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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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天书-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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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飘鹤欢颜一笑,大声道:
  “我们既是兄弟,就不要客气了。”
  他接杯在手,一饮而尽。
  文奇崛笑容可掬,亦是一口全干。
  二人乐意融融,索性对坐在泉边,连连畅饮。
  文奇崛喝过数杯,抿嘴道;
  “小弟不胜酒力,向来满酒不沾。小弟今日倒想大醉一场,只可惜这是水非酒,却难如愿。”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云飘鹤皱眉道:
  “以酒言酒,酒有何味?以水话水,水又何益?世人不爱酒者,斥善饮之人为酒鬼酒徒;似我此道之人,又皆以酒神酒仙自号。此中至理,原是性情使焉,俗不可耐,不俗之辈,自不拘于此,却又难免为众不容,横加非议。”
  文奇崛一听此言,心下又苦。他一饮杯中泉水,哀道:
  “大哥所言甚是。如小弟饮下此杯,便不似先前味道,其味苦辣,实难下咽了。”
  云飘鹤沉吟半晌,忽抑下石杯,起身道:
  “此水纵是天下第一美酒,我等大事未了,又怎酣饮误事?兄弟,我们功成之日,再到此豪饮一番,如何?”
  文奇崛神情一震,迅即站起。他尽去杂念,朗声道;“大哥一番言道,实令小弟顿开茅塞。小弟此刻不是恶人,不是圣人,倒似一名酒鬼了。”
  云飘鹤长笑一声,欣喜不尽。二人正要坐下练功,忽听洞中深处有人道了一声:
  “来的既是酒鬼,可否陪老朽喝几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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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洞有人言,文奇崛、云飘鹤直如撞上厉鬼,登时骇住。
  他们怔立之际,已见一瘦高老者,一身褴楼,蓬头垢面,颤颤来到眼前。
  不待老者再言,云飘鹤后退一步,作声道:
  “你是人是鬼?藏在这里,要干什么?”
  瘦高老者不屑看他,只道:
  “老朽只为喝酒而来,若有美酒,还不快快拿来!”
  文奇崛觉得此人奇异,一笑道:
  “老文,我们冒味到此,却是惊动你了。小生文奇崛,请恕打扰之罪。”
  瘦高老者不耐于此,又一声道:
  “尔等没听懂老朽的话吗?……尔等若是再言酒外之言,老朽说杀便杀!“云飘鹤睑色一变,上前道:
  “我们以水代酒,你也要喝吗?”
  瘦高老者“咦”了一声,却是一笑:
  ”尔等爱酒至此,老朽无话可说。老朽这就拿酒过来,我们痛饮一番,岂不妙极!”
  他声此并不回转,只是回手一抓。一抓之下,但见远处忽飘来一个酒罐飘落老者身侧,心下惊道:
  “这老者虚空用气,竟能把不知几许之远的庞大酒罐一手抓来,此人功力,真是令人惊骇,难测高深。却不知他是何人,又焉何屈身于此?“云飘鹤见状亦呆,怔怔难语。他斜视老者一眼,怯声道:
  “阁下如此盛情,可是为何?”
  他自觉这老者既是奇人,此刻现身,自有深意。想必他早已听到我和文奇崛之言,眼下出来,听其语气,却不见得有何善意。
  瘦高老者却不作答,自用一双枯手撕破罐盖。他干笑一声,冲二人道:
  “二位请了。”
  文奇崛、云飘鹤对望一眼,无奈摇头。云飘鹤当先操起石杯,上前便舀,不想瘦高老者一把夺下石杯,嘻笑道:
  “既是酒鬼,便当开怀畅饮,此物实是多余,要它何用!“他随手一捏,已把那石杯化为碎末,撒落罐中。
  文奇崛见老者如此古怪,阴云更重。他一手扔去石杯,温声道:
  “老丈既是有器不用,可是举罐而灌吗?”
  瘦高老者摇头道:
  “尔等如此愚钝,老朽只好先饮一番了。”
  他一语说完,竟是把头扎进罐中,耳听一阵“咕喀”声起,响彻山洞。
  文奇崛、云飘鹤料不及此,相顾失色。头人酒中,屏住呼吸方能确保无虞,仅此大嘴张合,岂能安然无事?此人既能这般施为,自是惊世骇俗的天外高人,他一味显示过人功力,真不知为何了。
  二人旁观许久,方见那瘦高老者拿出头来。文奇崛见他酒气冲天,满头皆湿,浑似落汤鸡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口道:
  “老丈可是喝饱了吗了”
  瘦高老者一抹脸上酒水,道:
  “老朽若是喝饱,尔等还有的喝吗?…、老朽有此美物,本想独享,尔等既是同道,又无酒下肚,老朽忍痛割爱,尔等还等什么?”
  云飘鹤一想罐中之酒;已是洗净了这老者头上污秽之物,直要作呕。再听老者催促,他心下气极,愤声道:
  “脏老头,你要杀便杀,何必做此玄虚!我等若是似你喝法,不被呛死,也是恶心死了。脏老头,你到底要于什么?”
