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蘅赶紧住手，茫然地看着他。店员忍俊不禁，捂着嘴笑道：「小弟弟，那边有更衣室，姐姐带你过去吧。」
「呃？」金蘅被她拉着手，带到一边的更衣室去。
李昱晗在远处等待，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架子上的衣服。店内难得出现这样的美男子，几名年轻女店员忍不住上前大献殷勤。又是送茶水
又是请他坐下。
「先生，刚才那个是您的弟弟吗？」一名女子热情地说着：「虽然跟您长得不像，不过非常可爱呢。」
「谢谢。」习惯周旋在女性之间的李昱晗微笑以对。
他的笑容给了众女莫大的鼓励，大伙更加积极地跟他搭着话。李昱晗正应付着她们，一道低柔的女声蓦地传来：
「李先生？」
李昱晗微微一怔，转头看去，一名穿着浅紫色洋装的美丽少妇站在他身后。李昱晗迅速在脑海里搜寻关于这张脸的资讯，他很快就忆起对
方的身份，含笑答道：
「杨小姐，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杨洁优雅地走到他跟前，笑道：「想不到会在这儿遇上你，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
「是啊．带亲戚的小孩过来买衣服．你呢？帮你家千金置装吗？」
「嗯，是啊。」
两人攀谈了起来，店员们都识趣地离开。李昱晗看了看店内，好奇问道：「怎么不见你家小千金？」
「她今天去她爸爸那边了。」杨洁淡淡一笑．脸上役有流露出一丝尴尬。与丈夫离婚、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她依旧是个能迷倒大部分男人的
魅力女子。
「这么说来．杨小姐今天是自己一个人逛街了？」李昱晗随口问道。
「嗯，我在这附近新开了一家日本料理店，今天是过来巡视的，顺使来商场走走？？？？？？」
两人正聊着，店员小姐带着已经换好衣服的金蘅走来，金蘅边走边拉扯着自己的领口，似乎不大自在，店员笑眯眯地问李昱晗，
「先生，您觉得怎样？」
李昱晗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到金蘅身上，金蘅原本一头披散的头发被绑成一束跟身上那套带古典气息的服饰例相当般配。
他满意地点头厂：「这套不错。」
一旁的杨洁传来惊叹：「李先生，这位就是你亲戚的小孩？」
「是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孩子。」杨洁不掩心中的惊讶，老实地表示道。她向金蘅露出温柔的笑容道：「弟弟，你好。」
「你好。」傻笑着回答。
杨洁笑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李昱晗，笑容可掬地说：「李先生，你们害没用餐吧？既然刚好碰上了，不如到我的小店去吃顿犯吧，我请客好
了。」
李昱晗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拒绝，但杨洁对着他猛送秋波，诱惑之意显而易见，送上门来的美食．不吃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他心思一
转，便答应了。
三人来到杨洁经营的日本料理店杨洁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典雅别致的小厢房。金蘅坐在榻榻米上，好奇地左顾右盼。
杨洁没有到外面巡视，而是挨近李昱晗坐下，体贴地为他介绍店里的特色菜。他们坐下不久，穿着和服的服务员便将－份份精美的料理送
上。
「李先生，这是本店的招牌菜之一，香葱三文鱼，您请试试。」杨洁亲自把煎成金黄｜色的鱼卷夹起来。
「劳烦你了，老板娘。」了；李昱晗微微一笑。
「沾着我们特别调配的酱料吃，味道会更加哦。」杨洁把鱼卷放进他碗里。
两人边吃边眉来眼去，掩藏在桌子底下的腿早已紧贴在一起。坐在对面的金蘅对这种事毫无认知，只顾埋头大吃，由于领口勒得过紧，他
吞东西的时候有点难受，只好不停用手指扯着衣领。
李晃晗吃得差不多了，他语带暗示地问：「对了，请问洗手间在哪？」
杨洁暖昧一笑，答道：「就在外面转左。」
「谢谢，我先失陪一下。」他离开前特别叮咛金蘅：「别乱跑，乖乖在这等我。」
「嗯哦？？？？？？」金蘅忙着咀嚼口里的寿司，口齿不清地应着。
李昱晗前脚才离开，杨洁也跟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金蘅一个．他舔了舔嘴巴，再次拉扯着自己身上那套让他不舒服的衣服。
李显晗之前踉他交代过，不能在「别人」面前变身．但现在这儿已经没有别人了？？？？？？金蘅实在不习惯人类的服装．他看了看四周，确定
