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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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雄兵-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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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最近的电台,据悉,出现在达旺地区!”



“印巴战争形势迫近!”参谋长开宗明义。



自1947年独立后,印巴围绕领土问题曾先后两次开战,巴基斯坦被分为西巴、东巴两部分,中间隔着印度。1971年初,东巴政治动荡,要求自治。3月,印度内阁、议会通过了支持东巴建立“孟加拉国”的决议。7月,印度制定了“解放孟加拉”的战争计划。战争阴云笼罩南亚。



鸦雀无声!



“这些迹象表明,像1967年一样,敌人可能利用我国国内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件”参谋长说到这里,斟酌了一下,说得极其含糊,旁顾左右而言他侧过头,对就近的三营长小声说:“你们榆松沟鸟叫是哪个连队?要写个报告,给团长看一看。”

“印度人可能要发动事端,我们要做好准备,坚决给挑衅之敌以迎头痛击!”他高高举起的拳头,就在砸下的时候,忽然触动了一个心病,轻轻放下,拈起桌上的一份通报:



“另据师部通报,前线我军侦查员失踪据分析,可能是牺牲了!”参谋长略显沉重地说完,痛心地砸了一下桌子!



在座的面面相觑,没有一人说话。



4。 暗潮涌动

4。 暗潮涌动



夜晚,炮连的营区里。传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这批70年兵能打仗吗?”

范玉田连长看了看手表:“哟,7点了!”





通讯员小庞在偷看连长放在床头的一本内部书:《中国第一次攻击:印度军官回忆中印战争》,听到窗外说话声,放下书,走出门外。



“瞿——各班读报喽!”传来值日官的哨音。

“学习了,你,普通话好,给我们读。”四班长点着烟,一口四川话,眯眼,笑着示意坐在松毛铺上的一个新战士。

“读哪篇?”吕小诗已经端起了报纸。

“连里通知的,解放军报社论!”

“反骄破满解放军报社论‘军队要谨慎’,要批判所谓的‘突出政治’、‘搞花架子’班长!”吕小诗怪叫一声,用四川话说:“这都是读的啥子么?”

“我也找不到!”四班长吐了一口烟,怪模怪样,一口川腔,班里哈哈大笑起来。

毛胡子悄悄从各班窗前走过。



五班窗子里隐显领章的红色,二排长正亲自带领学习,传来沙哑嗓子四川方音读语录的声音

“毛泽东思想是当代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顶峰”“学毛选是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捷径”,“是一本万利的事情”“要把毛主席的书当做我们全军各项工作的最高指示”



“好像两下里学习是矛盾的啊,又要批判所谓的‘突出政治’、‘搞花架子’,又要学毛选是学习马列主义的捷径——这几年中央在搞什么名堂!?”毛胡子站在窗外,心里嘀咕了一声。



“休息一下”四班长吐了口烟圈,狡黠地挤了下眼睛,吕小诗会意,连忙放下报纸,坐到班长身边。



“你们哪个愿意跟我上山练炮,教你们一手绝招!”

“什么时候?!”

几个新兵的眼睛里一下燃起了星星!



“今晚!”



马棚附近。晃动着几个人影。

“1959 年3 月16 日解放军朝罗布林卡,哈哈,只两发炮弹啊,3 月17 日,达赖喇嘛逃跑印度”

“你去过拉萨吗?八角街,罗布林卡?”一个新兵发问。

“当然我是68年老兵”老兵罗贵庆得意的腔调。

“你打过仗吗?”新兵汪小波童声未变。



“喂喂喂!你们小声点,哪有站哨讲话的?指导员和连长还没休息呢?”通讯员小庞悄悄掩上来,三个哨兵已抄到一起。“真近乎!哼!”小庞不满地臭了一句。



“当然,67年”罗国庆倚老卖老。

“哈,68年老兵,67年打过仗?啊哈!”



传来响鼻声,哨兵噤声。

指导员蓝胡子和连长范玉田查夜来了。



星光下,几个人影闪动在连队的菜地里,练炮

依稀的光影声音里,能辨认出吕小诗,安徽籍战士;田涤新,湖北军区干部子弟;柳荣航,四川成都兵工厂子弟还有四班长高虎声

传来了“叮呤哐啷”小声架炮声,“水平仪不正高低机打高”四班长的讲解纠正

连队很稀罕的几个城市文化兵!除了四班长,这个“犯错误”的下放带职干部!

“嗨!”范连长惋惜了一声。



“啃!都是几个调皮捣蛋的,打起篮球来不要命的!”指导员挺直了腰板,脸上是阴险的得意!

“调皮捣蛋是好兵啊!”范玉田颇有心得。

连长和毛胡子交换了一下眼光,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晚间,熄灯号吹响。炮连四班传来小话声。

“班长,听小道消息说印巴要打仗啦!”

