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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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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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它已经是一个书院,还是规模比较大的书院。

但它只有一年时间了,明年毕业时,甚至未到毕业的时候,学子会陆续搬到河洲上。

河洲上又开始建设起来,两个工程规模都不小,朝廷陆续前后调来四千厢兵,夏税未上来,但不仅是两税,还有其他的税务,商税,课产,南唐吴越的进贡等等。不过主要还是纳入河洲建设。同时还有各个朝廷调来的各个民夫,以及河洲上雇来的人手。

商业的部分除了金铺与另外一条更高档的商业区外,余下的明年基本能竣工。接着宋九让人明白他是怎么将钱花掉的,好不容易水泥作坊建造起来,也肯定生产不出来水泥,生产出来的也不叫水泥。宋九跑过去观察了两天,烧掉许多原材料后,然后画了许多图,将这个作坊全部毁掉,根据这个图纸彻底重建。两次,五万缗钱几乎用得差不多。

实际这与测量三角函数是一个姓质,先做出精准的十五度角,然后用拼镶法硬是做出一度角,再拼镶成十五度角,九十度角,看误差会有多少,再加再减。花了半年时间,才做出比较精确的一度角。有了这个一度角,才能测量出三角函数。

水泥试验也是如此,拆一次改进一次,慢慢地就接近了目标。但开始是必须大拆大建,到后面才会做局面微调,最终能正式生产水泥。笨重又原始的方法,决定了用钱不会少。

这是用的宋九钱,若是朝廷用钱,宋九不知道会让大臣喷多少唾沫。

河洲是整个宋朝的一个缩影,到处充满了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另一边却象一个垂幕的老人……

……

“小鱼子,你来何故?”太原城中,太原府尹刘继恩问道。

“殿下,近来陛下龙体一直欠康,昨天将郭相公召去议事,其后说继恩纯孝,然非济世之才,恐不能了我家事。”

“郭相公是怎么说的?”

“郭相公沉默不言,意思是赞成了陛下之言。”

“他与我那个二弟关系默契啊。”

“殿下,不是奴婢斗胆说了一句,二殿下他与那个贼秃一样好释家无妄之语,如何能管理好这个国家?”小太监说道。他说的贼秃叫刘继颙,不是北汉主刘钧的干儿子,而是朱温手下大将幽州大燕国皇帝刘守光的儿子,刘守光让李存勖杀死后,此人机灵逃到五台山为僧。而其人有智慧,善于理财,虽做了和尚,实际是一个很有钱的大商人。北汉让后周屡次打得落花流水,契丹又时不时来光顾,财政紧张。北汉世祖刘旻闻其名,命他出山,开始录用。到了刘钧手上,命他为室宗,担任鸿胪卿。为了谋财,开银山,或讲经布施,或者做生意,某种程度上来说,此人对北汉经济的维持起了重要贡献。他是大臣,若是未来的人君,也天天手不离经义,嘴不离陀佛,那问题大了。

“你先回去,”刘继恩说道,小太监拿着赏钱离开,刘继恩坐在家中苦思,想了一会儿,说道:“来人啊,备马,让我进宫。”

仆役牵来马,刘继恩带着一个锦盒,进了太原北汉皇城。若宋朝的皇城简陋,太原皇帝更简陋。说宋朝没有规矩,北汉更没有规矩,例如刘钧的宠妾郭姬。她是一个银荡的妇人与和尚通歼后的产物,这样的女子放在哪一个朝代,也不可能做为皇帝的嫔妃的,但因其貌美,被刘钧纳入宫。刘钧还差一点准备封她为妃子,为枢密使段常所阻,没有成功,然而她天天进谗言,段常也刘钧处死了。刘继恩拜见的是另一个郭氏,郭皇后。

刘钧无子,收了一堆干儿子,包括杨业,现在的刘继业。其他有两养子最亲近,一个是刘继恩,一个是刘继元,皆是他妹妹的孩子,但一个妈两个父亲。他妹妹先嫁给薛钊,可妹妹不喜,连面也不见,薛钊一怒之下抽佩刀刺之,未成功,薛钊自杀。于是刘旻又将女儿嫁给何氏。薛钊的孩子就是刘继恩,何家的孩子就是刘继元。

未来北汉嫡位有两种选择,刘钧还有一大堆亲弟弟,传位于弟,另外还有养子,学郭威传位于外甥。是后者,主要就是在刘继恩兄弟之间产生了。

见到郭皇后,刘继恩先行施礼,打开锦盒说道:“母后,孩儿听闻宋朝有一种镜子,十分清晰,便派了亲信越过边境,将它带来,献给母后。”

不但是真正的镜子,还是那种装饰很精美的镜子,实际郭皇后也有,但远不及这把镜子做工精美,仔细地把玩着,然后说道:“你这孩子有心了,论孝,数子当中你当为第一。”

华丽的夜宴拉开帷幕,那比宋九前世所看的电影更华丽,更勾心斗角,更残酷。

第二百十七章 夜宴(二)