  他声色俱厉,瘦高老者听过却笑,懒懒道:
  “你不是酒鬼,自无需喝了。”
  他掉头看向文奇崛,重声道:
  “你是酒鬼,也不想喝吗了”
  文奇崛望向酒罐,亦是欲呕。他不知这瘦高老者真意何在乃道·“小生若是不喝,老丈可要怎样?”
  瘦高老者嘿嘿一笑,直道:
  “尔等不喝也可,却是算不得酒鬼了。老朽受此惊扰,原想以酒鬼之名,爱屋及乌,放过尔等,既是这样,老朽杀了尔等,也就是了。’,文奇崛见他目露杀气,立时一冷。转又思及此人功高似仙,若要杀己,实是易事。他再一念及自己身担天下,却是万万死之不起,忙道,“老丈息怒。小生尚有一事未明,老丈若能作解,小生自会喝下。“瘦高老者脸儿一沉,气道:
  “你若要节外生枝,不谈酒字,老朽说杀便杀,你可听清?”
  文奇崛陪笑道:
  “小生正为‘酒’字难解,岂能言他?”
  他强自镇定,出语道:
  “老丈之意若是酒鬼,当会似你之状,喝下罐中之酒了却不知老丈如何理论,让小生心下信服,坦然喝之?”
  瘦高老者听他言及酒字,脸上一松,似是猛增趣味。
  他滔滔不绝,尽兴道:
  “酒之所谓酒,乃与水不同,与他物有异也。酒之所谓好,乃喝之令人去伪还民尽言真言也。酒之所谓妙,乃成事在它,败事亦在它也。似此之物,世上怎有二人?
  “饮酒之道,贵在令人多饮多干。大醉之中,方见酒之功效。一醉可以忘忧,亦能忘喜,宠辱皆忘,生死不惊。
  若是小伙,扮作疯魔;手舞足蹈,于尽欺天骗人之事,岂不有失酒之清誉,罪加酒身?
  是此劝人多饮,无可厚非,迫人多饮。亦是善举。
  “酒鬼之名,老朽爱之切切。酒鬼之意,乃嗜酒过命,只要为酒,不择手段,杀人放火亦不在话下。身为酒鬼,当见酒忘义,见酒思迁,见酒生情,处处“)酒着想。至于酒是美酒,还是坏酒、脏酒、臭酒、毒酒,只要是酒,身为酒鬼,只要唤到酒味,便要全忘酒外之物,痛饮就是。如尔等斤斤计较,眼睛全盯在酒外之上,又怎是酒中之鬼?
  不是酒鬼,撞到老朽手上,老朽怜你活着无趣,忧劳无度,不如送你一死,全当大醉不醒了。”
  文奇崛强耐把话听完。苦道:
  “老丈,如你所说,我等不是酒鬼,这会苦是喝了,也难免一死?”
  瘦高老者颌首道:
  “尔等总算明白过来,只怕晚了。”
  云飘鹤忽一声道:
  “脏老头,我等乃十足的酒鬼,你道我等不是,可是借口杀人aq?”
  瘦高老者冷笑一声,不屑道:
  “老朽说杀便杀,何用借口?好在尔等以水代酒,倒象是酒鬼,老朽向来不杀无辜,今日就破例让尔等喝于罐中酒来,也好让尔等自圆其说,免却老朽误杀之名。”
  云飘鹤愈要发作,惟念大任在身,苦苦忍住。若不是瘦高老者先已显露神功,低住于他,云飘鹤只怕早已动手了。
  文奇崛亦是如此。他虽为逼心苦,却还是迈步上前,作笑道:
  “小生名下无虚,老丈既把心意言明,小生自不推辞了。”
  他未待走近罐边,却见云飘鹤紧走几步,拦住他来,口道:
  “兄弟兄酒忘义,深合酒鬼之名。我既为兄长,自又比你鬼大。你要先享美酒,却是不能了。”
  云飘鹤把文奇崛旁边一推,牙关一咬,将头毅然浸人酒中。文奇崛心跳似鼓,神经绷张,目光不错罐口,心道:
  “这老头满口胡言,逼人至此,不是个疯子,就是个恶魔了。我等委屈求全,可是应该?若是云飘鹤有个三长二短,真不如联手和他拼了!”
  他想到此处,顿觉自己为他神功所惊,原是变得胆怯了。他一有此念,热血更是上涌:
  “我文奇崛死且不惧,又怎会心生怯意?”
  他激愤之下,见那老者把目光盯在云飘鹤身上,嘴角挂笑,正看得津津有味,心下尤是恨恼。他自制不住,一着偷袭,重重出手,直向瘦高老者肋下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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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文奇崛暗中发动,志在必得。眼见他一双肉掌,结结实实拍在瘦高老者的肋下!
  文奇崛偷袭得手,暗道:
  “这老头不过如此,可笑我前番为他所惑,险些误了大事!”
  他正自窃喜,却见那老头遭此重击,竟是不声不吭,仍是站立。他陡然一惊,脸色大变,欲要撤下双手,却觉那老者身如磁石,把自己手儿死死吸住!
