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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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难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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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之人可是瑞亲王的福晋,他的瑞王婶,他都在想什么呢?

“今儿天气不错。”他往亭边跨了几步,敛了心神,故作轻松地说:“原本打算约王兄去城外骑马狩猎,可我来得不巧,他一早就出了门。”

“去城外骑马狩猎?明天去行不行?带上我好不好?”小蜻蜒一听兴奋了,上前扯着他衣袖急切地问道。

“不行,你哪也别想去!”愠怒的声音自亭下传来,不须回头小蜻蜒就知道这话出自何人之口!在玩心促使下,她一脸恼怒地转身冲永瑞嚷道:“为什么不行?我为什么哪都不能去?我又不是这王府的死囚,凭什么禁我的足?”

永瑞却不看她,转向睿祺,淡淡地道:“让你久候了。”

“噢,我,我刚来不久。”睿祺颇有几分不自然地扯出一丝笑。

“你还没回答我,凭什么禁我的足?”小蜻蜒仗着九阿哥在这,知道永瑞不至当着他的面对自己施暴,因此底气十足的大声质问道。

“就凭你是我的福晋!没我的允许,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

“福晋?你别太抬举我,我当不起!啊,对了,你的侧福晋吩咐我打扫院子,我险些儿忘了,不干活可没得饭吃。九阿哥,您今儿可都瞧见了,奴婢顶着瑞王福晋的虚名在这府里干的是啥事儿?您如果体恤奴婢,见了太后娘娘烦请帮奴婢捎句话,就说奴婢在王爷调教下学会了从前很多在蒙古都不会干的活,奴婢感念太后娘娘恩德,无以为报,愿进宫去替她打扫院子。奴婢这里谢过九阿哥,奴婢告退!”

她说着甩起帕子又欲给睿祺行礼。

永瑞一把扣住她手腕,磨牙低吼道:“你存心是不是?”

“王爷说什么?恕奴婢不懂。”

眼见得永瑞要发作,睿祺赶紧道:“王兄,今儿秋高气爽,睿祺本想约王兄出城狩猎,可这会已近正午,时辰晚矣,不如你我二人在这亭中畅饮一番如何?”

永瑞松开小蜻蜒,压住气道:“你即自称奴婢,还杵在这做什么?没听见九阿哥要喝酒?还不快些滚去传话!”

“王爷,对不住,传话是府里上等奴婢的事,我只是一打扫庭院的粗使奴婢。王爷还是请另打发上等奴婢去传话罢!”

小蜻蜒说完气鼓鼓地昂头而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023 夜寒空垂泪(上)
漱雅带着她的贴身嬷嬷藏在九曲回廊拐角处,远远注视着亭子,那嬷嬷见她眯眼望着小蜻蜒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便凑上前悄声问:“主子在想什么?”

“你说,那贱人从蒙古来咱大清才多久,她为何会与九阿哥走得这么近?她来这王府的目的何在?他们有什么阴谋?”

“要不老奴去请示……”

一道凛烈的目光将她没说完的话给生生逼了回去。

漱雅冷冷盯着她道:“屁大点事就请示,嬷嬷我看你如今真个是老了!”

“主子教训得是,老奴知错。”

“哼。说什么端庄贤淑,无所不精,依我看她就和一野丫头没什么二样!宫里那老东西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把这样一个人安插到瑞王府来究竟想干什么!”

“老奴看那丫头倒不像个有城俯之人。”

“你安知她不是在故意露拙?成心迷惑咱们?”

