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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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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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说过,这露院里,我就是规矩,钱嬷嬷是没听清呢,还是不想在露院呆了”
见钱嬷嬷不死心,不等说完,便被云初打断了。
云初发了天大的善心,才将她俩留下,怎能为一个新买的丫头断送了,见云初固执,想起白天刚走的一批人,钱嬷嬷再不敢多说,痴傻地立在那儿。
她还是不相信那个慈善的表小姐怎么做了奶奶顷刻间就变的暴虐无常,以折磨婢女为乐。
见两人还怔着,云初慢声细语地说道:
“听着,十板之内我要见血,否则,我就要打你们,看是她用内功护了,还是你们没有尽心。”
“四奶奶……”
芙蓉低低的唤了声,想替程清雪求个情,程清雪一下午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如今的她,既同情又喜欢这个高高的、一笑有俩酒窝的黎国女孩了。
对上云初威严的目光,芙蓉求情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钱嬷嬷和陆嬷嬷已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搬进一条长凳和两个朱红色圆棍,两人上前将程清雪拖出,按在长凳上,那程清雪也没挣扎,只老老实实地捂着头趴在那儿不动。
招手叫来两个小丫鬟,按住程清雪的头和脚,钱、陆两个嬷嬷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棍子。
“住手!”
眼见那棍子就要落下,云初高喊了声。
就说云初不会这么变态,原来真是唬人的!
听云初喊住手,两位嬷嬷心里一轻,放下棍子,正要将程清雪扶起,却听云初说道:“把她的裤子退下去……再打。”
左右这厅里都是女人,当众露出屁屁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学过中医的云初却知道,真要见了血,那裤子上的纤维就会被打进肉里,一根一根的往外挑,遭罪不说,治起来可就费事了,闹不好就是一屁股的疤痕。
女孩爱美,虽然是屁股,留下疤痕也不好看。
一听这话,众人眼都长了,怜悯地看向程清雪。
毕竟是个女孩,见两位嬷嬷上前要退她的裤子,程清雪挣扎起来,她是练过武功的人,两人哪是她的对手,只一下便被推个趔趄,敦敦实实坐在地上。
伸手紧紧地护住了衣服,程清雪怒视着她们,不让近前。
钱嬷嬷、陆嬷嬷原本也心怀同情,此时被摔得屁股生疼,却并不气恼,爬起来讪讪地看着云初,希望她能改变初衷,别再折腾这个可怜的女孩。
程清雪刚刚没犯错,云初只为了试试她的忠心,便要责打,这次公然反抗,犯了规矩,还不得……
几个平日和程清雪要好的丫头再顾不上别的,扑通跪倒在地,磕头为她求起情来。
刚刚要打程清雪,新人没一个替她说话,还是钱嬷嬷这个老人看不下去说了句公道话,这让云初心里阵阵发冷,暗叹 “情”字在权势、威压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廉价。
如今见还有不怕死的,肯为程清雪求情,云初面色越来越冷,但心里却生出一股暖意,这些人中,终究还是有几个热血之人,心里默默记下了这几个人。
见云初寒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不语,厅里人人投栗色变,秉住了呼吸,不知这位喜怒无常的四奶奶会怎么惩罚她们。
顷刻间,灯火通明的大厅俨然变成一座深山中宁静肃穆的古刹,寂寥无声。只偶尔听到呜咽的风声击打着窗棂,屋檐下高挂的灯笼摇曳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印在窗上,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惊魂,心渐渐地提到了嗓子眼。
良久,只见云初站起身来,缓缓地来到程清雪近前,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忠!”
清冷的声音,如玉珠落盘,在宁静的大厅里,扩散开来,程清雪只觉耳朵震的嗡嗡直响,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今日在管事房,她从云初的眼里看到了赏识,士为知己者死,看着云初为她费尽心机和喜菊、赫管家周旋,她已发誓,如能留下,她一定会忠心耿耿地伺候云初,报答她的知遇之恩,此生绝无二心。
只是,云初一回来不由分说,便要罚她,虽说理由荒唐,她也认了,她愿意,愿意用一身的伤口去换主子的信任,向云初呈上她的真心。
但云初却让扒了裤子打,当众羞辱她,这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人,这个主子原本就是个暴虐无常之人。
见云初正冷冷地看着这她,程清雪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说道:“四奶奶想印证奴婢的忠心,奴婢甘愿受罚,绝不反抗,只要四奶奶开心、相信奴婢就好,只求……四奶奶给奴婢留些体面!”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威仪自生
第七十九章  威仪自生

听了这话,云初一惊。她怎么忘了,这是古代,女人的贞节是可以用命换的,尤其这号称牌坊门第的国公府。
一时之间,云初也犯了愁,紧锁着眉头,良久,转身对众人说道:“背过身去,谁都不许偷看,否则,我挖了你们的眼!”
见众人转过去,云初转身看着兀自护住衣服不撒手的程清雪,缓缓地说道:“你要我亲自动手吗?”
