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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大人说的有道理，皇上吩咐的层层递次掩护撤退，看来是正确无比的，并且万岁已经从偏头往这边赶了，一会就到了。还是早做准备吧，阵前这些乱石，看着复杂，但十几万个蒙古兵片刻就能清理干净，时间不等人啊。”面对这个铁乌龟壳和后面跟着的几十万大军，何可纲是一阵的头疼。
“何大人，请恕下官不能撤退，否则就前功尽弃了，而且一旦把路让给了蒙古人，全身而退也不可能。过了这个黄泥岗，不足二里，就是大片的平整土地，那里完全适合蒙古兵的骑兵冲锋。更何况，皇上也已经过来了，难道把蒙古人引到皇上身边去吗？”闫应元直言抗旨的说，这里也不是没说法的，自古以来，一直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的说法。总不能明明有害处，因为皇上不了解具体的战局，而往火里跳吧。
“那闫大人的意思？”何可纲看着前边，蒙古人不断的推着那挡板车前进着，虽然慢，但却是不断的前进着，若真有投石机，估计再过几十丈就能展现出来了。它们并没有因为设备上有火，忙着往上边铺毡布而停下来。
别看闫应元官职很低。一口一口冲着自己叫大人，自称也是一口一个的下官，但何可纲可从来没敢小瞧这个小幕僚。皇上圣眷正浓，仅次于宋应星之流的人物。现在大明亲军系统一共净军、锦衣卫、天仇、天应、白杆、天雄，当然这里面也有远近之别，首推的当然是净军，这一点谁也无可否认。无论是亲密值还是战斗力、战绩。但领军统领一共就三个，秦良玉、卢象升和自己，而没有名分带着亲军的，一个是打了两次大捷的袁可立、一个则是眼前这位文不文武不武，连个官身都没有小幕僚了。
皇上直接的就把部队其中最强最亲的净军让他带着，并先后的创造了几次大捷。可谓是皇上手下第一人，这种人对自己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让何可纲是相当的拘谨，但官位在那摆着，也只能如此了。此时听出了闫应元的话中，竟然有破敌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何大人。你此次前来，带上皇上那批燧发枪了吗？”虽然身在黄泥岗，但闫应元并没有少了与皇上的交流，所以对皇上的信心满满的，说的天花乱坠的燧发枪倒是感到相当的迫切，若真象皇上说的那样神奇，他有信心打胜此战。
“带来了，六千支燧发枪。六千净军，七千天应军。大前天才拿到枪支，只是在车上不断的开枪训练而已，现在也都带来了。”不知道闫应元什么意思，何可纲随口的回答着。
“若如此，此战我军尚有胜算。”
“愿听闫大人调遣。”
“阻击弩半弦射击！蒙古军的毡布盖不住木板了！”因为木板上已经有二层毡布，以及那阻击弩钉在上面的关系。后面的毡皮已经有点紧张了，所以闫应元吩咐半弦，那样钉在木板上的阻击弩就会更长，会让毡布盖起来更加的麻烦了。然后又对何可纲说“何将军万勿如此说。折杀下官了。”
“有才者居之，闫大人切勿客气，正事要紧。”
“那先言正事。何大人，无论是否有投石机，或者挡板车可以越过乱石堆，任由蒙古兵在后面清理道路等。这些对我军都是不利的，所以必须改以阵地为守的防御战，改为主动出机的的歼敌战。以威胁那挡板车为目的，极力的引诱蒙古兵大批来攻。”闫应元看着阵地上，几支半弦的阻击弩长长的立在了木板之上，给毡布的覆盖造成了相当大的困难。
“歼敌战？”何可纲一听也是相当的兴奋，这太让人激动了，在如此劣势之下，闫应元还能充满自信的说这样的话，也真是提气。
“是的，何将军，在这片乱石堆里，蒙古兵的优势全无，而我军现在有可射七八十丈的火枪，按皇上的五人一枪手的计算方法，就有一千二百人，在这乱石之中，步行的蒙古兵能跑多快？前边再有竖盾、神弩保护着，他们根本冲不过来，皇上言净军练的用辛苦，只要这二天的训练能够正常的发挥，凭他们在神弩之中的表现，一定能打的蒙古人节节败退。然后转身再对付跑不动的那挡板之物，或者是皇上说的围点打援，就相当容易了。”战场前边，蒙古兵狠狠的拉扯着连接毡布的绳子，最终，把一些部位的毡布拉破了，成功的覆盖住了木板，但效果当然不如先前了。
“乱石堆？”何可纲转身举目观瞧，这左右两边的乱石林林种种，虽然没有高的石头堆，但也是遍地都是，有的甚至是过膝盖高，这样的环境，别说骑马了，就是步行，也得是深一脚浅一脚的。“闫大人所说极是，这里的确不可能任骑兵前冲锋。神弩在这片地方的确可以横行，何某愿意带兵前往！”
