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5 三幕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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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5 三幕悲剧-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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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客气地停下来,也许是希望萨克利夫小姐对他的话表示赞同。然而,她只是说道:
    “请告诉我,那姑娘……”
    “哪个姑娘?她说了什么?”
    “那个叫利顿·戈尔的姑娘,就是被查尔斯爵土迷住的那一位(查尔斯多么可恶。他要坏事的!)。她认为,康沃尔郡那个好老头也是被谋杀的。”
    “你是怎么想的呢?”
    “你看,发生的情况都一样……她是个有才气的姑娘,你知道。告诉我,查尔斯是真心的吗?”
    “我希望你对这件事情的观点会比我的观点有价值得多。”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你是一个多么谨小慎微的人。”萨克利夫小姐叫起来,“而我,说话又放肆得让人生畏……”她叹了一口气。
    接着,她向他眨了眨眼又说:
    “我对查尔斯比较了解。我对男人们都比较了解。在我看来,所有迹象都表明他想要安居乐业。他身上表现了一种美德。他在认真物色对象,在最佳的时机建立家庭——这就是我的观点。男人们在决定安家的时候,会变得多么乏味!他们失去了所有的魅力。”
    “我常常纳闷,为什么查尔斯爵士从来没有结过婚。”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亲爱的,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过去想要结婚。他过去不是那种想要结婚的人。但他是一个有吸引力的男人……”她叹息道。她看着萨特思韦特先生,目光在轻轻闪烁。
  “他和我曾经……你瞧,我为什么要否认谁都知道的事情呢?那是令人愉快的往事……我们现在仍然是最好的朋友。我想,这就是利顿·戈尔小姐恶狠狠地看着我的原因。
    “她怀疑我现在仍然对查尔斯怀有旧情。我有吗?也许仍然有,不过,我无论如何还没有写下我的回忆,详细地描述那段往事,就像我大多数朋友所做的那样。你知道,如果我写了,那姑娘是不会高兴的。她甚至会被吓倒,现代女郎很容易被吓倒。但是要吓倒一个可爱的维多利亚中期的人是不可能的。他们几乎不开口,却总是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萨特思韦特先生心满意足地说:
    “你怀疑蛋蛋·利顿·戈尔不信任你,我想这没错。”
    萨克利夫小姐皱起眉头。
    “我不敢肯定,我一点儿嫉妒心都没有……我们女人就像猫一样,对吗?抓呀,抓个不停,喵呀喵呀,叫个不停,还要满意地呜呜直叫……”
    她说着大声笑起来。
    “为什么查尔斯自己不来问我这些问题?我想他真是太慎重了。这个男人必定认为我有罪……我犯了罪吗,萨特思韦特先生?现在你是怎么想的呢?”
    她站起身来,伸出了一只手。
    “所有阿拉伯的香料都不能叫这只小手变得香一点。”
    她突然又开口道:
    “不,我不是麦克白夫人。喜剧才是我的本行。”
    “看起来也同样缺少作案动机。”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确实是这样。我喜欢巴塞罗缪·斯特兰奇。我们是朋友。我没有理由希望他白白死掉。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很愿意积极参与侦破杀人罪行的行列。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
    “我想,萨克利夫小姐,你是否看见或听见与谋杀有关的事?”
    “我知道的情况已统统告诉了警察。别墅招待会的客人才刚刚到达,第一天晚上他就死了。”
    “那么管家呢?”
    “我几乎没有注意到他。”
    “客人中有没有行为举止异常的?”
  “没有。那男孩……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曼德斯。他的出现有些出乎意料。”
    “巴塞罗缪·斯特兰奇显得很惊讶吗?”
  “是的,我想他是很惊讶的。我们一起走过去吃饭时,他告诉我,这事真奇怪。他把它叫作‘大门撞车新法’。他说,幸好他撞的是我家的墙,不是大门。”
    “巴塞罗缪爵士情绪好吗?”
    “情绪非常好!”
    “你向警察提到那个秘密通道了吗?”
    “我记得通道是从图书室里出去的。巴塞罗缪爵士曾答应指给我看看。可惜,这个可怜的人死了。”
    “你们怎么会谈到通道的事呢?”
    “我们当时正在谈论他最近买的一件东西——一张胡桃木写字台。我问他里面有没有一个秘密抽屉。我告诉他说,我很喜欢有几个秘密抽屉。这是我不为外所知的嗜好。接着他说,没有,据他所知,书桌里没有装秘密抽屉。但是,他屋里倒有一个秘密通道。”
   “他有没有提到一个叫德·拉什布里杰太太的病人?”
    “没有。”
    “你知道肯特郡有一个叫吉灵的地方吗?”
    “吉灵,吉灵?不,我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你以前就认识巴宾顿先生,对吗?”
