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5 三幕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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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5 三幕悲剧-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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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普尔把目光从她的主人转向波洛。
    “我们正在谈论巴宾顿先生在这儿死去那天晚上的事情。”波洛说道,“你还记得那个晚上吗?”
    “哦,是的,先生。”
    “我想确切地知道鸡尾酒是怎么送给客人的。”
    “对不起,请您再说一遍,先生。”
    “我想知道鸡尾酒的情况,是你调制的吗?”
    “不,先生,查尔斯爵士自己调制。我把酒杯端给他,还有苦艾酒、杜松子酒和所有的东西。”
    “你把这些东西放在哪儿?”
    “就放在那张餐桌上,先生。”
    她指了指靠墙的一张桌子。
    “酒杯托盘就放在这儿,先生。查尔斯爵士混合好了以后就开始摇匀,然后倒进每个杯子里,接着我端起托盘走一圈,把酒递给女士们和先生们。”
    “托盘上所有的鸡尾酒都是你递给客人的吗?”
    “查尔斯爵士拿了一杯递给利顿·戈尔小姐,他那时正在跟她谈话。他自己也拿了一杯,先生。萨特思韦特先生走过来,”她的目光移到他脸上。“他端了一杯送给一位女士。我记得是威尔斯小姐。”
    “完全是这样。”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其他的酒都是我端的,先生。我记得,除了巴塞罗缪爵士以外,每个人都有一杯酒。”
    “坦普尔,麻烦你再表演一下当时的情景好吗?让我们把这些坐垫用来充当客人。我站这儿,我记得……萨克利夫小姐在那儿。”
    在萨特思韦特帮助下,当时的场景就布置好了。萨特思韦特先生是个善于观察的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个人在客厅里的位置。于是,坦普尔开始转圈送酒。他们看清了她是从戴克斯太太那儿开始的,随后是萨克利夫小姐和波洛,然后来到巴宾顿先生、玛丽夫人和萨特思韦特先生前面,他们三人是坐在一起的。
    这跟萨特思韦特先生的回忆是一致的。
    最后,坦普尔退了出去。
    “嗨,”波洛叫起来,“这有何用。坦普尔是最后端鸡尾酒的人,但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擅自改变这些酒。我说过,每个人都不会强迫别人拿起鸡尾酒。”
    “人人都会很自然地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杯酒。”查尔斯爵士说。
    “托盘有可能先送给要谋害的那个人,但这样做也不保险。所有的酒杯都是紧靠着,很难看出哪一个杯子比其他的离客人要近一些。不,不。这种完全没有把握的手段不可能被采纳。告诉我,萨特思韦特先生,巴宾顿先生把他的酒杯放下过吗?还是一直拿在手里?”
    “他把酒杯放在餐桌上。”
    “他放杯以后,有谁走到餐桌旁边吗?”
    “没有。我是离他最近的人,可我没动那个杯子,请您相信,即使我那样做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萨特思韦特先生谈论时口气很生硬,波洛连忙向他道歉。
    “不,不,我不是在非难你——好一个主意!但是我想弄清事实。根据分析,鸡尾酒里没有异常物品,不管分析的情况如何,现在看来也不可能有什么东西被放在酒里。两种不同的考察得到了同一个结果。只是巴宾顿没有吃过或喝过别的东西。要是他是被纯尼古丁毒害的,那么死亡是相当迅速的。你们看看这样的分析会使我们进展到哪一步?”
    “毫无进展,真该死。”查尔斯爵士说。
    “我不那样看。不,我不会那样看。它暗示着一种非常奇特的可能性。但愿那不是真的。不,当然不是真的……巴宾顿先生的死证明了……而且还是……”
    他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其他人好奇地看着他。他抬起头来:
    “你们明白了我的观点,是吗?梅尔福特修道院的宴会,巴宾顿太太不在场,因此,巴宾顿太太可以被排除嫌疑。”
    “巴宾顿太太……但是做梦也不会有人怀疑她啊。”
    波洛善意地笑起来。
    “不会吗?这是一桩奇特的案件。我只是在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仅仅一瞬间。如果这位可怜的绅士不是被鸡尾酒毒死的,那么他必定是在进入客厅之前几分钟被下的毒。用什么办法呢?一种胶囊?或是可能避免消化不良的东西。那么说谁才可以把它换成毒药?只有他的妻子。谁才会有别人不会怀疑的动机?还是只有妻子。”
    “但是他们相亲相爱。”蛋蛋不客气地叫了起来,“你简直不能理解。”
    波洛和善地冲着她笑起来。
    “诚然,爱情是可贵的。你理解,我不能理解。我看见的只是事实,是不受任何偏见影响的事实。让我告诉你一些情况吧,小姐。在我所办的案子中,有五宗由相亲相爱的丈夫谋害妻子的案件,二十二宗由相亲相爱的妻子谋害丈夫的案件。那些女人们,她们更会乔装打扮,做事不露声色。”
    “我说你这人实在可恶。”蛋蛋说,“我知道巴宾顿一家不是那样的人。
真是……令人厌恶!”
