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可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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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可盼-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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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考试了吧。”

“嗯。”

“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学校或者是专业?”

萧可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睑:“就在本市上吧。”

“专业呢?”

“我也不知道。你决定吧,我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

萧也林颔首。眸光随着她的脸部轮廓,仔细地扫视一遍之后,他淡淡开口:“那年,你去了橡皮山。上了山之后,我就查不到踪迹了。”

萧可看向他,眉眼露出些许不耐:“不是跟你说了,有个女孩到了山顶之后,突然有了高原反应,我和几个游人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萧可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谎话,没有一丝地慌乱。这个谎话几年前都已经编给他听了,他现在又问起。再说几遍,萧可都会认为这个就是事实,自己也并没有说谎话。

萧也林看了她一瞬:“是吗?可是我查到的,那女孩似乎并不是因为高原反应而晕倒。应该是心脏病复发。”是的,他去查了,只是查到那时确实有个女孩被送进医院,却没有姓名可查。他不过是突然想起,随口就问了一句。

萧可看向他的平静双眸有了一丝波动。他竟然真的查到过那家医院?她突然有了一丝慌乱。但她很快镇静,理智重新回到思维中去。她当时并没有说自己的姓名,应该不会有人认识她。况且,如果他真的已经查出真相,她现在估计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她现在应该在医院里躺着,或者接受治疗,或者等待手术。再或者,他知道她的病,却装着并不知晓,由着她自生自灭……毕竟,八年前,她因为那次车祸,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先天性的疾病,应该并不难查出。

于是,她赌了。

“驴百年前的事情了,怎么现在又问起?我哪知道她到底是高原反应还是心脏病?我又不是家属,送她去医院交给医生之后我就离开了。”

他紧盯她的眸子微微松动。很显然,他相信她说的话。

她心中的某处不安和害怕渐渐淡去,反而多了几分触动。

耳边再次响起他淡淡的嗓音:“你的脸色不太好,等这个礼拜休息了,去医院做了检查吧。”

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恼怒。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掷:“你成天疑神疑鬼地,现在都转移我的身上了?干脆把我送进神经病院检查一下好了,我觉得我的精神问题大于我的身体问题。知道为什么吗?都是你压迫的!不仅没有人身自由,到了哪里都会被找到。没有言论自由,想说什么还得想几遍,才能说。现在,就连我的身体都要你说进医院就得进医院?我脸色不好是因为最近学习确实很累,我自己会注意的。我不喜欢医院,医院里每天都会死人。”

他眉眼微微眯起,清亮的眸子被悄悄藏起了一部分情绪。但,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带了几分诧然,几分笑意:“我看你现在言论就挺自由。行了,不愿意就算了。学习别太累,自己多注意身体。”

目送他离开,萧可才察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跟他说话的时候,确实应该多多注意,因为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揪出她的秘密。她不想他知道她的病。她做了错事,理应给予她相应的惩罚。病痛带给她的折磨她都能够承受,她想就这样承受着,直到生命的尽头。死了,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解脱。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得到他的关心。如果,他真的知道她的病情而对她不闻不问,那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她也隐隐害怕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就算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告诉他?也会有两种可能。所有的思路又回到原点,所以她选择不告诉它,她也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的不关心,是因为他的不知晓。

她喝完杯中的牛奶,又给聚宝倒了半碗。聚宝一头扎进碗里,等到它抬起头望着萧可的时候,碗已经被它舔得干干净净的。尾巴随着小屁股左右摇摆,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鼻子。鼻子周围的毛被舔干净了,可是嘴下面的毛上还有牛奶。萧可无奈,只能把它抱起来,给它擦嘴巴。

那天之后,陆零的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

聚宝也经常去“看望”陆零,只是它的看望方式总是与众不同的。步骤如下:一,进他的房间。二,跳上他的床。三,跑到他面前,伸出舌头,将他舔醒。

被弄醒的陆零每次都暴跳起来准备动手收拾它,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他的醒来而高兴地望着他摇尾巴的小东西,就算他再粗暴,似乎也下不了手。

萧可躲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一把将聚宝揽在怀里:“聚宝,他现在生病,心情不好,别缠着他了。”

聚宝歪着脑袋看了看萧可,乖巧地在她怀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闭目养神。

陆零骂它:“你这只臭色狗!”

