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奇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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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奇山庄-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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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不太老吧……”
  “对,才四百岁嘛。”说着,园子笑了。
  绫子莫名地感到不寒而栗,但还是跟着一起笑了。
  “爸爸也有需要的东西的。”秀哉说。
  “需要的东西?”绫子不解地问。
  “嗯。只要有了它,爸爸就会精神起来的。”
  “哦,那么现在——”
  “很难找得到的。”园子摇摇头。
  “是不是——什么药?”
  “类似的东西。”
  绫子把红茶喝得一干二净。虽然味道有点古怪,却是真的美味无比。
  “多谢款待。”
  “看来你很喜欢,我好高兴。”园子微笑。“那么,请用心教秀哉吧!”
  “我会的。”
  “打搅啦。”
  “怎会呢……”
  园子出去以后,绫子说:
  “你母亲很有趣。”
  “是吗?”
  秀哉开始用铅笔尖,在桌上咚咚咚地敲着。
  “那就接着读下一页吧!”
  绫子翻翻书,打个哈欠。
  “糟糕。我困了……”
  “是吗?”
  铅笔咚咚地制造单调的节奏。
  绫子觉得脑中有“烟雾”弥浸,甩甩头,可是,一直无法清醒过来。
  不行啊!拿了钱才来教的,怎能在上课时睡去?振作些!
  “何不睡一下?”
  “可是……不行呀……要念书……”
  眼皮沉重,绫子拼命努力撑开眼皮,却办不到。
  “不要紧的。”秀哉说。
  “咚咚咚……”
  “是吗……是的,不要紧的……”
  不要紧。即使不教,这孩子也很懂了……
  “你太累,而且吃太饱了。”
  “是的……”
  “疲倦是当然的。”
  “当然了……”
  “闭起眼睛,把头慢慢靠在桌面上,睡一睡如何?”
  “是吗……也好。”
  绫子闭起眼睛,把头慢慢靠在桌上。书桌给人一种稍微冰凉的感觉,然后,绫子被拖入深深的睡眠中。
  夕里子霍地坐起来。
  “好痛……”
  身体的关节又酸又痛。房间很亮。
  怎么回事?为何突然醒来了?仿佛突然遇到危险似的悚然一惊。
  “是不是做梦?”她喃喃自语。
  梦见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不过肯定是个可怕的梦。甚至额头有点冒汗。
  夕里子坐在床上发一阵子呆。
  窗外明亮一片,稍微看见蒙雪的山头。空气十分清新,其实应该没有比这更愉快的了……
  可是总是觉得,有什么沉重的影子紧压过来似的……
  咚咚,有人敲门。
  “谁?”
  “是我,金田。”
  “呃,请进。”
  金田悄悄走了进来。
  “我以为你睡了。”金田说。
  “刚刚睡醒。怎么啦?”
  金田在空床上坐下。
  “刚才我与你妹妹在后院玩。”
  “然后呢?”
  “我们做雪人,做了三个。”
  “嗬,小孩子的趣味。”
  “别取笑了。”
  “有啥关系?我也喜欢呀。”
  “只不过——在雪堆中我找到这东西。”
  金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色的吊坠。
  “那是什么?”
  “川西绿的东西。”
  夕里子走过去,接过吊坠来看。
  “肯定吗?”
  “嘿,是我送给她的嘛。瞧,是不是刻着。M·K的字母?”
  “不错。在哪一带找到的?”
  “就在后面,在悬崖附近。”
  “哦……即是表示她来到山庄这边了。”
  “可是,她在哪儿?”
  “不知道哇!”夕里子把项链吊坠还给金田。
  “你想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啦。”夕里子即刻回答。“否则不可能从那个地方忽然消失了踪影。”
  金田叹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叫人一头雾水。”
  夕里子想了一下,压低声音:“要不要一起查查看?”
  “查什么?”
  “对面靠边的房间。刚才我看到有人在里头。”
  “二楼那个房间?”
  “对。搞不好就是这里的。奇幻,主人。”
  “可是,石垣太太他们不是住在一楼吗?”
  “对呀,所以我有兴趣知道,是谁住在二褛。”
  “可是擅自进去——”
  “说不定可以知道川西绿的下落哦!”夕里子耸耸肩。
  “好吧!我一个人查好了。”
  “等等,我知道啦!”金田苦笑。“你的刑警男朋友,一定也是这样被你逗得团团转了。”
  出到走廊,夕里子走到楼梯口,张望一下楼下的动静。
  “没有人来的迹象。”夕里子轻语。“走吧!”
  两人留心不发出脚步声,在走廊上前行。
  “就是这道门。”夕里子低语。
  “开着的吗?”