“小道消息?谁说的?”四班长蹙眉。

“嗯指导员”

“不要胡说,赶快睡觉,明天还有行动!”

“听说3营嘎贡山口也出现不明信号弹!是个老太婆打的”

“我也听说了,她其实什幺也不知道印度人给她钱”



“我再说一遍啊,你们的弹药干粮都检查好了啊,团里随时要紧急集合的”四班长呵斥。

“听连长说,我们要空投到中印边境”

“废话!”四班长发火了。



“什幺是六大战术原则、四快一慢?”吕小诗还在喋喋不休。

“咳!新兵蛋蛋啊!”四班长打了个呵欠。“你们不要吵了,让班长睡个觉吧!”

“一点两面三三制、四组一队、四快一慢、三猛战术、三种情况三种打法,都是林彪创造的,没听说过吧?”新兵田涤新是军干子弟,说起这些如数家珍。



“再说!让连里明天把你们分开,调一个到六班去。”班长一声怒叱。



“呼呼”有人已发出了鼾声。

“吹灯!吹灯!”田涤新把棉衣往脚上一掼,“噗”,一口吹熄了自制墨水瓶小煤油灯。



“好冷啊!好冷啊!”吕小诗拱在被子里直打抖。

“谁还在抽烟啊?”有人闷声闷气地说。

几个头一齐伸出来,“嗨,小波啊!”

新兵汪小波床头的“红豆”在黑暗里划了一条弧线,轻轻落在一个脸盆里。

“噗哧”

“哈哈哈哈”



“四班长,指导员让你到连部去一下。”通讯员小庞手电筒光一闪。

高虎声虎眼圆睛,从床上一跃而起。



“你们几个还敢讲话,马上叫你们出去站哨去!”四班长指着几个小声笑的枕头,恶狠狠地砸下一句。



吕小诗突然感到自己脚头一阵温暖,原来高虎声把一件毡子摔到自己被子上了!



“啃!”“啃!”土坯营房间的走道上传来响鼻的声音。

“指导员!”传来连长的小声唤。



四班房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蓝胡子上前,与连长两人耳语。

“营长说,团里指示,现在各连开始动用战备用粮,有的连已经开始发压缩饼干了”

“我连不是一直在吃缩水萝卜吗?连队最近已发放压缩黄豆了。”

“我听说团后勤的粮食供不足一个月的”

“有的连队思想很不稳定”

“胡子,稳定部队,我们干部思想首先要稳定”



“上级提到最近的形势很蹊跷有些可疑迹象有些连干有反映”

“好像是来自上层”

“一直批判‘天才论’是什么意思啊”

“副营长今天在全营大会上说:‘你们副主席怎幺怎幺的”

“你们副主席?怎么能这样称呼林副主席呢?”

“从来没有这种提法啊”

“这是啃大不敬啊啃”

“嗨,这年头小道消息多啊”



有烟头的红点在飘动。马号附近哨兵田涤新的身影一闪,飘来几个哨兵说小话声音:

“听说33团有几个连干受处分了!”

“为什幺?”

“泄密?”





“上级指示在干战中开展保密教育”范连长的声音。

“关于四班长的问题”毛胡子嘀咕了一声,两人走向连部。

“什幺问题?”

“班里战士说,他说,在山上打野菜时看到了有人发牢骚哼!文化革命,祸国殃民;粮草不继,军心不稳;中印战争,战而不赢这些是幻觉吗?”毛胡子说。

“哪个战士?”

“嗨,他重新入党的事,又挡住了”胡子叹息一声!

“吹熄灯号了,都还谝闲传。”

两人进了屋。

5。 印巴战争

5。 印巴战争



“嗨!连队成天房建、大田、种菜、政治学习战士们不服气啊!”连长坐在桌前,仰天长叹!

“怎幺办?!”

“给上级打报告!”毛胡子“啃”了一声!

“叫他们睡觉!”范玉田砸铁式地!



哨兵冲进连部:“连长连长!有情况!”



营房后方山林上空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少顷,又升起一蓝一绿

“叽咕—叽咕——”“哇——哈哈哈哈——”传来了稀奇古怪的鸟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小庞! 赶快跑步向营部报告!”范连长喊通讯员,自己抄枪出门。



“这个四班长啊”

刚才找来了四班长高虎声,了解了一下班里争四创五情况,也顺便从侧面了解了一下吕小诗和高虎声的关系根据团里指示,最近一直加强了值班制度。毛胡子今夜值班,待范连长休息了,在连部坐下来,点了烟,想起了高虎声的入党问题,慢慢地,眼前浮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数年前,自己从新疆执行任务回来的路上那时自己还是团部警卫员,护送一位首长前往阿克塞钦前线天空飘着雪,和副营长乘坐着吉普车,接近康西瓦达坂,公路开始在相对平缓的高原面延展,突然右前方传来了一声枪响,声音是从一座小山包后面发出的,副营长和自己都拔出枪来,小车停靠在有一块大石头遮掩的公路一侧,悄悄迈出车门就见前面戈壁雪地上现出了两个人影,都是藏袍打扮,正在刀来剑往记得清清楚楚,有一人显得肥胖,手中使一把弯刀。两人打了不到三个回合,那个使剑的已经把使弯刀的踩在脚下,传来了哇哇怪叫,好像听到一些喝斥问话声,一会就见那个使剑的已经把使弯刀的捆起来了,驮在马上,缓缓向公路走来

