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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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歌-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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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苏沐忘记了一件事,她们所处的地方乃是卖酒的摊子,正对着集市街口,来人只要一进到街市内中,一眼眺望,肯定就能清楚的看到这个地方。
“沐儿,你这是怎么了,?”黎云止不住好奇,见苏沐一路跑来也甚是累了,端来一碗水递给苏沐,“这里人多口杂,你最好不要到处乱闯,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沐一口气将黎云端来的水饮下,一阵清凉,将刚才的慌乱全部抚平,大大的松了一下气,将碗拿给黎云,四下环顾,才凑近黎云的耳边,轻声道:“我遇到一个登徒子了,不跑会遭殃的!”
“啊!”黎云一惊,也随着苏沐的目光流转,将街道上络绎的行人扫视了个遍,“那你没事吧,要不,我们收摊回家吧,今天不卖了,等哪日我大哥回来了之后,有他照应着会放心点。”
苏沐有点不好意思,但又觉得黎云所说不无道理,只能点了点头。但心下却将那个燕云王骂了个遍,真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也会来这种市井流气这么重的地方闲逛,甚至调·戏过往女子!
两个女子起身,正欲前行之时,苏沐眼光所触之地,一道熟悉倜傥的身影,不是那萧承佑,又是何人?
正往此边来。
苏沐又慌了,忙将身藏在酒瓮后边,留下黎云一人独自面对追赶而来的萧承佑。
黎云见苏沐这么害怕此人,心里也清楚了几分。想必这人就是苏沐口中所说的登徒子了吧。看他衣冠楚楚,也不似这般无礼之人,怎的沐儿会如此惊慌。
事实证明,苏沐的惊慌,除却她躲避的原因在,萧承佑此人确实是纨绔到了极点。一见到黎云,寒暄了几句之后,追赶不上苏沐,止不住的失望之色。却坐在了黎云的酒摊子边上,“来一碗酒,!”说罢,朝着桌上丢了一锭银两。
黎云心中担忧苏沐的躲藏会不会暴露出来,只好不懂声色的将酒端至萧承佑的面前。萧承佑本无心理会这个卖酒的女子,但就在伸出手接过那陶碗的时候,不经意间眼神一触,正眼与黎云一望。
容颜清丽,虽不涂脂抹粉,但却难以掩去天生的一股淡雅。刹那之间,萧承佑追赶苏沐之色心,登时转移到了黎云的身上。“小娘子,生得好生俊俏啊!”轻佻说罢,伸出一只手接过黎云手中的酒,另一只手却轻扬桐扇,朝黎云的下巴轻轻一挑,端详更甚。
“公子请自重!”黎云一惊,连连后退,娇羞脸上登时红霞满布,好不羞涩。
“好好好,自重!”萧承佑一见佳人恼怒之样,稍微收敛了些些,眼神却始终在黎云的身上流连着,一种渴望与贪婪的灼热,盯得黎云好不自在。
现在黎云彻底绝了刚才的那一个念头,此人虽是衣冠楚楚,但却真如苏沐所说,一个登徒子,下流胚!
“姑娘,今日既然你我能在这茫茫闹市中相遇,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但不知姑娘芳名,家在何处,他日萧某也好登门拜访啊!”萧承佑放下了那个酒碗,银晃晃的液体在碗内不断的击打着,来回泛荡着圈圈涟漪,如同此刻萧承佑一样,心旌无限摇荡。忍不住出手,撩拨着黎云。
“公子,……”黎云眼眶隐隐泛红,一边推拒着萧承佑的手,“你我只是过路买卖,你又何苦为难我小女子呢?请不要这样,……”
“过路买卖又如何!”萧承佑似乎上了瘾的一般,越是加大了调戏的尺度,也不顾此刻是身在闹市之中,路过之人,早已投来了不少异样的眼光。“本王现在看上你了,立刻把你收了,谁又敢怎么样?”说罢,一只手揽上黎云的腰,作势往下倾。
“不要!……”黎云抗拒无力,失声惊呼而出,整条大街上,顿时纷纷朝此观望,有人欲上前阻止些什么,只是萧承佑隐身于闹市之中的随身守卫,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刀在手,使得欲以上前之人,一步不敢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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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争渡 争渡 惊起一江鸥鹭(1)
愤怒,蓦然从苏沐心头油然而起。也再顾不得躲藏,顺手捞起身旁舀酒的瓢瓣,舀满一瓢水酒,豁然一泼,正面浇在那楚楚衣冠的极贵公子脸上。
“啊!……”黎云又是一声惊呼,却是因为苏沐的这一举动而呆滞住,忘记了惊怕。“沐儿,……”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快跑!”趁着萧承佑错愕怔忡的霎那,苏沐拉起黎云的手朝前面奔去。