  “不晓得……等一下。”
  夕里子的耳朵轻轻贴在门上。
  如果有人在的话,起码会有一点响声吧!可是,任她竖起耳朵三分钟之久,完全听不见任何轻微声音。
  夕里子轻轻握住门的把手,试着转动。
  开了,房门往内侧飒地开启。
  “没问题吗?”金田禁不住问。
  “干嘛,你不是男子汉吗?”
  房里头黑漆漆的。
  尽管拉上了窗帘,应该有些许光线进来才是。什么也看不见。夕里子不顾一切踏入房内。
  突然,砰一声,房门关上了,夕里子大吃一惊。
  “金田吾郎!”
  她转过身企图开门,这回房门一动也不动。
  夕里子一个人在房间里,门关上了,一片漆黑。只要眼睛适应了环境,应该看到什么……
  蓦然闻到一种奇异的味道。什么味道呢?
  绝不是难闻的气味,可是不清楚是什么。
  然后——传来沙啦沙啦响声。
  “有人……在吗?”夕里子喊。“如果在的话,请回答我。”
  她的手探索灯光的开关处,可是,什么也碰不到。滑溜溜的墙壁。
  又传来沙啦沙啦的响声。
  那个声音向夕里子逐渐迫近——
  庄主之死
  三崎刑警坐在开了暖气的会客室,不由昏昏欲睡。
  每到年底,总有睡眠不足的倾向。
  刑警没有年尾大扫除,也没有新年的休闲节目。当然,若是没案件发生就可以休息,然而在这段朗间,案件总是频频发生。这几年来,三崎从末好好和家人一起过新年。他不能有任何计划,对妻子儿妇很多时都有所亏欠。
  当然,三崎也想和普通人一佯迎接宁静的新年,但一想到受害人的悲惨遭遇,以及她家人的叹息时,他总不能若无其事的躲在暖被窝里看电视。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八日,其他的政府机构都已停止办公。
  会客室的门适时打开,三崎赫然抬起脸来。
  “久等啦。”进来一名五十左右,知识分子型的绅士。
  “我是沼渊。”
  “小姓三崎。”
  为了掩饰自己睡过的事,三崎假装咳嗽,揉揉眼睛。
  “打搅你休息,对不起。”
  “哪里哪里……不知找我谈些什么?”
  “你认识平川浩子小姐吧!”
  “平川?是不是上我大学讨论课的平川同学?”
  “是的。”
  “那我当然认识。平川有什么——”
  “其实,她的尸体被发现了。”
  听到这句话,沼渊顿时脸都白了。那个样子不仅震惊。三崎立刻觉得全身发热,起了共鸣反应。
  “平川同学……被杀了?”沼渊低声反问。
  “你说的不错。据她父母说,老师替她介绍家庭教师的工作。”
  “那是——事实。”沼渊摇摇头。“怎会发生这种事……”
  “那家人叫什么——”
  “平川同学的尸体是在哪儿找到的?”沼渊打断三崎的话。
  “在东京都内高速公路下面的公园。”
  “在都内?在市区找到的?”沼渊似乎很意外。
  “是的。你知道什么吧!”
  “不,我……”沼渊噤口不语。
  “平川小姐的手、脖子有被绑的痕迹,背部也有被鞭子打过的痕迹。此外,她是被绞杀的。做出那种残忍的事的人不可饶恕。”三崎断然地说。“你知道的事,请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沼渊脸色苍白,而且冒汗。
  “好吧!”他抹去汗水。“我没想到会这样……直到昨天为止,我一无所知。”
  “昨天为止?”
  “是的。说起来真是……”沼渊深深吸一口气,企图使心情平服。“其实,昨天有个从前教过的学生来访。那是我刚刚升任副教授时的学生,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大家久别重逢,谈得很投契。我们一起在客厅里喝威士忌。不久,很自然地说起同窗的消息,那家伙在做什么,这家伙在那儿高就之类,总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然后,突然的——”
  “沼渊老师。”那位学生说。“我也四十了。同窗之中,据我所知,死掉的已经有四个……”
  “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有点醉意的沼渊叹一口气。
  “我不喜欢出席学生的丧礼。和你同期的有谁?”
  “这几年间陆续离开的有几个,四十岁前后是危险时期哪。二十、三十岁时被社会榨用,忙忙碌碌,身心透支,可是工作量有增无减,只有责任迎面压来——”
  “别说得那么悲哀好不好?”沼渊苦笑。
  “却是事实呀,四十岁就死了……结果只是卖命工作,连喘一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山神、佐藤、石恒……还有一个是谁来着?哎,忘了。”
  “喂。”沼渊说。“刚才你说石垣?”
