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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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幻的旅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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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这里是“陵墓和寺院的集中地”;这里麋集着来自意大利全境的意大利人和世界各国的游客。罗马是一个集几千年历史的风化和现代的拥挤喧嚣于一身的令人费解的城市。
给裕希子印象最深的是梵蒂冈。梵蒂冈位于罗马市区,是世界上最小的独立国家,全世界天主救命的领导中心。在这个面积仅为零点四四平方公里、人口约一千的袖珍国家里,有自己的报纸、邮局、邮票、电台、货币、铁路、车站、工场、发电厂等。这一切都引起人们的浓厚兴趣。而最令人倾倒的是梵蒂冈博物馆的美术馆,其中收藏着拜占庭、中古直至现代的宗教绘画群。乔托、拉斐尔、达·芬奇等天才巨匠的作品灿烂辉煌,令人目不暇接,留连忘返。
宫殿深处的西斯廷小教堂两侧墙壁和天花板上的绘画,更使人叹为观止。这不是为那些教养深厚的社交沙龙中的绅士淑女们绘制的,而是画面生动、内容感人、充满力量,使普通人一看就懂的绘画。特别精彩的是绘制在天花板上的米开朗琪罗取材于旧约全书的作品。它那绚丽的色彩,生动的构图,使观者无不为之折服。就连对美术作品毫无兴趣的石仓和太田也注目凝神看入了迷。
“不行啦,我已经头昏眼花了。”石仓说。
“简直让这些绘画给迷醉醺啦!”太田感叹道。
裕希子也被这些绘画的气势所慑服。当她走出西斯提纳礼拜堂时,顿时感到浑身无力,疲倦异常,富有一种被绘画迷醉了的感觉。
裕希子心想:矢村夫妇没来是对的。受伤的矢村置身于这些色彩浓艳、感情强烈的绘画群中,说不定会弄出什么毛病来。
裕希子感受特别强烈的是那幅“残杀婴儿”的壁画,内容表现的是犹太国王听到救世主将降临人间的传闻,下令杀害所有的婴儿。画面上,母亲用身体保护着要被士兵杀死的孩子,道出了软弱无力的人民对权力者的绝望与反抗。这个历史上的残暴场面,经过天才巨匠之手,得到了生动的再现。作者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使观众感到被杀戮的婴儿们飞溅的鲜血劈头盖脸地洒落下来。
——这样的绘画一定会给几次遭人暗算的矢村以无法忍受的强烈刺激。
无意中想到这点的裕希子发觉自己的眼睛在不由自主地寻找着风间。
“我这是怎么啦!怎么能把风间当成犯人呢?”当她在人群中看到风间时,暗自告诫自己说。
“你在想什么呀?”

