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7-一不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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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7-一不留神-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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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怎么了?”刘萍“腾”地站起来,指着我小肚子上的纱布问。    
      “阑尾炎,挨了一小刀。”    
      “我说你怎么白了呢。”刘萍笑着走过来,仔细看了看伤口。“哪天拆线?”    
      “明天。你那包东西还要不要?”我像捡了个孩子似的急于脱手。    
      “不着急,下回再说。等我再攒些,一起带到成都去。”刘萍依然在为我这件衬衫惋惜,不时地拽两下。    
      我一把将她拦腰抱住,脸深深埋进她蓬松柔软的头发里。“你想不想我?”那阵阵幽香让我的声音颤抖,手很自然地向她的衬衣里伸去。    
      “不想。”刘萍竭力推开我。“一身的药味。”    
      “没办法,医院里全是这味儿。”我心满意足地倒在床上。    
      “你没勾引医院里的小护士?”刘萍整理着被我弄乱的头发,阴阳怪气地问我。    
      女人是不是都天生的神经过敏?我想起玉玲以前也常用这口气套我,幸亏自己问心无愧,否则当着刘萍的面我还真说不出瞎话来。“我都半条命的人了,还有那份闲心?再说。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又伸手把她拽过来。    
      “算了,你还没出院呢。”刘萍想推开我起来。    
      “行,我行。”我执着地强按住她,另一只手继续在她身上探索着,寻觅着。    
      “你真是个傻孩子!”刘萍闭上眼,口中喃喃地骂着我。    
      我知道自己就是利闪,就是惊雷。底下身去,如俯在一片白沙晶莹,阳光炙热的海滩上,此刻我撕下自己的衬衫时听到的不是扣子的崩落声,似乎是整个胸膛被剖开的声音。我的小舟终于靠岸,后背上的汗珠细雨般的淌下来。现在刘萍开始用声音抚摩我,用呼吸呼唤我,而我再次陷入神秘的癫狂状态,记忆于此刻永远是空白的。


第四部分干吗,吃大户啊?

    离开刘萍的日子是无聊的日子,上工地成了消磨时间的办法。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队长来到我的宿舍。“周胖子呢?”队长把椅子上乱糟糟的脏衣服堆到周胖子床上。    
      “不知道。”我给队长倒了杯开水。    
      “肯定又找地方玩牌去了,他就没正经的。先不理他。”队长意味深长地瞥了我几眼。“小方,最近我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话,是关于你的。”    
      我皱了皱眉。公司里人平常都说得过去,我一个小兵卒子又招不着谁,居然会有人背后动刀子?以前老听说这种事,今天算是赶上了。“队长,咱干工作可是兢兢业业,什么活儿我都没嫌过苦。咱这么老实的人也会有人算计?”    
      “你的工作表现没的挑,大家都看见了。可咱们是在外地施工,做事总得考虑影响吧,小县城又是巴掌大的地方,屁大点儿的事也能传得挺邪乎。你干的那事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队长点支烟,神色沉重。    
      “什么事?”我越听越不痛快。    
      “咱不绕圈子,就是金矿女老板的事。你太年轻,涉世不深——”    
      “谁说的?”我感到血直往脑门上冲。    
      队长叹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谁说的并不重要。公司里形形色色也不奇怪。重要的是这破地方,人的素质实在不行,咱们做事要是再没点儿分寸,那——我听说,你住院的时候还往人家那儿跑过。有点——有点太不像话了。”    
      “队长,”我郑重其事地站起来。“我很尊重您。可您不应该干涉我的私事。”肯定是有人告密,我大概也估计到了是谁。    
      “我无心干涉你的私生活。”队长的脸红得挺厉害.“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是为你的前途考虑,再说出差几千里,我得为手下的每一个人负责.没点儿道行,开得了金矿?你知道人家什么背景?敢横插一腿,谁能担保将来不搞出点事来?”    
      “与公司无关。”    
      “孩子话,你是公司的人,能保证与公司无关?还是能保证出不了事?当然谁也不希望出事,可一旦有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你的父母交待?我在这位置上还坐不坐?社会上混都挺不容易,全他妈勾心斗角,没事还得给你添堵呢。何况——操!”队长当着我的面头一次骂人。    
      “您放心。我有分寸。”我开始同情队长了,没想到,我这点儿屁事儿居然会影响公司内部的团结。    
      “希望如此。你年轻,社会阅历少,不是我嚼舌头,好歹也比你多活几年吧。感情纠纷的事最终都是男的倒霉,你这事我觉着凶多吉少。”队长走出宿舍时还仰着脸,在门口站了一阵儿。    
      不一会儿,周胖子跑进来。    
      “刚才我碰上队长了,他说跟你谈了半天。你小子得请客。”    
      “干吗,吃大户啊?”    
      “嘿!抠?是不是?”    
      “请你吃一顿倒没什么,可得有个理由。”    
      “上个月队长跟我说,想升你做助理。是不是谈这事来了?”周胖子跟先知似的双眼朝天。    
      “哪儿啊?”我突然觉出了点什么。“胖子,我到四川快半年了,得罪谁没有?”    
      周胖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没有哇!不过咱们这种国营企业都他妈跟近亲繁殖似的,关系一层套一层,有时候你也搞不清能得罪谁。怎么了?”    
      “操,队长怎么知道刘萍的事?”    
      周胖子两眼一翻,大拇指挑得高高的。“兄弟,可不是哥哥我。”    
      “我知道是谁。你说我招丫挺的了吗?”我没费多少脑筋就想通了。当然不可能是周胖子,他半夜里愣是把自己背到医院,又没白天没黑夜地守了自己两天多。这家伙就是嘴太损,心地倒不错。    
      “玉玲前一阵子回来,他可一直陪着哪!”周胖子和我想的是一个人。“嗨!你操那份闲心干吗?当不当助理算个屁。我可听小张说,那女的傻有钱傻有钱的,怎么着,是开金矿的?了不得!”


