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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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武林-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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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煞公羊胜,地煞长孙蕙夫妇二人,之所以被聘为常住护法,一则是因为他俩曾领导辽东一派,雄霸关外数十年余年,有着这方面的经验和能力,二则,因为他俩是夫妇,在外行走不惯,又需安定下来。
  第三,就是由于豺心血魔乔阴负伤,如今天龙教负主要的责任的,就只靠天煞公羊胜了,可是,此人虽善于组织,颇有经验,但在武功来说,似比其余诸魔略差,而且魄力不够,前次在烈火神君面前一再低声下气,即是其例,所以其余诸魔对他,都只是表面应付,内心却不尽服。
  第四,其诸魔散布在外,各人都是独来独往,不易招集,所以,目前虽有大好时机,却没采取行动。
  当然,他们也有他们的想法。
  那么他们的想法,又是什么呢?
  一、这已是五月下旬,再有一月时间,即是大会招开之期,到那时,群魔自会一一陆续到齐。
  二、再有一月,北邙鬼妖已功行圆满,星宿人妖和豺心血魔的伤势已愈,而群魔又已完全聚集。
  三、到那时,东岳狂生与烈火神君两人,拼斗箫圣夫妇,纵然不是两败俱伤,但经过数场恶战,双方亦必精疲力尽,其时机可能比现在更好。
  四、趁己方人手到齐,而对方又是精疲力竭,一举之下,不难将翠云宫捣平,然后乘胜利之余威,掉转头再歼长春谷,将这两大据点消毁,那么二圣四奇,亦必亡伤殆尽了。纵有残余,亦不足患矣。
  至于歼少林,灭武当,降峨嵋,那只是天龙教几位坛主的想法,这些门派,可没放在群魔的眼中。
  总之,这次箫圣东方老儿擒走岳腾,是有些不智,而狂生和神君两人,随后追去,要将岳腾抢回,亦有些不值,在群魔环伺,双妖虎视之下,怎可自相残杀,而给敌人有利之机,的确是大大的不该。
  ※  ※  ※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六月下旬。
  就在江湖谣传纷纷,风云为之变色之际,东岳狂生与烈火神君两人,已来到了北雁荡山翠云宫外。
  雁东山濒于东海之滨,尤其北雁荡离海更近。
  翠云宫即是修建于北雁荡山之颠,朝看日出,暮采晚霞,夜听涛音,各尽其妙,纵目远眺,只见云天相接,汪洋一片,而水云深处,却又是帆影点点……
  在女词人李清照,“渔家傲”的词中,开头就有这么两句:“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站在雁荡山巅,极目东海,就更能体会到,这两句描写得真,描写得妙,清丽,生动,而意境又极深遂悠远,的确不愧是名家手笔。
  翠云宫,完全是用光滑,平整的绿色大理石所建成,每当白云拂过,轻雾缭绕,就会变幻出瑰丽的色彩,但以翠绿较重,故因而得名。
  两人在外面院子里,最先见到的是庞天鳌。
  庞天鳌手中拿着一根足有百余斤的铁枪,却轻若无物,在那里耍得呼呼作响,风雨不透。
  烈火神君暗咤一声,道:
  “嗨!这孩子好大的力气哩。”
  东岳狂生笑道:
  “他就是鳌儿,是东屿一派庞岛主的幼子。”
  鳌儿一听身后有人讲话,立即停了下来,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怔怔望着来人,对东岳狂生似乎有点认识,却已记不起来了,许久,才笑着问道:
  “两位老伯伯是谁啊?这一位,我好象认识。”
  东岳狂生抚摸着他的头道:
  “我知道,你就是东海庞天鳖,也就是鳌儿。”
  鳌儿点头笑道:
  “是啊!老伯伯,那你们两位呢?”
  东岳狂生抚须一笑,故意提高声音道:
  “我是东岳狂生,他是烈火神君。”
  果然,但闻屋内有人哈哈笑道:
  “狂生和神君两人,果然来我翠云宫……”
  笑声中,箫圣东方启明,与乃妻翠云仙子,另外还有一位,就是白云大仙,三人一齐迎出厅来。
  原来这位大师,倒是古道热肠,于昨夜早已赶到。
  三人迎出以后,东方老儿拱手笑道:
  “两位大驾光临,翠云宫倍增光彩,请进,请进。”
  东岳狂生与烈火神君两人只鼻中哼了一声,虽然没说什么,但神色颇不友善的向厅外走去。
  一个骄狂过甚,一个性烈如火,两人都是过份刚直,彼此心意相同,觉得既成敌对,又何必这么装模作样,虚伪矫饰,盖因对方接连说了两个请字,不但即刻发作而已,反而憋了一肚子的闷气。
  白云大师冷眼旁观,觉得二人太过无礼,心中有些不说,也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却暂时忍住,没有发作。
  双方于厅内坐定以后,翠云仙子亲为两人布茶,显得共是贤淑温婉,落落大方,仿佛彼此之间无事一般。
  东方启明对着烈火神君,拱手笑道:“听说神君嘉惠小女,将你新创的摇天八扇,都教给小女了,真是感激不尽,老朽夫妇这厢谢过了。”
  烈火神君木无表情,冷冷说道:
  “我只不过奉老神仙的指示行事,你要谢也不用谢我。”
  东方启明怔了一怔,重又看了两人一眼,道:
  “怎么啦?二位似乎有些来意不善,难道……”
  东岳狂生接口冷笑一声,道:
  “东方老儿,你自己心里明白,还明知故问干吗?”