直视着云初那冰冷的眼睛,这双眼里,曾透出过对她最初的信任和赏识,那份曾经温暖,是这大半年来从没经历过的,自己险些就被这双眼迷惑,坠入其中,还可笑地想用一身的伤换一个信任,不想竟是个暴虐无常之人……
渐渐地。程清雪眼里生出熊熊怒火,但转瞬即逝。
是的,她举手之间,便可杀了这位变态的主子,逃离这里。但逃出了这院,又能去哪儿?
这茫茫天下,哪有她容身之所。
无力地闭上眼睛,两滴泪缓缓地滑落,心里不觉暗暗苦笑,经历了这么多,怎么还如此天真,竟忘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这朱门中,怎会有温情,怎会有不一样的人!
她一个被烙了印的官囚,在富人眼里,又哪有尊严可言!
见程清雪松了手,恍如不见她眼里透出的恨意。云初转头冲钱嬷嬷说道:“动手!”
两人忙上前去,再次把程清雪按在长凳上,将裤子褪到膝盖,动手打了起来。
云初刚刚说了,如果十下不见血,就要责罚她们,虽然满腹同情,却也不敢作弊,钱嬷嬷和陆嬷嬷每一棍都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生怕十棍子不见血。自己跟着受到责罚。
这个四奶奶可是说一不二的。
只五六下,程清雪的屁股便已血肉模糊,程清雪只报着头拼命地忍着,不发一声。云初暗暗赞了声:“好!是个硬骨头。”
见她后面已血肉模糊,抬头喊了声:
“停!”
还有四五下,两个婆子手里的棍子正举得高高的,云初一声断喝,硬生生得停在了半空,因为那一轮是用足了力的,猛一下泄了力,两人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这次她们可没自作多情地以为云初会饶了程清雪,不知这个变态的四奶奶又要出什么新花招,站稳了身子,气喘吁吁地看着云初。
眼底透着满满不舍,云初说道:
“好了,抬下去吧。”
说完,见程清雪抬起头,怕被看到眼底的珠光,云初迅速回过身,稳稳了心神。淡淡地说道:“天不早了,都散了吧。”
……
伺候云初洗漱完了,见芙蓉半跪在床上为云初揉着肩,喜菊喜兰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做些什么,规矩地立在地上,全无往日的随便之态。
今晚云初无缘无故打了程清雪,也彻底震撼了她们,这哪是那个慈悲大度随和的表小姐,分明就是个心狠手辣、天不怕地不怕、阴晴不定暴虐无常的主,怕是以前的柔顺,也是为了讨好太太,能顺利嫁入豪门,才刻意装出来的吧……
至此,两人对云初又生出了三分惧意,再不敢倚仗是太太的人,妄想左右、监督这个四奶奶了。
像个佛般端坐了一天,云初整条后背都僵了,柔了一会儿,觉地舒服多了,云初睁开眼睛,晃晃头,伸伸胳膊,还是这样无拘无束的舒服。
一抬头,瞧见喜菊喜兰还规规矩矩地立在那儿,云初险些笑出来,她只是打了程清雪一顿,不想竟意外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这可是始料不及的。
单看今晚用餐时厅里那份出奇的静谧。竟也有了董国公和太太用餐时的那种气势,云初便心下了然,这些人是打心里怕了她,虽不喜欢奴才们这样误解她,却也没解释,刻意地改变众人对她的看法,日子长着,凡事顺其自然就好。
见喜菊喜兰也正看着她,收起遐思,云初正了正身子,慵懒地说道:“怎么还站在这儿,也不早了,都下去歇着吧。”
犹豫了片刻,喜菊说道:
“那……四奶奶,今晚奴婢值夜吧,芙蓉已连值了几宿。”
“不用,让芙蓉继续值就是,你们都早些歇了吧。”
云初的卧房旁边有一个碧纱暖阁,用木板隔开,是为大丫鬟值夜准备的,方便云初晚上有事传唤。
正常四个大丫鬟,便会轮流值夜,每晚两人。自打云初知道这暖阁与卧房不隔音,便没让喜菊喜兰值过夜,她是打心眼里不信任这两人,那喜菊、喜兰却以为云初顾念她们是太太的人,才不让值夜,毕竟值夜是个辛苦活,一晚都睡不安稳。
因此,两人也由着芙蓉一人受累,今晚见识了云初的狠辣,她们便不得不主动提出值夜,以免云初找后账。说她们偷懒,挨了板子,她们的屁股可没程清雪的结实。
见云初不用她们,也不敢坚持,战战兢兢地道了晚安,看了眼芙蓉,两人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走远,芙蓉扑哧笑了出来,轻声说道:“四奶奶,奴婢看今儿……这些人都怕了您,您看喜菊喜兰那样,对您比对太太都恭敬。”
一面肆意伸展着胳膊,云初一面问道:
“你不怕我?”
“奴婢打心眼里亲近四奶奶,知道怎么着您也不会打奴婢的。”
那意思就是不怕了?
