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蛊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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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蛊殊途-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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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起眉舒展,女郎蓦地一笑,像个恶作剧成功孩子,“方才想到一个更好主意——比起把关在这里,更好主意。”
雪白异空间,七彩光柱,没有阳光,没有风,只有人呼吸声,还有女郎洋洋得意宣言,跳跃在空气中。
“不知道吧?云鼎天窟里真有秘宝哦。”她神秘地笑着,在白朔越发冰冷眸光中,轻飘飘地抛出一个炸弹,“而恰好就知道,在一个地方,放着能让骷髅蛊恢复人身宝物呢。”
蛊师目光霍地炸裂开,似一面冰镜突然碎成千百片。那样森冷锋利眸光,令女郎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会被那样锐利目光撕裂。
“宝物在哪里?”他阴沉沉地问,语意低冷似来自幽冥,踏前一步,无形威压如水般扩散,充溢整个空间。
“……哈。”勉强笑了一声,女郎不由自主往雷炎身边靠了靠,撇撇嘴,“才不会告诉。”
扛着那似乎要将她碾成肉泥压迫力,前剑魂很有骨气地重复:“不会告诉。就等着小夕恢复人身,然后和元璧……”
倏——
光柱消失了。
溯之光,带走了属于彼世灵魂,只留下一口空荡荡古井,枯寂,冰冷,面无表情。
百里怀惆怅地望着那口枯井,半晌,忽然低低一笑:“被摆了一道啊。”
他转头,望向沉默蛊师。男子站位置恰好侧对着他,面上神情百里怀看不清楚。
“们也走吧。”他朝蛊师走过去,口中音调从容带笑,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某些准备。
刚才那件事,一定对白朔造成了影响。百里怀现在只希望这种影响不要太大。那个剑魂真是使了一个狠招啊……
不断在脑中模拟着各种可能场景,可当他终于来到蛊师面前时,斗穹天道之主步履还是僵住了。
百里怀从未在自己好友脸上见过那种神情。
于是他立刻知道,自己希望落空了。
无边无际异空间,铺天盖地白。
而在真实天窟里,则是一片昏黄,蒙昧黄中夹杂着深深浅浅红,视野艳丽似一张描绘逢魔时刻浓郁山水画。
元夕疾驰在崎岖山道上,不时侧身,避过突然出现金属虫。这些东西仿佛在躲避什么似,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好几次差点栽进元夕眼睛里。
少女心里大约猜到这些生物失常原因。
天窟将要倾塌了——这是在异空间里,小天告诉她。这约莫就是金蚨如此疯狂原因。
不仅如此,剑魂娃娃还说,天窟里有能让她恢复人身事物。
多么不可思议!她孜孜以求那么久东西,原以为要远至浮玉山才能求到机缘……竟然这样突兀地就出现在她面前!
“本来也忘了,但进入这里后突然想起来了。”那时女郎话语通过两人相握手传过来,“七妙莲,只要拿到七妙莲就能变回来了!”
数幅图像按次序浮现在元夕脑海中,那是来自彼岸灵魂术法,直接印在受术者记忆中,为了是让她能顺利找到通往七妙莲路。
现在,元夕正按着图像所显示路径,一步步靠近那朵传说中七妙莲。
七妙莲。
元夕握紧了拳,足下加力。
再快一点。
她仿佛已经听到胸膛里真实心跳。
不再是虚假**,不再畏惧阳光,不再是令人憎恶畏惧蛊……
真正元夕。
就在前方。

百里怀不见了。
不知哪里出了纰漏,原该是三人一同从异空间中出来,最后降落到地面却只有蛊师与澹台佾二人。
白朔皱皱眉,几乎没有犹豫,转身就走——走却不是回异空间方向。
“喂。”澹台佾低沉声音在蛊师身后响起,“要丢下他么?”
“他已经离开天窟了。”白朔冷冷道,“以为他真像看起来那般弱么?”
澹台佾静默了一下,似乎也在懊恼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前方是一条索道,但并不是他们来时那条索道。澹台佾往索道下瞧了一眼,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四周不断传来隐隐闷响声,提醒着二人这座天窟恐怕正发生着什么可怕异变。
白朔踏上了索道,澹台佾紧随其后。
谁也没出声。原本就是彼此不和两人,被迫呆在一个空间里,而这条索道似乎漫长得没有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只是四下闷响声已经大到了谁也无法忽略程度,似乎正有无数天雷在云端轰鸣,只待一个时机便一股脑倾泻而下。
“喂,姓白。”蓦地澹台佾道,音量不小,至少并未被闷响声掩盖,但对方并未因为他出声而慢下脚步。
澹台佾目光也并未放在白朔身上,他望着远处乱石怪峦,稍稍一顿,终于下决心似,眉梢一扬:“决定了,在饿鬼道时那个约定,作废。”
这次白朔有反应了。
“澹台佾,”他极少这般正式地称呼他,“是要提醒那时为何同意这个约定么?”