第四部分我爸是少校

    “丫知道得还真清楚。”    
      “管他哪儿听来的。”周胖子没当回事,这家伙一肚子泔水,满脑袋钱。“蒙丫点金子花,凭你没问题。”    
      “去你大爷的,我想娶她当老婆。”    
      “哎哟!有远见哪!这可是条大鱼。兄弟,哥哥支持你,将来老哥要是没饭辙了可就找你了。”周胖子极其兴奋地满屋转悠,就跟他要娶个款姐似的。“早就该这样,傍款姐的道儿你都不用教。老哥给你指的可是条金光大道,甭听队长瞎掰,他一个小知识分子懂个屁!做人实在点好。我就没长成你那模样,怀咱的时候我妈在猪场喂猪来着。”周胖子又兴奋又惋惜。    
      “歇会儿,今天你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我他妈是看你有福气。”周胖子感慨不已。“又漂亮又有钱,你还图什么呀你?”    
      “图人。”我终于找到支持者了,周胖子这小子真不赖。    
      “什么都得图,缺一样也不成。”周胖子躺在床上,两眼望着顶棚出神儿。“我怎么就不行?也快三张的人了,白活!人哪,天生的本事!”    
      我根本没把助理的事放在心上。除情无大事,现在我关心的只是刘萍。事情巧得很,不久后队长又派我去广元买配件。出发的头天晚上,我发现有个广元的电话号码出现在寻呼机上。“是谁在广元呼我?”思之再三,最终我还是决定回个电话,反正基地的电话不花钱。    
      我举着话筒“喂、喂”喊了半天,终于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幽幽的叹息声。我立刻把话筒握得紧紧的,汗珠从手背的毛孔里一颗颗地挤出来。“你在广元吗?”我轻轻问。    
      “想听听你的声音。”刘萍像是自言自语。    
      “现在听见了?”电话那头许久没传来回音,我舒坦得浑身直痒痒。“想不想见我?”    
      “哪儿见去?”    
      “明天方少爷去广元办事,有缘千里来相会,想不想让我接见你一下?”    
      “真的?”    
      “你住哪儿?”    
      记下刘萍在广元的住址,我便在床上折了半夜跟头。我兴奋地向往着广元的一切,连江边的色情茶坊都充满了浪漫气息。刘萍无疑是爱自己的,这份爱也许有些荒唐,却真挚明净得如亘古荒原上的千年积雪。我觉着自己会永远沉浸在这份爱里,从梦境到现实,从地老到天荒。我的心在膨胀着,爱意充溢于我身上的每一条血管,在这份爱中,我的心灵被净化了,后来想想,觉得自己当时挺伟大的。虽然一阵阵的兴奋、希冀、彷徨接踵而来,但是更多的是种幸运感。我那时终于明白,爱是种撕肝裂胆,刻骨铭心的痛苦。前几天同周胖子聊起《神雕侠侣》,周胖子说杨过是神经病,可我却完全能体会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依依恋情。如果那时需要自己生死相许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且义无反顾。    
      我在广元的事很快就办完了。工作就是这样,跑上三个小时的路,办正事用不了五分钟。现在的互联网的效率是提高了,只是少了点人情味。    
      我来到江边等刘萍。初冬的阳光平和地铺在江面上,如无数片雪亮的银箔。缓缓的江流绕城而过。山色辽远,天高云淡,空气中充满水气。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我独自享受着宁静,享受着等待的温馨。没多久,我就看到刘萍从远处款款走来,手里还领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叫方叔叔。”大老远刘萍就指着我示意那孩子打招呼。小姑娘居然快步跑过来,欠着脚儿,亲了我一下。    
      “呦!真乖!”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伶俐可爱的小孩子,我拍了拍小姑娘的脸蛋儿。“几岁了?”    
      “四岁。”她一点也不认生。    
      “跟你妈一样可爱!”我把孩子抱起来。“叫什么呀?”    
      “赵萍萍。”孩子极其自然地搂住我脖子。    
      我瞥了刘萍一眼。“她爸姓赵?”    
      “我爸是少校。”萍萍非常自豪地大声说。