弘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裕希子身旁。她昨天夜里很晚才回到旅馆,裕希子佯装不觉,但是一股浓烈的酒气飘散到她枕边。裕希子已感觉到弘子正一步一步走向危险的深渊,但却无力帮助她,只能暗自着急。
“没想什么,只是有点心不在焉。还是说说你的事吧。昨天晚上的冒险如何?”
裕希子抓住弘子搭话的机会,想解开昨晚以来两人之间产生的疙瘩。
“非常愉快。不过,说真的,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豁不出去。昨天夜里遇上了件倒霉事。”
“什么倒霉事?”
“在加尼可罗山岗上,一个疯疯癫癫的日本游客死缠住我不放。好客易才把他甩掉,逃回旅馆,累得我筋疲力尽。气得我在旅馆的酒吧间喝了半天酒。”
“噢?!”
“冒险这种事并不象嘴上说的那么容易啊!喂,昨天夜里我看到一件想不到的事。”
“什么事?”
弘子的双眸中闪动着神秘莫测的光芒,这引起了裕希子的兴趣。
“我在酒吧间喝到深夜要回房间时,冷不防看到一个人溜进了中浦的房间。”
“中浦?就是那位经营山间旅馆的吧?”
“是的。他在八岳和雾峰有几处山庄,这次就,是为参观瑞士的山间旅馆才参加旅行团的。现在看来,他是另有打算呀!”
“中浦象是住的单人房间。”
团体旅行原则上是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如果给够钱,也可一人独住。到底是谁深更半夜溜进中浦的单人房间呢?
“当时已是凌晨两点左右。你猜是谁?”
“我怎么会猜到?”
“是栗本增美哟!”
“栗本?”
裕希子想起了栗本增美那妖冶的面容。她浓装艳抹,穿着花哨,是旅行团中最惹人注目的女人。
“她溜进中浦房间的,没有发觉我在走廊上。”
“可能是有事吧。”
“深夜两点多,一个女人跑到一个男人独睡的房间,能有什么事呢?他们两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勾搭上了呢!”
“真没想到,离开日本还没有几天呀!”
“只要双方有意,时间尽够。他们恐怕在伊斯坦布尔时就混到一起了。”
“太出人意外了!”
“这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男女之间就那么回事,何况栗本增美看来是精于此道的。”
“她是女招待吧?”
“说不定她就是为了引诱男人才参加旅行团的呢!”
“不会吧。”
“她可能是在卖淫呢!”
“别说得那么刻薄!”
“说真的,我还有点羡慕她哪!她是个敢于随心所欲采取行动的入。我是不是也下决心去卖淫呢?”
“弘子,你瞎说些什么呀!”
“别担心,我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不过,我现在有点理解了。”
“理解了什么?”
“理解了暗算矢村的那个人的心情。”
“栗本跟矢村有什么关系?”
“我是为了报复才来旅行的。可是,不论我冒险也好,卖淫也罢,他是毫无反应的,结果受害的只是我自己。这一点并不是听了你的劝告才认识到的,而是昨晚看到栗本时突然领悟到的。倘若不是为了寻求快乐去冒险,那冒险就毫无意义。那个暗算矢村的人要比我直接得多,他要除掉夺走自己恋人的人。如果说这是对背叛自己的恋人实行报复的话,那么这种报复最有效果。他不是象我这样在旅行中逃避,而是同憎恨的对象正面交锋。”
“恐怕还不能肯定就是这么回事吧。”
“矢村接二连三遭到暗算,这决非偶然。罪犯肯定隐藏在我们的旅行团中。”
“以后还会搞出什么事情来吗?”
“这是一定的!我要暗中给予协助。”
裕希子被那些绘画“迷醉”,看来弘子也象是被什么东西弄得神经高度兴奋。
——大概是那幅“残杀婴儿”的图画吧。
就是这幅壁画造成了弘子的阴暗心理和神经兴奋。这时,裕希子也同样感到了对那个背叛自己的人的深深憎恶。
弘子所说的“逃避”不是也符合裕希子的情况吗?为了忘掉过去的恋情,想在旅行中寻求新的东西,这不就是逃避吗?
——我不应该逃避,应该同他面对面地碰撞!我的青春遭到他无情地玩弄之后,就象一块用旧的抹布一样被扔掉。
裕希子已经干涸的心灵中涌起强烈的憎恨,这憎恨使她热血沸腾,犹如高压水龙喷出的水柱,向着那个背叛她的人猛射过去。
——回到日本后,我要对他进行报复,而在这之前,我也要给“他”以“协助”。
裕希子把她那炽热的视线投向风间。
盐泽招呼大家集合。上车的时间到了。



翌日清晨,旅行团乘车去那不勒斯。原来预定全体都去,由于矢村夫妇和几个人不去,车上显得空荡荡的。
矢村时彦受伤,他跟夫人不参加是不得已的事。栗本增美、武藤顺子、井桁夫妇、中浦孝次也不参加,就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我早就料到栗本和中浦不会参加。”
裕希子知道弘子这话里所含的意思。
高速公路上车辆稀少,旅行团乘坐的汽车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飞驰。沿途风光充满诗情画意。起伏有致的丘陵和碧绿如茵的平原交互展现;村庄座落在丘陵上,建造得象一座座古城堡。如果没有高速公路,这风光使人感到象突然进入了中古时代一样。
“喂!我有些担心。”弘子象是骤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对正在着迷地观赏车窗外景致的裕希子说。
“担心什么?”
“矢村不要紧吧?”
“不是说没有什么关系了吗?”
“矢村留在旅馆,这不是犯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吗?”
“这怎么会……”
裕希子把视线投向风间。弘子怀疑风间暗算矢村,可他今天不是也一起到那不勒斯来了吗?
“即使本人不在现场,也可作案。象昨天那样雇个人干不就行啦。”
“你是说犯人又要暗算矢村吗?”
“难道这不是个绝好的机会?大多数人都到那不勒斯来了,留在旅馆的中浦和栗本忙于自己寻欢作乐,用不着担心有人注意。”
“你想得太多了。”
“说不定昨天矢村遭袭击是精心策划的,为的是今天把矢村跟大家分开。”
“你是说犯人故意使矢村不能参加今天的旅游?”
“除此而外,还能怎么解释呢?”
“要是这样,我们就该赶快返回去。”
“哼,随它去。这事反正与我们没有关系。”
弘子的话使裕希子恢复了昨天在梵蒂冈费时暗下的决心。自己不是刚刚才下决心帮助罪犯吗?
裕希子的内心深处怎么也不能相信风间会象弘子说的那样,雇用流氓,袭击矢村。但是,倘若风间不是罪犯,那又能是谁呢? 