  东方启明茫然问道:“老朽作错了什么?你叫我明白什么呢?”东岳狂生气道:“纵然我师弟有什么不对,你将他擒住以后,长春谷就近在咫尺,你为何不将他带去长春谷来见我,而要掳回你翠云宫来,你明明不是没将我东门杰放在眼中么?”
  “是啊!”烈火神君道:
  “岳腾老弟一下山就曾与我结拜,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义弟,凡是武林中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东方老儿,你这样作法,置我面目于何地?”
  东方启明暗想自己本是好意,反被误会,因而也有些不悦道:
  “二位如此说法,却就有欠公平了……”
  东岳狂生倏然站起道:
  “什么有欠公平,哼!你以大欺小,以长欺幼,未经对方长者许可,随便擒了就走,不许别人有欠公平,哼!天下果有此理么?”
  只见他越说越气,最后竟大声吼了起来。
  白云大师连忙从中劝道: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狂生别要生气……”
  东岳狂生接口说道:
  “大师,这儿没有你的事,请你别管,我只与东方老儿论理,请你别要插嘴。”
  白云大师好生没趣的站在一边,心中却颇为不服。
  但闻东岳狂生生气道:
  “东方老儿,我一问你,现在你把我师弟囚在哪里?”
  东方启明心中有气,只将狂生瞅了一眼,没有作声,翠云仙子却含笑说道:
  “东门兄说哪里的话,我们怎么会把令师弟囚起来呢,只是在练功房中,让他自行运功而已。”
  说话后,随手打开左边一扇门扉,又道:
  “你看,令师弟就在这里,这是最好的一间雅房,也是我夫妇平时练功的房间,哪里算是囚禁哩?”
  东岳狂生凝目望去,只见房内光纵明丽,清静雅致,明窗净几,织尘不染,的确是一间理想的练功房。
  但见师弟端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目垂视,正在运功。
  东岳狂生回头将东方老儿望了一眼,正要举步向房内跨去,忽觉东方老儿身影一幌,已来到自己身侧,伸手一拦道:
  “怎么?你现在就想将他带走?”
  东岳狂生剑眉一挑,道:
  “你以为我不敢?”
  东方老儿面色微愠道:
  “凭你东岳狂生还……”
  他本来是想说,凭你东岳狂生很难医好他的病,哪知只说了一半,东岳狂生已误会其意,暴喝一声说:
  “闪开!”
  信手一掌,向东方老儿右肩推去。
  东方启明翻腕之间,就已将他这掌接下。
  虽然两人都未用出全力,但同时都被震得退后一步。
  这是两人生平第一次交手,由于各人都不知道,刚才这一掌对方究竟使出了几成功力,又互震于对方名气不低,所以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只有互相注视,凝神以待。
  只见东方老儿一面卷着衣袖,一面气道:
  “你这狂生一向骄世傲物,老朽今天就称称你的斤两。”
  卷袖抢腕,一副急欲打架的样子。
  东岳狂生朗朗笑道:
  “彼此,彼此,我东门杰早就想斗你一斗。”
  心知这老儿的确有些斤两,自己千万不可疏神大意,也就连忙束腰紧带,准备全力一拚,决胜负。
  看这两人这般样子,这种紧张情势,似乎真的要大打一场,各人才肯善罢干休。
  白云大师见此情形,抱着大红葫芦,猛灌了几口,才暴喝道:“真的要打吗?”
  烈火神君指着他道:
  “白云大师你最好别要插手,免得伤了彼此和气。”
  白云大师气道:
  “你们如此欺上门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么?你不服气是么?”
