎是在想一件极为困难之事,因而随口问道:“腾弟弟,你在想些什么?”
  因为她比岳腾年长一岁,所以近些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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