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知青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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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知青部落-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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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付牌放在桌子上,战斗开始了,争上游,打下台,姑娘们叫着,喊着,“噼噼叭叭”的摔牌声,不绝于耳,汪兆光手气又臭,常挨金锦华痛骂,但他心里甜着呢。直到凌晨两点,姑娘们才余兴未足地离开。金锦华又摆上夜宵,两人又喝了点红葡萄酒,这点酒对汪兆光就像喝饮料一样。

  “哎!侬打牌手气那能加臭啦,手气一蹋糊涂。”金锦华说。

  “侬老赢么,人家打了没劲来,过节么,开心是第一位的。”汪兆光否认自己的牌技不如人。“侬,平时那能想不到我呢,憨了要戏,好,今早为你马屁拍了是地方,开心干一杯。”金锦华举着杯说。

  “为开心开杯,哈……哈……。”汪兆光一饮而尽。而金锦华到有点上头了,还有点过敏,身上起了一些小疹子,刚才打牌又出了一点汗,其痒难耐,她说:“兆光,你帮我有背上轻轻搔一搔,这酒我喝得有点过敏了,痒死了。”

  “好呀。”汪兆光站到她身后,在她棉衣外轻轻搔了起来。金锦华不由地笑出声来,:“憨头,手伸进去呀,你这样搔,有狗屁用啊!”

  汪兆光酒没有上头,血已经上头了,他开始把手伸进去。金锦华在叫:“里面……,里面……,再里面。”他的手已经,进到她的衬衣里了,没有胸罩带子,那滚烫的肌肤像电流一样,击得他直摇晃,他只上下轻轻地来了两下,心想坏了,又要挨骂了,他惊叫道:“我不能再给你搔痒了,不来事,这手不听我指挥了,会向前跑的。”金锦华竟一下转过身来,投入他怀中……。

  汪兆光春节回来后,可是一身喜气,工作顺心,情感稳定。这年的五一节,他们回上海结婚了。在以后的二十年里,他们夫唱妇随,他们用自己的劳动和智慧,在上海开出了一片新天地,他们几乎成了厂里回沪知青的联系中心点,有许多人得益于他们的帮助。就连冯君瀚在最困难的时候,孩子每年的暑假,都在他们家里渡过。这自是后话。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春风已见,春天还远吗?春天终于来了,当北京的鼓点在全国震响时,上海的吕文华已经在南京军区当兵两年了,而那个写作班子成员,全部进了学习班,一进去就是数年。当人们感叹命运不济时,首先要看看,国运是否昌盛,国不昌,何来个人命运可谈,要想扼住命运的咽喉,撑握自己的命运的轨迹,岂不白谈。

  49年十一的礼炮,曾经宣布了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解放,但是这个民族真正的觉醒,还是得益于,一九七八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得益于,实践是唯一检验真理标准的全国大讨论。这个民族,真正开始自省自己的理论,从盲目的老子天下第一中走出来,放眼一看当今世界,我们落后了,落后先进世界半个多世记。我们被忽忧了,被骗了,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并没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冯君瀚相信这种反差一定存在,没想到会是这么的大,整个民族都要反思这个问题。

  在这个冬天,北京的知青从北大荒返城了,一开春,云南的知青也返城了,新疆兵团的知青呢?

  在全国一千七百万知青的返城浪潮中,新疆兵团迟迟没有动静,但这种安静,最终被一阵春风掀乱了……。

  大潮终于在农一师有了突破。

  请看第二部。





  浦江春晓 第一章 奇 遇 奇 缘



  乌鲁木齐,火车站。

  高德全满头大汗地上了火车,安排好女儿,匆忙返身下车,下车去向送行的段贤昌致谢,没有他的帮助,又不知要在乌鲁木齐多待上几天。段贤昌,一个63年进疆的老知青,他是65年直接从上海工作组,调入氨厂的老人了,现在是总厂,长住乌鲁木齐市办事处的主任,一个十分热心的人,他深知交通的不便,他以知青的心,做人的良知,给每一个人,提供来回的方便。从吃住,到购票,甚至联系回厂的汽车,他留给所有知青,去探亲假的人,是暖暖的一团火,也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是厂里的人,一事同仁。而高德全却是很不熟识他。

  当他再回到车箱时。穿过嘈杂的人群时,猛然感到,后背一阵灼热,他本能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这会是谁呢?”他边想边向前挤过去,当他走到坐位时,转身坐下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刚过而立之年,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成熟而健康,像一支白中带青的郁金香,在拥挤的车厢里,她拥有一份幽雅,身背一个大挎包,站在车箱的连接处,“她是谁?”他努力搜索记忆中的每一个人,一个画面定格在他脑海里。

