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现实男人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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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现实男人疯狂-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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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叔给她端来了粥和小菜,还拧了两个滚烫的毛巾。冯曦感激地拿起一个捂在脸上,听到秦叔说:“老爷本想等冯小姐休息好了再见,但是心切,难为你了。” 
    毛巾捂在脸上,驱走了疲劳。待到冷了,她又换了一个捂着,精神一振。她放下毛巾笑了笑,说:“麻烦秦叔了。我旱上在拘留所吃了旱餐,还不饿。现在可以去见孟伯父了吗?”  
    秦叔温和地说:“你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冯曦摇头。 
    她跟在他身后出了厢房,秦叔停住脚,没头没脑的说,“老爷在书房等你。冯小姐,老爷平素最爱捧着他的紫砂壶喝茶,也喜欢佛经。我不过去了,最前面那间就是。” 
    “秦叔!”冯曦叫住他,轻声说,“谢谢。”  
    秦叔对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的透露多少又燃起了冯曦的希望。也许孟时父亲并不是不同意,只是心急想见见自己呢? 
    她走进书房,在屏风前停住了脚步。孟瑞成正在写字,冯曦进来显然打扰了他,手中的笔在半空中悬停。他看了眼冯曦,把笔放回了笔架,招呼说:“进来吧。” 
    冯曦绕过屏风走近,看了眼书桌上的字,斗大的两个字:“大自”。 
    “你小时候得过市里的少儿书法大奖,现在还练字吗?”孟瑞成想起冯曦资料上记着的这个特长,随口问道。 
    他不以为冯曦还在练字。孩子总会被父母送到各种兴趣班学习,那时候拿了市里的少儿书法大奖不意味着她的字有多好。孟时死死地瞒住了这件事。他觉得就像让一个美人亮相,不吹嘘她的美反而能造成惊艳效果;如果过早吹嘘,再漂亮的美人都难免被人用挑剔的目光看待。 
    冯曦谦虚地回道:“偶尔写写。” 
    她的回答还是让孟瑞成意外了。想到孟时的狡黠,他偏开头掩饰脸上闪过的笑意。儿子隐瞒了冯曦太多的优点,为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 
    冯曦与照片上的还是有不同。照片里的冯曦眼里噙了泪,显得柔弱。此时她一夜未睡,在拘留所里又待了三天,眼神却很平静。她冷静地观察着周边的一切,包括他。说话再谦虚也挡不住给人一种干练果决的感觉。他并不知道,冯曦在进入工作状态时就是这个样子,她已经把和他见面当成一项挑战了。孟瑞成后退几步,说:“写个字我看看。这幅字差一个字,就替我补上吧。”  
    这道题很难。孟瑞成浸淫书法,榜书是他的最爱,他自然勤练,写出来的字凝练大气。他只写了两个字,冯曦不仅要写得与他相配,还要续上最后一个字。 
    看着斗大的字与近一米长的大毛笔,冯曦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带她练字的情景。她写过这种大字的。父亲给她扎了把小拖把似的笔,提一捅清水,两人在傍晚去广场地砖上沾着清水在地砖上写。前来散步的人们常围着双手卖力挥动的她惊叹,“这孩子真厉害!”当时,她觉得好玩,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以至于父亲觉得女孩子不适合拿大笔写,要她写行楷时,她反对了很久。 
    “大自”后而该续上一个什么字呢?冯曦想起秦叔的提醒,目光一扫,便看到书桌边角上放着几把紫砂壶。她装着凝神端详着孟瑞成的字,变换了几个姿势,终于看到紫砂壶上面刻画着“得大自在”四个字。冯曦差点儿笑出来,秦叔真可爱。 
    她足足看了十来分钟也没有动笔,孟瑞成眼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他缓缓出声道:“写不了就算了。” 
    冯曦抬头说:“抱歉,看入迷了。我想借用下凳子。”她说着搬过旁边一张几凳,脱了鞋站上去,拿起一米左右的大笔,饱蘸墨汁,稳稳地写下了一个“在”字。 
    “大自在?”孟瑞成明知故问。 
    “伯父的紫砂壶上有这几个字,我冒昧就写下了。”冯曦跳下凳子,穿土鞋,灿烂地笑着解释。 
    她想这道题她回答得很圆满。 
    孟瑞成“嗯”了声,冯曦没有把“大自在”的寓意说上一通,诚实的回答让他很满意。她很聪明,明显不经常写榜书大字。她看了这么久意在模仿,打定主意了下笔,丝毫也不犹豫。她根本不是在写一个字,更像是画出了一个字。晃眼看去,三个字似乎还能配在一起。 
    “冯小姐,你是个懂得思考的人,想清楚了就不会犹像。那么,请你告诉我,什么条件可以让你离开孟时?”  