  他拼死挣上几挣,亦是无用。颓丧之下,他不再挣脱,暗道:
  “独孤雄、殷情债二人毕生功力,已然尽数传给于我。
  我只道以此为基,若是再苦练月余,当与仇啸傲、辛不羁等恶人一抗了。眼下我偷袭得手,又是用尽了全力,可连这个无名老头也奈何不了,可笑我拯救天下之举,真是自不量力,徒然妄想。”
  他心灰如死,心下倒是安然许多,他瞥了一眼那老者,轻声道:
  “小生杀你不得,你还杀我不了吗厂”
  瘦高老者仍是看着罐中的云飘鹤,漠然道:
  “你急切求死,可是怕喝那脏酒?”
  文奇崛见他此刻尤是这般古怪,心下叫苦:
  “此人似疯未疯,似傻非傻,武林之中,哪有此等人物?我落人他的手中,若是不死,真不知他用多少奇怪招法折磨我呢!”
  他再无奢念,又想快些死去。自己既是这般无用,活着何益?
  他无畏之下,自是直来直去,破口大骂:
  “脏老头,死老头,你不杀我,我文奇崛还会杀你!”
  瘦高老者怒哼一声,带他走到酒罐旁边。文奇崛看那云飘鹤,此刻伏在罐上;却是一动不动了。
  他心儿一紧,叫道:
  “云大哥,你不要再喝了。云大哥,你快出来吧!”
  瘦高老者嘿嘿一笑,慢声道:
  “傻小子,此中美酒,乃是老朽独有,天下绝伦。他一喝之下,当是已知此酒甚佳,故此贪饮。你这番高叫,可是要扰了他的酒兴了。”
  他言过抓出云飘鹤,文奇崛见那云飘鹤双眼紧闭,一脸涨紫,登时骇然痛叫:
  “云大哥,你可死了吗?”
  瘦高老者把云飘鹤扔在地上,日道:
  “仪小子,他既是酒鬼,怎会死了?他贪酒大醉,人事不省,大烦无恼,岂不是好?”
  文奇崛定神看去,待见云飘鹤果然有气呼出,显是没死,心下稍安。
  文奇崛喘息片刻,又直欲一哭。刚历死难,眼下又遭横祸,其苦怎受?他一望酒罐,忽生万般怨气:我文奇崛命运如此不济,可恨苍天何等不公!我一人独醒,却于尽天下糊涂之事;我有心赎罪,可怎奈步步深陷,竟是又连累了云飘鹤在此受难。似我之人,加儿死了,岂能瞑目?
  他一念之间,又是尽去死意,心下一定,转口道:
  “小生得罪老文,死有余辜。老文既是不肯杀了小生,小生只好喝了罐中之酒,权当谢罪!
  瘦高老者怒容尽去,遂道:
  “尔等敬酒不吃,这会想吃罚酒,却也不晚。若是酒鬼,纵有天大之罪,老朽也一概不问了。”
  他身子一震,文奇崛受制双手这然拿开,他探视一眼罐中之酒,笑道:
  “傻小子,算体福气,此酒尚有半罐,可够你喝吗?”
  文奇崛心下怒骂,叫苦不迭。他低身一看,又见酒色玄黄,混浊一片,飘浮着一层脱落的长发。他不敢再看,强自压下上泛的酸水,心下恨道:
  “文奇崛啊,你受过无数苦难,可是这次竟闯不过吗?
  文奇崛啊,你命如此,只好认了、”
  他颤颤念过,转头对瘦高老者道:
  “小生若是喝厂,老丈真的放过我们?”
  文奇崛说出此言,心下大跳:此人若是说话不算,自己委屈是小,传扬出去,却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这样死了,倒不如一硬到底,却是不枉“腐儒怪侠”的名号。
  瘦高老者久等不耐,怒道:
  “你现在还一口没喝,却是罗啸没完,你喝光之后,不就知道了吗?”
  文奇崛长叹一声,自料这老头苦是杀他,当真无可抗拒,眼下之事,只好冒险做赌,方有生望。他愁对酒罐,双目再闭,心中自慰:
  “我自命‘腐儒’,当是迂顽可笑;我自号‘怪侠’,更当豪饮海量。我所做之事,已然可笑,若能在此任饮一番,岂不真是名副其实了?!””
  他咧嘴苦笑,竟是又缓缓睁开双目。扎头人酒,喝将起来。如此不知多久,他忽觉头痛欲裂,腹涨如鼓,眼前一黑.随即昏去…
  七日过去;文奇崛、云飘鹤方是悠悠转醒。洞中幽明,泉水滴响。他们爬将起来,一眼便见壁上刻着字迹,书道:
  “尔等眼下‘玄黄酒’,七日醒转,若是无恙,当可习练洞内壁上的‘玄黄功’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尔等若是无成,万不可贪功再练,此乃忠告,尔等谨记!”
  二人看过,俱是惊惊:我等此刻醒来,原是昏醉了七日之久2那日他装疯竟是为了隐去真意,相助我等。只不知他是伺人,那“玄黄功”,又如何了得?
  文奇崛回想那老者身手之厉,自料他说的“玄黄功”
  定非等闲。如此时刻,若能练就此功,似那老者一般,拯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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