  四人两组,都是气势凶凶,一触即发,而且,一旦触发了即不可收拾,急得翠云仙子团团知转,忙道:
  “别要这样,别要这样,千万别要这样。”
  忽闻鳌儿在前面院中喊道:
  “八荒神丐洪爷爷驾到。”
  东方老儿又连忙卷起衣的袖放了下来,正欲出厅去迎接,老化子八荒神丐,已经跨了进来。
  东方启明点头笑道:
  “洪老哥,你来得正好,就请你来评评理。”
  八荒神丐洪九公道: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把数十年的朋友闹翻。”
  东岳狂生冷哼了一声,道:
  “长春谷近在咫尺,就是排云洞也不太远,这老儿把我师弟擒了以后,既不来长春谷找我,也不去排云洞找恩师老人家,却直接擒他到翠云谷来,你们说,这老儿是不是相当混蛋。”
  “什么?”东方启明喝道:
  “你老小子还敢骂人?哼!老夫今天真要斗你一斗。”
  接着,又挽衣袖,而且挽得飞快,看来立刻就要出手。
  “来啊!”东岳狂生气道:
  “别以为你箫圣的名气骇人,我东岳狂生可不信邪。”
  又将腰带紧了一紧,一副准备打架的神情。
  八荒神丐洪九公站在两人中间,急道:
  “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凡是两人吵架,而且即将动手,只要中间有人劝阻,那就势必吵得更凶,更厉害,藉以壮大声势。
  “洪老哥,你别要阻我,今天我非要和狂生打这一架。”
  “老化子你让开,我今天就摘下他这块箫圣的招牌。”
  他两人这一势成骑虎,弓弦满张,白云大师却就更加气冲斗牛,取下肩头长剑,虽然尚未出鞘,却已感到杀机峭抖,暴声喝道:
  “好啊!要打咱们今天就大干一场,洒家先上。”
  “好啊!”烈火神君连跨二步,道:
  “只要大师有兴,老夫奉陪。”
  白云大师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握着剑鞘,只要微一抖动,宝剑即可出鞘,望着烈火神君示威道:
  “神君,洒家先不妨告诉你,我这宝剑,名叫莫邪,乃是前古仙兵,出鞘以后,必需饮血方收。”
  翠云仙子见情势危急,身形一闪,到了两人中间道:
  “使不得,使不得,大师千万使不得……”
  蓦闻烈火神君暴喝一声道:
  “好!老夫先掀掉这座屋顶,然后再以一枚天雷堑,包括我自己在内,通通炸死在这里,谁都别想活命。”
  大家凝目望去,只见他手中握着一颗鸡蛋大的红色弹丸,正在向屋在观看,仿佛是在看什么从地方下手。
  在辽东双煞的大寨中,白云大师就见识过他这天雷堑,爆炸的威力,同时也看见过此人的蛮横,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也从不考虑后果。
  武林中人,谁都知道,这烈火神君一旦耍起横来,简直像神疯子一样,理智业已失去,哪里还会讲理,因而才被人称之为魔,所以厅内众人全都惊得一呆。
  眼看事情扩大到这种地步,真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方听八荒神丐笑道:
  “神君老弟,不值得那样,快收起来。”
  烈火神君嘟着嘴气道:
  “收起来干吗?大家都想拼命嘛,我和狂生老弟两人,总要捞个够本啊,哪能白白遭人毒手?”
  说话之间,就向屋顶微一扬手,大家都被惊得浑身一震,白云大师与翠云仙子两人,更是共同一声——
  “啊!”
  幸好,他尚未真的将天雷堑掷出手去。
  这当儿,忽闻鳌儿又在外面高声报道:
  “无相圣尼前辈驾到。”
  东方启明两手微抖,又将卷起的衣袖又抖了下来。
  众人正要迎出,无相圣尼一步跨进门来,并道:
  “还好!还好!贫尼来得正是时候。”
  一看她满头大汗,一身风尘,就知道她经过长途跋涉,而又是匆匆忙忙的赶来,翠云仙子立即为她布上了一杯香茗,她随即喝了一口,却闻东方老儿道:
  “别来无恙,圣尼一向可好,如今在下遇到一件极为棘手的问题,正要请圣尼协助,可巧来了。”
  无相圣尼笑道:
  “请问施主有什么问题?莫非是岳腾那孩子与令嫒之事,其实,这是前缘已定,好事一件,请贤夫妇别……”
  “哪里,哪时。”东方老儿连连摇头,接口笑道:
  “愚夫妇再怎么食古不化,也不会为这些儿女私情操心,他们自有他们的情缘,福份,愚夫妇虽然想管,也管不了,只是岳腾那孩子,被星宿人妖夹谷妙,强迫喂了一粒丧神丸,从此痴呆,傻笑,至今未愈。”
  众人听得大吃一惊,却听他又继续说道:
  “当时我一见到那孩子,就惊得呆了,后来想以音律之来唤醒他的神智,可是我的千年碧玉箫又未带在身上,所以就立刻将他带来了翠云宫中,如今每天晨昏两个晨辰,为他吹奏一曲安魂曲,虽有起色,却无大效,每吹奏一次,他只能清醒一个时辰。”
  东岳狂生与烈火神君两人互望了一眼,方知其中大有误会,东岳狂生插嘴道:
  “既然这样,那你为何不早说?”
  东方启明余怒未息道:
  “你俩一来,就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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