    才有的点点喜悦被孟瑞成的话冲没了。蓬庐幽深美丽。坛檐翘角,长廊曲回,依水亭台,沉淀了时间,也沉淀了历史与习俗。金石名家,收藏家,书法家……不,不是孟时说的那样。他只是让她宽心,但他现在消失了,没有人能为她挡去梦里扑过来咬她的铜兽首。 
    她很遗憾,不过也早有准备。 
    “孟时不爱我,我不会纠缠。”冯曦镇定地回答。 
    孟瑞成看着她,这是个聪明、睿智、有才华的成熟女人。她知道她能抓住的最有利的东 
    西就是孟时的心。 
    他话针一转,“傅铭意人才出众,对你也一往情深。他太太去世了,他也结过婚,永远不会有像我们这样的父母挑剔你,为什么不选择他?我还能告诉你,你能从里面出来,傅铭意出了力?他最终也没有选择陷害你来保住自己。” 
    冯曦一震,心里百般滋味涌出,继而感动。她悲哀地想,明明是傅铭意为了踢王铁出局反中了圈套,明明是他的错,自己为什么要感动?就因为这一次他没有背弃她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了?他做了他应该做的,她为什么要感动? 
    她看着孟瑞成摊在书桌上的照片恍然大悟。她得到的太少,能抓住的幸福太少,以至于别人对她稍稍有一点儿好,她都会受宠若惊。 
    这一发现让冯曦心酸。 
    “看看你们的照片,这般深情,你以为我会像阿时那么傻被你骗?我找人拍下这组照片时就明自,你这个女人太复杂了,你对阿时根本就不真心!”孟瑞成负手望着冯曦,眉眼间流出冷峭之意。 
    他激怒她了。她的父母现在还在气头上,还不知道她发生了这么多事。冯曦瞪着孟瑞成,毫不客气地说:“照片是你找人拍的?田大伟手里的照片是你给的?你这么做不怕对不起孟家的世代书香?!你调查我也就罢了,你凭什么介入别人的生活?田大伟是我前知前夫,你明白吗?你知不知道这些照片落到他手里会给我带来麻烦?你知不知道我爸妈在他家看到这些照片对我有多伤心失望?”  
    “是,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料到会被你父亲看见。我坦自告诉你,是想请你体谅一个父亲因爱护儿子而犯的错。”孟瑞成坦然林她,语气诚恳。 
    突然的道歉让冯曦泄了气。她不懂孟瑞成为什么会道歉。 
    “我做错了我道歉。但是,”孟时人呢?回到老话题吧,你要什么条件肯放弃他?“ 
    “孟时人呢?就算是要分手,总要打声招呼吧?” 
    “当年博铭意抛弃你和你分手,并没有打招呼吧?” 
    这句话尖锐地扎着冯曦的心。她觉得疲倦难受,当年傅铭意断了联系后的彷徨、心酸再一次让她体会了个够。 
    淡淡的怅然涌上心头。一场堪比烟花灿烂的爱情,它在她最黑暗的夜空绽放,在她最晴朗的天空消失,了无痕迹。 
    打不通他的电话,孟时就这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父亲出面和她谈条件,请她放弃他。 
    孟时不好意思、不方便开口吗,还是他有难以言说的苦衷? 
    冯曦的心一点点抽痛。她笑着说:“孟伯父,我是个很现实的女人,多谢你帮我出来。如果你要让我用离开孟时身边来交换我的自由,我没有话说;如果你希望得到我的承诺,我可以告诉你,我永远不会主动去找他。” 
    她真聪明。孟瑞成想不到冯曦想得这么透彻。“你怎么知道我帮了你?”  
    “如果不是,秦叔怎么会一早在公安局门口等我呢?”她礼貌地回答,笑了笑,转身就走了出去。安静的庭院有分清谧的美,她的鼻子发酸,眼睛在无人的这一刻不争气地红了。 
    她争取过了,没争取到而已。她没有放弃,只是她没有资格再谈条件。 
    门厅处秦叔站起身,皱着眉看她,试探着问道:“冯小姐,老爷不同意?”  
    冯曦试着努力待笑,却怕一张嘴控制不住哭声。她紧闭着嘴看着秦叔,一言不发。 
    “你这样放弃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  
    是她放弃吗?明明是她找不到他了。 
    秦叔有点儿着急,狡黔地笑道:“你能不能再回头去求老爷?也许这一次会有用呢?”  
    冯曦茫然不解。秦叔推搡了她一把,说:“现在就回去求他。快!看到没?他就在书房里坐着等你!” 
    她被推得踉跄了一步,看到秦叔鼓励中带着急切的眼神,心里暖和了起来。然而她又想起了孟家拍的照片和孟瑞成的话,自己刚说过绝不主动找孟时的话。冯曦倔犟的开了口,“秦叔,我累。孟时关了手机,他不想和我说话,他一定有他的难处。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家庭很难接受我。没进蓬庐我还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进来了,我发现,家庭的背景实在悬殊,齐大非偶。我平安出来,已经很幸运。秦叔,谢谢你。没有孟时,我也能过得很好。” 
    她吸了吸鼻子。秦叔欲言又止,冯曦当没看见,仰着头走出了蓬庐。  
    她快步急走,想早点儿走过这片步行区打的回家。  
    “冯曦!” 
