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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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天书-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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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纤绣遍体一寒,颤声道:
  “为什么?……你……”
  蒙面人快意一笑,摆手道。
  “不要说了。”
  他正对花纤绣,上下打量。花纤绣见他目中红炽,渐失前态,心下顿慌。
  蒙面人瞧她仓皇之状,忽发淫笑。他步步逼来,竟是唾诞三尺,气喘如牛了。
  花纤绣大惊失色:此人原是个淫贼!我冰清玉洁,自不能受他污辱!
  她一念之下,意欲出手相抗,却是忘了周身穴道,早已被他制住,动弹不得了。
  眼见蒙面人扑将上来,花纤绣心下一挺,自要咬舌百死。蒙面人似是早料此节,单手一送,硬是拿住了她的下颚。花纤绣口不能动,呜咽有声,继感一团破布随后塞来,胸闷如堵。
  花纤绣浑身精赤,被蒙面人压在身下。伴着蒙面人剧烈的抽动,花纤绣双目紧闭,惨痛揪心,忍不住不停地扭动。她愈是这样,却愈是刺激了蒙面人,但见他脸上血红,嘴里狂喘,身子起起伏伏,直过发情的野兽。丑恶之极。
  花纤绣受此作贱,心神俱碎。气火攻心,遽然昏厥。
  蒙面人兽欲既泄,将她弄醒。花纤绣五脏如焚。百念俱灰、她怔怔望着黝黑的洞顶,如同僵尸。
  蒙面人冲她一笑,又是一副危然肃穆之态。他粗声道:
  “姑娘,你性格刚烈,自视太高,岂不知‘太刚则折:太软则废”的至理?在下英雄难过美人关,姑娘还是看开的好。”
  他见花好绣毫无反应,摇头一叹:
  “在下心愿己逞。你要死要活,却与在下无关了、”
  他取出花纤绣嘴里的物什,又替她解开穴道,回身便走。走到洞口,他回头一望,见花纤绣仍是一动不动、再道:
  “我若是姑娘,一定忍辱偷生。若是死了。大仇就永无得报了……”
  他哈哈大笑,返身而去。脚步踢踏。声声刺耳。
  花纤纺痴痴呆呆,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洞中沉闷无声,暗无天日,直似身人地狱相仿。
  她身子未动,心下却是百转翻腾:
  “我受此奇耻大辱、怎有脸见人?我身子已破。万难补偿了。我还是死了吧……”
  想到死字,花纤绣此刻好生向往。
  花纤绣静下心时,洞中微亮。她心下一狠,竟以指为刀,划破自己如花的粉面。眼望流淌坠地的鲜血,她心下抽搐,面上却刚毅无恙。
  她如此故做,却是要让那蒙面人厌恶自己,不再强暴于她。她又将长发披散,金钗取下,摊在手中,不忍观看。
  她魂消肠断,只觉幽梦乍醒,惊鸿悠逝。追忆前日落雁之容,烟鬟雾鬓,又是黯然泪下。
  花纤绣神伤之时,洞外忽有脚步之声。花纤绣心下一凛,急将那金钗掷到洞角。她抹去泪水,凝神以待。
  蒙面人进得洞中,一见花纤绣花容破碎,蓬头垢面,脸上一动。他脚有有缓,嘴道:
  “姑娘自作自贱,总比一死要好得多了。”
  他故作一笑,径将饭菜放到花纤绣的面前,自用道:
  “在下只打算料你后事,眼下看来,这些吃喝并不多余。从此以后,我的麻烦可大了。”
  花纤绣声色不动,浑似麻木。她埋头吃着,如若无人。
  蒙面人盯着她看,忽做一笑:
  “姑娘自残花容,可是为了我吗?姑娘错了,在下只爱黄花初度,似伤残花败柳,我厌之不及,自不会再加染指,你如此之举,却是百害无利,合该海之晚矣!”
  他见花纤绣雷打不动,索性从怀中摸出一本黄皮书来,丢在地上,正声道:
  “你装聋作哑,足见你报仇志坚。在下敢作敢当却不怕养虎成患。这本‘离心大法’玄奥无比功盖天下,要
  “人言死之可怕,谁又知晓死的妙处?一死可以百了,千了,我还是死吧……”
  对死的渴望,令她心血一热,又有了气力。地颤颤爬起,眼望四壁,娇喘嘘嘘。
  决意要死的时候,免不了回味过去的一切。花纤绣念到文奇崛,眼中的泪水悄然止住,心下隐道:
  “我和他相好一场,纵是师父要杀,我亦不悔。只恨他男儿气短,为人所挟,倒教我落得如此模样!”
  她心下大恨,忿忿难已;思及刚才受辱之耻,她气血冲荡,更难遏止:
  “蒙面人禽兽不如,害我终生,他若逍遥无事,天理何容?!”
  有仇有恨,死亦不瞑;花纤绣自道她还活着,又怎制得住满胸怒火?她心灰不灭,愈是想死,反倒更增添了生的力量。一但她明白自己不能死的时候,眼前的屈辱竟是渐渐淡了:
  “我要活着!”