“你怎么连狗都骂?还骂得那么难听……”


作者有话要说:引用一句齐秦的歌词来形容一下瓦现在的心情吧……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著风虽然下著雨我在风雨之中坚守着~~瓦改了三个字,抱头爬走……
还有,本文谢绝以任何形式的转载,即使零点击,偶也认了,总之不想仅有的一点点击是被盗时留下的痕迹~~偶会伤心~~ 
  相惜
陆零四平八稳地躺在她的床上,双手举着那只布偶兔子,放在眼前瞧了又瞧,最后叹息:“亏你想得出来,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你把‘恒久’就这么随意地塞给了一只玩具兔子,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萧可收拾着柜子里的衣服,随口答:“谁让我小的时候抢了它的胡萝卜,现在就当做补偿吧,让它先抱几天。”

陆零举起兔子向萧可砸了过去。可怜的布偶兔子砸到萧可的手臂之后,翻倒在了地上。聚宝一下子扑过来,小嘴巴准确地叼住了兔子耳朵。

萧可见怪不怪,也没生气,这些日子早起习惯了他的粗暴。她从聚宝嘴巴里把布偶抢出来,确认‘恒久’还在。她伸手拍拍它的头顶,剥了一颗糖给聚宝:“石头吃进肚子里,你就要遭罪了,乖乖地去一边玩。”

聚宝叼住糖果,迈着小碎步走到阳台上边晒太阳边咬糖果。

陆零看着她依然忙碌的身影,凌厉的眸光倏地一下融化:“其实,我觉得,你妈在最后的时候,是爱着季阳的。”

萧可的动作一顿,她笑:“无所谓,反正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将折好的衣物整齐地摆进去,关上柜门。

“你为什么一定要揪住那一点来反复地折磨你自己?”

萧可走过去,坐在床边,侧首看着他:“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真的做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妈她毕竟爱了他那么多年,现在她不在了,我不能对妈妈她不敬。”

陆零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的怒气:“死脑筋!”

萧可回望着他平淡地笑。

陆零看着她面上带着的平静笑容,伸出胳膊,从她身后将她揽进怀里,并把下巴搁在了萧可的肩上。

她哭笑不得地动动肩膀。

他又揽揽她,低声道:“别动,老实点儿……”

“喂,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大自己那么多的女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小姨?”

陆零当即松开手臂,照着她的脑袋就拍了一巴掌:“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萧可捞起一个枕头打他:“你也知道难听?!最讨厌别人打我的头!”

陆零用手挡了几下,最后索性一把夺下她手里的枕头,怒道:“女人,记住,永远别跟男人动手,否则吃亏的永远是女人!要不是我修养好,不打女人,要不……”

“要不怎样?不如找白阿姨来评理……”萧可站起身就往门口走。

陆零手快,一把捞住她的腰,把她给揽了回来。他皱着眉头小声嘀咕:“我这辈子的唯一失误,就是被你揪住了小辫子……”

“那是因为你太在乎……”

陆零苦笑着摇头:“第一次见她,那年我才五岁。她一头长长的直发,就像你现在这样……”

萧可下意识往后一缩,摸出一根皮筋,把柔顺的头发通通挽在脑后。

陆零嗔笑着敲了她额头一下。

“我小时候很顽皮,只有她,总有办法管制住我,我当时真的很讨厌她。我爸妈死得早,我当时不过是个孩子,突然就剩下自己,那种害怕溢满胸口,难受得快要窒息。爸妈留下的那些万贯家产,是个可观的数字,就算我这辈子什么都不做,只是花钱都花不完。可是,那种孤独寂寞害怕足以溺死我。

没多久,她就来了。她把我接到了身边抚养。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我仿佛就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依靠。她在身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通通平静下来,很安心……对她越来越依赖,一天又一天,说我变态也好,说我神经病也好,我就是爱她。她要结婚的时候,我跟她闹了三个月的脾气。我在纽约,她在国内,每天打电话过来询问我的情况,我就是不接她的电话,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不睡。那时候,我不过才10岁。萧可,她不是我小姨。我妈跟她是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的朋友,所以,我妈让我喊她小姨,但我从来没有叫过她。刚开始是因为讨厌她,后来……”

“陆零,我只是好奇,这种亲人之间的感情是怎么改变的?”

他意外地睨了她一眼,收回视线:“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她就在心里,已成了一种习惯。那你呢?你为什么爱他?”

萧可像是突然被人踩着了尾巴,霍地站起:“谁说我爱他?!”

陆零长长的身子侧卧在她的床上,一只手支撑起上身,他挑着眉头笑,并不说话。

她抿抿嘴唇,真正发火:“陆零,你现在立马给我出去!”

