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世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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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两世长宁-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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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惊呼,配合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呼杀之声,整个队伍登时慌乱起来。受了惊的马匹被强制性地牵住。焦躁地在原地打着转。更胆小些的,都忙不迭地掉头往出口逃去。领头男子左手边的那名男子还想着要力挽狂澜,一扬手将一支鸣镝送上了天。又用了最大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莫要惊慌,展开队形准备回防。”
然而,他的话音在呼啸的狂风里终于随风而逝,早已守候多时的暗卫,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准备将眼前的队伍一网打尽。白羽箭融在了漫天的风雪里,早已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又是箭簇。只有利刃破进皮肉发出的“嗤”地一声。才真真切切地让人感受到战争的可怕。血腥味钻进鼻尖、洁白的雪地上绽放朵朵红莲,强烈的感官冲击引来身体的痉挛,而这便是死亡的力量。
那男子发了狂似的举剑挥舞。倒也让白羽箭一时近不了身。残存的理智在死亡的恐惧中渐渐奔溃,这时候若是能和敌人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也成了奢望。
远方马蹄隆隆,那男子的脸上突然显出狂喜的表情,他高声喊叫着:“看吧,援军来了,同我一道好好杀出去。占了这些赈灾物资,便能让王爷含笑九泉。”他太过于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左臂便中了箭,瞬间翻出滚滚的鲜血。身边的人见了忙接了阵型,将他团团围住护了起来。
听了鸣镝示警而来的援兵却不是好相与的,不但气势高昂、队列严明,排兵布阵也足见精妙。李正煜思虑许久,本是百思不得其解。等见到了绣有烛九阴的旗帜才幡然悔悟,这支队伍竟是当日突出重围的黔军的残部。由此推算李义山销声匿迹的这些日子的动向便已明了,他带着一支三千人的残部突围之后,便借道川滇直下,到了酒泉境内。酒泉本就是五方杂处之处,管理也比不上经济发达的城镇与军事重镇。李义山在这种情况下便索性落草为寇,也算在酒泉扎稳了脚跟。想来,以他的实力心性,若不是遭逢十年一遇的雪灾饥荒,也不至于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截赈灾物资。他想着,薄唇便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援军以势如破竹的阵势杀到了驿站之前。原本守在暗处的暗卫与分道拦截的士兵留下了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落在草丛之中。那些人杀红了眼,便一股脑地冲到存着物资的院中,用手中的刀剑去撬那密封着的木箱。厚厚的木板和沉重的长枪同时飞上了天,所有人的脸上皆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更加疯狂地去挑开那些木箱,可是得到的结果却一次次让他们失望了。那些木箱里除了枯草和碎石,便是空空如也。他们,中计了!
“咻”地一声,天上飞起一缕彩色的烟火。继而,铺天盖地的箭簇便如雨水一般倾泻下来。围聚在物资旁的人一个个相继倒下,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李正煜的声音响起,他用了十成的功力,便将声音传出了百米的距离:“孤乃大将军王李正煜,现奉皇帝之命前往酒泉赈灾。 诸位此番来截取赈灾物资,乃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视同欺君罔上,三族之内还需连坐。孤特意设了空城计,没想到你们果然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他顿一顿,声音更是加重了三分:“如今你明我暗,只要孤一声令下你们便要葬生此处。而远在黔地的父母妻小也躲不开连坐的命运。”
右臂重剑的男子忽然大声喝道:“明人不做暗事,你若真是楚王,便将真身露了看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一千人马,如今至少折了二百,而我此番带了三千人而来,谁赢谁输还未必呢。”
李正煜“嘿嘿”冷笑:“世子若不信尽管瞧瞧,是不是已经被孤的人马所包围了?若是你能悬崖勒马、缴械投降,孤便能求了父皇给你和所有人留一条活路。”
那男子呆了半晌:“你你你……你怎知我是谁?你以为我是傻子么,先是起兵谋反,继而又截了赈灾钱粮,皇上怎还会网开一面饶我不死?这些废话你去说给那三岁的孩子听吧。”他举起完好的左臂:“你若真是大家所说,是无可战胜的战神,就不要偷偷摸摸地躲在暗处,站出来与我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
李正煜却仍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的声音仿佛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世子执意不愿苟活,今日便能成全你。但你看看这些士兵,他们铁了心地追随你,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瞧着他们去死么!”