一身冷冽,萧承佑万万没想到会突然从酒瓮边上冒出这么个小丫头,竟然还用酒泼了他一身,狼狈的样子,倒让街道上对他的行为稍有诧忿之人一个笑话,随行的守卫,顿时尴尬的止在当地,阻止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还愣什么,让那两个小娘子跑了,统统把你们宰了喂狗。”萧承佑清了清自己满身的酒漬,蓦然止住,“那个绿衣的女子,不就是……”想了一下,脑海中顿时窜起高玧这个人,拍了一下脑门,“就高玧那小子一直中意着的那姑娘嘛,之前有在韩府中见过,她不是应该在韩府吗?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笑了笑,萧承佑似乎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如果把她运到宫里,高玧见到会不会吓一跳呢?”如此想法,瞬间落定,萧承佑又吩咐随行而来的护卫,“给我把那穿绿衣服的女子抓回来,抓不到你们都别回来了!”说罢,扭头径自走出这茫茫闹市。
登时留下抓捕绿衣姑娘的护卫,大街上,绿衣的女子闻言,顿时如避虎狼,纷纷窜走。
在街道尽头的巷角边上,一个粗糙布衣的男子,精瘦的骨架,没有半点男儿气魄,没有被衣服遮挡的地方,皮肤却是白滑如皙。
那人一笑,看着闹市中那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王爷,眼神中大有蔑视之态。转身,将手中的黑纱斗笠戴上,随即上了巷中久候的那匹骏马,朝着人少的地方,疾驰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这名精瘦男子离去之后,与这街道相斜对的一处巷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云的身影如同魑魅,无声立在当处,眼光相随着那骏马疾驰,也无有追上的意思,只是等到再也见不到那人的身影的时候,再云方缓缓的移了下步伐。
看着那边刚才被萧承佑一闹的地方,冷峻的脸依旧冰寒着,看不出任何波动。
苏沐拉着黎云,一路未曾停歇,如火燎原般的,躲回了黎云的家中,“嘭”的将家门紧紧关闭。两个女子,满头大汗气喘不息。在惊魂定下之后,相视了对方一眼,随即两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沐再度起身,拉起黎云,往着闺房内走去。
不似一般大户人家,黎云的闺房中只是简单的一个妆台,妆台上一面铜镜似乎有些年月了,泛着黄色的光华,显然破旧。
苏沐拉着黎云坐在妆台边上,黎云茫然的望着铜镜中倒影出来的苏沐,“怎么了,?”苏沐神秘的一笑,将今日在市集中买来的胭脂拿来,“你看这是什么?”
黎云初见胭脂,脸上一红,娇羞的垂下了头,以为自己的心事没人知道,却终究让苏沐儿识穿,“你,……你怎么这样破费!”
“女孩子家,喜欢漂亮有什么不对?”苏沐一边掀开脂粉盖儿,扑鼻一阵清香,慢慢为黎云施脂脸上。“这没什么好害羞的,你我都是女儿家,有什么心事还不能明言么?”
“真好!”听得苏沐这样说道,黎云莫名的一阵心暖。峨眉蹙起淡淡的一阵愁,“我自小母亲死得早,与哥哥相依为命,每日只知道卖酒为生,哥哥也少有在家的日子,即便妆容,我又能妆给谁看呢?”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一点不假。
苏沐清楚的感受到了黎云的孤寂,“无碍,你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哪日你兄长回家,自然会感叹,原来我的黎云姐姐,也是个大美人儿呢!”苏沐矫正黎云的坐姿,对着铜镜打趣揶揄着道。
黎云脸上又是一阵红霞窜起,却半带恼怒半带好笑的,“你都这么取笑姐姐,……”
“好好好,不取笑,!”苏沐将胭脂蘸于手背上,轻轻研磨着,待得颜色调停细腻之后,轻轻的为黎云如玉般的面容上妆。
如墨云鬓闲,隔镜写妆颜!
苏沐盈盈一笑,看着铜镜中美人云鬓如瀑,腮红如嫣,忍不住赞叹,“姐姐当真是一美人胚呀!”
黎云俏脸正当欲垂之时,却听得门外敲门声起落,屋内两名姑娘顿时心中一噔:那登徒子,这么快又追到这里来了?
显然两个姑娘的担忧是多余的了,门外敲门的人屋内久无人回应,复又敲打着门,清朗的声音,没有急迫,“云儿在么?是我,大哥回来了。”
一听这声音,黎云蓦然一喜,遂将心放落,“没事,我大哥回来了,不用怕的!……”
她大哥?苏沐有点好奇。
自从她躲避韩骁的人到黎云这边,日子虽是不长,但也屈指有余了。一直只是听黎云说起她的这个哥哥,在衙门当差,但连续几日都未曾见到人影,不想今日在惊慌之后,却又还能见到。
黎云的哥哥,名叫黎轩,人是其余全昂,正是今日大街上押送犯人的那首领。只是卸下衙服之后,整个少了几许威严,却多了几分亲和。在初见到苏沐的时候,黎轩先是一愣,后又听黎云讲诉与苏沐相遇的过程。黎轩听了之后,却是带和几分怜悯。
“既然苏姑娘如今无处可归,而我又经常不能回家,正好与云儿有个伴,也好了却我这个当哥哥的担忧!”
