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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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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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啊,所以说如果有这种人的话,这类事态就有可能发生啰?」

学妹打死也不想把原本论点的旗子从地面拔起。但话说问来,她又是怎么会想到这种可能性呢?这个世间可没有柔软到只要合乎道理就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喔。况且,就是为了防止这种危险的人出现,才会让卡片钥匙兼任电梯服务员啊。

「总之,你真的不用在意迟到的事。反正又不是你害的,而是电车害的吧?」

「对啊。听说是因为电车快进站时,实行起把人压扁的压路机作战计划。」说完之后,她捣住自己的嘴巴,低下头,似乎对自己的发言感到后悔。

「没事吧?」

「嗯,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学妹停下脚步,深呼吸,像在做收音机体操似地把双手举高后放下。因为她突然做起这个动作,周围的视线全集中在她身上,连身旁的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大姊姊在电梯前用温和但催促的语气呼唤我们:「电梯已经来了喔。」不知为何学妹回答:

「好,现在马上去~」后,做第三次蛙式般的深呼吸,露出雪白牙齿对我微笑。

「明明死了人,这么说或许很轻率……」

紧接着陈违阴沉事实的开场白,学妹开朗地说:

「但因为搭乘的电车误点才会碰上那位姊姊,我觉得人生真的很有趣呢。」

「对啊。」我同意她的看法。我也喜欢这种类似命运般的展开。

「如果不用这样积极看待人的死亡,总有一天会活得生不如死,不觉得很恐怖吗?」

「嗯~……」因为大姊姊在催促了,我边走边烦恼怎么回答。我也能用这种方式看待大学同学的死亡吗?虽然还住在家里的时候,上小学必经之路上有户人家养的狗某一天死了,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觉得很空虚。

「老实说,我不是很明白。」

「这样啊~」

她点点头,似乎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加快脚步走向电梯。

大姊姊早已在等候。「好慢啊。」脸上的微笑虽然没有变化,言词却显得十分尖锐。但觉得比起微笑,带刺的言语更适合她,这是因为我的感受性也很扭曲的缘故吗?

插入卡片,我问站在电梯角落的大姊姊。

「这位大姊,请问你想到几楼呢?」

「我?嗯~……」大姊姊转头,视线绕巡电梯内一圈。

「总之先跟你们一样到十七楼好了。」

房间所在的楼层被说中,我感到有点讶异。「唔咦?」学妹也表示惊讶。大姊姊「唔呼呼」地笑了一下,指着卡片说:「我只是看到号码而已啊。」

「啊,原来如此。」我抽出卡片,按了「17」。

「其实我是个侦探唷,所以观察能力还不错。」

「咦?」

我与学妹之中大概有人讶异地发愣吧。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个表面上是个美丽大姊姊的女性点了点头回应。

「这次我受到外遇调查的委托,所以才会来旅馆啊。」

听到的瞬间,我立刻觉得可疑,总觉得她是为了其他事情而来。

「哇~」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出惊讶表情。把卡片收回口袋的途中,手又卡到某种东西。一瞬觉得奇怪,后来想起是香烟盒。

电梯开始移动,大姊姊改变位置。滑行般地从学妹身边走到我身边。她把光滑的墙壁当作镜子,想用手指摘起脱落的睫毛。

「姊姊既然是侦探,那么曾经解决过杀人事件吗?」

学妹问倒映在镜子里的大姊姊。「我不是这么帅气的侦探啦。只是个小跟班。」大姊姊苦笑否定。学妹又说:「原来是这样啊2嗯……难道没有看起来像个小孩子,头脑也是小孩子,刚能干净俐落解决事件的人吗?」「别说傻话了。」

大姊姊像是恢复本性,一脸受不了地吐嘈。我也是这么想。

或许是太过热衷于摘起睫毛,大姊姊手中的手机掉落,滚到了我的脚边。我立刻想捡起而蹲下,但大姊姊也恰巧蹲了上来,她的额头瞬间来到我的眼前。在我发现这件事情的同时,我的鼻子也被撞扁了。

似乎撞在一起了——痛觉发生之后,才总算理解事态。大姊姊也摸摸额头,「痛痛痛……」浅显易懂地呻吟。学妹冲到我身边,使原本便不稳固的地板轻微晃动起来。「学长你没事吧?」在她关心我的情况时,电梯也抵达了十七楼。