“没办法。”澹台佾一耸肩,“本座果然还是不想遂了意呢~”
顿了顿,澹台佾眸底划过一丝黯然,“至于那件事,本座自然记得清楚。”
因为他一生之中,最大遗憾。悔恨交加,愧疚自责,直到现在一想起来都会胸口一窒。
所以当白朔提起那件事,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就屈服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眸中灰□绪褪去,澹台佾言简意赅,“那份亏欠,本座会用其他方式偿还,其他方式,具体可以找个时间详细探讨。但是——”
这个总是妖魅形象蛊惑人心魔族,神情轻松,眼色却坚定,一字一顿宣布自己决心:“别想用那个阻挠本座找元夕。这件事不在考虑范围内。”
轰鸣声突然近了,像春雷炸响在头顶。
震耳欲聋炸裂声里,澹台佾听到前面那个男人淡淡地了一句:“好啊。”
澹台佾怔住,继而心中微微一松。自从知道了白朔与那个人关系,他就对白朔存在三分愧疚,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眼下澹台佾确不愿意与白朔为敌,这种微妙心情大概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但蛊师从不会给他敌人走出阴霾机会。
在澹台佾反应过来之前,一直看似无力手已经按上了他肩膀。
像是数百匹骏马共同向一个方向使力,又像是一座高耸入云巨峰自半空坠落,那样强大无匹力量,通过蛊师手涌过来,黑沉沉压在澹台佾身上。
那只修长洁白,充满书卷气手,轻轻一推……
澹台佾整个跌了出去。
坠下铁索道时候,澹台佾瞳孔中最后映出是两个景象,一是印在蛊师手心殷红法印,另一个——
是男人冷漠眼。
似魔域中最无情修罗眼。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约定俺来更新了!~~
唔,今晚要坐上回校的火车了,横渡海峡翻山越岭,长达32小时的噩梦……直到五号这残酷的苦旅才告一段落T0T
so;下一更在五号深夜或六号,最终时间要看俺五号那天有没有力气从双架床上爬下来码字QAQ……强烈建议大家六号晚再来刷新就有保障了亲们!~~
  
69章
世界上最无趣的事莫过于等待了;但倘若等待之后便能得到丰盛的回报,那么那些空白的乏味似乎也带上了阳光的味道,变得动起来。
元夕现就是这种状态;死死盯着眼前日**的乌金圆石,数着不存的心跳;一声,两声,咚,咚;咚。
等待让每一瞬都拉得无限长,时光紧张的视线中漫过;骷髅蛊的瞳孔不自觉地缩紧。
叮。
极细极细的声响,微弱得近乎虚无。周围地动山摇;落石声不绝于耳,但元夕确定自己听到了那一缕奇异的清音,仿佛有一粒金砂自天外坠下,穿过层层的云与风,轻轻落间十二月的冰湖上。
乌金圆石动了,缓慢地,持续地向左挪动,露出石后一个铜钱大的方洞,金光从洞中透出来,色泽浓郁如陈年老酒,又如上佳琥珀,忽然变作一团浑圆,逸出石洞,漂浮半空中。
元夕轻轻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将那缕有若实质的光虚虚拢掌中。
垂眸,凝神,静心,用呢喃低语,道出古老的法咒,看着那道光愈来愈盛,元夕知道一切都轨道中。
很顺利。
来自彼岸的灵魂将打开宝库的钥匙交给了她,她终于可以触摸到自己的未来。
少女的呼吸不由得微微急促,但双手却仍是稳稳地握着那团金光。这种至关重要的时刻,她一贯能将自己控制得很好。
终于,法咒的最后一个字符亦尘埃落定,咒语结束的那一霎,元夕清楚地感觉到手中的光团变了,似乎变成了一种有生命的东西。
清丽的银芒从手中漫出来,如溪水从指缝中流出,元夕松开了手,瞳孔中映出从未见过的奇景。
银华温柔。这团丰盈的银光缓缓升起,最终停头顶三尺处,恍若皎月自九霄垂落,降临于浮世,从它身上散出来的便是微凉的月光。那光似无数春雪,起初散落四处,渐渐地就都集中到一个地方。
于虚无中,月光铺开一条狭长而明亮的路。元夕知道自己要的东西就这条路的尽头。
毫不犹豫,她踏上这条由光砌就的天栈。
细碎的声响萦绕耳畔,说不出是什么生物发出的声响,又或者根本不是活物所发出的,只是一片白雪融化时叹息,或者风拂过梅梢后带走的微笑。
七妙莲,越接近这传说中的神物,那造化的耳语就越密集,似浪涛一般将元夕轻轻拥住,直到她望见那一朵精致的莲。
所有的细语都退去了,仿佛君王身后悄然退下的宫婢,视线中只余那一抹透明的白,如雾如岚,元夕莫名地顿住了脚步。
那就是……七妙莲。
不似凡物。
元夕默默地望着那朵素白的莲,脑中最先浮现的是这四个字。
因为是这样如同造物恩宠的仙草,所以“活死”“肉白骨”放它身上也好似理所应当。
走近两步,却并未闻到花香,大抵凡至美皆无需外物辅助,已经有了那般的风致的七妙莲,若多出一股刺鼻之香,才是显得落了下乘。