    “凶杀才是令人厌恶的,小姐。”波洛说,声音里流露出一种责备的口气。
    他随后用比较轻松的语气继续说道:
    “但是我……也是依据事实,同意巴宾顿太太并没有干那种勾当的意见。
你们瞧,梅尔福特修道院的宴会她不在场。不,正如查尔斯爵士曾经说过的,作案的人必定是两次招待会都到场的人,就是你们名单上的七个人之一。”
    屋里一阵沉默。
    “那么你建议我们应当怎么行动?”萨特思韦特先生问道。
    “你们对自己的计划已经没有任何疑义了吗?”波洛问道。
    查尔斯爵士清了清喉咙。
    “惟一可行的事情是采用排除法。”他说,“我的意见是逐个调查名单上的人,把他看成嫌疑人,直到有事实证明他无罪才放手,在我看来,我们要弄清那个人与斯蒂芬·巴宾顿之间的关系。我们要充分利用我们的聪明才智,找出两者联系的纽带。如果找不到这种纽带,我们就着手调查第二个人。”
    “挺好的行为科学理论。”波洛笑着说,“那么你的方法是什么?”
    “具体方案我们还没有时间讨论。波洛先生对此有何见教?也许你已经……”
    波洛伸出一只手来。
    “我的朋友,请别要求我做具体的事情。我一生的信条是:只要动脑筋,天大的事情都能行。我会记住你们的……叫什么来着?——侦查简报。你们的调查有查尔斯爵士如此巧妙的指导,请继续吧。”
    “还有我呢?”萨特思韦特先生想道,“这些演员啊!永远都想在聚光灯下扮演主角!”
    “你们也许会不时向我询问有关法律方面的意见。我吗?我就算是你们的顾问吧。”
    他向蛋蛋微笑道:
    “我说的对你有用吧,小姐?”
    “好极了。”蛋蛋说,“你的经验之谈对我们肯定非常有用。”
    她脸上的表情现在松弛了。她看看手表,惊叫起来。
    “我得回家啦!妈妈要大发脾气了。”
    “我开车送你回去。”查尔斯爵士说。
    他们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第五章 分工 
    “你们瞧,鱼已经上钩了。”赫尔克里·波洛说。
    萨特思韦特先生在两位朋友离开之时,一直在注视着大门。当他一转身看见波洛时,吓了一跳。波洛笑了起来,略带一种嘲弄的神情。他说:
    “对,对,不要否认。那天在蒙特卡洛的时候,你故意让我看‘鱼饵’,是吧?你让我读了那一段文字,希望它会引起我的兴趣,以致我会全力投入这件事情。”
    “那倒是真的。”萨特思韦特先生承认道,“但是我认为我失败了。”
    “不,不。你没有失败。你对人的本性判断精明,朋友。我那时感到很无聊,当时引用了在我们附近玩耍的小孩的一句话:‘烦死了。’当我处在这种心理状态的时候,你来了(说到这里,我想到有很多犯罪也是发生在这种心理状态的时候。犯罪与心理活动,总是息息相关)。还是让我们言归正传吧。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犯罪,动机让我迷惑不解。”
    “哪一次犯罪?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只有一次。你说的第一次或第二次谋杀只是一次犯罪的两次作案。第二次作案很简单,其动机、采取的手段……”
    萨特思韦特先生插话说:
    “我肯定第二次作案的难度也一模一样。在任何人的酒杯里都没有发现有毒物质,而且每个人都吃了食品。”
    “不,不。两者完全不同。在第一次时,好像没有任何人会毒害斯蒂芬·巴宾顿。假如查尔斯爵士愿意的话,他会毒死客人中的一位,而不是某个特定的客人。坦普尔可能会将什么东西放入托盘里的最后一个杯子。但是,巴宾顿先生拿的不是最后一个杯子。不,杀害巴宾顿先生看起来是完全不可能的,至今我仍然感到,他同样也是不可能自然死亡的……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弄清楚的。第二次就不同了。任何一个出席的客人,还有管家和客厅女仆,都有可能对巴塞罗缪·斯特兰奇下毒。而且,不管怎么说,都无难度可言。”
    “我不明白……”萨惜思韦特先生开口说。
    波洛连忙接着说:
    “总有一天,我会用——个小小的试验向你们证明我所说的情况。让我们接着讨论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是案子的关键。你们瞧(我肯定你们会发现,你们都富有同情心,也有敏锐的理解力),我不能扮演一个使人扫兴的角色。”
    “你的意思是……”萨恃思韦特先生开始笑了。
    “查尔斯爵士必须是主角!他已经习惯于此。而且,这也是某个人的愿望。我说错了吗?我参加到这件事情里来,就已经使小姐不高兴了。”
    “你是我们所说的‘进入角色快’的那种人,波洛先生。”
    “哈,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我是一个有特殊品性的人。我希望成全人家的爱情,而绝不妨碍它。愿意为查尔斯·卡特赖特爵士的幸福和荣誉效力。难道不是这样吗?破案之时……”
    “如果能破案……”萨特思韦特先生轻轻地说。
    “会有那么一天!我不能允许自己失败。”
    “永远不会吗?”萨特思韦特先生寻根究底地问道。
    “有过几次,”波洛郑重其事地说,“很短的一段时间,我,一直是你们说的那种‘进入角色慢’的人。我还没有像以前那样快就探查出真相。”
    “你从来都不曾失败过吗?”