“还是主子想得深远,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且先静观其变一阵再说。”

入夜,一轮明月悬中天,《落梅苑》人来人往,客似云来,这等烟花之地,可谓是越夜越妖娆。

乌兰珠和着人声,踏着莲步,端庄地走在院中,轻蹙眉心。即便已待上数日,依旧未习惯这里的污浊之气,愈发怀念起蒙古风吹草低的澄明碧色。

忽然人影一闪,冲天的酒气直扑口鼻。

抬眸望去,来人衣衫微乱,面色泛红,唇边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拦住乌兰珠的去路。

“这不是《落梅苑》的红牌,乌兰珠姑娘吗?来伺候爷玩玩。”

张口的污秽至语让乌兰珠嫌恶,她闪身欲绕过这人,却不料被拉住胳膊。乌兰珠挣扎,厉声道:“放开我,公子请自重。”

“自重?”那人不齿地笑出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个承欢的女人,和爷谈自重?笑死人!”

“乌兰珠卖艺不卖身。”乌兰珠冷声答。

“爷就不信这个邪,钱随你出,但少给我装清高!”

不是故作姿态,但她毕竟是蒙古格格,清倌已是极限,这人的话深深刺痛着乌兰珠的心。她咬唇四望,虽偶有人经过,却无人上前,无助之感袭上心头。

她从齿缝中艰难吐出几个字:“恕难从命。”

“真是不识抬举!”那人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的乌兰珠手臂生疼,“爷今晚偏要给你*,哈哈。”

说罢,他施力一扯,将乌兰珠拉近,另一手不由分说伸向她的衣襟,“呲”的一声,胸前的衣衫应声而裂,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色迷迷的视线如针投在身上,另她心生恐惧。

“不……”

乌兰珠拼命想要反抗,但她的那点力气,仿佛蚊子叮一般不痛不痒,双手都被牢牢牵制住,连遮掩都不能,只觉一片清凉。

身为蒙古格格,柔弱温婉的她几时受过这等侮辱?看着那人满是酒气的嘴凑上前,乌兰珠心中满是绝望,泪光如水波蔓延眼底。难道真要被抢夺去清白?那莫如咬舌自尽,以死明志。

身上束缚骤然消失,只一瞬,那人便飞摔出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撞在不远处的大树上,重重跌落在地上,摔个五体投地。
024 夜寒空垂泪(下)
乌兰珠惊魂未定地凝眸望去,一身青衣衬着端正的脸庞,在如银的月色下,越发显出卓尔不凡。

“爱公子。”

她低声唤道,徒劳拢紧衣襟,但被撕残破的衣裳难以遮掩满身狼狈,脸上一丝凉意,未觉何时泪满脸颊,哽咽着再难开口。

睿霖只一颔首,打量着眼前柔弱如娇兰的女子,梨花带雨,手腕青红伤痕一片。他眸光暗沉,转而射向惹事之人,目如寒刃。虽未曾开口,不怒而威的压迫,无形中透了出来。

那人也顾不得疼痛,酒顷刻醒了过来,惊怕地看了一眼睿霖,连滚带爬,甚至不敢再与他对视,不停留地逃得没了人影。

睿霖也不追赶,上前一步安抚道:“姑娘受惊了。”

“不,多谢爱公子出手相救。”乌兰珠屈膝一礼,但却掩不住脸色苍白,声音中微带几分颤抖。

这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这般状况下,依旧有礼得宜。睿霖不禁默然,之间与她几次接触,都使他处处感到,她言行举止,皆和青楼其他女人不同。

“我送姑娘回房。”

乌兰珠含泪点头,咬得唇嫣红中几乎透出血丝。

房中暗香浮动,隐隐透出静谧。睿霖在屋外稍待,乌兰珠换好新的外袍,两人对坐桌案前。

“今日爱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罢了,方才之事想必让你惊吓不小,就坐在这里谈谈天即可。”

映着烛火再端看仔细,那白皙而生得精致的脸上泪痕犹干,纤细的皓腕,淤红的抓痕清晰可见,纵使再无情的人,也难免生出怜爱之心。

还未开口,门外扬起声音,“爱公子,家中有人传话让您回去。”