“这不是高连长吗!?”副营长喊了一声

那个人红面长髯,一脸睿智精警,听见喊声,策了马前来。

“他说是捉鸟的,已经深入我禁区了,叫湿瘩!”



自己和副营长将湿瘩带到附近边防哨所交审,那个人转身顶风冒雪,向喀什方向去了。



这个马上擒敌的军士,就是名传遐迩的西部侦查员,后来因“犯错误”而下到炮连的“四班长”。

而那个湿塔就是到处散播“香巴拉”谣言的印度人,最后致使内地流民在亚东冲关出境,而叛逃我军副参谋长就是趁那股风潮乔装失踪的



最近上级党组织在考虑恢复老高党籍的事情,也听说了高层要重新安排他工作的消息。

桌上煤油灯的火苗闪动了一下,毛胡子结束了对四班长的回忆,他要出去查哨了。他在营区里走了一圈,连队靠近喜马拉雅山口防区的两个角上站着两个哨兵,又去马号转了转,雅鲁藏布江的一面,月光下伫立着一个威严的哨兵,钢枪闪动着银辉,正一动不动,岿然屹立。他满意地走回头,看见在连队的青棡林栅栏营区的小路上,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手里拄着一根棍子,圆圆的眼镜框发出了些微的反光,旁边是一位持枪的警卫员“参谋长来查哨了!”



他双腿立正,行举手礼,站在连队的球场上,敬仰地看着参谋长远去的身影



参谋长今夜来查哨,除了因为形势紧张,战争迫在眉睫,最近各营区发生了一些诸如怪鸟叫和信号弹之类的反常现象,自己要来亲自体察一下外,到炮连来,还是因为一个人。今天下午在团军事联席会结束前自己通报了我前线侦查员失踪的消息,当他念到“据分析,可能是牺牲了”时,痛心地砸了一下桌子此刻,到一营防区查哨回来,坐在作战室长条桌前,扭亮了煤气灯,站在军事地形图前,手尖按到了中锡边界的错那地区,忽然感到像火烧着了似地缩回来,一阵心痛,摸到旧沙发上坐下,警卫员赶快送上一杯热茶。他示意警卫员把油气灯的火关小一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扒住了露出鬃毛的团部沙发扶手,眼前闪动着一堆堆篝火,1969年那些往事像喜马拉雅山的白云一样轻轻飘浮过来

那时候自己还在军区做后勤参谋军区参谋长主持的联席会议之前,自己手中已经准备了一份调查材料——

从成都大军区集训回加查之前,顺便去了趟广元县。部队为了开展阶级教育,加强军队思想政治工作,也要求干部在回乡探亲时了解一下地方情况,尤其在主要兵员的来源地——西藏部队四川兵多这天他来到高家大坊。高家大坊解放前是大地主高德敬的祠堂大院,镇反后全部住的是贫下中农,到了1969年已经败落成一片残砖烂瓦房,远远的路旁就看到一座茅屋,屋前,一佝腰老者正从墙上铲下牛粪到了屋里,家徒四壁,没有存粮,没有猪油,只有瓦罐里的一点盐,筐子里都是采来的野菜,床上摊着破被子老汉坐下来编篾货,旁边是一个梳着粑粑头的中年妇女低着头在补衣服,有衣衫褴褛的两个小儿在小板凳上写字

“告诉我儿不要挂念,把西藏守好,把部队的工作做好,我们能活下去。”老父亲一身补丁棉长袍,满眼慈悲,两手粗皴,放下手中的篾刀。

“寄回来的钱都给他妈治病了,住院啊”

老汉招呼自己坐下,斟上了两大碗山区老茶

“我们在家也好,两个小娃儿在读书了”中年妇女手中拈着针线,伏膝啜泣起来



这里说的“我儿”,就是赫赫有名的龙鳞0号——我军优秀侦查员高虎声!

我军每一个优秀的战士,都是人民的好儿子!

参谋长泪花闪闪!



一个人的错判,就是整个时代的受审!



就是这个0号——我军优秀侦查员,为了拯救逃亡亚东山口的老师,意外地发现了传说中失踪的某部副参谋长最后被下到XX团炮连任四班长。

他的父亲还不知道儿子出了问题,每次家里照样收到部队寄去的钱,是自己代垫的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进入初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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