  她心底叫道。
  这声音愈来愈大,越来越响,也更加清晰。最后,她竟跳将起来,对壁高呼:
  “我要活着!”
  地一声大笑,手舞足蹈。不想脚下一歪,被石绊倒。她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犹是喃喃自道。未几,她突然又出悲声,辗转反侧……
  大可不信于我。不过,若说这是对姑娘献身的补偿倒是为真。”
  花纤缓见他远去,声息全无,方将那书拿在手中。打开一看,花纤绣不禁腾地火起,满脸红透,她惊叫一声,把书远远甩开!……
  花纤绣抛却书去,心下怦跳恨怒之情如那野火燎天,奔涌四窜。
  敢情蒙面人所授之书,上面竟满是男女增多多图画,浸出一种赤裸不加遮掩的春情、淫荡。
  花纤绣徽闭双目,胸膛起伏。思想蒙面人现此淫恶,却笑自已为这无耻之徒大动肝火了、她强自平息心中火气,自道:
  “花纤绣,你大愤大怒、自怨自艾,又有何用?俗话说说,大志若愚;大恨若亲,你就不能暂耐一时。专心练功以备他日雪很?”
  她一思此处,踏自运气。如此用功,竟无稍怠……
  不想目中所见,竟是那淫荡的画面。
  他拾起地上书来,轻轻拍去尘土,佩侃道:
  “成大事者,不恤小耻。‘离心大法’既为绝高武功,自是超凡脱俗,非拘泥小节者所能习得。你身负大仇,生死尚能置之度外,又何必惺惺作态,因小失大?”
  花纤绣听之一动,面上仍是静如止水。她心下有问,却不屑和此禽兽讲话。她郁郁自道:
  “此书若是什么‘离心大法’,岂不荒唐透顶?这分明是他一派胡言!”
  她暗自一瞥蒙面人,心下又疑:
  “他若是以此诱我,又有何必?…若说骗我,当无此必要。他口口声声助我向他复仇,天下竟有这么古怪的人吗?”
  花纤绣直待蒙面人消失,犹在惑惑沉思。她心下存疑,禁不住望着蒙面人放在她眼前的那书发呆。
  回想蒙面人刚才之言,花纤绣周身一颤:
  “他淫恶害我,可一番言语,却是苦口婆心,宛若挚友忠告,这为什么?……”
  她茫然无着又陷沉迷。
  昏昏之际,那蒙面人的声音隐隐又在她耳边响起:“你身负大仇,生死尚能置之度外,又何必惺惺作态,因小失大?”
  花纤绣痛叫一声,摇头一恨:
  “他既然说的不错,我用不着这般多思!若能亲手诛之,纵是魔鬼造访,我又何必拒它千里之外!”
  她心虑一去,全身尽松。拿书在手,分外坦然。
  她翻开书来,扉页之下,赫然写着四个娟措红字:离心大法。她屏气再翻,方见此书原有序文,书道:
  “有女怀春,吉土诱之。有心离之,淫荡惑之。自古食色性也,人皆爱之。是以淫者,道者观道,佛者观佛,儒者观儒。心既为正,天自为正;心既已偏,自人邪魔。”
  花纤绣念此,神情一穆。瞧此言语,却是劝世良言,绝不似春宫秘语。她心下对之隐隐看重,禁不住急往下看:
  “天地交欢,人伦之爱,古风淳厚,无以其他。然仁者出世,大道盛行,圣人既现,禁天理,灭人欲,世风自始乱矣!人人明为君子,其实个个贪淫,是以各施其能,蚊有奸、淫、偷、嫖之祸,如此淫风日盛,竟视吾这旷世奇书乃为淫画,以为淫用,岂不大加谬焉,惨惨误焉?!
  读此,花纤绣双目一合,忖道:
  “加此看来,这真是一本奇书了。此书既敢称旷世奇书,自是人之朝思暮想的圣物,那蒙面人焉何轻轻送我?莫非,他将此功早已练就,即使我修成此功,他也有恃无恐?”
  她暗觉此事大是蹊跷,忍不住又往下看:
  “离心大法,以淫表掩其淫,惟世上君子方能习之。俗人猎此,心魔所使,自以不淫为淫,终陷于淫,难以自拔,轻则走火人魔,重则一命呜呼,此报应不爽,切记!切记!无上老人”
  花纤绣阅罢序文,默然心道:
  “那蒙面人将此书送我,原是他怕报应祸命。这般看来,我练成此功,当真非同小可了。”
  “什么无上老人,他信口开河,却是要拉人下水,诱为人恶。如此道德岸然之徒,更为可恨!”
  她大悔报仇心切,竟误看了这乱七八糟的淫画,一气之下,她双手一拧,只想把这该死的淫书扯个粉碎!
  花纤绣愤然用力,哪料书在手中,竟过玄铁,任她如何运作,亦是不破不碎。她大奇之下,惊道:
  “此中几日,我虽心力憔悴,难倒竟连将书扯破的气力都没有了?”