他的话果然起了作用,本来屏息凝神的队伍忽然起了一阵微微的骚动。那些士兵本来存了一颗必死之心,如今听了李正煜的话却觉得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求生的意志和忠诚的信念在心里反复交战,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奇异的色彩来。
那世子更是忿忿:“休要再胡言乱语、扰乱军心。看起来你也是黔驴技穷,上了战场连面都不敢露,只会躲在暗处唧唧歪歪。哼哼,莫说是什么大将军王,黔国随随便便找一个将军都能叫你铩羽而归。”
“所谓兵不厌诈,战场本来就不是讲规矩和礼节的地方。孤的耐心也是有限,酒泉的灾民等着这些物资救命,父皇和满朝武也翘首企盼着事件的进展,孤并没有多少时间同你们纠缠。”他微微一顿,声音更显得凌厉:“孤现在起从一数到十,若是世子愿意缴械,则所有人都有了一条生路。若是世子一意孤行,此地便是这三千人的葬生之处。”
那世子更是怒不可遏:“就凭你几句话既想让我束手就擒,你也忒是小看了黔人的……”他在这句话尚未说话,表情便凝固在了脸上。他倔强的骄傲的高贵的头颅被一柄长刀斩落,“咕咚”一声掉在地上。穿着青色铠甲的身躯也僵直地倒了下来,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迹。
那刚刚斩杀了黔王世子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稚气未脱的脸上还长着绒绒的胡茬,脸上似是惊魂未定。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不断地回头去看周围的动静。然而驿站周围除了自己人便只有几十具尸体,哪里有李正煜的半点影子?最后,他将手中的长刀一扔,大声喊道:“世子已经死了,王爷请履行方才的诺言,放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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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危机边缘

他这话说得慷慨,却把李正煜推到了风口浪尖,如今他若是真的应了承诺,将这些残兵一道放了,保不齐会犯了盛怒。他略一沉吟,转而走了出去,现身在那三千余部的面前:“孤既然承诺了,自然会做到,只是不是现在。若是孤私下将你们全放了,别说自己的项上人头,就是这次跟随孤出来的士兵、民夫也逃不开父皇的惩罚。”他虽然知道自己如今是在与虎谋皮,却仍然一步步朝着黔军残部走了过去。
那少年昂着头,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倨傲的神情。他用力地拔高声线,垂在身侧的拳头却微微地颤抖着:“你……你就是大将军王?”
李正煜凝视着他,微微地一点头当作是回答。脚步仍在向前移动着,血手伸手想要护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那少年又道:“你既然不肯放我们走,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或者若是能绑了你,说不定皇帝老儿会心软让了我们。”
李正煜摇摇头,脸上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你太低估父皇了,他可是九五至尊,绝不会任你们拿捏。我若是你,便会识时务地回京城负荆请罪。你还年轻,这般的身手胆识父皇一定会赏识,说不能还能许你一个光明的前程。”
那少年仍旧是一副认真而倔强的样子:“我不需要什么赏识,也不敢想什么前程和未来。这些日子这些兄弟跟着王爷、世子东躲西藏,所有怨言,却无处诉苦。如今我亲手斩了世子爷,也不敢妄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既然没什么实际的损失,就请大将军王高抬贵手,饶了这些可怜的兄弟,让他们回家去吧。至于连坐三族什么的,我反正是个孤儿,什么都不怕。但是对寻常人而言实在太过残忍。那些老人、孩子和女人。他们辛辛苦苦地活着,连一句怨言都不敢发,如何……如何要去伤害这些无辜的人!”他说的慷慨,难免真情流露。虽然竭力保持着威严镇定的样子,但眼里却蓄了一汪泪水,终于现出少年人特有的稚气与简单。
李正煜侧头瞧着他。似是若有所思:“唔,要放走他们远也没有那么难。孤只要带着重要的证人回京复命即可。既然如此,百夫长以上便随孤回京。其余之人,若是能保证再不起谋逆之心,便就地解散吧。”
那少年仿佛是不确定:“大将军王。你说的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李正煜说着便做了一个手势。躲在暗处的暗卫与士兵纷纷现了形,手中的武器垂着,显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你们都瞧见了?孤向来说一不二。既然答允了你们平安无虞,便不会反悔。”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明明是数千人的大场面,现场却只听得到风雪之声。哐啷啷,哐啷哐啷,片刻之后本来全副武装、满脸戒备的士兵纷纷解下了身上的战甲,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沉默无言地四散而去。至于那些百夫长以上的武将。竟然全数留了下来。他们的眼里同那少年一样,仿佛烧起了一把火,又像是收罗了漫天的星子。熠熠生光。