云初翻了翻白眼,当然了,芙蓉是看不见的,她正认真地为云初摧着后背。
“四奶奶,奴婢觉得……程清雪的身世很可怜……”
沉默了一会儿,芙蓉迟疑地说道,她也认为云初今晚做的有些太“虐”,一个可怜的女孩,不过为了有口饭吃,她很想知道云初为什么突然就打了程清雪,无论以前和现在,这都和云初的心性沾不上边。
云初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却不点破,只淡淡地说道:“我知道。”
“那您……”
“对了,今儿这些人是赫管家亲自送来的吗?”
“不是,是账房管事杜瑞家的吴妈领着来的,大*奶还派了迎秋、迎冬跟着,监督这各处交接了”
芙蓉说着,移到前面给又开始摧腿,见云初正看着她,又接着说道:“按您的吩咐,奴婢一直跟着,各处物品都按册子清点了,都换了锁。并收回了一把放在您屋里……”
顿了片刻,芙蓉忽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
“对了,今儿交接,奴婢发现后库还有一堆药材呢!”
“药材,什么药材?”

正文 第八十章名曲黎神


云初猛坐直身子,露出一脸的惊喜。
“半屋子的药材,奴婢也不认识,只看着她们照账目清点了一遍,听库房李妈说,大都是来探病的人送的,也有些是四爷生前采集的。”
“噢……钥匙呢,我去看看。”
见云初要连夜去看,芙蓉忙轻声劝道:
“钥匙在抽屉里,只是……今儿太晚了,黑灯瞎火的,不差这一时,四奶奶不如明儿再去。”
思索了片刻,云初说道:
“也好,你明天早些叫我起来,我一早就过去。”
“您明儿卯时还得去请安,不如……”
“我就要在请安前去,想着叫我。”
“咦……这是什么?”
见时辰不早了,云初伸了个懒腰,正要休息,一抬手正碰到床头的一本薄册,拿在手里,随口问道:一见这个,芙蓉立时变了脸色,小心地瞅瞅门口,低声说道:“这是今儿在落雁湖,陆公子让奴婢转给您的,柳莫大师的名曲黎神赋……”
随手翻开一页,云初一怔,和府里随处可见的篆字不同,里面除了蝌蚪音符外,填词却是纯粹的古繁体字,细看之下竟能勉强辨认出来。
“陆公子说,这是柳莫大师的真迹,因为是黎文,怕您不认识,他特意求翰林院的人翻译了,附在后面,知道您对这首黎神赋思慕已久,索性连原本都送了来……”
见云初看着册子发怔,芙蓉解释道。
黎文?
听了这话,云初也想起白天程清雪说的黎国和栾国的文字不同,向后翻了翻,果然后面夹着几页及薄的丝绢,上面是不认识的篆字,暗叹一声,虽然古繁体字要比现代简体字难,但总比篆字好认好写多了,什么时候两国的文字能统一成黎文就好了。
虽然陆轩费心翻译的栾文她一字不识,但丝绢上工整的字体,一看就是用了心的,眼前浮现出那清俊的面孔,云初心里一暖,嘴角露出一丝的笑意,仔细收起薄册,自言自语道:“难为他了……”
瞧见云初眼里流露出的柔情,芙蓉脸白了白,开口劝道:“四奶奶,从前您和他幽会,奴婢处处给遮掩着,是因为奴婢以为您能和四爷取消婚约……如今不比从前,你已经嫁人了,这国公府又是牌坊门第,最容不下这个,四奶奶还是忘了他吧!”
难怪今日一见陆轩,这丫头就自动跑去放哨,原来是轻车熟路。看了芙蓉一眼,云初说道:“也不早了,你也收拾收拾睡吧。”
见芙蓉言犹未尽,还要开口,云初又道:
“这些日子你就辛苦些吧,等那个大丫头定了,你们再轮着值夜,喜菊喜兰总是太太的人,我不放心,你平常和她们说话也仔细些。”
“奴婢不累,四奶奶不说,奴婢也会防着她们……对了,四奶奶,那个大丫鬟,您心里有谱没,说出来,奴婢也替您留意些……”
“你看这些人中谁合适?”
认真地想了半天,芙蓉说道:
“依奴婢看,那个徐方机灵乖巧,遇事反应也机敏,倒是个人选……她的女红、礼仪、文采都是这些人中的娇娇者。”
云初也想起那个两次接话引起她注意的女孩,摇摇头说道:“此人过于精明,功利心太强,单看她的那双眼睛,就是个养不熟的,你先给安排个三等,磨磨她的锐气。”
“您这一说,奴婢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今儿一听说迎秋、迎冬是大*奶的贴身丫头,就紧着溜须,全不把奴婢放在眼里,只是……让她做三等,是不是委屈了,她的才艺可是出类拔萃的。”
才艺又不能当饭吃,好有什么用?听了这话,云初说道:“她要觉得委屈,就让她去找迎秋、迎冬求大*奶,看大*奶肯不肯收她。”
芙蓉讪讪地笑了笑,直起身子说道:
“四奶奶要休息,奴婢去沏壶茶,方便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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