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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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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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间带有人把电源关上了。也就是说,这个房间的房客或完全无关的第三者在那段时间进入房间操作了电话。这名人物可能没有发现尸体,也可能他根本就是相关人物所以置之不理。

那时的我连本行的寻找猫儿都放一边,忙着跟怪人搏斗顺便讨论性癖好,所以对发生于走廊尽头的这事件完全没掌握半点线索。也不清楚与十七楼的哪些房客有关系。

「唯一的线索是这个电话号码吗?」

我该试着打给这位「eko」吗?我闭上眼睛,备妥天秤。在其中一边放上手机,会是危险还是另一边的好奇心会获胜呢?

自制力主张:「想想你因为过度深入打探,害食指被折断的事吧。」

相对地,好奇心则举出带我入行的男人的话来反驳:

「若是正义感更胜好奇心的话,就别干侦探了。」

「……说得也是。」

第二代花咲太郎揭示的侦探原则似乎还在我身上生息。

不过那个人现在透过电话也仍频繁地说这句话,他还没死喔。

回拨号码,等候接听。话说回来,粉红色手机使人联想到女性。这是待机画面那个女性的手机吗?当我准备反驳常识「不,不能被固定观念所囿」时,电话接通了。

「喂…喂喂……是我。」

第一句就听见大叔粗野的声音却答得像个小女孩似地。电话另一头似乎感到很困惑,但我也很困惑啊。就算我想要求换小女孩接听也办不到吧。但这个声音哪里是eko了?

「你好,请问你是eko吗?」

「咦?啊,啊~应该是吧?」

「请不要突然把可疑人物指数提高嘛。你装出这种声音,会害我的好奇心蠢动个不停,让我很困扰耶。」

「所以说,你是eko小姐的丈夫啰?」

「咦?我还未婚啊。」只要法律不修正,我就没办法合法地娶老婆。

虽然老婆游戏倒是玩过无数,哎呀~每个都是幸福的回忆。

「但是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这个。」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老公吗?」

「开什么玩笑!我只爱我老婆一个人!」

「放心,我也一样。要我跟你结婚,我宁可从窗户跳下去。」

模仿某个警察朋友的语气说。以前到乡下出差时认识一个自称刑警,十分可疑的女性。每次透过电话她都用那种风格讲话。她的个性很奇特,跟我不合。外表也完全不合我的兴趣。

「麻烦你今天别提到跳楼。在我能笑着谈论这件事前我再也不希望想起窗外了。」

「咦?你原本打算跳楼自杀吗?」

「那是别人。我不想死所以才现在还活着接电话。」

「喔。由回答听来,你并不是eko,对吧?」

「没错,完全不是。啊,eko应该是那个女人吧……话说回来,她去哪儿了?」

「那你为什么会有这支手机?」

「呃,这支手机应该是她本人给我的。」

「给你的?……不是捡到的?」

「你的怀疑很合理,但她真的丢给我说要送我。我也觉得很困扰。」

「所以说,你跟她本人有接触过啰?」

原来是个与尸体有细微联系的人。

「我也想问,既然你不是eko小姐的老公,为什么有他的手机?」

「说来话长,而且也会危及我的立场,能省略吗?」

「讲得真直接。没关系,反正我的立场也是灰色的。」

「我想也是。好吧,呃~请问贵姓?」

「咦?我?椎…不…狮子…岛…对了,我是种岛桧垣。随你称呼吧。」

「那么种岛先生,请问你是在哪里碰见那位给你手机的女性?家附近吗?」

「……你是警察吗?别打听我的个资啊。」

「但这是我的工作呢。啊,忘了先说明,我是个侦探。」

「侦探?一听就觉得很可疑。」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呢。」

「算了。我是在旅馆碰见eko小姐的。自从被她撞烂鼻子后就没见过她了。」

「旅馆?」

不由得观察房间四周。呃,不会真的是这间旅馆吧?

「原来如此,在旅馆碰见了……」

「她是一位很美丽的女性。只是……似乎无法跟她当朋友。」

「你是指她对你不理不睬吗?」

边讲电话边靠近窗户。刚才环顾房间,令我想起了盥洗室的尸体,不由自主地想呼吸点新鲜空气。这么说来,那具尸体并没有发出腐烂气味,死后应该还没过好几个礼拜吧?

打开窗户向外一看,正面是灰色的高楼,底下是旅馆背后的小巷子。「啊……」帽子被横风一吹,从头上脱落了……「啊!」急忙想伸手抓住。中指指尖压到了帽檐,反成了它出外旅行的催促。轻飘飘地乘着气流,帽子在大楼问飞舞。如果没有戴手套,手指就能更机灵一点,也许就抓到了。「唉~……待会儿得去捡回来。」

要是不戴着它,总觉得我会陷入身体重心歪一边的错觉。这算是帽子成瘾症?