我摸着鼻子,大姊姊摸着额头,「对不起。」彼此互相道歉。「嘿咻。」两人抓着学妹的手,借助她的力量起身。接着弯着腰快步走出电梯后,「对不起。」又互相道歉一番。

学妹像在观赏一场有趣的表演,把嘴噘得像猫一般。

「两位再见。」大姊姊道歉完,身体转往反方向的走廊。「要是一直跟着你们,就太不识趣啰。」对我露出狡黠的笑容。

「啊哈啥哈……」我除了傻笑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反应好做了。

大姊姊离开后,只剩下我与学妹两人独处。独处……一意识到这件事,手上的血管收缩,胃又开始打篮球,胃液噗通噗通。救救我啊,安西教练。

「嘻嘻,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耶。」

学妹眼睛眯成一条线,彷佛对人做了不合年龄的幼稚恶作剧般,露出害羞笑容。

我也忘了鼻子撞扁的痛楚,「不不,这很正常啦」原本是打算用日语回答,却变成「噗噗,遮恒徵肠啦」,听起来就像在模仿外国人说话,真是糗到令人吐血。

「喔~刚才的发音算是全球化的影响吗?」学妹似乎颇为佩服,结果也算OK啦。

「好走吧。」用把句子化成一个谢般的发音指着前方,朝房间迈进。

每当眼睛角落捕捉到学妹的发稍因走路而飘动的样子,动脉就好像快硬化了。待会儿进入房间,呃,虽然不是马上。但最后……应该会跟她统合在一起吧?嗯。但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她会突然约我来这里呢?这点颇令人在意。

「你从刚才起就一直东张西望呢。」

改用不同语气播报她的动态。学妹大概也很紧张吧。

「有上年没来旅馆了,觉得很稀奇。」

「啊,原来如此。」不知道顺便宣告「我可是第一次跟女孩子上旅馆喔~」好不好?

但是就常识而言,这种时候应该由年长者引导才对吧?话虽如此……

我毕竟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啊,虽然也很少说真话。

「对了~学长。」

「嗯…嗯?」光是回答就差点呛到。紧张同学,你对我的身体负担太大了吧?

「学长跟家人处得不错,对吧?」

「咦?嗯~算普普通通?应该还算不错吧。」

「如果学长遭到危机或病危时,家人会立刻赶来身边吗?」

「现在住的地方交通太不方便了,或许在赶来时就已经全部结束了吧。」

「啊哈哈。」

「啊哈哈哈~」

这是什么充满草莓色的对话?平常觉得很刺耳,一旦成为当事人,听来却像福音。

「晚餐要吃什么好呢~?」

「完全交给你决定。尽量别选太刺激的东西就好。」

「咦?学长不喜欢吃辣吗?可是你在学校餐厅大口大口吃乾烧虾仁的情景一一浮现在我的记忆里耶。」

「以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这句是卓别林的台词吗?

不管怎样,今天因为咬到太多次舌头,吃辣保证会刺激到伤口。

走廊上没碰到其他人,抵达房间门口。「学长订的房间是哪间啊?」「呃,这间。」「这里禁烟吗?」「嗯嗯。」头脑还没理解学妹的意思就先点起头来。手伸进口袋摸索。

「……咧?咧咧?」「咧咧咧的?」「咧~」(注:出自赤塚不二夫的漫画《天才バカボン》的角色「咧咧咧叔叔」的口预禅「你要出门吗~咧咧咧的咧~」)总之先配合学妹搞笑,接着感到困扰。

找不到卡片钥匙。把手深深插入口袋摸索,拿出香烟盒,又往更深处搜寻,但那张长方形的群青色卡片似乎由我身上消失了。或许是掉了吧,我回到走廊上寻找。

「学长?」「卡片钥匙不见了。」「唔耶~」学妹也到我旁边左顾右盼。姑且不论是否很认真,但她似乎愿意一起帮忙找找看。

但是我却不能如此悠闲,我和她不同,可是超认真的。焦躁感令头脑两侧热得快烧焦了。总觉得浪费愈多时间,许多事物就会愈远离我而去。

我仔细张望走廊的每个角落。虽然期待那只白猫会帮忙捡给我,但它好像已经不在自动贩卖机下面了。

「刚才没用过贩卖机唷。」

学妹对着膝盖跪在地上,把手伸进贩卖机底下摸索的我说。

「呃,我知道啦……只是姑且找一下。」

当然,我所期待的事物部落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为何在底下找到手机。还附带了一个巨大的白猫吊饰。七、八个猫钥匙圈挂在一起,像是个大家庭。「咦咦?学长有两支手机吗?」「不,这不是我的。」电话表面布满了浅浅的猫爪痕,也许是那只猫的主人的所有物。

但现在这件事情一点也不重要。结果我们又回到了电梯前面。

「找不到耶。」学妹把手遮在眼睛上方,环顾周围说。

「唔,嗯。」想不出接下来该采取什么行动,只能待在原地发愣。此时就该回顾一下刚才的行动。搭乘电梯前卡片还在我身上——废话,没有卡片钥匙没办法搭电梯嘛。我记得把卡片插入电梯里,也记得之后有将卡片放回口袋。

