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吟:乱世玉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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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吟:乱世玉之恋-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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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日子,城里的守防更加严了,东洋人总闹一些小事端出来,惹得习暮飞加强了巡逻防备,自从习允天空手捞了东洋人山本一郎的一套武器装备,这日本外事馆可谓火气大了,几次三番地派了使馆人员来习帅府理论,接过都愤慨离去,他们拿习允天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一口气往肚子里咽。
习允天很厉害,悠哉着,只给了他们一句话,“老子从前就是绿林出身,谁叫你们敢和我作生意。”
习暮飞不得不佩服父亲那一股子土匪的流气,可正是这种流气才给了东洋人一个下马威。山本一郎不但没得到习军的半点支持,还折了武器损了兵,本以为可以如虎添翼收下习军这块肥肉,以为他己用,没想到,习允天用一拖二欠三赖账的方式,先骗来了装备,然后撒手不管,当初约好把江南某重镇的铁路建筑权交给山本一郎,这会,就是死不签约,山本一郎也奈何不得。
习允天坐在会议长桌的中间,从侍卫官手中拿过那一份《大公报》,看见竖版的大篇幅,油字清晰醒目,尤其显眼,“东洋出糗之事,虽属习军统帅失实,可东洋人性本恶劣,又狡诈过人,常欺侮百姓,此事另当别论,无不大快人心,令人称道,敬!”
啪!他拍报纸在桌上,露出无比兴奋的心情,“好!报得好!”一位统制忧心忡忡地说,“大帅,惹毛了东洋人,我们怕要有更多麻烦。”
“最近在文远城里,就常有东洋人闹事,不是抢了百姓的东西不付钱,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乱砸百姓的店,警备厅已接过好几次这种告状,大帅,这可怎么断论。”另一位统制眉头抬起说道。
……
然后长长的会议桌前,群声而起,议论纷纷,习暮飞这日没有到,因为刚在文远城警备司令部与习允天就闹翻了,四周的卫兵肃穆以待,四目皆不敢斜视,装作没听见一般,可毕竟是在耳边,怎能不收入耳内,他们听见习暮飞说,“我是绝不会与张素绢成婚,我今天就一次把话说个明白,你赶紧把她送回老家去。”
接着是一阵令人揪心的沉默,只听见沉沉地脚步声,一步,走二步,啪!响亮的巴掌声扇过……
“我也再说最后一次,这婚你非结不可,如不,你就脱下这身戎装,跟我滚蛋!”
待习暮飞出来之后,已是灰黑色衬衣,腰间的佩枪消失不见,脸色铜青,炯炯有神的黑珠子一眼望不到边,冒着熊熊烈火焰。
侍卫们立正敬礼,他风风火火地离开,突然听见一阵巨大的玻璃响声,侍卫官们着急往里一看,一个法兰西琉璃烟灰缸被砸成粉碎,六彩的玻璃碎片四散落地。
“吵什么吵!你们吩咐下去,东洋人搞一件事,你们抓一个,搞两件事,你们抓两个!”习允天用力地拍打桌面,顿时鸦雀无声,他此刻下达这种命令,虽不是极合适,可谁也不敢在老虎嘴边拔毛,再多说一句。
这个口令还真使东洋人收敛了不少,他们又各回各位,表面看起来相安无事,百姓的日子也就自然好过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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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饮咸亨酒庄

这晚;膳食后;如昔与白老师在咸亨酒庄中对坐着;酒庄里热闹非凡;正对面舞台上有昆剧的名角婉转地唱曲子;四周来往的小二;忙碌奔走着。她端坐着;看着白老师本已白皙透明的皮肤上添了两片红云;手中的酒杯晃了又晃;洒落些许白酒在桌面之上,酒香溢了出来;
她亦端起酒杯勉强咽下了几口,一时胃中火烧火辣,细嫩的肌肤上如同抹了胭脂般红润。
“白老师,我代姑姑向你赔罪!”