    她脱口而出,“孟时!”  
    一句话喊出口,冯曦停住了脚步。向她走来的人分明是傅铭意。他跟到蓬庐来等她吗? 
    傅铭意站在她面前,眼里有着了解和怜惜。他没有多问,干脆地对冯曦说:“我送你回家。路上给你说说这件事。” 
    一路上她没有说话,木然地坐着到了小区,冯曦摇了摇头,说:“别送我进去了,我想安静一下。” 
    “你好好休息,睡醒一觉再来公司上班。渠江合同执行少了你不行。” 
    听到“渠江合同”四个字,冯曦嘲弄地笑了,“真当没事发生?王铁呢?江瑜珊呢?不是挖空了心思想陷害我吗?”  
    “王铁调西北公司任总经理去了。江氏调运材料出错,和公司达成和解,一百零二万的赔偿不要了,继续执行供货合同。曦曦,一切都过去了? ”傅铭意温和地解释道。   
    冯曦大笑起来,“我肯让你送我!本来是想对你说声谢谢。听说你没有让我背黑锅还帮了大忙。我被拘了三天,这三天对你们来说一晃就过,对我来说却是刻骨铭心。江家陷害我,在茶叶盒子夹层中放两万元美金是假的吗?我昨晚被审了一个通宵是假的吗?我爸妈被那些照片气走也是假的吗风波停息,合同继续执行,你们要考虑利益,要考虑权力,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事发生。我呢?让我继续 
    执行渠江合同,让我继续和想陷害我的人握手言欢,合作愉快?不可能!铭意,我再现实也绝不窝囊地过日子!我不干了!这份工作伐不要了!” 
    傅铭意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说:“曦曦,你辞职也行。我说过,我会把相应的股份转让到你名下!”  
    冯曦笑着摇头,“人不可以连骨气都没有。我不要!我哪怕从头开始都行。我绝不再和公司有半点儿关系。明天我就来公司办辞职手续!”  
    傅铭意诚挚地看着她说:“曦曦,你现在很累,我本来不想提。我要回北京了。既然孟家不同意你和孟时在一起,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八年前我失去了一次机会,现在,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冯曦一愣,话题转变太快,她一夜没睡,紧张了三天,疲倦得脑子都快转不动了。怎么傅铭意在这个时候提这个要求?“别可怜我,我根本不可怜。人不是一生只会爱一个人的。再结束一段感情,我也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依然会找工作过日子,还会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曦曦,我不是同情你。我没有忘记你,从来没有忘记。你回家睡一觉好好考虑。咱们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我知道你现在爱的是孟时,现在提这个建议很仓促。但我是真心。” 
    冯曦叹了口气,说:“不说了。我累了,我要好好睡一觉。” 
    他看着她,温柔地说:“回去吧,好好睡一觉。不准关手机,否则我在这里不走了。” 
    他的语气霸道得像是她最亲密的人,但是冯曦知道,不是了,永远也不是。 
    她走进小区,脚步一滞。她已经搬到孟时家了。她的房间杂乱无章,床都是空着的。 
    她望着孟时家的楼迟疑了一下,他反正也不在了,有个地方可以洗个热水澡,能够睡一觉就行。 
    开了门,空寂的屋子散发着忧伤。冯曦定定神告诉自己,她需要睡眠。她痛快地洗了澡,吹了吹头发倒头就睡。 
    夜里,她模模糊糊听到外间有动静,呢喃地喊了声:“孟时。”霍的就惊醒了。她身边没有人,身边没有孟时的温暖。她拿起手机打他的电话,手机已经关机的提示在安静的夜里响起。她呆坐在床上,突然跳起,走到书桌旁研墨。 
    沙沙的声音刺激着她麻木的神经。 
    风吹动窗帘才扑进屋来。 
    冯曦提起笔来。她想起孟时初次在她家挥笔写词的情景。她研着墨,偷眼看他侧脸如斯俊朗,潇洒书写。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萦洄,可惜一枝如画。” 
    她没有写最后那句“为谁开”,心里只叹息着,可惜了孟时与她的爱情。 
    “孟时,为什么不开机?你没有勇气对我说再见吗?”她喃喃出声向道,连日来的委屈、惊恐、紧张、心酸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 
    冯曦打开家里所有的灯。她想起第一次来孟时家里吃饭,她在碗底藏菠菜的尴尬,想起冲回小南山,在他车旁等他的矛盾;想起冷得刺骨的潭水中,孟时说他爱她的动容。 
    手指间沾了灰,那点儿灰像在玷污她似的叫她难以容忍。冯曦迅速拿起抹布.擦拭着家具和地板。 
    她机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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