接下来,呃……鼻子被撞扁……「啊。」

那个大姊……更正,是美丽的大姊姊……不不,该更正的不是这里。刚才跟那个女人在电梯中相撞时,搞不好……

不是那时被偷了,就是掉在电梯里,总之应该是其中之一。

学妹的表情仍然很轻松,「该怎么办呢?」悠闲地把手盘在胸前说。呃,该走向刚才那个大姊姊的方向吗?不,但是又不见得是她偷的。更重要的是,如果她是故意要偷,就表示她是跟犯罪有关的危险人物。

把学妹带到这种人身边太危险了,能回避的危险就该回避。

咦?有个身穿蓝色西装的俊美男子从走廓通过电梯,有点像刚才用三三七拍了敲房门的服务生。虽然服装不同,但应该是同一个人吧。也许是下班了?算了,这倒是刚好。

「对不起。」

「什么事?」

蓝西装大哥被我呼叫,停下脚步,声音温和地亲切回答。

他边抚弄着脖子上领带的结,走向我们。

「你是这家旅馆的服务生对吧?刚才好像看到你送客房服务过来。」

「……嗯。是啊。请问有事吗?」

彷佛温柔包容小孩子任性的大人,男子对我们展露微笑。

「我们把卡片钥匙弄丢了……呃,总之变得如此了。这种情形该……」

「向柜台说明你的房间号码,就会补发给你新的卡片钥匙喔。」

「噢,原来如此……」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服务生立刻理解了我的意思。

「对了,没有卡片钥匙没办法使用电梯嘛。需要我送你们到柜台吗?」

「麻烦你了。」不知为何,身旁的学妹代替我发言。「好的。」服务生不动声色,以笑脸回应她。他的笑脸给人一种和暖的感觉,真担心学妹会迷上他。

「但是今后请你要好好保管卡片钥匙喔。」

服务生温柔地告诫我,令我感到不自在。该老实说是被偷的吗?但是若因而让事情愈闹愈大的话,与学妹的时间就会减少,我将两者放到天秤上衡量。

……得出的结论是:在此该省略细节,当成是自己不小心就好。

「啊,这个是我捡到的东西。」

顺便把自动贩卖机底下捡到的手机交给他。「手机吗?」服务生喃喃自语,看完整体构造后「好的。」收下。

「那么,就交由我处理吧。手机是现代人不可或缺的物品,说不定物主已经向柜台告知遗失了呢。」

「说不定喔。」又是学妹接话。学妹跟这个服务生在容貌与气氛上很相似,都是一副和善好亲近的模样,也许很合得来吧。虽然说,真的合得来的话我会觉得有些困扰。

三人在有点亲近又不算亲近的气氛中等候电梯到达。该说什么话好?我看了学妹一眼,她却在看天花板上的喇叭,于是我也跟着专心倾听正在播放的曲子。

服务生则是甩动手中的手机消磨时间。

就在电梯即将到达的刹那——

看见一对年纪相差甚多的男女从走廊转角出现的瞬间——

我听见了一声无法瞬时判断由谁发出、几近惨叫的怪声。

有如由藏在背后的录音机发出的、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声音。

「唔嘎!臭老头!」

「咦?」

听到学妹对带着女子的大叔大叫,我吓了一大跳。大叔当场愣住,而我与大叔身边的女子则是头部与眼珠子不断左右张望。蓝色西装的大哥不知为何轻轻地笑了。

他的举动就像是漫画中完美地完成工作,总是从容不迫的管家。但现在并不是该称赞他充满专业精神的时候。配合眼睛的高速转动:心脏的悸动也开始加速。

「夏实……你…你…竟然带男人…上旅馆……!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由大叔叫出学妹名字看来,学妹口中的「臭老头」是指爸爸的可能性又提高了。继姊姊之后,现在换爸爸登场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还不是带女人上旅馆,可真受欢迎啊。你这臭老头!」

受到学妹尖锐的话语痛骂,大叔显得很狼狈。「啊,不是,你可知这位小姐是……」大叔的语气与手势,彷佛接下来要说「何等人物吗!」女子却一副呆滞模样,被动地观察事态演变。只有眼球莫名地亮度全开,总觉得有点可笑。

与正前方的电梯打开同时,「啧!」学妹用力扯着我的手,转过身去。不顾电梯已经到达,朝着与我房间反方向的走廊奔跑,准备让自己由父亲的视野中消失。

我也被与忙乱转动的视野同样混乱的事态所吞没,陷入了黑暗之中。

只是在冥冥之中,我理解了一件事。

看来命运千方百计都打算把我的人生变成普遍级。

椎名幸治(中年人) 下午3点30分

男女即使在旅馆里共处一室,也不见得会发生限制级的事情。

反而是进入老头级腰部与脚部感到酸软无力。

「原来我已经不再是叔叔,而成了个大叔啦。」

「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

女子老实地评论起伸长了腿,有如失败了的荷包蛋的蛋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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