白老师来不及抢住她手中的杯子,只看见她眉目中的隐伤,自嘲似地笑,“你何罪之有,她也没错,她……是该这样,该如此的。”
杜雪藤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最后解决掉国内的资产,而再次远赴重洋,与一位做皮草生意的英格兰人结婚,而白老师却苦苦等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仍孜然一身,直到昨天,杜雪藤亲自上门与他告别,才方知梦醒此时,但述何人知心。
如昔是绝不知姑姑会做这样狠心的决定,在她的心目中,他们明明是那种细水长流,可以几年不见,仍记挂在心,情意不变的爱人,谁料到会如此般收场,她为此质问过杜雪藤,杜雪藤语重心长地说了句,“有些人,遇见了,就应当把握,如不,将会是一辈子的叹息。有些人,错过了,就应该放弃,如不,将会是一生的暗伤,我不想这样,我想过得安心。”
她怎么也想就不明白,自己情绪上总在困顿,最近一段时日,习暮连常常相邀,每次都待她是极好的,她又怎可不知道其中的含义,“白老师,心底委实善良,可以把人世间的事看得如此之淡薄,随时调度自己心胸的尺度。我可不行,我做不到。”
白老师再饮一杯,蓝色的深邃眸子陷在凹深的眼眶里面,却是一片澄明,“我也做不到,我只知道我是爱她的,可她却选择了爱别人,我能做什么,难道逼她留下,逼她与我这样一个落魄贵族之后生活在一起,这定当是不合理的。”
她听见台中央换成了越剧曲调的声音,一位青衣唱得小舌绕口,却直敲心门,“你可谓负心不知归处,换了行装便变模样,吾天天念天天想,只叹人若变情难留……”
她带着苦楚的语调念道,“春华秋实,小桥人家,女儿愁;似水流年,青苔石板,女儿苦;酒香味醇,酒庄闹戏,女儿怜!”说完,她兀自端起一杯酒站起,对着白老师,就是爽快地一推杯盏,白老师楞了一秒,见着她身子骨歪了下来,酒杯跌落在桌上,他起身一个疾步抱住了她,忽闻一股暗香袭来,她在他怀中扬着脖子,对着他笑如孩童。
这同一时间,传来整齐队伍列队之声,一时,流水席一般哄闹的咸亨酒庄噶然安静了,连台上正精彩表演的戏子们都瞬间停下声音,屏住了呼吸。
全场如此大的上下两层的院子里,竟静得如此不寻常,只有管事的上前给官爷说好话,递银元,递烟的,可似乎并不受用。
一队五十人的戎装卫兵持枪把这个酒庄团团围住,分立有次序地守卫,刚刚站在管事旁边的军官开口了,“这里的人听着,我习军发现这里有赤色分子,前来抓捕,就那一桌的不准走,其余地快离开,否则,一并当做赤色分子抓走。”一边说,一边指着那其中侧面一楼的一桌两人座,目光一扫,几乎同时,所有人落荒而逃,然后用严厉的命令对着台正中的戏子道,“你们,不许走,继续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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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愤怒与狮子无异

依依呀呀;台上的人哪敢怠慢;吹拉弹唱随即开始;那军官用力地瞄了一眼那一桌的男女;正搂在一块;眉心闪过一丝忧色;往后一望;只见另一位高级军官已经慢步走进酒庄;“二少!”
习暮飞目光如炬;帽檐下的眼睛悠悠地由下而上,一直平视到前方;眉心动怒,眼冒金光,步子出奇地快,一会就了跟前,他急速地从腰胯上的枪套中取出那灵巧的小手枪,明亮如晨,对准了那位男子,拇指一抬,便轻松地上了保险。
“二少!”路副官冲上来,面色立刻成灰,吃紧看着他,“二少,千万别冲动,伤及杜小姐可怎好……”
这一动作,惊吓住台上的几人,他们矗在那,全身直哆嗦,哪里还有心思再唱下去。砰得一声响亮的子弹出壳之声,子弹正中台顶上一根悬挂柱子,悬挂的背面布景掉落在地,刷刷在他们身后震落而下,他们齐齐跪下来求饶。
这一声惊醒了酒醉的她,她的眸子从最初迷离的柔光瞬间成了一缕幽怨,她回头看了看似醉似醒的白老师,再面对那一处枪管子的黑洞,及时从白老师怀里抽出身子,两手一横,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又听一声,当……
习暮飞右手握住手枪,微侧着身子,脸上的肌肉已绷得紧张,手心里汗珠直冒,即使是在战场上当面迎敌,也未曾流露过半分胆怯,可这一刻,他不知为何,总在迟疑着,不知该如何下手,心里搅动着千千万万的毒蛇,万般吞嗤他的心脏,他的意志明显在动摇,动摇地他不断他的踌躇。
他一句也不说,带着冷冷的怒容,望住她,一直僵持着。
在场所有卫兵守着这座空城,半分松弛都未敢显露,也只有路副官敢再次插进话来,“杜小姐,你快让开,枪口无情,会危及你生命的。”
“谢谢你,路副官。”她终于是开了口,她带着一种绝望的笑意望了望路副官,然后,一双清冽的眼,一直望到那枪口上,声音坚定不移,视死如归,“二少,你如若开枪,就请把子弹先从我的身体穿过去,否则,你今天别想伤白老师一根毫毛!”
她不曾想过,他会举起枪来对准自己,曾几何时,还是那样温柔待她,抱她到轮椅上,领着她走进后花园里,那些过往种种的点滴,一时萦绕心头,久久挥散不去,可此刻,面前的他看起来和一头愤怒的狮子毫无两异,他太疯狂,太可怕……
她依旧那副不屈不饶的模子,披肩下的双手摆成一个很长的一字,身子却有点歪歪扭扭,眼睛模糊了又模糊,盯着面前的影子,好似看见那影子那修长的手臂终于缓缓放下,朝着柜台里的一处酒柜砰的一声,其中一瓶坛子老酒中的香气涓涓而下。
她被这巨响一惊,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意识不清之时,仿佛感觉到一股子男子气在身下,之后却浑然不知后觉,摇摇晃晃中,耳中仿佛又听见了那声声入耳的青衣之声,缱绻缠绵,自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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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到哪里去你便到哪里去

雨不知何时已下;整座文远城里;天空低压压地暗沉;乌鸦嘎嘎而叫;躲在密布的丛林之中;哀伤得声音让人从骨子里害怕。雨刮器不停刮动着挡风玻璃;即使最快的速度;小轿车也被雨水淋得通透;这已经不知道是走得多少处弯路;一路盘山公路,上好的柏油马路;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她的胃里也是九曲十弯,荡着晃着,突然被一声闷雷劈头惊醒,油亮的眼睛突兀地睁开,眼前得竟是一个戴帽卫戎的后脑勺,他正小心翼翼地开车,浑然不知后面的小姐已醒,在一个偌大的转弯处急急地禀告了一句,“二少,前面大转弯,小心!”
