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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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歌-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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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翎听了这话,脸上一阵难看,却是依旧说,“无论如何,你都是朕心目中倚重的高先生!”
梁霁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无情的回道:“箢明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你只是想再利用我对付韩慎而已,不必说得这么好听!”
韩妤脸色一沉,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梁霁,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却是执意将梁霁扶下城楼。
萧煜翎望着梁霁,心中忿忿,“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梁霁!”望向城楼下方的安定局面,萧煜翎仰天一笑,是从未曾有过的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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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耻作旧时人
鼙鼓声声,纵横于整个汴梁京中,千遍万遍,传入深宫,扣落心弦,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启示。皇帝,终将掌权,这一声声鼓声轰动,无疑是诏告着天下,大梁的皇帝,终究能够真正的荣登九五。
渐渐湮灭在鼓声下的人生,厮杀声……在此刻越近内宫,便越是难以闻得。
后苑之处,阿蛮听闻着这震耳之音,在心弦处抵触着,蓦然回首,却是惊动了苏岩。如此境况,苏岩又怎会不明白阿蛮此刻心中的忐忑,在四周皇城漫绕,异国他乡,且又苏霍不明不白的死在大梁京都之内,此刻的大梁悲壮之声,如何不让人触景生情,惘自嗟呀!
越是如此,阿蛮越是将拳头捏得绷紧,神往之处,竟然不自觉的跨出了一步,似乎更想的是冲上那高高的天阙之上,将那一览众生渺的天子给扯落,同坠地狱一样。
“阿蛮……”苏岩扯住了阿蛮前往的步伐,朝她摇了摇头,“如果你真想为你兄长报仇的话,那么你就要听叔叔的话,除了忍,还是忍!”黯淡的夜色,苏岩那双眸子中的算计之色,却远远比这夜色要璀璨得多。
“难道他们杀了皇兄之后,却能够继续安然无恙的,无耻的继续活在我的眼前吗?”阿蛮这一刻崩溃了起来,朝着苏岩呐喊着,“我知道,不是那个长公主,就是那个皇帝,一定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干的好事!”
“不会是箢明的!”苏岩肯定的说,“从现在的形势看来,得益最多的那个人,就是真正杀死苏霍的人,叔叔这样说,阿蛮能明白吗?”
阿蛮镇定了下来,垂着头看着自己身下的罗裙在夜风中飘扬,这等境况,非是大漠风情的豪迈,却是她所厌恶的娇媚与弱柳扶风的感觉,这一刻,她都觉得她愧对自己的兄长,愧对西疆父老。
“叔叔,我该怎么做?”嘤咛着,阿蛮啜泣出声,低低的吟道,“我想他死,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杀死我的哥哥,然后再这么安稳的做他的皇帝的!”
苏岩将阿蛮揽进怀中,“叔叔之前做了一些事,恐怕是留不得在京中了,等沐儿苏醒过来之后,叔叔恐怕也得离开汴梁,那个时候,你就得靠自己了。”
“叔叔真的怕那个叫做梁霁的?”阿蛮呼叫了出来,但是看到苏岩的脸色晦暗之后,忽然也明白了什么,“叔叔的武功在西疆几乎是无人能敌,但是却输给了那个人的护卫,叔叔不走,他肯定不会放过叔叔的,对么?”阿蛮在这一刻,才是真正的觉得无助,现在在中原之中,连唯一的亲人,也即将要离开自己。“这样阿蛮在大梁的宫中,就真的是孤掌难鸣了呀!”
苏岩不忍望见阿蛮此刻的孤独,微微侧身,不与她面对,只是开口提示着,“阿蛮如果真的想报仇的话,叔叔帮不得你,但是你的表姐苏沐,你倒是可以请她帮忙!”苏岩闭上眼,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沐儿,不是爹爹狠心,梁霁已经不再是梁霁了,为了西疆,你愤怒吧,用你的愤怒化作利剑,帮助阿蛮吧!”
“你只要死守住一个秘密就行,那么她自然会帮你除掉皇帝身边那个运筹帷幄的寒士!”苏岩苦恼的一笑,“他在沐儿的心目中,可是杀了她夫君的凶手,沐儿绝对会恨死他的!”