    萨特思韦特先生寻根究底是出于一种好奇心,纯朴而又简单的好奇心。他在纳闷……                  
  “好吧,”波洛说,“只有一次,在很久以前,在比利时。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萨特思韦特先生的好奇心(和他的预谋)得到了满足。他很快就改变了话题。
  “就这样吧。你刚才说破案的时候……”
  “查尔斯爵士是能够破案的。那才是最关键的。我只不过是轮子中的一个小钝齿。”他将双手一摊。“随时随地,我会说一两句话,只说一两句,一种暗示,别的不说。我不求荣誉,不求名望。我已经拥有我需要的一切名望了。”
    萨特思韦特先生满怀兴致地打量着他。他被这位矮个子天真的自满情绪和强烈的自我主义逗乐了。但是他不会轻易地错将这些话仅仅看成空洞的吹嘘,英国人对自己的失败也不会生气。然而,拉丁人却十分看重自己的能力。如果他聪明一点,就没有理由去掩盖事实真相。
    “我很愿意知道,也非常感兴趣的是,”萨特思韦特先生说,“你期望从这件事中得到什么?是不是从侦破中获得激动和兴奋?”
    波洛摇了摇头。
    “不,不,不是那样。我就是一个猎犬,能跟踪线索,就激动万分,一旦发现目标,我就会穷追不舍。这都是事实。还有……怎么说呢?我还有一种探求真理的狂热。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像真理那样伟大,那样有价值,那样美好……”
    波洛说完之后,屋里一阵沉默。
    然后,他拿起一份报纸。刚才,萨特思韦特先生从这份报纸上抄录了那七个人的名字。现在,波洛大声读了起来:
    “戴克斯太太、戴克斯船长、威尔斯小姐、萨克利夫小姐、玛丽·利顿·戈尔夫人、利顿·戈尔小姐和奥利弗·曼德斯。”
    “对啦,”他说,“有某种启示,不是吗?”
    “有什么启示?”
    “名字排列的顺序。”
    “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启示。”
    “我们写这些名字的时候,没有依照任何特别的顺序。”
    “确实。这份名单从戴克斯太太开始。由此我推断,她是最有可能进行谋杀的人。”
    “不要说最有可能,”萨特思韦特先生说,“应当说不作案的可能性最小还要恰当一些。”
    “还有第三种说法更加妥当:她也许是你主观认为已经作案的人。”
    萨特思韦特先生冲动地张开双唇,盯着波洛闪亮的绿眼睛里温柔而戏谑的目光。他突然改变了本来要说的话。
    “我真不明白,波洛先生,也许,你是对的。我没有意识到那可能是事实。”
   “我愿意问你一个问题,萨特思韦特先生。”
    “当然,当然。”萨特思韦特先生得意地答道。
    “根据你告诉我的情况,我记得查尔斯爵士和利顿·戈尔小姐一起去拜访过巴宾顿太太。”
    “是的。”
    “你有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没有。三个人太多了。”
    波洛笑了起来。
    “还有一个原因,也许是你自己的兴趣把你带到别的地方了。像他们所说的,你别有他求。你到哪儿去了,萨特思韦特先生?”
    “我是跟玛丽·利顿·戈尔夫人喝茶去了。”萨特思韦特先生态度生硬地说。
    “你们谈了些什么?”
    “她真好,跟我吐露了她早年婚姻中的纠葛。”
    他复述了玛丽夫人的故事。波洛同情地点着头。
    “故事真实动人。一个满怀理想的姑娘嫁给了一个恶棍,可她不听别人的忠告。只是,你们还谈别的事情吗?比如,你们谈到奥利弗·曼德斯先生吗?”
    “我们确实谈了他。”
    “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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