第四部分会给判刑的?!

    “什么?!”我的脑袋“嗡”的响了一声,差点把孩子扔到河里。    
      刘萍似乎早知道我会这样,她伸手把孩子接过去。“没错。”她眼神里甚至流露出挑战的意味。    
      “军婚?!”我望着江面,臭水河原来挺味儿的。    
      “都知道什么?”刘萍很平静。    
      “听说得判刑。”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一头扎进不法分子的行列。    
      “害怕了?”刘萍也望向江面,一条小船驶过来,船上渔家夫妇有说有笑,两个孩子站在船尾,竞相往水里扔东西,平静的江面很快出现几个水圈儿,水圈儿越来越大,船上大人哈哈笑着把东西甩给孩子们。    
      “走吧,该吃饭了。”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我双腿麻木,嗓子干涩。    
      我们在江边小路上默默走着,谁也不敢把目光投向对方。沉默如江水将大地分割,沉默似远山上的重重迷雾,让我们相对却看不清彼此的面目。萍萍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跑着,她不时地回头向我们微笑或招招手,和煦的风把她黄褐色的柔软长发吹散,孩子每一次清脆的笑声都在江面回环良久。我忽然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趣,祥和、宁静、温馨似水。如果小姑娘姓方,那一切就太完美了。“萍萍整四岁?”我问刘萍。    
      “是。”    
      “不烦人,很懂事。”    
      “幼儿园里学来的。她在江油最好的幼儿园,每个月四百多块。当时她爷爷嫌贵不答应,幸亏我坚持。要是跟他们一起过就成野丫头了,”刘萍聊起孩子来,自豪得很。    
      “不至于吧?”刘萍的这话让人颇觉刺耳,照她的意思自己也没上过幼儿园,岂不成了野小子?    
      “萍萍她叔有三个孩子,都跟她爷爷过,野着呢,将来肯定是小流氓。”    
      我无奈地晃晃脑袋,怪不得周胖子说我是流氓呢。“他在哪儿服役?”    
      刘萍的表情立时凝住了。夕阳的金色光芒从侧面照过来,她高翘的鼻子遮住一半阳光,面孔一半亮一半暗,宛如一尊雕像,严肃而冷漠。“海南。如果——如果你害怕了,咱们现在就分手。”    
      会给判刑的?!我的心在绞痛,疼得心烦意乱。“你会跟他离婚吗?”    
      “会。”    
      此时萍萍跑回来。“妈妈,我要吃饭,饿坏萍萍了。”    
      “马上去。”刘萍把孩子抱起来。    
      我跟在后面,脚步沉重,心绪难平。兴奋、恐惧、甚至有些怀疑,不相信刘萍的承诺,不相信她真的是军婚,甚至不相信自己身在广元。我又开始怀疑最近的经历是不是一场梦,这梦也太有戏剧性了!    
      “和军人离婚不是那么容易吧?”吃饭时,我继续追问。    
      刘萍连头都没抬:“不会那么快。而且我现在也不想马上离。”    
      “为什么?你们感情好像挺真挚。”我的话明显带着刺。    
      “其实他比你强多了,我——我也的确爱过他。”刘萍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甩过脸去不让萍萍看到。“可谁也不是玩偶,等下半辈子有了着落,我才不会在这个家混下去。再说你也太小,怎么也得过几年吧?”她突然破涕为笑,带雨梨花般看着我。“就怕你等不及。”    
      “我能!”我斩钉截铁,一点喯儿都没打。“我会养得起你们娘儿俩的,别再弄金子了。”    
      “哈哈——”刘萍摸着埋头吃饭的萍萍。“方叔叔多好哇!连萍萍都想着呢。”萍萍嚼着菜冲我笑笑,嘴唇已辣得又亮又红。“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有事我会找你的。小县城人少口杂,什么事都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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