北汉这种危机,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反馈回来,暂时还非是宋九能掌握的。照例上早朝,赵匡胤忽然下诏,江南民饥,赐江南米二十万斛,救济江南百姓。

宋朝在推广占城稻,以及少量围田,粮食开始大幅度增产,今年种占城稻的人更多。主要就在江淮与荆湖地区,离南唐近,运费低。一是收买南唐民心,省得再发生巴蜀那种情况,包括以前下诏许百姓渡江来伐薪,其次不差粮食,再者南唐每年进贡给宋朝的金银不知道能买多少粮食了,当作一个反馈。一举多得。

但赵匡胤这个举动,宋九还是很欣赏的,在他眼中可没有什么南唐北汉之分,都是中国人。况且百姓数量又是那么地少。

正在遐想时,又下了一道诏书,和买宋九扇作坊三千把折扇。

宋九手举着牙笏没有注意,听到诏书宣读,差一点载倒在地。天热了,街上各种衣服出现,夏装才叫繁荣,特别是男子,他们的春天到来了。有穿原来宋朝那种袄衫的,还有穿袍子的,但也有人穿衬衫打领带的,还有穿t恤的,甚至有的人搔包,不顾天热,继续穿西装,这可是皮革衣服。无奈之,做西装或中山装、夹克,用丝绸肯定不行,用麻布太粗糙,不得不用皮革代替。还有棉布西装,第一个棉布很贵,第二它易皱,不得不放一张说明书,穿一段时间后用热水壶代替熨斗烫平。纽扣成本也很高。

但这个没关系,价格能卖上去。

天就热了,另一个作坊悄悄地建立,折扇,倭国有了,宋朝还没有。扇轴材料不仅是竹的,还有一些上等木料,象牙,玉石,铜铁,扇面有纸的,也有绢帛的。上面有着精美的刺绣,或者绘画。

宋九最早就是想着它,不过那时候想的只是普通的折扇,现在制造出来的各种折扇档次不知高了多少倍,并且还喷着香料。然后打广告,剧院里戏子手挥舞着折扇唱戏文。首先就引起贵妇人的好奇,一直不出来。饥饿营销法,五月初一,它才姗姗来迟,结果又引起轰抢。于是满大街都是穿着怪异服装,手摇着折扇的青年男女。

许多古板的大臣始终觉得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大约外面的变故让赵匡胤也忍无可忍,这才下这首古怪的诏书,并且只给了五十文钱一把,店铺里低的也要卖一百多文钱,高的能卖几贯钱,这不叫和买,叫和抢,和平手段抢劫。

赵匡胤还补充了一句:“不准给次扇,这是朕赏赐给诸位臣工的。”

宋九嘴张了张,最后只好说道:“喏。”

是和买,自己不会摊这个账。

实际他手头经济很紧张,分红了,他得到的真不少,可是他要负责十七万多缗钱的税务,分到他手中的只有八万多缗钱。这次终于没有一个人眼红。

这笔分红,宋九若不将琉璃作坊利润交出来,一个琉璃作坊就赚来了。而且宋九有几笔巨大的开支要支出,一个特烧钱,恐怕是史上最贵的水泥试验今年就不知道会烧掉多少钱。其次是纳玉苹要花的钱。未来什么饲养场,又要不少钱。试验不管了,几个作坊还有一些微薄的利润,足以保证那些小试验的费用。但还有一个可怕的开支,规划两河民居。

今年经济紧张,明年经济还会紧张。

余下的开始分赃,宋九十三万缗克扣下来,还有投入的十几万缗,草棚子的费用,又增加的储酒,以及下面的一些小产业费用,去年的透支,扣得一干二净,甚至将捐给书院两万缗扣下来,还分出去二十多万缗钱。潘家兄弟就得到了近八千缗,赵匡义得到一万多缗。赵匡义经济危机基本解除。

象这样明年宋九也许能缓过气。

实际不是,今年下半年的支出将是庞大的数字,但知道这一点的人没有几个。

接着开始纳玉苹,没有请衙内,他们过来会离谱的,也就是去年未进顺店吃酒的那些两河乡亲,桌数多,两百多桌,实际用费不多,不足三万缗。实际许多乡亲们吃好了出来,还在犯晕乎,里面菜肴太贵了,卖得如此之贵,咋还有人吃?但他们心里还是很温暖,要知道两顿酒宴,他们只掏了一百文贺钱。甚至这一生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在顺店光明正大吃上一回。

宋家也放了鞭炮,虽喜庆热闹,还是等于关上门来自家热闹的,并没有人说闲话,而且玉苹所做的一切,大家也能看到。但除了名份与媒六证外,玉苹该有的也全部有了,在家里面也办了一个小型的拜堂礼,花的钱同样吓死人,至今玉苹依然保管着财政大权。玉苹要交给潘怜儿,宋九不让她交。别看这个管家的,没有那么容易当好。因此那天李妈妈悲喜交加,大哭起来。

宋九下值后,先到潘家将潘家兄弟一起喊来,潘美夫妻不在,潘惟正在书舍里学习,潘惟清由二娘带着,没有人管,于是潘家兄弟时常往宋家跑。

到了宋家。

先让人通知衣店铺的管事,将朝廷和买一事吩咐,这得河洲来,与作坊无关。五十文钱还要好扇子,连一小半成本也不足。然后与潘家兄弟聊天,先是问:“你们手中还有多少钱?”