「啊,怎么了?」

「不,帽子,从窗户飞出去了。」不是因为不小心而掉落。

「帽子?咦……绿色的?」

「是啊……咦?透视能力?」

「不,刚才从窗外飘过……」

「……………………………………」

「……………………………………」

「对不起,可以请你从窗户探头吗?」

「O……OK。」

把头探出窗外,稍做等候。

不久,一个拿粉红手机的大叔由四、五个房间外的窗户中探出头。

四目相对。

有点不好意思。

「呀喝~」彼此挥手。

接着,大叔似乎发现了我身上的某种重大事实而变得脸色苍白,令人印象深刻。

种岛桧垣(大学生) 下午4点45分

伯父抱着粉红色手机滚动,退到房间角落,像是要藏住手机般驼着背,对电话说:「喂…喂喂……是我。」只能听到只香片语,不知在跟对方谈论什么。说到一半,突然说出「椎…不…狮子…岛…对了,我是种岛桧垣。」被喊到名字,不自觉地打直身体。但由伯父口气听来,似乎只是拿我的名字当假名。什么嘛……倒不如说~伯父在搞什么啊?

学妹拉着我的手说:「学长,去你房间吧。」她静静观察了一阵子伯父如穿山甲般的通话姿势,决定放弃等待,表情不耐地催促我。

「但是伯父还……」而且他还很不寻常地提到尸体之类的事。

「算了啦,别管臭老头了……」

又改回臭老头了吗?

对我来说,继续与伯父呼吸同一个房间的空气,会让原本就因紧张而疼痛的内脏更增添一层负担。趁他专心接电话时先告辞才是上上之策。

但是啊……虽说几乎没有能圆满解决「与学妹父亲在旅馆偶遇」事态的方法,但学妹与父亲的争吵问题,留下许多值得在意的问题逃跑,我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这么做。

基本上,我很喜欢所谓的「家人」。这种心情与喜欢的音乐团体若成员间感情融洽,我也会觉得高兴类似。因此就算那是别人的家人,我也还是期望他们能和睦相处。虽然说,这也只是种强加于别人头上的任性想法。

「学长,快黠啦。」学妹用力拉着我的手。我看这次还是先贯彻初衷吧。

在学妹的牵引下,我离开伯父身边,朝房间入口踏出步伐。

向留在现场的女子点头道别。女性似乎很想睡,眼皮遮蔽了闪亮亮的双眼,打瞌睡般地点点头。平常的点头致意是轻轻点头,但她现在却是和「轻轻」相差甚远的大幅度动作,或许真的只是在打瞌睡吧。

小心不发出声音地打开门,侧身钻入狭窄门缝,来到走廊。

学妹先离开,接着是我。

离开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

见到如一片巨大树叶飞舞的绿色帽子由窗前飘过。

来到走廊,把房门关上,阻绝了房内声响。再也没有东西能阻碍学妹微弱的不耐烦,增强的电流讯号传递过来。

「走了啦,来去做色色的事情嘛。别管那个臭老头了。」

学妹自暴自弃地引诱我,朝我的房间前进。我也跟着动起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学妹仍握着我的手,胸口感到一阵闷痛。虽说混杂了好几种动机。

但是我并没有聪明到能够完全肯定这些动机。我抗拒学妹的催促。

「我说啊……」停下脚步,拉住学妹。

「干什么啦?」学妹不爽地回头。

「你跟伯父一开始是怎么吵起来的?」

「喂,学长,已经结束的事情就别再提了好吗?」

学妹用力甩开我的手,我们之间产生了微妙的距离。现场气氛跟坐在学生餐厅面对面谈话时明显不同,更像是在对峙。险恶与困惑的情感在胸口匆忙来回,阻塞了我的呼吸。

「我觉得就算直接这样去我房间,会感到幸福的只有我,你还是一样心情郁闷。」

「你在说什么既难为情又恶心的话嘛。」

「呃,我自己说了之后也觉得很丢脸,但是我并不觉得我说错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嘛……」学妹再度喃喃地说,用「你没有必要特地演出善解人意的角色」的眼神责备我的故作成熟。但是我偶尔也想耍帅呀。

「而且……」

「请问还有什么事?」

「总有一天会正式拜访伯父,我想在这天到来前让你们和好,提升我的评价。」想想看,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是旅馆,他对我的印象一定糟到谷底了。

「啊哈。」学妹不怎么开心地笑了,反应很妙。「跟学长结婚吗?我难以想像呢。」

「我自己也是。」

「……说吵架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是吵着吵着变成斗殴而已,叛逆期的延长。」

顺着话题,学妹开始讲起了关于吵架的事情。

「老爸从以前就很严格。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个老顽固……总之他老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们头上,却又怕跟我们拉近距离而逃走。我就是讨厌他这点。」