他看她是真的发脾气了,也不好再惹她。他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首:“你不是好奇那种关系是如何改变的?没有血缘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渐渐产生感情。你觉得像不像先结婚后恋爱?”

萧可皱眉,就知道从他的嘴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她在他后背使劲推了一把,将他推出房间,甩上房门阻隔他不满地叫嚷声。

聚宝吃完了糖,又晃着尾巴跑到萧可面前,用着懵懂眼睛仰头望着她,像一个充满期盼得到美好事物的小孩子。

萧可柔柔一笑,蹲下身,用臂弯拦住它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它脖子下的毛:“聚宝,你瞪着两只小眼睛在想什么?傻乎乎的……”

聚宝才不理会她的话有没有说完,它最喜欢别人用手指抓它的头顶和下巴下面的皮毛,每次一抓它,它就眯起小眼睛一副很享受很乖巧的样子。

晚饭的时间,陆零并没有下来吃饭。白芝秋只是看了一眼陆零空着的位置,什么也没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萧也林看了她一眼:“我让人把饭菜给他送上去。”

白芝秋连眼皮都不抬:“不用,那么大的孩子了,不用处处操心。”

萧可的眸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摆动一圈,放下手里的碗筷:“你们先吃,我去叫他下来。”

她走近,第一眼就看见了在陆零房间门口焦躁徘徊地聚宝。她刚开始还在奇怪,因为这个时间,聚宝应该吃着自己的美食,不应该是在这里徘徊不安。

聚宝看见萧可,“旺”地叫了一声,一下窜到她面前,对着她的裤腿又抓又咬,不停地发出嘶吼声。

萧可下意识地几步上前推开他的房门,聚宝第一时间冲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吐。

陆零安然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他向她望来的幽暗眼神,她会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淡色的床单被鲜血染红。手臂上一条不少于十厘米的深长伤口,鲜血在汩汩而流。

萧可吓得直往后退,脚下被门槛一绊,直接扑倒在走廊:“120……120……”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谢绝以任何形式的转载,谢谢! 
  伪装
萧也林快步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甩手将她递给身后的白芝秋,面上已带上了几分怒气,长腿一迈,踹开房门。萧也林随便捞起一件衣服将陆零的手臂包裹住,扶着陆零出来。

萧可还是感觉到了白芝秋微微颤抖且微凉的手。她慢慢将手掌覆盖住白芝秋的,虽然她的手此时也一样的冰凉。

“先送医院。你们在家,我开车送他过去。”

白芝秋垂着眼眸。

萧可站得近,所以看见了白芝秋眼睫下凝着的晶莹泪珠。

白芝秋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萧可陪她站了一会儿,开口:“白阿姨,我们先回房间吧。”

她还是站在那里没有挪动一步:“他已经不止是一次这样了……”

萧可沉默不语。她不理解,到底心有多痛,才需要用伤害自己的身体来缓解?

陆零在医院里住了半月,萧可也没去看过他一次。

然后他出院回来,萧可也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陆零回来之后,三番四次地去撩拨萧可,不管是忍她哄她逗她,她都不理他。陆零现在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地软硬不吃。

屡试屡败之后,陆零怒了:“你这个人没良心的女人!我住了半个月的医院,余恒,小季,许平许安还去医院看过我。你一次没出现也就罢了,我也没怪你。你现在摆着这一张臭脸给谁看啊!忍你很久了,别逼着我发火!”

她本来是去厨房倒水,陆零从后面一路跟过来,她仍然当他是个透明人,不管他在她身后说什么做什么。

最后,陆零索性双手手臂撑住门框,不让萧可过去。

她端着杯子,眉眼淡淡地:“我谢谢你没怪我。不想看就让开,别挡着路。”

陆零坏笑,眼角撇撇自己的腋下空隙:“不是给你留地方了,想过,请自便。”

萧可抬眸看他:“我这可是刚烧开不久的水。”

他还是不动。

她后退一步让开距离。

此刻的他,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什么,可是想躲已然来不及了。

她手臂一扬,整杯水全部泼在他身上。他被烫得霍地跳起来。其实水并不是开水,温热偏热,温度不足以烫伤。

他恼怒地抬掌欲打。

萧可却淡然地看着他,并不闪躲,仿佛知道他根本下不了手。

手掌握拳,陆零挫败地放下扬起的手臂,沉默。

萧可转身,再次倒水。

“我知道,你这是在跟我生气。”

“我不生气。”

“……”

“我只是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不早了,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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