  车箱里挤满了人,列车员提着空水壶,艰难地穿梭在人群里。女儿懂事听话,已有他齐肩高了。他默默地看着窗外,向后闪过的荒凉戈壁。心中无限感慨,十七年前,他和一群热血知青,从上海支边到了新疆,十七年的青春,悄悄地从身边溜走,如今,他却一个人,带着女儿,独自回上海了,却把她一个人,留在冷冷的戈壁滩上,叫他如何回见江东父老,再见了,新疆!再见了农一师!再见了我的青春……!再见了,我亲爱的爱人……!他鼻子一酸,眼泪就充满眼筐。“爸爸,你怎么哭了……,回家你不高兴么……?是不是又想妈妈了吗……?”女儿高梦婷,她伸出小手,帮他擦拭着眼泪。

  车箱门的连接处,一直有个中年女子,在注视着他们父女俩,她也在努力回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一个从农一师,建化厂,来找唐珏妹的人,是他吗?那身工作服,和今天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人生的苍伤,这眼神经过风沙的打磨,冷月的揉搓,已经少了几分清澈,多了几分老辣,看到他,让你联想到沙漠深处的瘦驼,虽瘦却是筋强骨悍。他那一身工人的形象,曾在她少女的心中,留下过深深地印痕,要不然那天,她不会一大清早,从伙房里,买三个馒头,在路边等他,送给他在回去的路上吃,这三个馒头,是否也依稀寄托了一个姑娘,怀春时一丝飘渺的情感,她自己,并不知道。他们素不相识,没说过一句话,竟竟是知青的缘故?!十一年来,他的影子,随着风沙漠糊了,十一年后,他又出现了,身边多了一个女孩。但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当年的那份曾经心悸得感觉,又悄然地回到了心中。是否上苍的一种刻意安排……!?不管如何,一种它乡遇故人的冲动,和记者本能,使她想和他谈谈。她挤过人群,向他那四人坐的位子挤去。

  高德全第一次上车时,并没有看到她,刚才一看,也没有想起在那里见过,当他坐下后,闭上眼睛,静静一想时,十一年前遥远的记忆,犹新地出现在面前。记忆正是个神奇的东西,无数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时间一下向前推进了十一年,正是那个冬天的早晨,一个还十分青涩的女孩,和画面重合了。

  为了找表妹,他去了‘农三师,’四十八团十五连。真是农一师,富二师,穷三师,所言一点不差,就连团部,都没有一间像样的房子,连队更是如此了,找到唐珏妹所在的班组,已是深夜了,班长讲,唐珏妹离开已二三个多月了,大家都认为她自己逃回上海了,都说她平时不太讲话,胆子倒很大。谁知到,现在上海也没人,到现在还在找她,可能太迟了。

  无奈,他在连部将就地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在出连队的路口,就是这个,像三月新柳的姑娘,给了他三个馒头,只留下一句话:“给你路上吃吧。”不等回话,她就像一阵风,随风而去了。他当时就努力地想,回忆那张清白的脸,想牢牢地记住,但是,一直是模模糊糊的。但是此刻,模糊的印象,一下清晰起来了,时间并没有,把她青春的生命磨灭,想反,她变得更灵动,在挤满人的车厢里,她像一枝,破雪而出的雪莲花,洁白中带着一缕娇艳,高雅地昂着头,在人群中是那样的耀眼。他站起来,转过身去。而她正向他走来,眼前向他走来的真是她,“馒头姑娘。”他心中一阵激动,他迎上去。“你好!”两人同地向对方问候,都认出了彼此。相隔了十一年的手,穿过时空握在一起了,彼此都有点激动。“你探亲?”两人又是同时开口。

  “我到吐鲁番出差去,我已经调乌鲁木齐工作了。”她说。

  “啊!不错,真要祝贺你,那你是临时上车的了,没坐位,来来……,那你坐吧。”高德全说。

  “阿姨一起坐。”女儿拉着她的衣服说。

  “谢谢你,阿姨很快就下车了,你是女儿吧,叫什么名子啊?”她问。

  “我叫高梦婷,我和爸爸回上海去,就不来了。”梦婷说。

  她问高德全。“孩子是送上海读书去吗?”

  “不,我们调回去了。”他答。

  她有点惊奇问。“是调回上海吗?”

  他点头说。“是,这次是调动,我顶了我母亲的职,我母亲退休了。”

  她看看孩子问:“那你爱人呢?”