“好，何大人就带着六千净军，天应军带着他们的竖盾，会用神弩就用，不会用也无防，在这样的环境里，山地弩也一样，可以保护住净军的安全。按皇上所说的五人组方法组织净军，沿左翼一百五十丈处进军，那个位置就算是回回炮，也无法射及，一旦敌人有小挡板之类的东西，可以用燧发枪解决。然后前进至那事物的右方或者后方，可以袭杀操作此物的蒙古兵。先前下官早有此意，但恐蒙古军方有小型的挡板之物供单身使用，如今有了皇上配的燧发枪，就不怕了。”从来到这里至今，这种想法一直在心里酝酿着。再在有了何可纲带来的人和火枪，更是提供了最好的机会。
“那闫大人这边？”何可纲对这样的提议当然不成问题，但看着那挡板车不断的向着这里接近着，就算是没有投石机，也是情势危急。
“何大人放心，看下官阻敌速度。阻击弩满弦，斜射挡板之前空地！”
随着这个命令的发出，不一会，三十支粗大的阻击弩斜插在了挡板之前，何可纲一看，恍然大悟，这招的确是阻敌之法了。拱手与闫应元告别，“闫大人急智无双，何某去了。”不待闫说话，转身就召集人马去了。并再一次的让斥候把信传给皇上。
而蒙古人这边，挡板车受阻是无法前行了，本来推着那东西就费劲不少，这一挡，当然是推不动了。但蒙古人也不是没有法子，对这种‘清道夫’工种当然也是有安排的。一下子从左右两翼，冲出了上千人，目的就是过来拔巨弩。而更有一些人用绳子去套那木板上的巨弩来拉扯。
这时候当然是阻击汽油弹最好用的时候了，既可以烧木板，又可以烧人。
而何可纲那边这时已经整理好了队伍，看着战士们嘴角上残留的饭渣，真切的道了一声辛苦。不容易啊，一天一夜的狂奔，只能如此的吃喝。也没时间做女儿态了，吩咐了一声，让净军以战车为基础，自由的选择谁是神枪手。
这一下，许多的净军神情都黯然销魂一下，神弩的射击，许多已经定型了，基本上是没办法再提高一步了，无论是速度还是命中率，已经居榜首的就已经是了千年老大或者老二了。但燧发枪却是新鲜的，大家都玩了命的练，不就是为了出个头吗？这一下好了，规则都不用说了，肯定是原‘战车规则’第一名、第二名了，连点争议都没有。而那些既得利益者，当然高兴的要命，但大多都是挺‘淡然’的接受了这份命令。不管如何，净军们都速度的组合起来。
而六千名天应军也都拿过了竖盾，这家伙可不轻，在这样的乱石丛中拿着，真是费劲不小，下边的轮子可没多少用了。
看着战场那边打的热闹，何可纲带着人出发了。
蒙古兵那边，步行的兵是相当的多，但只是远远的包抄左右翼，目的就是层层压近，把中间的路给打通了再说。前日一战，已经证明了，没有了马，蒙古兵在这里只能处到劣势中的劣势。中间才是根本，所以，只是远远的包围着而已，林丹并没有指望着两翼能发挥什么战斗力。因为派出的步行斥候早已详细回报了，前路的情况，依然是一片大平原、是坦途，打溃散了阵地兵，还怕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第428章乱石之中
但大明援兵的到来这个消息，既在林丹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之中的那是大明帝国不可能扔一千多精兵中的精兵，就这样任其自生自灭，当然是得增援的；但之外的，却因为来的人是归化战场的“老朋友”了，因比明皇军队那边早起身四日，又是一路‘急行’，所以，一直以来，林丹都以为早已把明皇扔在了大同了。没想到，今日他们竟然到了。
在榆林攻陷之后，前路就被明军所挡了，对于那边的信息已经没有了，所以归化城来人已经到了这里，这说明明皇对榆林是相当的重视，先派人来黄泥岗来阻击自己，而后，再派最为精锐的军队来援，充分说明了榆林城破让他们不免的手忙脚乱。同时也可以预知榆林城情况的紧急，之所以林丹要求攻克榆林后就据城而守。其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大明的兵力，攻城的滋味谁都知道不好过，这个也让大明的军队尝尝再说。
现在挡板车在战场之下胶着之下，那批援兵竟然又故计从施，再次的前进到了乱石之中，方向不是对着左翼远远的包围圈，而是前方。对于这种乱石之中，凭借着竖盾再来袭击的招数，已经显出了明军的黔驴技穷。林丹看了之后还没说什么，沙尔巴就接着一阵马屁冲了过来：“可汗，明军如此，已经落了下乘，孰不知，其战术尽在可汗的意料之中了，评价可汗一句算无遗策也不为过”。