睿霖神色一凛,容不得他迟疑。衣袍一掀站起身,他向乌兰珠点头道:“看来今晚难和姑娘再叙,我改日再来,早点歇息。”

望着睿霖打开门离去,乌兰珠踱到床榻边坐下,无力地倚靠在挂着红纱帐的栏上,双目失神凝视盈盈红烛,泪水便又滴落下来。即使未被如何,羞辱之情却无法自心中抹去。

良人难遇,这污浊之地更是难上加难。若今日的事情再发生,爱公子可不会每次都恰好赶到,介时唯有一死以求清白。与其终日惶惶,莫如去得瑞王府做回福晋,至少还有苏合相依为命。

思及此,她疲惫地闭上眼,双手环臂,抚着身上的凉意,有种全身乏力的虚脱。

红烛滴泪,燃尽夜色,莫言初衷,偌大京城之内,竟是处处无依。

睿霖踏出《落梅苑》大门,一辆马车早已静静恭候在外,见他出来,一乔装改扮的太监赶紧挑开一角门帘。他一只脚跨上马车,却又皱眉略顿了会,随即压低声音对那太监说:“打发人送份大礼去额府,就说是给三贝勒的!”

“喳。”

“罢了,且饶他这遭儿。”

语毕,他纵身上了马车,黑宝石的眸中,掠过一抹森然冷意。

《落梅苑》不远,睿祺立于暗处,侧目望着二阿哥睿霖的身影走远。没想到宫中还有人和他一样,执着于那张容颜的女子。毋庸置疑,睿霖来找的人,只可能是这里的红牌——乌兰珠。

与小蜻蜓在亭中交谈后,她灵动的影子不知何故,总时时萦绕脑海。他警醒自己,即便她再有趣引人,也是自己的王嫂,之间那道隔膜无法逾越。

他克制自己不再去永瑞王府,但又压抑不住地想起她。只得来此,相会和她拥有同样面孔的另一个女人,以慰忧思。

而这一抹心事,无言蔓延出苦涩。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025 巧舞明真身(上)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平素每晚这辰光苏嬷嬷嘴上总挂着这话,扭着腰肢满面春风地穿梭在来往宾客间卖弄着她徐娘半老的*。可这会她忧心忡忡的窝在自己房里愁眉不展,她是额亲王的姘头,实则“落梅苑”背后倚仗的就是额亲王的势力,故先前三贝勒调戏乌兰珠她没敢出面劝阻。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瞧出二阿哥对乌兰珠很有几分兴趣,三贝勒今得罪了二阿哥,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发人去请额亲王过来,将此事告知于他?

一青衣小婢走来告知她祺公子来了,她挥挥手,不耐地说:“你自带他去姑娘那即可。”

小婢闻言微愣,因为每有贵客临门,她都是亲自屁颠屁颠领着去见手下当红的姑娘。她不明白苏嬷嬷这会为何让她领着去?

“你还忤在这干嘛?”

被她一喝,小婢低了头转身欲走。

“站住。”

苏嬷嬷又叫住她,若有所思片刻,眉心渐舒,她暗笑自己傻了,额亲王虽从不与她谈及朝中之事,但她在烟花之地打滚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她早知额亲王是太子大阿哥一拔的人。二阿哥又怎敢去动大阿哥的人?她真真是在这杞人忧天!

“我领祺公子去见姑娘,你去做你的事罢。”

想开了,她堆起满脸笑,一扭一摆地起身而去……

轻云蔽月,薄寒萧瑟。

乌兰珠立在窗前,遥望着后院池塘中的枯荷败叶,触景伤情,暗叹如花岁月竟要流淌在这污秽不堪的烟花之地。

万般愁恨能与谁共诉说?

“姑……”苏嬷嬷欲开口唤她,睿祺抬起一手,示意她噤声,退下。

屋里来了人,乌兰珠却沉浸在黯然心绪中,浑然不晓。

睿祺也不去惊动她,静静看着蹙眉凝愁的乌兰珠,眼前却浮起另一张娇俏生动的笑靥。

这是怎样的两个女子啊!

