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奇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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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奇山庄-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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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子四平八稳地坐在地上,瞪大眼睛望着珠美。
  “姐姐……”
  “你哭什么?”绫子用平日那种满不在乎的语调说。
  “你没死吗?”珠美呆了。“我喊得那么大声,而你一句话也不答——”
  “你叫我了?对不起。”绫子甩甩头。“我似乎睡得很熟……啊啊——”然后打个大哈欠。
  珠美不知是气是苦,心情复杂。起码损失了颇多水分和盐分,不知换成金钱值多少?她想。
  “姐姐,你怎会在这儿?”珠美说。
  “我吗?不知道。”绫子侧侧头。“记得我正在教秀哉功课的。”
  “好特别的家庭教师!”
  “晤……对了!我喝了什么饮料,跟着就打瞌睡了……”
  “里面下了药啊!”
  “好像是……我还想睡。”
  “别睡了!生命有危机啊!”
  “生命有危险?”
  “可不是吗?这样子被锁住,又不是拍电视。”
  “不错。好冷啊!这锁好像是真的。”
  “对呀!怎么办?”
  绫子耸耸肩。
  “还能怎么力?”
  “你真散漫!”
  散漫和有胆色不同。绫子无法相信别人会对自己抱有恶意。当然,绫子也不是小孩子,她知道世界上有各种多样的人,每天有形形色色的事件发主。
  可是,她想像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没事的。”绫子说。“我们没做任何坏事,不会被杀的。”
  珠美很羡慕姐姐的信念。
  门外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声从上面慢慢走下来,在门前停住。
  门扉吱一声打开。
  “嗬,你们醒来啦。”
  站在那里的是秀哉。
  “秀哉君……”绫子叹道。“是你做的吗?”
  “我和妈妈做的。”
  “赶快解开这把锁!”珠美眼角吊起,十分生气。“否则我把你的头颅拔掉,当足球踢!”
  “你很精神。”秀哉笑了。“这么有朝气的人才有趣哪。”
  “一点也不有趣。”珠美怒目瞪着他。
  “秀哉君。”绫子说。“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老师很镇定嘛!”
  “不是镇定,只是反应迟钝罢了。”绫子说。
  “不必这样坦白呀!”珠美瞪着绫子。
  “你们两个都跑不掉了。死了心吧!”秀哉说。
  “要死心的是你!”珠美说。“我们这边有刑警哦。”
  “总有一天,我会收拾那个人的。”秀哉咧嘴一笑。
  “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我们不会杀你,只是要你们的血罢了。”
  “你说什么?”珠美睁圆了眼。“你们要什么?”
  “血。”秀哉说。
  “你们在做捐血运动吗?”绫子问。
  秀哉噗哧而笑。
  “也许是吧!妈妈立刻就来,她来了你们就懂了。那么,拜拜啦!”
  说完,秀哉走了出去。
  “喂!等一下!你这小王八!”
  珠美骂累了,连声喘气。
  “他们来拿血吗?”绫子说。“我有低血压,不能捐血呀。”
  “说得满不在乎的……”珠美叹道。“那一家人一定是吸血鬼!”
  “吸血鬼?可是,他没吸血尖牙呀!”
  “是不是同一个吸血族?”
  “可是他们白天也醒着——”绫子认真地思考着。
  “夕里子姐姐在干什么?竟不晓得可爱的妹妹遭遇如此不幸!”
  珠美仰天叹息。
  “珠美呀。”
  “什么?”
  “他们的饭食——有大蒜哪!”绫子一脸严肃地说。
  珠美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
  “天亮啦。”国友喃喃地说。
  在沙发上抱头苦恼的水谷,慢慢抬起脸来。
  “时间差不多了……”
  “是的。”国友木无表情地走近窗旁。
  外面已经逐渐明亮起来,很讽刺的,今天似乎也是好天气。
  国友轻轻摇一摇头。你是为了什么来这里的?什么也帮不上忙。
  水谷也走了过来。
  “看来上面好冷。”他自言自语。
  “事实上两人都已筋疲力倦。
  他们通宵达旦的在山庄内到处搜索。
  夕里子、珠美、绫子,还有石恒母子……谁也不在山庄里面。发生了“什么”——那是肯定的了。
  国友和水谷把家具翻倒、剥开壁布、掀开地毯,四处寻找有没有秘密出入口,或者是暗藏的房间。
  若是什么也没有,若是夕里子她们平安无事的话,为了补偿这些损失,国友和水谷起码必须工作十年才行。
  山庄里面混乱得宛如龙卷风经过一样。结果,仍然掌握不到任何线索。
  两人的疲劳不是来自体力消耗,来自气馁和失望的更大。
  如果夕里子她们是在外面的话,在如此寒冷的天气底下,肯定无法存活了。国友的伤心程度可想而知。
  水谷也是……
  “教师失职下班……”他自嘲地喃喃自语。“一个学生被杀,一个行踪不明,而我平安无事,应该怎样向学生父母解释是好?”