那少年抱拳道:“大将军王果然与传闻中一样守信,如今要杀要剐听凭吩咐。”
李正煜微微一笑:“孤杀你有什么好处?赔本的买卖孤可做不来。你若是真心感激孤,便将李义山的藏身之处透露出来。这些祸事皆是由他而起。自也要由他而终。“
那少年的脸上现出几分狐疑的神色:“大将军王此番莫不是要套出王爷的消息,才假意做出这些恩惠?若是我将王爷的藏身之处和盘托出,你怕是会毁了今日的约定,将那些一心只想着卸甲归田的兄弟再抓了回来。“
李正煜却是轻轻地鼓起掌来,脸上的神采仿佛云破日出:“若非因为你怀疑孤,孤简直便要为你喝彩了。你的推断也算是合情合理,但终究是算错了一样。孤向来不屑于做那些宵小之事,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去将你的那些兄弟一一抓了回来。多以你的推断与事实可以说是相去甚远。“他又逼近了几步,那少年的身形晃了几晃,终于没有退却。李正煜伸手在他略显单薄的肩上重重拍了一拍:“孤欣赏你,所以会给你一个机会随孤一同去赈灾。若是你一心向善,过去的一切便一笔勾销。”他闭了闭眼,下巴微微地垂着:“其实李义山的下落,你们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样。说话的当口,孤的暗卫们怕是早已直捣黄龙,将他擒了来。孤这么做,也是想要敲打一番。若是你们一开始便出卖了他来换取生路,孤也要好好掂量一番是不是在与虎谋皮了。”
他转过头去吩咐士兵与暗卫:“将这里打扫一番,等齐王与宁婉郡主一到,便起身出发。”
李正煜向来谨慎,可是一旦孤注一掷起来,却带着常人所不及的勇气和决心。暗影站在一边,手肘微微动了动,终于还是垂了下去。他想起李正煜每一次冒险,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一次他这么做,肯定也有了万全的打算。
西北的天暗的早,又是风雨交加的天气,申时一过便已是黑蒙蒙的一片。驿站的周围搭了眺望的高台,士兵点着火把昼夜不歇地来回巡防,仿佛一条火龙四下游走。
李正煜在堆满了木箱的空地上坐了下来,手中持着的仍是那支翠色的玉笛。他沉吟半晌,便将玉笛横在嘴边缓缓吹了出来。曲调本来是一派祥和,但在狂风的席卷之下却变了调,现出绮丽忧伤的感觉来。今日的这一番慷慨陈词,其实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黔王残部的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本来没有半点胜算。但背水一战也有好处,因为只许胜不许败,因为孤注一掷,反而比平时更下得了狠手。
出发前皇帝特意在承乾殿里召见了他,除了再三叮嘱,也隐隐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之情。一边是灾民,一边是流寇,赈灾的物资无疑让人馋红了眼,也让李正煜此行变得艰险难测。这一出空城计,便是他与皇帝这番密谈的产物。只是没想到,事情却远比想象中来得更复杂惊险。出师未捷遭遇的第一伙人便是训练有素的黔军残部,后头不知又会有怎样的危机等着他?
更让李正煜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皇帝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什么叫“有大将之谋,而无大将之断”?什么又是“有贤王之仁,而无守君之力”?他眼睛微微眯起,浑然不觉曲调已经转为了凌厉高昂。他口中诺诺称是,但却不敢去瞧皇帝的眼睛。仿佛是幼年时与兄弟们一同接受皇帝的考试,总害怕自己的一个失手毁了向来好学聪慧的名声,又让自己在意的人失了望。他心里一阵激灵,连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耳边却是日思夜想的声音:“王爷有什么心事,不妨说来与我听听。”
他没有回头,这些日子以来,脑海里常常会有这样的幻觉出现。大约是太过想念,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一只纤长却骨节分明的手压在他的肩膀上,隔着厚重的披风,李正煜仍旧可以感受到那种冰凉的触感。他回过头去,正是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低低地唤道:“长宁。”
柳长宁自顾自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木盒的宽度太窄,两个人便肩并肩靠在了一块。李正煜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让柳长宁可以坐的舒服些。
柳长宁的声音低沉而轻柔:“今日之事我都听说了,那么危险的局面却没能帮到你,实在有些于心不安。”
李正煜极少见到她这般真情流露的模样,偶尔见了,心里便是一跳。他伸出手去抓住柳长宁的手。手中的冰冷渐渐温暖起来,两个人却是一阵沉默。
还是柳长宁打破了沉默:“方才士兵来通报,说是雪太大,出镇的的路口被封住了,我方才派了人去,若是一个时辰内能疏通完毕,车队便即刻出发。”她抽出右手捋了捋被风吹得凌乱的额发:“王爷意下如何?”
李正煜一高兴,整个人便放松下来。他浅浅地笑着,脸上的华光仿佛能让冬雪溶蚀:“你的安排自然是好的,我自然放心。而我高兴的却是你方才的担忧,人人皆以为我是屡战屡胜的大将军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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