  他意味深长地说。“她留在新疆了……。”口气是那样地无奈和肃穆。

  “我妈妈死了,她回不去了。”女儿回答。

  “啊…对不起,我真不该问。”她坐下搂着女儿说:“阿姨今天什么也没带,下次阿姨一定补上好吗。”

  女儿懂事地说。“不用了。”

  “你也坐吧,人多,我们挤一下。”她脸突然红了一下说。她把梦婷抱在腿上。

  人实在太挤,这样站着,确实不便,他只能坐下说:“好吧。”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许多搭便车的老乡下车了,车箱稍稍松了一些。高德全,削了个苹果给她,说:“这是我们厂里自己种的,口味很不差的。”

  “谢谢你。”她接过苹果给了梦婷,梦婷不接。“那我们一人一半好吗!”她把苹果剖开后,又问:“你表妹后来回上海了吗。”

  “没有,一直没有她任何消息,十多年过去了,每次探亲假,我都不敢面对她母亲。……不说这些了,说说你自己吧,我都不知……。”他打住了话头。

  她笑了一下说:“我叫孔宪邈,宪兵的宪,邈是藐视的藐,去个草字头,加个走字边,64年来的,一直在农场,那个时候,我根本看不到有什么出路,我自己又喜欢写一点东西,就拼命写稿子,到处投,刚开始时,我写得比较实,更本没人要,后来写的虚一点,到有人要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说:“十年来总算有点收获,调令早来了,连队压着不给走,直到去年上半年,连队压不住了,才调到兵团报社,后来差一点我……”她突然黯然失色。“是连长的小舅子,死缠烂打,如魂附体,我一直从团部告到师部,才告赢。”她脸上没一丝开心的喜色。

  “就你一个人?”他问。

  “是啊,就我一个人,一个人还不够啊?”她孩子气地笑了起来,笑得那么阳光。

  “你真不容易,一个人打拼。”他赞许地说。停一下又说:“我和她母亲都是从团校来的,这中间呢……,发生了许多,说不清是与非的事,最后,我把她母亲一个人留在那里了……。”他看窗外,深邃的眼神看得很远很远。

  她动情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再问,凭女人的感觉,她相信,他们之间,一定有一份惊心动魄的爱情,那是谁也无法代替的,这份感情,已填满了,他整个生命的空间,那是一份怎样叫人嫉妒,而又不敢奢望的感情啊……!。

  她就这样陪他坐着,什么也不说,也不问。吐鲁番很快到了,高德全写了张条子,留下名字和上海的地址,她认真地收好。高德全说:“你以后探亲,给我联系吧,你那份情,也许我永远还不上了,希望你多少给我一点机会吧……!让我少一点遗憾行吗……?”

  她淡淡地看着他,说:“都是过去式了,永远不要提它了,让我们另起一行吧。”她说的很轻。

  “另起一行?”他问。

  她认真地点点头,火车拉响了长笛,开进了吐鲁番站,车厢里骚动了起来,她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女儿在她怀里睡的熟熟地。“你该下车了。”他提醒她。

  她抬头看着他,朝他笑一笑,说:“随它去,我明天再回来。”

  “哪……”他一时语塞。

  她笑着问。“哪什么,你不会赶我走吧。”

  “不会,哪当然不会,只是你的工作……。”高德全没往下说。

  她轻松地说。“没事,记者都是自由人。”

  “这不,又……”又欠上了,他没说出口。眼看火车停了又开出站。竟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火车开出站不久,送饭的餐车来了,高德全刚想买饭,她阻止了他说:“别买,等一下我到餐车去买,常坐他们的车,很多人我认识,你培着孩子。”

  她一动,女儿醒了,她亲了她一下:“醒了,你坐好,阿姨去买饭好吗。”女儿懂事地点点头。他目送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想,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真是一个好女人。

  “爸爸,这个阿姨你刚认识吗?”女儿问。

  高德全很认真地说。“认识,认识有十年了。”

  “那怎么她从来没来过我们家?”女儿张大了眼睛。

  “那个阿姨原来在农三师,和你的表姑姑在一起,就是太远了。”他说。

  “噢……。”女儿应了一声。

  那年头,在餐车里就餐的人,永远不会太多的,她从一家就餐的,维族母子三人身边走过,吃惊地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她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并不见有熟人,她回头又走,那个维族母亲在身后,用上海话喊她:“孔宪邈。”她又一次地回过头来一看,简直就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那个一身维族服装打扮的女人,极像唐珏妹,她试探地喊了一声:“唐珏妹。”

  “孔宪邈!”

  “唐珏妹!”

  “真是你啊!”两个女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全不顾周围惊诧的目光。“你这身打扮我根本不敢认你啊,这都是你的孩子……?!”孔宪邈激动地说。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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