  她暗自摇头。心道:
  此书看似薄纸无异,其实定是无比坚韧之物而制。那无上老人如此费心,竟又为何?”
  花纤绣有此疑惑,不禁把书再看。一见之下,她心下狂喜,惊惊难持。
  敢情此刻图画的色彩,全然脱落,竟现出一行行小字!文中所道,又尽是修习“离心大法”之术!
  花纤绣芳心大慰。暗一思量,心下明了:
  “无上老人如此筹谋,当真难得。若是贪淫之辈。见此自要以为至宝,小心珍视,又怎能撕扯毁之?如此一来,那‘离心大法’自不会为其学得,以此为患。”
  她再一思及那序中所书的“以淫表掩其不淫”之语,却是暗怪自己枉为聪明,先前觉悟不出此言真意。
  花纤绣既得此中秘密,自是苦修不辍。所幸那蒙面人从此却似消失,再没涉足这里,竟去了花纤绣深怕玄机外露的心病。倒是一个年少丫环,每日替他端水送饭,风雨不误……
  光阴迅转,疾如奔马。
  一晃半年过去,花纤绣大功告成,竟觉在此多留片刻,亦是难耐。
  她揣书人怀,走向洞口。不巧那送饭丫环正好进来。两人相逢,那丫环停下脚来,轻声道:
  “小姐要出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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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花纤绣瞥她一眼,微微颌首。
  那丫环目光一闪,低声道:
  “小姐,半年多来,你没和我说一句话。如今你要走了,你还是不肯吗?”
  花纤绣听她说得诚恳,心下一痛:
  “她年纪轻轻,如许貌美,竟沦落在此为奴,定也是那蒙面人作恶为致。”
  念及蒙面人,她恨愤难当,怒火高炽。忍不住道。
  “你家主人呢y
  那丫环见她开口讲话,脸上一喜,欢声道:
  “小姐的声音真是好听!”
  瞧她天真烂漫的模样,花纤绣心头一沉,接着问道:
  “你家主人对你好吗?’”。
  那丫环听她说到主人,怯声道:
  “小姐,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花纤绣心头一窒,重声道:
  “真话!”
  那丫环稍一犹豫,正声道:
  “他对我好啊!他心地善良、和蔼可亲、重情重义,可算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了。”
  花坪绣一听之下,大为震惊。她想不到这小丫环为其迷惑,竟将这大奸大恶视为圣人君子。
  她心下为她惋惜,却更是恨极了那蒙面之人:
  “此贼害人至此,足见其面上的伪装还不被人识破。此人不除,当不知又有多少人受其愚弄、侵害!”
  花纤绣急不可待,高声道:“快带我见你家主人!”
  她抬脚就走。走了几步,回望那丫环原地未动,她不禁气道:
  “你不肯吗?”
  那丫环并不作答,却向她作个万福,嘴道:
  “奴婢天香代我家主人,恭喜小姐神功大成!”
  花纤绣闻之一愣,未待她出语动问,那丫环大香再道:
  “我家主人临走之时,有话留下,说一待小姐要出洞找他,就让权婢这般道来。”
  她随手又摸出一封书信,递交给她。
  花纤绣拿信在手,脑中轰响。她并不拆启,目光如刀,刺向天香,厉声道:
  “你要骗我,我就杀你!”
  天香吓得花容失色,颤抖道:
  “我家主人半年前就走了,奴婢怎敢欺骗小姐……”
  花纤绣移开目光,一敛肃容,慰道:
  “你没骗我,此事就与你无关了。”
  她心中惊恨,一把扯出信来。但见那信上只有八个大字,写道: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花纤绣目睹于此,心肺气炸。她冷笑一声,心道:
  “淫贼,你跑得了吗?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她发下大恨,牙关紧咬。慕地,她忽觉手上一热,痛楚钻心。俯首看来,却见她那双拿信的玉手,此刻竟然隐隐发黑……
  花纤绣惊伤色变,方悟此信原是涂有毒物。天香看来,娇呼一声,倒退三步。花纤绣扔下书信,柳眉一竖,冲天香道:
  “天香,你看见了吧!你家主人,他还是个好人吗?”
  天香颤颤摇头,目光游离,似是难以置信。她上前出手,点了花纤绣的大穴,以缓毒性上延。
  此事做毕,她额上见汗,托起花纤绣,向外便走。
  洞外风轻,天蓝草绿;野花送香,溪水扬爽。花纤绣面对久违的景致,心底却是万分感伤:
  “我忍辱负重,捱到今日。难倒,我真的就要死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了?…”
  大香一路飞纵,疾过奔马。不消多时,便来至一处台前。上了台时,花纤绣见此殿宇巍峨,栏玉饰,梁栋金装,一片异光瑞彩,大是惊骇。心道:
  “蒙面人何许人也,竟这等奢靡?”
  天香将她带至一瑶室之内,扶她躺下。花纤绣见此药罐环列,多不胜数,自知天香要给她寻找解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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