明明生着同样的面孔,可一颦一笑,却又生出天壤之别!

“乌兰珠不知公子在此,失礼了。”

有小婢奉了茶来,乌兰珠方醒过神。

“呃,无妨。希望我没有打扰到姑娘静思。”

唇边掠过浅笑,乌兰珠款款在他对面落了坐,轻声问:“公子是听曲还是观舞?”

“我不过是信步出来逛逛,姑娘不必拿我当客。”

“不当客却又当什么?”来到这的不都是寻欢客么,即便她卖艺不卖身,在世人眼里也终归是一承欢女子!

“姑娘可以当我是朋友。”

“朋友?”

对上睿祺清澈透明的俊眸,乌兰珠看到了真诚。

“祺公子,我听……”

“听什么?”

“我听得有个客人说,说瑞亲王家的福晋和我生得极为相像。不知上次祺公子说的那个朋友可就是瑞亲王家的福晋?”

“哦,呵呵……这玉觚里的*开得不错。”听她提到小蜻蜓,睿祺讪笑两声,岔开了话题。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乌兰珠取了枝*在手,放于鼻下轻嗅了嗅,尔后挑眸望向他,似是很随意地问道:“我听人说瑞亲王*成性,也不知那位福晋过得可好?”

“姑娘似乎对瑞王府的福晋很关心?”
026 巧舞明真身(下)
“只因听得有人说我和她长得像,好奇问问罢了。”

“呵呵。”

睿祺笑笑,并不接着她这话往下说,不说不为别的,只为他正克制自己不去想小蜻蜓,故也不愿言及任何与她有关的事物。

他不说,乌兰珠也不再问,有些话只须点到即可,其余诸事宜缓缓图之。

“祺公子,来者便是客,我还是跳支舞吧。”

乌兰珠说罢抖肩跳起了蒙古舞……

在她将压腕、提腕、硬腕、软手、甩手、弹拨手等蒙古舞中特有的动作跳得挥洒自如时,于转眸间她瞥见睿祺唇边笑意渐消。

是,她原本就是存了心,因她提到和她相似之人就是瑞亲王福晋时他并未否认,所以她要让他看到,她不仅会跳蒙古舞,还擅棋琴书画,她要让他心生疑虑,从而不再回避她所问之事。

乌兰珠笃定,使迷香这种下三滥手段迷倒她的小蜻蜓断不会是什么大家闺秀,也必不通棋琴书画,她要让睿祺慢慢悟到生有相似面孔的她才更像蒙古格格!

而她做到了,睿祺心里确有了怀疑,当初太后许婚给永瑞时他就听闻蒙古格格乌日娜(乌兰珠)端庄娴雅,知书达礼。而小蜻蜓的言行举止哪里谈得上半分知书达礼?但若没结识乌兰珠,谁又会去起这疑心?顶多就是以为传言非实罢了。

因心里搁了事,睿祺连着几日天一擦黑就出宫跑往《落梅苑》。

这天黄昏,他踩着夕阳余晖又来寻乌兰珠,她正伏案作画,晚霞透过秋香色软烟罗窗屉洒了满桌,青玉笔架逆了光,剔透出一汪碧色。作画之人,沐浴在霞光中,专心致志,自身就美如一幅画。

乌兰珠画毕,掷笔,抬眸方才注意到他,抿唇,漾出一抹笑。

睿祺上前,一瞧,她画的竟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塞外壮丽风光。

“姑娘是蒙古人?”他脱口而出。

她微微一笑,默认。

“姑娘莫非是……”

四目相对,无须更多语言,他想问的,她秋水明眸中已明明白白写着答案。

倒抽一口凉气,睿祺愣愣看着她,尽管心中早已猜到,但他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半晌,方道:“敢问……姑娘,你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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