自己没有违反李昱晗的命令后，放心地变回小狐狸的形态。
它从衣服底下爬出来．使劲一蹦，跃到桌面上。
还是这个样子最舒服啊！金蘅一屁股坐下，得意地抓起碟子上的梅子年糕，快活地大口啃起来。吃完后连沾满碎屑的盘子也不放过，捧着
舔啊舔。
正啧啧啧地舔得开心，纸门冷不防被拉开，一名女服务员捧着酒进来口。
「客人，酒来了？？？？？？」服务员剩下的话被眼前所见吓得硬生生彦了回去，她失声尖叫：「呀呀呀～～～」
金蘅转过头去，也是吓了一跳。
服务员抄起地上的垫子就往金蘅飞过去。哗啦！金蘅跳起来，桌面顿时被弄得杯盘狼藉。
「呀呀呀！！！有野狗跑进来了一～」服务员一边追打一边大叫，其他服务员也闻声而至，金蘅满屋子乱跑，被逼得无处可逃，只好往外
面冲。
「别跑！捉住它！」服务员追在后面大喊大叫着，跟店内的其他人撞在一起，酒莱碟子碎了一地，场面一片混乱，金蘅趁乱逃脱，往男厕
所飞奔而去——
男厕里洁净明亮，没有一丝异味。金蘅正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一阵从厕格内传出的细微呻吟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嗯……」
金蘅竖直耳朵细听，那声音是从最里面的厕格飘来的。除了呻吟声以外，还隐约夹杂着一些喘息声。
金蘅两只尖尖的大耳朵抖了抖，凭借他的听力，他很快就辨认出那喘息是何人发出的。金蘅立即撇开小短腿，如见救星一般冲过去。
「哦、哦、哦……」
叫声隔着门板传出，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以金蘅现在的体型，还是无法从低下的缝隙钻进去。他跳了一下，高度只能达到门板的一半。他
不死心地猛力往上蹦，还是不能跳上去。金蘅干脆恢复人类的模样，他使劲一跃，终于成功跳到板顶上。
「哦、哦……」杨洁正大张开腿搂着李昱晗放浪呻吟，冷不防看到门板上垂下的一双雪白的腿。
「呜哇－一－」杨洁发出凄厉的惨叫，李昱晗大惊，转头一看。
全身光溜溜的金蘅正悠闲地坐在门板顶上，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们。
「呜……」李昱晗被他这么一吓．腹部一阵放松，一时不慎将火热的种子喷洒出来—
「为什么我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我的一世英名啊？？？？？？居然还不到五分钟就出来的……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了叫我以后怎么混
啊？？？？？？」
李昱晗捂着脸趴在方向盘上，嘴里像念咒一样说个不停。坐在副手位上的金蘅呆滞地听了半天，半懂不懂地凑过去道：
「李大哥，你不要难过啊，五分钟已经很厉害了。」
「？？？？？？」李显晗猝不及防地抬起头．惊诧地看着他。「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金蘅想了想。「有点明白……你是说你欢爱的时候出来得太快吧？」
「……」李昱晗惊得合不拢嘴．良久之后他才激动地问：「你这臭小子！样子看起未这么纯沽，原来脑子巳经这么成熟了啊？！」
「是啊，我的脑子巳经有一百四十岁了？？？？？？」金蘅回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
金蘅有板有眼地回答：「我们妖狐的岁数是人类的十几倍，我今年已经一百四十岁了。」
「什么？，这么说你比我还大？！」李昱晗有点受打击地叫嚷。
「嗯……不是啊……」金蘅点头又摇头。「应该是你比较大吧。」
「你这馄蛋就是靠样子骗人！」刚才受他这么一顿惊吓，加上知道了他的真是年龄，李昱晗无法再把他当小孩子看：「臭小子！要是害我
阳痿你就死定了！」
「阳痿啊？哦！」金蘅还傻傻地去刺激他：「这个我听我哥说过，人类男的到了三十岁．鸡鸡就会开始不好使了，一般六十岁之后就不能
用了，这个就叫阳痿吗？真的很可怜啊……对了，李大哥，你到三十岁没？」
李昱晗差点没被他气得吐血，他抓狂地扑过去按住金蘅的肩膀。
「臭小子！我才没有开始不好使！而且我今年才二十八！」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出来得太快吗……」金蘅被压在车窗玻璃上，还眨巴着眼睛傻乎乎地问。
「那还不是因为你害的！啊！你再说个『快』字看我收不收拾你！」李昱晗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
「没有．其实我觉得你真的不算快了，听说很多人类比你还快呢……」
叫他别说他还一直说！李昱晗气得无处发泄，只能采取消极战术，堵住让他不快的源头那张不知天高地厚胡乱说话的小嘴！
「嗯……」金蘅的双唇蓦地被用力含住。