    “谁是巴宾顿先生?”
    “他死了。应当说他被杀了。事情发生在鸦巢屋。”
    “哦,是那个牧师。我忘了他的名字,我不认识他。我这辈子没有见过他,谁告诉你们我认识他的?”
    “了解内情的人。”萨特思韦特先生大胆地说。
    这话把萨克利夫小姐逗笑了。
    “亲爱的老人家,他们是不是以为我跟他有什么关系?执事长有时是非常不规矩的,我说对了吗?教区牧师为什么就会规矩呢?不过,我得澄清这个可悲的男土的记忆,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听了这话,萨特思韦特先生不由得感到心满意足了。

           第九章 穆里尔·威尔斯
    图廷市上卡思卡特路5号看起来是最适合一个讽刺剧作家的住所。查尔斯爵士被引进的房间,四壁涂成单调的燕麦色,上端有一圈环绕天花板的金链花型装饰条。大窗帘是玫瑰色绒布做成的。屋里有很多照片、陶瓷狗和一尊女子雕像,电话机就被她羞怯地藏在百褶裙里。还有许许多多小桌子,以及一些让人看不懂的铜制品,它们是从远东经过伯明翰运来的。
    威尔斯小姐轻脚轻手地走进房间,以致查尔斯爵士都没有察觉到。这会儿,他正在观看横躺在沙发上的滑稽的长腿丑角玩偶。听见她纤细的声音说,“你好,查尔斯爵士,见到你非常荣幸。”,他连忙转过身来。
    威尔斯小姐那件柔软的运动衫,松松垮垮地套在她那瘦骨嶙峋的身上,让人看去很不舒服,长统袜已经有些起皱。她的脚上穿着黑色漆皮拖鞋。
    查尔斯爵士跟她握了手,接过一支香烟,然后坐在丑角玩偶旁的沙发上。
威尔斯小姐坐在他的对面。从窗口射进来的光照在她的夹鼻眼镜上,使镜片隐隐约约地闪烁。
    “真没有想到你会找到我这儿。”威尔斯小姐说,“我妈妈一定会很激动。她简直是个戏迷,特爱看言情戏。你扮演在大学读书的王子那出戏,她经常在谈论着。你知道,她嗜好马丁尼酒,还要吃巧克力。她就是那样的人,确实爱看戏。”
    “十分荣幸。”查尔斯爵士说,“你不知道,能让人们欣赏是多么美好的事啊,观众的记忆往往是短暂的!”他叹息起来。
    “看见你,我妈妈会欣喜若狂的。”威尔斯小姐说,“萨克利夫小姐前两天来过这儿,妈妈一见她就高兴极了。”
    “安吉拉来过这儿?”
    “是的。她要上演我的一个剧本《小狗笑了》。你知道吗?”
    “当然,”查尔斯爵士说,“我已经读过剧本了。剧名很吸引人。”
    “很高兴你这样想。萨克利夫也喜欢这出戏。这是童话的一种现代变体。
有一大堆空谈和废话——‘嗨,骗子骗子,碟子勺子,丑闻丑死’。当然,这都是围绕萨克利夫小姐的角色在打转。就是让每个人都配合她的‘无聊话’伴舞。就是这么一种东西。”
    查尔斯爵士说:
    “不错,时下的世界犹如一个疯狂的童话。小狗笑着观看这种场面,呃?”他突然想道:“这女人正是小狗,她在旁观和嘲笑。”
    光线从威尔斯小姐的夹鼻眼镜上移开,他看见她那淡蓝色的眼睛正通过镜片在审视着他。
    “这个女人,”查尔斯爵士心想,“有一种巧妙的幽默感。”
    他大声说: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猜出我来这儿有什么使命?”
    “这个,”威尔斯小姐调皮地说,“我想你不会只是来看看无足轻重的我吧?”
    查尔斯爵士将她说的和写的在心里比较了一番。威尔斯小姐,写文章善于冷嘲热讽,说起话来有些调皮诡诈。
    “是萨特思韦特先生把他的想法灌输给了我。”查尔斯爵士说,“他认为自己是判断性格的行家。”
    “他对人的性格反应很敏感。”威尔斯小姐说,“应该说,这是他的嗜好。”
    “他坚持认为,如果那天晚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话,你一定注意到了。”
    “他是那样说的吗?”
    “是的。”
    “我得承认,我非常好奇。”威尔斯小姐慢慢地说道,“你知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桩凶杀案在我眼皮底下发生。一个作家必须把一切都看成素材,你说是吧?”
    “我相信这是一句著名的格言。”
    “所以,”威尔斯小姐说,“我很自然地要观察一切。”
    显然,比阿特丽斯说的“探头探脑,四处打听”,反映了威尔斯小姐的观点。
    “你是张望和打听客人们吧?”