学妹耸耸肩,用一副很受不了似的语气数落父亲的缺点。

「老爸平常老是嚷着要人听他的话,真是烦死了。整天唠叨不休,又不允许我跟大哥任性。但是……」

原本张开的手缩成一团,指甲深陷的掌上渗出鲜血。

「老爸一直逃避与大哥交谈,所以我无法原谅他。」

「你大哥……呃……在四月去世了?」

「对。他跟我与学长上同一所大学。只不过升上三年级后一次也没能去过。」

「……原来如此。」看来我平时不记人名的坏习惯引来了不好的发展。

感觉要是早点注意一下就好了。

「还活着时,老爸连询问病情或问大哥『会痛吗?』、『不舒服吗?』、『难过吗?』也办不到,死后却一直泡在大哥房间哭哭啼啼。我无法原谅这么没用的老爸。」

「……你对伯父表达过你的想法吗?」

「臭老头老是逃避我们,哪有可能一一去说出自己的想法啊。」

「既然还没说,趁现在说比较好。」

「多谢你鸡婆。」学妹的嘴唇发出拒绝的言语。

但是我的个性也没扭曲到能带着心境如此复杂的学妹去房间。

别看我这样,我经常被父母夸奖个性耿直呢。我是说小学的时候。

「这个给你。」

我掏出继续珍藏下去也只会带回家积灰尘的香烟盒。

用手指戳戳外盒两次,表示「喂,该你登场啰」的意思。

「原来学长抽烟喔?」

「不,你打开看看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想为学妹做的事情很多。

但真正对她有帮助的事情非常少。怎么想都只有这个。

「唔……这种时候?」虽觉得奇妙,学妹还是收下香烟盒了。

就是这种时候才轮到珍藏的宝物登场啊。

学妹狐疑地打开盒子,发现藏于盒内的异物。得知内容后,学妹的瞳孔放大到极限,驱使急速干涸的嘴唇与口腔勉强挤出话语。

「这……学长……咦?跟爸爸……早就认识……吗?」

「不,这是从跟伯父多半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少年手中莫名其妙地收到的。」

究竟是怎样才会产生这番关联呢?《滚动的饭团》?还是《稻草富翁》?(注:都是描述从不起眼的小东西开始,经过一番迂回曲折后成为大富翁的日本童话)

学妹抓着破烂照片的一角,楞在当场。这个香烟盒表面上一点帮助也没有,实际上却是超有效果的实用印笼(注:指古装剧《水户黄门》中,微服出巡的副将军手中印有将军家家徽的小盒子)。能像这样交到学妹手中也算是种缘分吧。

两人暂时在现场发愣。视线没有交错。

我凝望学妹僵直的侧脸。

脑中浮现不演戏的学妹感觉会成为凶巴巴的老婆,这样好吗——之类的愚蠢妄想。

「……故事里不是常有只靠一张照片就让人闷心转意的剧情吗?每次看到我总会吐嘈『这才不可能咧~』觉得这类剧情很可笑。」学妹目不转睛地凝视照片,小声叙述感想。

「嗯,但是……」

「……虽然不可能回心转意,但是却有一种仿佛内脏被推挤上来的感动。」

啊~我懂我懂~情绪激动到极点时内脏真的马上有感觉呢。

今天的我就是紧张到临界点。

「我们以前全家人来过这间旅馆。」

转动头部,学妹环顾走廊一圈后说。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记得你家在这附近嘛。」

「当时的我有老爸牵着手,就算不认得路也还是能轻松过活。」

温柔地把照片握在手心,学妹抬头看着伸手也触碰不到的天花板。

她细长而眼白过多的眼睛,现在眼角带着温和的圆润。

学妹回头,深深地向我低头。

「对不起,学长,我今天本来是为了破坏回忆才利用你。」

「啊,原来如此……算了,我也觉得突然走桃花运一定有理由。」

「因此……虽然没办法跟爸爸和好……但现在的心情也不可能跟学长去房间了。」

「…………………………………………」真是现实的状况。老实说,可以的话,现在我的心情之一是想大喊「咦~慢着慢着~没有这样的啦~」来挽留她,但是……

现在不耍帅一下也说不过去。事到如今也已经来不及退缩了。

「你要回伯父那里吗?」

「大概吧。」

「这个还你。」学妹把抽走照片的香烟盒塞进我的手中。

「好像很多事情都不顺利,真抱歉。」

很少见的道歉话语,却很适合现在我们身处的状况。

「不,我也是。」

「大学见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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