  “嗯。”
  “石垣……是不是像哲学家的男人?”
  “是的。大家都叫他‘苏恪拉底’哪。”
  “我记得他。不过,看来你搞错了。”
  “搞错了?”
  “嗯,石垣没有死。你别说得那么可怜。”
  学生拼命眨眼睛。
  “他没死?老师,是不是弄错是他太太?”
  “怎会呢?她也是我学生哦!我记得她比石垣低一班。”
  “是的。她的丈夫死啦,半年前的事罢了。”
  “不可能。沼渊说。“最近我才接到他太太的电话,当时也提起她丈夫的事。她说他身体很好。”
  “那就奇了。我有出席石垣的丧礼,不会有错的。”
  “丧礼?那是真的吗?”
  “嘿。做太太几乎半疯癫了……那对夫妇本来就不太正常。他太太一定是患上神经官能症了,以为丈夫还活着。”
  “神经官能症?”
  “嘿,一点也不奇怪。当时她那种伤心法,并不寻常。”
  “可是……她看来不像嘛。”沼渊摇摇头。
  “石坦的太太,为什么事打电话来?”
  “呃……她有个孩子,好像十三岁吧。男的。”
  “我见过。”学生点点头。“眼睛大大的,大得有点可怕,脸上完全没有流露半点感情。虽是小孩子,但也十三岁了,起码知道父亲死去的意思才对。但他根本不伤心,跟他母亲的哀恸是两个极端,冷着脸坐在那里。从另一个角度看来,那也是不正常。”
  “她打电话来,叫我帮她儿子找家庭教师。”沼渊说。
  “她说温柔的女学生最好,所以我把班上讨论会的女孩介绍给她。”
  听见这个,学生放下酒杯。
  “那就更奇怪了。”
  “为什么?”
  “你想,石垣为什么会死?”
  “不知道……”
  “当孩子家庭教师的女学生,跟石垣有了亲密关系。石垣和那女学生殉情啦!”
  “你说什么?”沼渊完全酒醒了。
  “他先杀了女学生,跟着自己割腕自尽了。由于不是发生在东京,报纸好像没登新闻……我听参加丧礼的人说,整个房间变成血海啦。”
  沼渊叹道:“难以置信。”
  “发生这种事,他太太不可能又请女学生当家庭教师的。对不对?”
  “可是——她实际上来托我了哦!”
  “奇怪。不过,丈夫已经死了,也许不必担心发生偷情的事吧!”
  “晤……”沼渊暖味地点点头。
  可能是的。不过,丈夫即使不在了,又没理由非请年轻女学生当家庭教师不可,何以石垣园子特地来拜托沼渊这件事?
  听了那些话,沼渊完全没有了醉意,当学生回去以后,他开始觉得不安。
  如果石垣真的死了——那位学生不可能撒谎——明显的,这意味着石垣园子夫人不正常。
  自己竟然让讨论会的女学生跑去那种地方……
  “昨晚,我打电话到石垣园子告诉我的号码去了。”沼渊说。“可是,那个号码现在已经不用了。”
  “原来如此。”三崎点点头,那个号码跟平川浩子的父母问到的号码相不相同?
  “你有没有问过石垣住在什么地方?”三崎问。
  “详细地点不知道,只知道是在长野县一带的山中。”
  的确,那个电活号码是在那一带。三崎曾经叫人到那一带查过,还没有任何线索。不过,现在知道“石垣”这个名字了!曙光初现,三崎的疲劳也不翼而飞!
  沼渊把石垣达夫——丈夫的名字,以及他妻子园子的事,尽他所知的说了出来。而且查到了昨天来访学生的联络处。
  “知道这些资科,对我们的帮助很大了。”三崎合起记事簿。
  “可是,我没脸去见平川同学的双亲了。”沼渊沉着声音说,蓦地抬起头来。“不好了!”
  “喔?”
  “其实——两三天以前,石垣园子又打电话来了。”
  “什么?”
  “当时她说,平川同学因为抽不到时间,所以不做了。”
  “她说是平川本人自己不做的?”
  “是的。然后问我可不可以推举其他适当的人。”
  听见这句话,三崎差点从沙发跳起来。
  “换句话说,石垣园子又来跟老师联络了?”
  “也不是的。”沼渊摇摇头。“我已经推举别的学生了。希望她还没有去石恒那里。”
  “她是谁?”
  “也是我班上讨论会的学生,叫做佐佐本绫子。”
  “佐佐本……绫子吗?”三崎记下来。“佐佐本?”
  仿佛在哪儿听过的名字。
  “马上打电话看看,那三姊妹可能一同前往石垣的山庄去了。”沼渊站起身来。
  “请等一下。”三崎瞠目。“你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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