    “是要了解他们。”
    “你注意到了什么?”
    夹鼻眼镜动了一下。
   “我等来等去,但没有真正看到什么。”然后又加了一句,“如果我发现了什么,我早就告诉警察了。”
    “但你在观察一切。”
    “我是在观察一切。我情不自禁要那样,但是,我那样做是有点疯疯癫癫的吧。”她格格地笑了起来。
    “你注意到了什么秘密?”
    “哦,什么也没有。没有你所说的秘密,查尔斯爵士。只注意到一些有关客人性格的零星琐事,我发现人们太有趣了。我的意思是,这太典型了。”
    “什么样的典型?”
    “他们自己的典型。哦,我解释不了。我嘴笨,说不清楚。”
    她又格格地笑了起来。
    “你的笔比你的舌头厉害。”查尔斯爵士笑着说。
    “我想你说我‘厉害’可不太好,查尔斯爵士。”
    “亲爱的威尔斯小姐,你要承认,一只笔在手,你就变得无情起来。”
    “我认为你真可恶,查尔斯爵士,是你对我无情啊。”
    “我不能再胡闹了。”查尔斯爵士心里想道。他大声说:
    “所以你没有发现什么具体的东西,威尔斯小姐?”
    “没有。确切地说,一个也没有,至少没有一件大事。凡是我注意到的事情,我都报告了警察,我刚才倒忘记说了。”
    “是什么?”
    “是管家,他的左手腕上有一个草莓大的胎记。当他把蔬菜递给我时,我注意到了。我想这事可能会有用。”
    “我想当然,这的确是非常有用的。警察一直在尽力追踪那个叫埃利斯的人。确实,威尔斯小姐,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仆人和客人中,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标记。”
    “大多数人都不会使用他们的眼睛,对吗?”威尔斯小姐说。
    “具体说,这标记是在什么地方?有多大?”
    “如果你伸出你的手来,”查尔斯爵士伸出自己的手。“谢谢你,就在这儿。”威尔斯小姐用手准确地指出具体的地方。“大概有这么大,大约像一个六便士硬币,好像一幅澳大利亚地图。”
    “谢谢你,已经很清楚了。”查尔斯爵士说着缩回他的手,并把袖口重新整理好。
    “你是不是认为我应该写信给警察,把情况报告给他们?”
    “当然,追踪那家伙是非常必要的。要一鼓作气。”查尔斯爵士激动地接着说道,“在侦探故事里,常常有某个区别他人的标记。我想,在现实生活中要确认凶犯是相当困难的。”
    “在小说里这标记是个伤疤。”威尔斯小姐若有所思地说。
    “或者是一个胎记”
    他像孩子一样乐起来。
    “现在的困难是,”他继续说,“大多数人的表现都不能确定。他们都没有任何把柄可以被抓住。”
    威尔斯小姐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举个例子说吧,老巴宾顿,”查尔斯爵士继续说,“他的性格游移不定,很难把握得住。”
    “他的双手是很有特征的,”威尔斯小姐说,“我们称之为学者的手。虽然因为关节炎使它有点儿变形,但手指细皮嫩肉,指甲光洁漂亮。”
    “你是一个多么敏锐的观察家啊!不过,你过去是认识他的。”
    “认识巴宾顿先生吗?”
    “是的,我记得他曾经告诉过我这事,是在哪里他说他认识你?”
    威尔斯小姐肯定地摇摇头。
    “认识的不是我。你一定是把我跟别的什么人弄混了……要不,是他弄混了,我过去从来没有见过他。”
    “一定是弄错了。我以为……在吉灵……”他严厉地看着她,而威尔斯小姐却显得十分镇定。
    “不。”她说。
    “威尔斯小姐,在你看来,他也可能是被谋杀的吗?”
    “我知道你和利顿·戈尔小姐都这么想……或者说,是你自己这么想。”
    “哦……还有……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好像不太可能。”威尔斯小姐说。
    威尔斯小姐对这个话题明显不感兴趣,这使查尔斯爵士有点儿困惑,于是他立刻改变策略。
    “巴塞罗缪爵士可曾提到过一位德·拉什布里杰太太吗?”
    “不,我想没有提过。”
    “她是他疗养院的一个病人。她患神经衰弱和丧失记忆症。”
    “他提到一个失去记忆的病例。”威尔斯小姐说,“他说可以对病人施行催眠术,以便恢复他的记忆。”
    “他是那样说的吗?我不知道……那有作用吗?”
    查尔斯爵士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威尔斯小姐什么话也不说。
    “你没有别的事可以告诉我吗?客人们的情况也没有可以说的吗?”
    在他看来,威尔斯小姐只是稍微停了一下就回答说:
    “没有啦!”
    “还有戴克斯太太呢?还有戴克斯船长呢?还有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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