好软的嘴唇啊……李显晗从暴怒变成陶醉，他渐渐放轻力度，细细品尝着对方软呼呼甜滋滋的唇。
不过？……李昱晗眯眼看着金蘅的反应，他居然睁着一双宛如幼儿般无知的眼瞳，呆傻地看着自己。
李昱晗心里升起强烈的罪恶感．觉得自己好像在侵犯未成年少儿似的——尽管知道对方今年已经一百四十岁。
他不得已，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金蘅瘦小的肩肪。
金蘅擦了擦嘴唇，困惑地看着他。李昱晗坐正身子，脸色阴沉地看着前方。
沉默半响后，他低声道：「对不起。」
「呃？」金蘅歪着脑袋，不知道他为何道歉。
「我说对不起啦。」李昱晗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清．又高声说了一次。「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没事啦。」金蘅大方地回答。
「……你这小子……」怎么现在说话又一副小大人口吻啊，李昱晗哭笑不得。
「你的精气不会被我吸掉的，不要紧啦。」
「你又在说什么？」李昱晗发现跟他沟通还真是困难啊，每次说不上两句话就变成鸡跟鸭讲了。
「你刚才跟我嘴对嘴地，是要我吸的精气吗？不过我不是壁洞妖狐，吸不了的……」
「什么壁洞的我听不懂啦……」李昱晗越听越火大。
金蘅趴在他的手臂上，正经八百地说：「可是，你的精气不是不够吗？再被吸掉就会出来得更快了。」
「啊啊！都叫你别提个『快』字了！」某人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气再次扬起。
「李大哥，其实快不快也没什么。如果你真的介意的啊，找到我哥后可以叫他帮帮你啊，他很厉害的……」
「不用了！你再说！你再说我又要吻你咯！」
「李大哥，我只是想帮你……嗯嗯嗯……呜呜……我说我吸不了……呜呜……」
第三章
呜嗡――引擎改装过的拉风摩托车在光洁的大道上飞驰而过。
「有感觉到什么吗？」驾车的李昱晗顶着风高声问道。
「啊？」金蘅戴着头盔的脑袋往前凑近。
「我问你！有没有发现你哥哥的气息？」李昱晗把音量又提高了点。
「没有哦！」
李昱晗又开了一段距离，在一个路边咖啡厅停下了。他脱掉头盔，喃喃道：
「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前几天他开着小汽车与金蘅在城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后来他想是不是因为坐在车内会让金蘅的感觉变得迟钝，于是今天换
成摩托车，可是看来并无收效。
李昱晗领着金蘅走进咖啡厅内，找了个靠窗口的位子坐下。
「金蘅，你给我说说，你们妖狐在人间这里一般会做些什么事？」他记得金蘅说过，人间界不止他和哥哥两个妖狐，既然现在找不到他哥
，或许还能从别的妖狐身上得到线索。而要找到妖狐的踪迹，就要先了解他们的习性。
「嗯……」金蘅边喝着李昱晗替他点的果汁，边思索着。
「你想想啊，例如他们会喜欢去什么地方，会对什么感兴趣之类的。」李昱晗诱导着。
「对了！」金蘅经他一提醒，马上想到：「哥哥说，壁洞妖狐来人间都是为了吸取精气的。」
「怎么个吸取精气法？」李昱晗对这个说法隐约有点概念。
「就是用嘴或者下面的……」金蘅正要大声说出来，李昱晗慌忙捂住他的嘴。
「行行行！我知道了。」
「嗯呜……」
李昱晗把手放下来，又问：「那这些壁洞妖狐会选怎样的人下手？」
「就是那种精力特别好的、长得年轻的人吧。」
「那……被吸掉精气的人会变成怎样？会死吗？」
「哥哥说，人类被壁洞妖狐吸一次的话是不会死的，一般人被连续吸两次大概就会受不了了，超过两次才会干掉。」金蘅说起自己了解的
事情可一点也不含糊。
李昱晗听到「干掉」这个词，觉得心里毛毛地。
「干掉……就是干干地死掉吗？」
「嗯！」金蘅用力点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应该会引起轰动才对……」李昱晗分析着，要是金蘅口中的壁洞妖狐频繁活动，那至今也会害死不少人了，可他每
天看新闻，也没看过有人被吸干死掉的消息。如此说来，那些壁洞妖狐的行动还是比较收敛的。那样的话，要找出他们也更加不容易了。
李昱晗决定寻找另一个线索：「那你说你不是壁洞妖狐，你们这种叫什么？」
「道玄妖狐！」
「对，道玄妖狐，那道玄妖狐有什么特点？」
「这个嘛……」金蘅想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道玄妖狐都很厉害。
「很厉害？」这算什么特点啊？
「对啊，道玄妖狐发的法力都很强的哦。」
「那你的法力强不强？」李昱晗好奇问道。
「嘿嘿……」金蘅难为情地笑起来。
「看你这糊涂蛋，还能强到哪里去。」李昱晗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