“国师无须夸赞，竖木盾战术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拾人牙慧东施效颦而已。”林丹谦虚的说着，对于竖盾、神弩的结合，那才是他真心的钦佩的。不过没办法明皇这个木匠制出这种东西，简直就是矛盾的结合，可攻可守，射程射速都高于蒙古的弓箭。而且还有一种永不劳累之感，这不得不让人渴望拥有，只是可望而不可是及罢了。而这次，经过了二天二夜的精心准备，这批东西可就要先到自己手上了。
“可汗，发现明军此次带有火枪。”
斥候的回报一下子让正在yy的林丹一惊，火枪他当然见过。在与明朝第一战时，自己就首先面对了明朝的火枪，威力很大，射程比弓箭远了一些，但杀敌效果只能是一般中的一般，在打完了枪之后。和个烧火棍没什么区别。但这是明皇让带来的，他可不能大意。别看自己计谋百出，透着精明强干，但对着屡屡让自己吃亏受挫的明皇，是打心眼里有着一丝的畏惧。明皇的东西，那绝对是让他望而后畏、闻风丧胆的。
“竖木盾军在前，速度包围这支明军。”林丹紧张的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吃的亏太多了，自己的四十多万人马，已经被折腾的只有二十多万了，已经经不过大败了，所以不紧张再怪呢。
而何可纲走的路线，正好给了蒙古军包围的便利条件。左翼一百五十丈再向前。那蒙古兵当然相当容易的把其包围了，这点何可纲倒不是太紧张。被包围只不过是归化城外结营之战的翻版而已，没有骑兵的蒙古兵有什么好怕的。
但这次却有所不同，蒙古兵手中却拿着‘山寨版’的竖盾，样式都和明军的一样，就是没有射击口而已，因为是木制的，所以行走起来。比明军拿着的竖盾方便了许多。而且再也不是管头不顾腚的那种劣制的盾牌了。虽然简单，但的确是克制神弩的不二法宝，看来此次是，林丹能放下身段彻底的跟着大明学习了。
自己这边没有汽油弹。也得不到阵地那边的阻击汽油弹的支援。一二万蒙古兵就是这样手持着竖板盾向自己包围而来，大有用板盾把自己挤死的意思。
“结阵！”没吃过猪肉，但也是见过猪跑的，一起在岱海练了这么长时间，所以拿着竖盾的净军比较快的结成了一个圆阵，把净军围在了里面。
“净军按组合排列，目标蒙古军盾牌，自由射击。”何可纲当然知道，燧发枪的威力当然不是蒙古兵那小木板能挡的住的，对闫应元推断出蒙古人会有单人挡板的话，更是钦佩不已。这次蒙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真正是有备吧。
目标离的还很远有一百丈之外，根本没到燧发枪的射程，但何可纲并没有等。子弹很多，一个人都带着两三袋子，足够用的，水也足够，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冷却枪管，所以这个短短的机会就让净军们练练实弹吧。
‘神枪手’们，把枪架支好，拿着已经‘自动’装好弹的燧发枪，通过瞄准镜，瞄准住了目标，努力的控制着枪的平稳，开枪！
然后后面的‘助手’们开始了他们‘我为人人’的装枪工作，那种不甘可没有带到工作中来，想着皇上说的，无论是谁练的好，都可以在以后，为其提供装弹手来，为其装弹。现在锦衣卫里就有着大批的新人。挑个二万四千人来，专门为六千净军装弹根本就是很轻松的。不过现在火枪的产量很有限，一个月只能三百支，换句话说，只能满足六十个神射手，大批的装备还得等着而已。
结果这一练，因为距离远远的大于有效杀伤距离，当然是打不倒蒙古人，就是打到了也只是碰到那竖板盾之上，惹来了相当大的嘲叽之声。但十几枪过后，净军这边无论是枪手还是装弹手，这心静了下来了。特别是枪手，对掌握这个后座力与命中率有了更深一些的认识。
七十丈一过，这个距离堪堪的已经到了有效射程，已经陆续的有火枪开始打穿木板，杀死背后的蒙古兵。这一下，嘲笑的蒙古兵不再嘲笑了。而那爆豆子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催命鬼，不时的有人中枪而倒。
六十丈内，随着射击的加剧，净军们射击的命中率开始不断的提升着，速度相当的快。从刚刚上来时不时的蒙准一枪，到慢慢的开始适应那反座力，不再打飞，掌握了那点规律。毕竟在战车上就不断的开枪，一直在体会着，现在有了靶子，这量变的积累也到了质变的界点。
四十丈，蒙古人带着的竖木盾已经越来越不能保护自己了，聪明的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