  “我也一样,我是刑警啊。”国友说。“发生罪案,竟不能防患于未然。真是羞愧。”
  “不,你可以在事后捉凶手,可是教师不能那样做。”
  “不,我不仅是刑警,身为男朋友,也不能救自己所爱的女孩。”
  “对教师而言,学生等于自己的子女一样,而我不能保护自己的子女。”
  “老师又不是保姆。”
  “刑警也不是——”
  “刑警的责任是保护市民的安全。”
  “教师也有责任去保护学生的安全。”
  “但是和刑警不同。”
  “一样的!教师不是仅仅教教书就可以的。”
  “刑警也不单是捉到凶手就可以的呀。”
  “总之,我是最差劲的教师。”
  “不,身为刑警的我最差劲了。”
  “那是主观的感受,客观地看,显然的——”
  “不,我绝对是不行的男人。”
  “不行的是我。”
  在为“不行的男人”相争期间,两人觉得空虚起来,于是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国友叹道。
  “且让我们两个都‘不行’好了。”
  “好的……”水谷点点头。
  两人不由自主地搂住对方的肩膊。那是令人感动的有趣一幕。
  可是,当事人是十分认真的。必须事先说明。
  “出去外面看看好吗?”水谷说。
  “也好。”国友点点头。“想自杀的话,那个断崖是理想的地点……”
  国友和水谷出到后院。
  雪地上反照出来的光线十分耀眼。
  虽然阳光普照,天气还是相当寒冷。天亮前的一刻最是严寒,乃是住惯在城市的人想像不到的。
  “说不定她们躲在附近。”国友喃喃地说。
  “不错。”水谷抬眼望晴空:“要不要大声叫。”
  “好哇。”
  是否还有精力大声喊,多少有点疑问,于是两人走向断崖方面,伫立于冰天雪地中。
  水谷首先吸入满满的冷空气,然后尽力呼喊:
  “喂——”
  两三个回声在雪地上回荡。
  国友不甘示弱,大声呼喊:
  “夕里子——”
  喊出爱人的名字,多少有点歉咎。可是现在不是拘泥小节的时候。
  “佐佐本同学——”水谷也不服输地扯开嗓门。
  “绫子——”
  “川西绿——”
  “珠美——”
  名字陆续回荡,混入回声之中,不知不觉已分不清是喊谁人的名字了。
  “夕里子——”
  “国友——”
  “佐佐本——”
  “绫子——”国友喊了一半,停下来。“刚才你叫什么?”
  “嘎?”水谷莫名其妙。
  “你没叫国友吗?”
  “我吗?没有哇。”
  “那是我叫了?可是,我不会叫自己的名字才对—一”
  就在此时,又有声音喊:“国友先生——”
  国友的脸宛如双面人似的变来变去,从暗到明。那个差别不是由四十瓦特的灯泡变成一百瓦特,而是从深海的黑暗一下子变成如夏日夏威夷沙滩的灿烂。
  “是夕里子!——夕里子,你在哪儿?”国友喊。
  “我在下面哟!”
  夕里子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是从脚底传上来的。
  有一瞬间,国友以为夕里子是从“地狱”喊自己的名字。但他立刻改变想法。
  “夕里子的话,一定是上天国的!”
  “我在悬崖中间!”夕里子喊。“放绳下来!”
  “成功了!”
  国友和水谷欣喜若狂。
  “好极了。”
  “找到啦!”
  “万岁!”
  两个大男人在雪地上抱着又奔又跳的情景,不宜被别人看见。
  终于国友回到现状,大声回答:
  “你等着!我马上抛绳子下来!”
  “我去拿!”
  话没说完,水谷已抢先冲回山庄去了。
  水谷把绳索搭在肩上,以无法置信的速度跑回来。然后,国友把绳子抛向山谷。在下面的夕里子提出示。“往右一点!左一点!”
  “好,就在这附近。”国友说。“我下来——”
  “不,我来。”水谷早已把绳子绑在身上。
  国友决定不在这个时候客套什么。他把绳子的另一端捆在树丛上,使出浑身力气去拉紧。
  “OK!”
  “那我下去先杷她吊上来!”