“沐儿!”阿蛮突然止住了泪,怔怔的听着苏岩的话,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在转过身的时候,看着上空的漆黑。
此时,已然听不到鼙鼓之声,就连刚才百姓的呼救呐喊声,也没有了,整座宫廷,又陷入了往常一般的寂静。
“叔叔,阿蛮是皇后,阿蛮会好好利用这个皇后的,沐姐姐我也会好好照顾着的,你放心吧。”
凄长的夜空中,苏岩只是叹出了冗长的一声叹息,便不再言语。
鼙鼓声不再,但是此刻宫廷的每一处,每一人,都未必能如同那擂动的鼓声一样,戛然止住,万籁寂寂。反之,经过这一场动乱之中,却是如同那死寂的深潭,一时之间惊起的涟漪,好似万年惊涛一样,经久难绝,至此刻万籁寂肃,也依旧是波澜壮阔,滔滔不绝。
萧煜翎的寝殿之内,依旧是一片狼藉的模样,寝殿之内的血迹,早已经在夜风的吹灌之下,干涸成黯淡的晦色了。士兵们倒下的身躯,在寝殿之内横陈着,冰冷凌乱,只有那蜷缩在角落处的箢明,还有一息尚存,孤单的承受着眼前这骤然失去的一切。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媳妇而过,将这寝殿之内的烛火尽数吹灭,霎时之间,这寝殿中晦暗如森幽,将这心中焕然而起的失落又无限的扩大了数倍不止。
门口处,一道黑影慢慢踱步而进,绕过殿内的那些尸体,来到箢明的面前。俯瞰着她此刻的无助与凋零,没有怜悯,也没有哀愁,只是淡然的蹲下身,与箢明对视着。
黑暗中,两人的眼睛都显得过分的莹亮。相对了一瞬,箢明忽然开口,带着一丝啜泣与软弱,“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东西,在这一刹那之间,全部烟消云散了。”
梁霁依旧没有开口,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箢明。
背后,韩妤的身影悄然而来,她不明白,为何在走近这座宫殿的时候,虚弱的梁霁如同发疯了的一样,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奔跑进来这里,到现在韩妤才知道,他是想来看箢明,想第一时间看看箢明此刻落魄的样子。
韩妤看着梁霁的眼光,此刻多了一种叫做厌恶的神色。“她是你的母亲,犯得着如此吗?”韩妤冷冷的开口。
即便,箢明的冷酷与无情使得她一直以来不时时耳提面命,但是终究在这宫中只有箢明一人与她亲近。
之前因为箢明的生死,梁霁不顾触怒天子的威严,与萧煜翎抗衡到底,这点勇气在韩妤看来,是那样的难能可贵。但是,此刻在看到梁霁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原本对这个满腹才情之人有点敬佩之情,在此时却全然散去。
看来所有的人,都不过是凡夫俗子,他梁霁即便再如何的满腹才情,帷幄千里,也不过是一个无情之人,对自己的母亲如此,更遑论对别人。
听到了韩妤那样的话之后,不知道是讽是劝,梁霁依旧无动于衷。
但是箢明却似幡然悔悟了过来一样,一双明眸顷刻间圆睁了起来,如同看待仇敌的一般,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梁霁,一声嘶吼声唳出,蓦然扬起一手,“啪”的一声刮了一个耳光在梁霁的脸上。
火辣辣的感觉,使得梁霁讽刺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期望着你我母子重逢的一刻,我一直在想着会是何等局面,你见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没想到您依旧这么厌恶我呀!”
“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箢明吼叫了起来,“当年,我让你跟随柴武他们一起去蜀中,无非就是为了让你死在那里,永远不要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死,偏偏要亲手来毁掉属于我的一切你才甘心……”
“您当年的局好缜密啊!”梁霁不禁感慨了起来,“那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恨着柴武与萧煜翎,本该是他死,何以会变成了我葬身在褒河底下。但是,江湖中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当我知道,是我母亲设计了蜀道上的那一幕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曾经在我心中最美丽最高贵的母亲,一下子是堕落到何种地步啊?”
韩妤别过头,不忍闻着这两母子此刻最坦诚的话,静静的,退出了这两人的视线之中,守护在殿外。但是却意外的发现,此刻殿外,再云早已是无声的在守护着的了。
两个人,静默无语,都是各自的站在一边。
殿内,箢明的情绪却再一次的爆发了起来,“你和你那该死的父亲一样,都只会令我蒙羞!”箢明站起了身,踩踏过殿中的那些尸体,一身宫衫凌乱着,在殿中无度的盘旋着。“当年你的父亲令我失去了贞操,生下了你这孽种,你可知道,让我在宫中度过了多少个暗无天日的年月,而你的出现,更是让我无地自容,我是一个公主,高高在上的公主,匹配得上我的,只有那个人,一样的高贵血统,一样的世上无双……”
“你骗人!”梁霁冷冷的出声,在冰寒的夜里,背上的血已经不再渗透出来了,却也是干涸在那白衫之上,转动之际,随着夜风吹动而斑驳触目着。
“当初梁彦华,是如何冠绝京华的一个人物,你无非是想借着父亲之才爬上高位,不惜作践自己,无媒苟合,却怎么也想不到,父亲是铁骨铮铮之人,不愧轩胤老宰辅的教导,终究以家国为重,你真的以为父亲死去了,轩胤一门灭绝了,这些事就随风而散了么?”
听着梁霁的话,箢明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惨白了下去,直到最后,竟然是再次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看着梁霁,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不,我如何能作践自己,如何能?……”
但是,说到最后的时候,箢明却是掩面的哭了起来,“但是,我却将自己作践了这么多年……”箢明抬首,幽幽双眸中尽是凄楚,依旧还是那句话,“我苦心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尊严与骄傲,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为什么不那样的死去……”
看着自己的母亲,随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梁霁缄默着,心中却一点一点的冰凉了下去。
“我会让你看到父亲的宏远完成的时候,让你知道,是你玷污了我和父亲的高洁,而不是我和父亲玷污了你的高贵!”