东京。破案本部对盐泽大介和北冈守的情况进行了周密调查。他们两人三月份去过洛杉矶。这一情况决不能轻易放过。
“我搞清一个重要情况。”
河西刑警调查回来,面露喜色,象是捕获到了重要猎物似的。
“什么情况?”大家满怀期待的心情望着河西。
“盐泽有过一个妹妹。”
“他妹妹怎么啦?”
“他妹妹叫雪子。”
“你是说她的名字是‘ゅきこ’?”
“是的。她和换手纸人交来的那封信上的人同名。”
“你说什么?”
大家都想起了写给日比野的那封信。那与其说是情书,不如说是绝交情。正是那封信牵扯出个穗积裕希子来。
“盐泽的妹妹的名字是雨雪的雪。用假名写的话,雪子和裕希子都是‘ゅきこ’。”
“就算盐泽的妹妹叫雪子,这跟日比野有什么关系?”那须催促河西说下去。
“关系很大哪!她同日比野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关系。他们之间保持了好几年的秘密关系,雪子已经做了三次堕胎手术。”
“真的吗?”那须吃了一惊。到目前为止对日比野所做的调查,还没有发现盐泽雪子这个女人。
“我从日比野这方面着手调查,结果一无所获。当我听说盐泽有个年轻的妹妹,就从她这方面追查下去,终于弄清她曾三次到涩谷的优生保护法指定医生处去过。在医生那儿,日比野冒出来了。要做堕胎手术,就要征得男方同意。日比野这个家伙在同意书上签了字。”
“啊,是这样呀!可你刚才说盐泽有过一个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做第三次堕胎手术时,因大出血死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年底。”
“盐泽大介自然仇恨日比野啦!”
“不只是盐泽大介。”
“什么意思?”
“盐泽不知道妹妹同日比野的关系,把她介绍给北冈守。北冈对她很中意并向她求婚。这时候雪子对日比野已不抱任何期望,决心与他分手,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于是接受了北冈的求婚。为了彻底割断过去同日比野的一切联系,她决定把已长大的胎儿打掉。在做堕胎手术时引起大出血而死亡。”
河西的发现给破案本部全体人员以极大鼓舞。一直没能抓住线索的破案工作,竟然一举捕捉到两个重大嫌疑犯。
“可是,在洛杉矶的旅馆假冒裕希子名字的那个家伙,与此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尚未弄清楚穗积裕希子同日比野及盐泽、北冈之间在事件发生以前是什么关系。我认为,有个认识裕希子的人,假冒了她的名字。”
“可不可以认为是盐泽或北冈盗用了她的名字?”
“没有发现裕希子在这次去欧洲旅行之前同他们有任何关系。裕希子纯属偶然参加了这次旅游,盐泽和北冈也是临时改换担任这个旅行团导游的。”
“可是,我们也不能跟着他们追到欧洲去呀!”横渡刑警叹了一口气。在目前阶段,还没有理由认定盐泽或北冈是罪犯,他们只不过是“有作案动机者”。同时,去欧洲调查费用很大,难以从仅有的一点侦破费中支付。即使确认了谁是凶手,日本警方也无权去国外搜捕,只能依靠罪犯逃往国家的警方合作,请求引渡。
“看来只有等他们回国后再说了。”
盐泽和北冈的出现,相应地减轻了对姊崎的怀疑。就目前情况来看,更没有理由逮捕他了。


第十一章 虚假夫妻



永仓正比在新婚旅行途中就开始后悔跟志田彩子结婚了。还在结婚以前,她就知道彩子是个娇生惯养、骄横任性的女人。但是,不论她如何飞扬跋扈、恣意横行,她带来的巨额“陪嫁钱”,却可补偿一切。
彩子是永仓任职的三立商行的后盾、协荣银行总经理志田总一郎的小女儿。永仓不过是个小职员,对他来说,彩子是位门第高不可攀的小姐。可是,在庆祝公司成立四十周年晚会上,彩子初次与永仓见面,就为他的英俊潇洒所吸引,而对他一见钟情。她一再要求父亲同意她跟永仓结婚。
起初,志田总一郎坚定反对。出生在志田家这样高贵门第的子女,是绝对不能仅仅根据个人的意愿嫁娶的。儿女的婚事首先应该成为维护和扩大自己势力的最好机会,必须跟门当户对的名门望族联姻。“下嫁”给一个普通职员,这是根本不能考虑的事情。
但是,彩子是志田家的小女儿,所幸她有两个组姐,她们都遵照父亲的安排,缔结了良缘。对于娇宠坏了的小女儿的任性固执,也只好听之任之。这样,彩子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跟永仓结婚了。
婚礼办得极其盛大豪华。政界和财界许多要人出席祝贺。来宾中十之八九是志田家的亲朋好友。特地从农村来到来京参加婚礼的永仓的双亲和少数几位亲友被志田家的气派压倒,畏畏缩缩地呆在一旁,尴尬极了。
婚礼上,彩子表现得傲慢无礼,任性骄横。在披露宴开始之前,新郎新娘要向双亲献花。永仓的双亲也实在是一副乡巴佬的样子。父亲穿着借来的礼服,打扮的确寒酸;母亲战战兢兢,惶恐不安,举止委实可怜。
按规定新郎向岳父母、新娘向公婆敬献花束。
彩子却声称:“我不想给长得象猴子一样的人献花。”
把自己的公婆说成是猴子,这也太过分啦!永仓脸上现出不悦之色。可是,在这喜庆宴席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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