苏沐不尽感激,也从此对黎云的哥哥产生了好感,答应尽心尽力的陪伴着黎云,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这边茅屋小院,其乐融融。但另一边,宫廷深院,却未必如此。
阴寒的气息,常年笼罩在这群不定阴晴的朝臣身上,朝堂上,垂帘之后,箢明一如骄傲的孔雀,聆听着堂下朝臣的众多微言。
“臣觉得,承明王当斩不赦!”
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出自韩慎的开口中,顿时朝堂寂寂,无人敢开声干预,只有垂帘后面的箢明,让人琢磨不定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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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争渡 争渡 惊起一江鸥鹭(2)
…………
天牢死地,终年不见天日,阵阵恶臭夹杂着死囚的将亡气息,熏得整个人间更为满目疮痍之态,死意重重!
影过层层,来者一袭白衫,步履轻缓而庄严,遮挡住天牢边上的铁窗,将难能折射进来的阳光隔绝了住,瞬间又回复原来。
有人来,且不是身披枷锁被人押着进来,那便证明圣上有新的旨意颁发至此。不禁使得死牢中众死囚眼中多了一丝冀望,恳望来者能有通天之能,上达天听之意,开一隆恩,且饶一死。莫奈何,来者终将步履如是,朝着天牢中,最深之处而去。
若说天底下哪一处禁闭,是最黑暗的,那就莫过于天牢了。
天牢中常年守卫着的只有一个狱卒,见惯了生无常,死无常,只消无事偿。
这里的人称之为‘无常’!
这狱卒,年愈六旬,胡须已逐渐花白,眯成一条缝的眼,始终给人一种用看的气息,平时喜欢挨着监狱的大门睡觉,只是这睡,不知道是见惯了世情而不愿长开,还是见惯了生死,早已不惊不忙。
“……有人枷锁纱帽扛,蟒袍昨日今朝殇!”
“有人富贵能通天,到头终是一场忙!……”这是狱卒老朽在狱卒中因常年无聊而胡编的歌,竟然一唱,就是数十年。“也不乏,一场牢狱一场灾,脱去枷锁换锦挠。世无常,事无常,世事真无常!……”
身后那白衣寒士,在走到这狱卒老朽的身旁时,本是波澜不惊的步履,却稍微的停了一停,那小曲之中的凄凉,致使他驻足,多留一刻,望了那狱卒一眼。
末了,那白衣寒士却是依旧朝着前面天牢的深处走去。
狱卒老朽见此人面若白玉,来时又不曾身着囚衣,夹带枷锁镣铐,故而在寒士驻足的一刻,狱卒老朽也是恭谨的退到了一旁,严谨的弯下一腰,轻诺了句,“大老爷安康长宁!”
直至那寒士走到了尽头,转弯不见,狱卒老朽才直起了腰,依旧倚靠在常睡的地方,嗑着从腰带里带来的米花生。
寒士的步伐,越走到后面,越是轻缓。只是相反的是,寒士的脚步越是轻缓,那声响却越是在附近回荡着。
兴许,是那死寂的空洞,围绕着这近乎无人的死牢,故而这一点声响告知着,此处还有人声在。
白衣的寒士,在最后的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阳光照不到这里面,阴暗潮湿的地方,将牢狱中那身着囚衣的中年人,衬映得了无生机。
“王爷,可还安好?”寒士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将那个站在墙角处,仰望着牢房铁窗外神游的人拉回来。
安然回首,脸上丝毫没有其他囚犯一样的惊恐或者绝望的表情,取之的是一种常年历练的沉稳。这点不得不让来者那白衣的寒士微微赞许,不愧是身体中流着皇家血脉的人,就算是身陷牢狱,却依旧是泰山崩于前神色不变的模样。
“哼!”萧承明冷冷的回应,似乎对来人无有半点好感,“还真是有心呀!高玧,高先生!”他提步往着牢外站着的高玧走近,“你我虽未曾有过交锋,但在淮北之时,本王早已听闻大名!”
高玧闻言轻笑,原本的病中神色苍白如许,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中,竟然将这一感觉给掩饰了去。只见眼前寒士白衣儒样,颇有风骨。
“遥想当日,王爷叱咤朝堂之时,朝中谁人敢缨其锋芒。高玧乃只一介草莽,即便行街之上偶有碰见,也只有避身让道之时;当日的王爷,是何等的丰神俊逸,怎堪得今日在高玧面前囚衣破败,褴褛一身呢!”
萧承明静听这样一番话,眼神从适才的沉稳,渐渐的有一丝微怒闪过,随即,却又是让人琢磨不透的深邃。未待高玧做何反应,萧承明却仰头狂笑了起来。
声落,复而的回应,却是铿锵有力,不让人夺得半步先机。“就凭你这点能耐来对本王落井下石,似乎还不够高调啊,公子高玧!”
狠厉之色,直视着眼前那个病色君子,丝毫没有带罪之身的落败,昂然之志,远胜当日。
高玧轻笑着,摇着头似乎眼前看着的,是一个垂髫之子一般,刚才的盛怒威严丝毫没有一点能影响到他。“王爷不愧人中豪杰,生而待死之人,却还有这种飒爽风姿,高玧不得不佩服!”
“可是!”高玧的声音冰冷了下来,“你终究还是斗不过韩慎,他在朝堂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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