信誓,旦旦!
风吹起,白衣翩然,惨淡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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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苍茫误
天色微微亮,初秋塞上,远陌纤纤,在昨夜行军一过,浩浩铁蹄的践踏之下,落花作泥,只剩泥泞,不留余香。
相对于数百里之外,汴梁京都之中昨夜的全城盛况,鼙鼓震天,难以传达百里外的班马,萧承佑之军却显得寥落了几分。在萧承佑的命令之下,这一支军队连夜兼程,马不停蹄,直到现在黎明将晓,才吩咐军事搭台灶饭,却不安营,足可见,萧承佑行军之迫切,决不贻误片刻军机。
此刻班马萧歇,远处隐隐可见炊烟袅起,氤氲在拂晓天色之中。依稀还能听到军官呐喊的声音,“……早作歇息,膳后停住一个时辰,将士们尽情歇息,一个时辰后,再度启程!”
远处,马蹄声的单薄与这支浩大的军队相形而下,却失了豪迈。
但只见,一夜追赶军队的踪迹,此刻骏马蹄儿早已无力,马上女子,更是未曾受过此等颠簸与程途霜风,一个不稳,却是从马上滚落下来,朝着青草丛地上滚了几滚,停在了河溪边上。
经过一夜赶追,即便骏马矫健嘶肥,此刻也已然是疲惫不堪,在背上女子滚落下之后,马儿也无力再动,只是静静的垂着眸,吸饮着河溪上的甘凉,不时发出几声响鼻。
那个女子,常年市井中卖酒的经历,致使得她不似一般女儿那般娇柔不堪,但是现在也是到了极致。但见黎云见那马儿在河溪边上吸饮着的模样,不觉伸出舌头,在干涸的唇边上舔了一舔,干涩无比。随即也缓缓的移动疲惫的身躯,往着河边去。
俯首,将脸面全部趴伏在河溪面上。
屏着,息清凉的感觉窜走着,缓解了一夜的疲劳。隔了一瞬间,等黎云再抬起头的时候,唇边已经有了血色,脸色也在清水的滋润下渐渐的恢复了一点。
抬头,看到不远处炊烟袅起,在晨色中氤氲而起,这对于追赶了一夜疲劳不堪的黎云来讲,却是再欣喜不过的事情了。
此地前无村庄,后无城镇,行军路线径直朝此而去,能在这荒野之地升起炊烟的,除了昨夜的行军将士之外,再无他人。如此一来,黎云开怀的一笑,忙忙起身,朝着炊烟燃起的地方追上。
半路上,却闻有人语,渐渐的朝着黎云的方向走来,是萧承佑军中的将士,此刻来此取水。在与黎云擦肩而过的时候,黎云正打算向那士兵问路的同时,欣喜方未曾稍退,却发现见到那士兵的眼光似乎带着异样。
“荒野之地,竟然有女人亲自送上门来……”一阵调戏,黎云慌忙后退,警戒的望着那两个士兵。京城之中的士兵早不似先前萧承佑手下的士兵一般严守军令,此刻非是打仗事急,早已将军中的戒律给抛诸脑后。
黎云自小长于市井之中,对于这种垂涎得令她厌恶的眼光,早不知见过了多少遍。但是现在在此地,茫茫荒野,难见人踪,黎云却不禁惧怕了起来,不知该往何处逃躲。
脚下青泥漫绕着绣鞋,黎云终究只能如同历猫爪下的耗子一般逃窜,但是来来去去,却终究还是被围堵在那掌控之中。那两个士兵一阵言语挑逗,似乎对黎云这般情景更是激起了大大的兴趣。
青衫绣鞋,在逃窜的时候,不禁一下趔趄朝前扑到,泥水溅了周身,在返身而过的时候,却发现那两士兵早已经追上,“看你还往哪逃……”猥亵的笑声响起之后,是士兵那肮脏的手朝着黎云的胸前袭来。
“不,……”黎云反抗着,却发现在此刻自己与这精壮之人,根本是难以抵抗。
“不,我是来找萧承佑的,……我还要靠他回去救我兄长,萧,萧承佑,……燕云,燕云王,救命,救命……”
呼喊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泥泞草地上,不断的溢出。周围,哪有人踪,依旧近则骏马无声,远则炊烟袅立,哪有人应。
衣衫撕裂的声音,与士兵相互逗笑的声音,急不可耐的喘息声,在身后空气骤然凛冽下来的瞬间,一柄利箭疾驰而过,穿刺过那放肆的士兵的后脑,尖端带血,却是直直的穿过那士兵的额头。
在黎云的面前,之前那亵渎的动作骤然停止,赫然入目的,是那个趴在自己身上,额头上突然贯穿的一支箭,鲜血淋漓在他那被突然袭击而瞠大了的双眼边上流淌,顺着脸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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