它已经这里静静绽放了多久?一百年,三百年,一千年……也许比蜀山的历史更漫长,似一个耄耋老者,淡泊地立此处,看沧海渐成桑田。
凝视那朵无味的莲,元夕郑重地施了一礼。
对不起,但真的需要的帮助。
世间独此一株的七妙莲,要摘走了。
渴望已久的冀望就眼前,就三步远的地方,只要走出三步,一伸手就可以得到……
每一根发丝都为即将到来的改变发出喜悦的呐喊,元夕激动地踏出一步,脚步落地的那一瞬却猛地察觉到身后的异样。
热——不,是滚烫。像有只火鸟正她身后拍打着巨大的羽翼,将空气都烤得通红。
轻微的战栗滚过心尖,按着胸口不祥的预感,元夕回头。
“如果是,就不会再向前一步。”
男霜雪般的声音比景象更早一步传到少女耳畔,而当元夕看清对面的境况,她先是一呆,接着眸中燃起了和空气一般灼热的怒火。
“放开他。”咬着牙,她一字一字道,眼中的利剑几乎要破眸而出。
“现心情不太好,所以只说一遍。”白朔淡淡道,“立刻从那边走过来,或者——”
神情冷淡的蛊师微一扬手,黑紫色的火焰骤然一腾,火舌几乎要舔舐到火圈中那个男子的发梢。
“——他死。”
元夕僵住了。她识得那火的颜色,那种火,只要沾上体肤一点,无论泼多少水都是徒劳,直至恶火将受害者完完全全地烧成一把灰……然后炼狱般的痛苦才终得解脱。
从未想过,有一天这可怖的火竟会缠绕她的亲身上。
“对元璧师兄做了什么?”心里像堵着一块铁,少女声音冷冷。她面色还算镇定,只有她知道自己已经焦急到了何种程度。
那火那么近,像一条已经露出毒牙的蛇,顷刻就会发出全力一击。
怎么回事,元璧师兄怎会落到白朔手里?天窟限制仙术的禁制应该失效了,他怎么可能还败白朔手下……
“只是路上捡到他而已。”看到少女脸上露出的犹疑,白朔露出莫测的笑容,“看来的小友并未和说实话呢。与剑魂定下契约成为雷炎之主的,契约还延续,剑魂却单方面撕毁契约脱离此世前往彼岸……觉得雷炎剑的主会一点事都没有么?”
蛊师微带嘲讽的话就像一道利刃,刺入少女的咽喉。
是了,其实她也该想到的,元璧师兄与雷炎的关系和她与天机剑的关系不同。她与小天之间更近于朋友,她们亦从未订下正式的契约,但元璧与雷炎剑却并非如此,他与雷炎剑的羁绊,远比她和小天来得多。
剑失去了剑魂,剑的主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现他那里,闭着眼,脸色雪白。恶火他四周游走,每一星火光都吼出致命的嘶喊。
得过去,得赶紧将他从恶火里救出来。
元夕身子前倾,下意识就要朝元璧走去。——但步履一动,她猛地就回过神来。
七妙莲。
蓦然回首,那朵七妙莲正轻轻摇曳,柔白的重瓣像一双洁白的手,只要她挽住,就能将她从那些黑色沼泽中拉出来。
怎么舍得放弃……明明都已经到这里了啊!
元夕犹豫地去看白朔。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只要白朔知道七妙莲能助她恢复身,他就绝不会让她拿到它。
但愿他不知道。
然而,当她对上白朔的眼眸,她一瞬间就明白事情早已暴露了。
火焰燃烧,周围愈来愈热,仿佛昭示男耐心有限。
他逼她,逼她放弃近咫尺的仙草,乖乖走过去。
“白朔,”望着那个面色冷淡的男,自两重逢后,少女的眼里第一次带上了恳求,“放过好不好?”
终于走到了这里,多么不容易。而一句话,就要将一切倾颓。
男面无表情。
他就像那团紫黑的恶火,不言不语,用无声威压将迫入死角,最终无路可逃。
元夕用力咬牙,再开口时,她眼中划过一丝屈辱。
“活不长了,”她终于示弱,将心中深藏的秘密血淋淋捧前,只为换得他一步退让,“就算对有什么怨恨,那也得是活着才有机会折磨。如果死了,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想活下去,还想看看蜀山的茶花,还有那些熟悉的面容。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亲眼看到蜀山安然度过前世的灭门之劫。
转机就身后,就那一株素莲之上。
男忽然笑了。元夕一怔,蓦地察觉到那一丝笑有些古怪……依稀有种诡谲的意味。
仿佛直觉,她猛地低头去看脚下的银光天栈。
……光变淡了!
元夕霍然回头,视野中正映出天栈尽头那一株摇摇欲坠的七妙莲。它孤零零地悬半空,承托着它的银色光带已经浅得可怜。
脚下一动她就要扑过去,周围却突然热得可怕!暴露外的体肤瞬间发出痛苦的□,发梢齐齐曲卷。
这种温度——
骷髅蛊骇然回首,一瞬间她整个瞳仁就被血一样的火光包围。
炽烈的火蛊师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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