  水谷说着,开始爬下悬崖……
  拯救行动
  把时间拨回一点——
  夕里子醒来时,天快亮了。
  “起来啦?”小绿说。
  “你一夜没睡?”夕里子见到火继续在烧,于是问。
  “我没关系。”小绿点点头。“我试过几天不睡。”
  “身体撑得住吗?”
  “我试过一睡就大睡三天三夜。”
  “嗬。”没有睡好的夕里子大吃一惊。“这个和你的超灵感有关么?”
  “大概是的。一旦能够集中精神时,三天不睡完全不再乎。”
  “嗬……”
  夕里子正表钦佩时,石垣从里头出来了。
  “睡得着吗?”
  石垣对夕里子微笑。当事人满眼血丝,一看就知道他几乎没睡过。
  “喔,外面好像天亮了。”夕里子说。
  “还要等一会,现在还是危险。”
  “那就等天亮以后上去看看吧。”夕里子说。“我很担心我姐姐和妹妹,以及朋友的安危。”
  “我了解的。”石垣在火旁坐下。“我想还不要紧……”
  夕里子在前面坐直身体。
  “石垣先生——这个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石垣回避夕里子的眼光和问题,凝望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
  “我太太园子,从来就有异常的洁癖。”石垣说。“当然,年轻时很多女孩都有洁癖。当我和园子结婚时,我乐观的以为不久园子就会恢复普通常态。”
  “但是她没有,是不?”
  “反而愈来愈走极端了。”石垣甩甩头。“秀哉出世时,因着是难产,园子患上轻微的神经官能症,住了一阵子医院。”
  “那么,由你照顾小孩?”
  “只有半年左右时间罢了。可是出院以后,园子变成极度的思疑心重。当我因工作忙碌而夜归时,她怀疑我在外面有女人,连衬衫内衣裤都彻底检查。”
  “她是嫉妒吧?”
  “好像不是。”石垣苦笑。“想想看,只要我和女人见见面,园子就会歇斯底里了。到底她怎么啦?连我也困惑不解。”
  “后来怎么办?”
  “总之,只耍我多加注意的话,就不至于发生任何不快事件。十几年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去丁。”石垣说。“跟他母亲一比,我们的孩子秀哉则是另一个极端。我想他几乎没有任何的感情,经常冷冷淡淡的。”
  “跟他母亲正好相反吧!”
  “是的。因此他们母子是好搭挡。对他们而言,我是攻击的目标,不然就是陌生人。”石垣叹道。“然后——发生了那宗案子。”
  “案子?”
  “来替秀哉做家庭教师的女学生,和我爱上了。”石垣说。
  当然,光是听石垣现在的一面之词,事实未必如此,不可尽数相信。
  “一个叫世田直子的女大学生。”石垣接下去。我和她都十分小心,否则被园子察觉的活,事情就不得了。”
  “但是曝光了,对不对?隐瞒是不可能的。”
  听了夕里子的话,石垣苦笑。
  “正是如此。我太太好像从一开始就察觉了。我本来想和她和平分手,跟世田直子结婚……”石垣停顿了一下。“不料发生可怕的事。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与园子有关,因为她也不见了。”
  “然后呢?”
  “世田直子打电话到山庄来。非常惊怯的佯子。她说她在酒店,于是我赶去找她。可是,路太远了,当我赶到时,她已被刺杀死了。”
  “被杀了?”
  “是的。她旁边有个陌生男人,用剃刀割腕倒在那里。园子神出鬼没般出现了……”
  “是你太太——杀的?”
  “是的。那男的也是园子找到的,他是流浪汉,年纪、身材和我接近。我太太带他去酒店,使他弄干净身体,再用安眠药弄睡他,割断他的腕,做成是自杀的样子。”
  “即是——装作情死?”
  “是的。然后园子作证说,那个流浪汉是我……”
  “为何石垣先生不出面澄清?”
  “我啊——我认为自己没出息,而且怕园子。园子当时已完全疯狂了。加上爱人被杀一事令我大受打击—这个不幸是我造成的。我很消沉,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石恒又说:“还有,我考虑到秀哉虽然与我关系并不亲密,但儿子毕竟是儿子,让他一个人留在园子身边令人不安。老实说,事后我回到山庄,对于园子作证说我死了的事,当时一无所知。”
  夕里子点点头。
  “那宗案件,我明白了。不过,这次的事又如何?”
  “噢……其后,园子看起来平静了许多。当然,她杀了人,而且杀了两个,但我总不能把我太太送去警局呀。况且……”石垣的视线往上移,“在山中生活久了,开始觉得世间的法律并不重要,每天的生活才是优先考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一点……”
  “那个山庄原来是度假屋,可以供客人留宿,园子时时把房子当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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