“五六千缗吧。”

“用得这么快?”

“家中的钱帛一起赔给小妹做嫁妆了,哪里有钱,还养许多仆役,一直没有给薪酬,以及其他用度,前面分到钱,后面就花了一千多贯下去。”

“未来没有其他用费了吧?”

“大约没有了,父母亲那边有父亲自薪酬,家里还有一些产业,我们也拿着一些薪酬。”

“这个钱就不要用了,我们派管事去打造海船。”

“海船?”

“主要是卖琉璃,先雇两艘船,装载着豪华的琉璃制品去杭州,一部分就在杭州销售,一部分再从杭州雇船南下泉州广州。”

“哪里有那么多琉璃制品?”

“早就准备好了。不然我那么大开支,那来的钱。大舅哥,你看看玉苹的表情,我花了那么多钱,她有没有急过?”

玉苹搀着潘怜儿窃笑。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潘惟固不解地问道。

宋九做了解释,琉璃制品共分几种,一种专门为蔬菜大棚订做的那种琉璃,它也是最贱的琉璃,只售给种蔬菜的客户,产量最低,交接时去年冬月末了,与河洲无关,但宋九确实也没有赚什么钱。

其次是高档的门窗琉璃,因为河洲产业带动,许多人家,包括外州县的一些百姓,都开始使用。它也是销量最大的一部分琉璃制品。

各种器皿,包括灯具,甚至元宵节朝廷还和买了一批琉璃灯具过去,各种酒杯茶杯,碗碟,花瓶,去年冬天研究出来的保温瓶,等等,这一部分销量也不少。

然后到高档琉璃,它不仅是琉璃,还包括各种工艺,书法绘画,金银玉石象牙,附加成本高,生产速度慢,推出一部分,但不多。最后就是各种镜子,宋九为了赚聘礼钱,一度疯狂地制造各种镜子。后来看到钱帛不是那么紧张,于是开始逐渐紧缩。它也有缺点,速度慢,若利润不狠下心来提上去,同样不值。

现在流传了许多镜子出去,甚至包括南唐吴越北汉契丹,有可能都流传到大食。但越往远处越少,镜子多在宋朝境内,并且以京畿为主。

独门生意,琉璃开了店铺,零销业不多,摆了样品出来,然后洽谈,谈好了,到仓库提货。非是想要买什么就能买到什么,而是琉璃作坊生产出什么,才能买什么。有的制品虽摆了样品,花钱未必能买得到。下订单一般只能下一个月,宋九个人时订单都没有下得久,况且是河洲。

因为各个制品都缺,大家也没有想起镜子,镜子缺,门窗琉璃不缺?

然而宋九暗中盯着账目,其实在二月他就大约估计出来自己能分多少钱。因此于那时刻意就制造各种镜子,没有华丽的装饰,只包了一个铜边,一共储存了二十一万把镜子。

两个大舅子不能去作坊买,还得到店铺下订单,给人什么钱,给他们什么价。随后派几十名得力的手下与乡亲,以及几个机灵的管事与学子,一道上船,立即离开京城。先到杭州,也不是卖给吴越百姓,而是卖给番子,这个不必要顾忌,价往天价里喊。并且不是一次给他们,一边谈生意一边找牢固的海船,还是分两批,害怕船出事一无所有。再到泉州如法炮制。福建现在臣属于宋朝,一个宋九的人,一是潘美儿子的人,福建官员不敢怠慢,托他们帮忙,找一些当地人押船,再去广州。否则南汉与宋朝正在交恶,去了不是交易的,而是被抓的。依然找番子。

这些番子久在大海上漂,前世在史书里经常见到他们财产记录是巨万,百万缗等等。与他们相比,京城的商人暂时只能算是土包子。但也不能在一处,甚至每一处尽量多寻一些番商,数量多了就不值钱。

这两十多万把镜子最后能卖成一个天价,而且无论赚多少钱,只要自己不说,别人还不会知道,更不会眼红。

“好,我们马上去办。”

“不急,打造海船的事也不能怠慢。”

“妹夫,那个就没必要吧。”

“你不明白,这才是为了子子孙孙着想的一条长远道路,”宋九摸了摸潘怜儿的肚子。

“小妹,你有啦?”

“大哥,你胡说什么呀。”

“那妹夫为什么摸你肚子?”

潘怜儿脸上飞起红云,白了宋九一眼,宋九道:“现在没有,未来还能没有?”

“妹夫,你说说。”潘惟德道,宋九要摸,他是摸老婆肚子,潘惟德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装作未看到。

宋九继续做解释,镜子出来很稀奇,若不知道根底,能价比宝石黄金,出来得多,慢慢从宝石变成白银,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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