这个弯还没转完,她已再难忍受,胸口一堵,胃里的一股液体冲上喉咙,全吐了出来,待弯转了过来,都未能止住,司机心悸地从后视镜瞄了一下他的外套军服,沾了不少污浊之物,幸好,只听见他低低地抱怨,“雨这么大,开这样急做什么!”
“对不起,二少,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楚。”他放慢了油门,见他慢慢将她小心翼翼扶在一边,自个迅速脱掉了上衣外套,随意地丢在一边,然后再将她拉回怀里。她靠在他纯白色衬衣上,鼻孔吸入了那股铮铮男子气,倒真是醒了,耳边电闪雷鸣,两边竟是乌压压的山丛树林,好似车子进入了一座山体,她不知目的地是在何方。
她拼了气力从他身体离开,倒在车后座侧一边,低微地叫,“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前方的司机暗暗瞄了一眼,只见她双鬓皆湿,脸色润红着,目光虽游离着,可有一束尖锐的光线却是时刻存在的。
“别闹!”习暮飞与她撕扯在一块,硬是把她揪到怀里来,她不依不饶,身上一点气力也没有,只能想着法子挣脱,抓着他的臂膀就咬,他也不动,脸色如常,她气极了,生生咬下去,竟也不去挣脱,她哪里敢再这样,就梨花带雨地大口喘气,“你放我回去,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我不跟你走。”
他依然攘她入怀,紧得不能再紧,声色俱厉地说了句,“我去哪里你便要去哪里。”
“混蛋!习暮飞,你这个臭军阀,你强抢民女,我要告你……”她无可奈何地靠在他怀里瑟瑟地说道,还未说完,便听见一声,“二少,到了。”
半山腰中一套习军扩建的别馆,仍旧是西式洋楼一栋,后花园却建得比文远城里的那一处好许多,瀑布水池,空中花园,秋千摇篮,样样俱到,还有一点便是这处可遥望山下城中万家灯火,可堪绝色。
只是这夜里的风景此时此刻,着实让人感受不到美感,只见门口站立的卫兵穿着雨衣手持步枪,肃穆以待,巨大的雨声敲打着车身里,她被他打横抱在怀里,拼了气力,也只是枉然,他太有劲力,强制着把她嵌入他的身体里,蜜橘色斗篷被掉入雨水大地上,忽然那些雨滴也不再飘入她的脸颊上,很快,她眼前一亮,亮晶晶地水彩吊灯出现在眼前,只听一列人整齐地尊称,“二少!”
快得甚至来不及让她看清这座洋楼别墅的繁花似锦,她已听见砰得关门声音,他前脚一进门,后面就听见跟来的卫戎说了句,“二少,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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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你!

这扇门里的房间委实宽大;床头柜的台灯光度朦胧;淡橘色发出的光芒让人晕眩;似乎是有人早就安排好;她瞟了一眼那张宽大的席梦思蕾丝高顶帷帐床;心咯噔一跳;在他怀里猛然挣扎;“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军阀;流氓,流氓!”
他果真将她放下;衬衣身上的水倾斜而下,全滴在她脖颈之间,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望见他更放肆的眼睛,眼皮直跳,仍然嘴硬,“习暮飞,若你……敢动我,我定不会原谅你!”
他还是保持了那个姿势,眸子中出现了更加冰冷的寒色,他扬起嘴唇,笑意森然,“你不要逼我,如昔!”
“我……逼你什么?!”一股巨大惶恐闯入她的身体,她越发地气息不匀,两只手被他压住,仿佛牢牢被钉在柔软的床垫之中,不可动弹,“放开,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之人,岂敢……”
他打断她的话,“我不管其他,我只要你。”
她冷冷发笑,黑丝揉在蕾丝被褥中,与他的手指缠在一块,纠结地扯不清楚,“笑话,你要你的与我何干?”
“我就是不许你和别的男人一起!”
“我偏要,这与你一点干系都没有!”他几近哀色,只道黯然到了极点,还有隐约的希望只光,期待着,“你曾许诺,不离开我!”
“不记得了。”她是记得的,在大帅府,他的卧室里,他待她温柔,对她有礼,那仿佛是上个年代的事,如今,她不愿记起,那一处回忆便是余恨。
他身上的水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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