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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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仙演义-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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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不比玄竹,却是有理有节,不亢不卑。

只是准提道人对他们二人越看越是喜爱,又因为知道他们是镇元子的徒弟,存心要报复镇元子,强行收徒,哪里是几句话便能打消他的意愿。

他转颜一笑,说道:“不错,先前是有此语。贫道在洪荒之中,也有薄名,自然不会食言。二位便请自便吧。”

二人闻言大喜,正待离去,不料准提道人将七宝妙树一刷,顿时周围的万千道路,尽皆不见,只有一条金光大道,通往远方,隐隐见得尽头有一座宝山,光明大放,不染尘垢,遍地都是黄金铺就,琉璃妆成,美仑美奂。

玄竹大怒,正待开言质问,玄穹忙止住她,定了定神,向准提道人问道:“道友,未知此路尽头,是何宝地?”

准提道人大笑道:“乃是我西天净土,灵山胜境。二位既然来西天一游,若不入宝山而空手归,岂不遗憾?”

玄竹忍耐不住,喝道:“你这道人,貌似有道高人,却只知仗着神通法力,欺负弱小,似诚实伪,似忠实奸。你那灵山,有什么好看,偏要勉强我等。”

准提道人也不多言,哈哈一笑道:“好不好看,一去便知。”再将七宝妙树一拂,两人只觉得背后一阵和风吹来,不由自主,顺着这条金光大道,便要向前方滑去。

就在这时,东方传来一声轻笑,一个声音讥笑道:“准提道人,你那灵山胜境,我倒也还看过,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宝地,怎么比得我万寿山?没来由在两个小辈面前卖弄!”

玄穹与玄竹一听到这个声音,激动无比,欢喜呼道:“师尊!”顿时觉得心中安定下来。

那镇元子话音未落,便从虚空之中,现出一卷地书,将玄穹与玄竹摄住,一闪而逝。

准提道人见镇元子的地书现身,料想自己多半讨不得好,也只得悻悻而罢。

西天与万寿山的因果甚深,倒也不怕又多一条。

五庄观中,镇元子坐于上位,面沉似水,玄穹、玄竹战战兢兢,跪倒在前。

镇元子喝道:“为师刚刚闭关不足两月,尔等便违背师命,任意胡为。我闭关之前,多次叮嘱,不许尔等出山。尔等却费尽心机,偏要出山,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师傅?”

玄穹叩首道:“师尊,都是弟子之错,违了师命。四师妹年少无知,只是任性,还望师尊对其从轻发落,若有罪责,弟子愿意一人承担。”

玄竹也叩首道:“弟子知错!一切罪责,都在弟子一人,师尊但有责罚,弟子不敢有任何怨言。二师兄乃是被弟子鼓动,罪不在他,还望师尊饶恕二师兄,将所有惩罚,归于弟子一人。”

镇元子怒道:“犯下大错,还敢相互求情!玄穹耳根太软,如何不是罪?玄竹任性胡来,如何不是罪?尔等不尊师命,如何不是罪?我修道之人,难道还如普通生灵一般,从**孩童开始,历经磨难才得长大?年少之语,岂可拿来搪塞?若不是为师及时出关,尔等今生可还能回得万寿山乎?须知自己惹下的因果,还须自己担当!尔等如若是出不得那准提道人的沙中世界,我也还不会出手!”

玄竹不由落泪道:“师尊之恩,天高地厚,粉身难报也!”

镇元子更怒,喝道:“呸!修道之人,说什么‘粉身难报’,真是口不择言,枉费我平时教导。岂不知出口成谶,也是因果?日后若再有此语,不配为我弟子,不配做修道之人。到时我也无话教训,便请自行下万寿山去,从此不再为我门中弟子!”

他这下是真的怒了,连这样的重话都说出了口,直吓得其他四位弟子,都是心中害怕,不敢求情。玄穹与玄竹,更是连脸色都白了,伏在地上,浑身不由微微颤抖。大殿之中的气氛,顿时便像凝固了一般,紧张无比。

僵持之际,一只麒麟走入殿来,化作人形,正是明玄,对镇元子施了一礼,道:“此番我护山不严,有负老爷所托,也有罪过,特此前来请罪!”

他插入其中,紧张的气氛便缓了一缓。镇元子也知道不可太过,否则却是显得自己过于刻薄了,因对明玄说道:“是他们二人费尽心机,你却无罪。”

他此时心中,其实也在暗暗叹息。先前将玄松、玄素、玄穹、玄竹的灵识摄出,另行造化为人,本来是仿照自己的修行之路,既不误了灵根妙用,又能得一上佳弟子。却没想到这般做法,竟有隐患,于他人不显,独于玄穹、玄竹二人身上显现出来。他二人本来是先天灵根葫芦藤与紫竹生成的灵识,根行深厚。被摄出之后,却如同失了根基一般,变得有些浅薄起来。尤其是玄竹,本来虚心有节,镇元子抱有厚望,谁知此时倒像是腹内空空一般,懵懂无知。

他们二人如此,主要责任,其实还在镇元子自己,非为教导不当,乃是一时贪心之误。可见大道生灵根,终究有数,若做了更改,却是难得两全。

明玄还待为玄穹与玄竹开解,突然童子清风进得殿来,向镇元子报曰:“有昆仑仙岛西王母来访!”

镇元子心中暗暗惊讶:“她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我万寿山?”略一思索,因说道:“尔等在此等候,待我亲自出迎!”怒火未息,也不叫玄穹与玄竹起身,便自去迎西王母去了。那边明玄毕竟曾为麒麟一族之长,太阳星一番大战,与西王母也有瓜葛,怕招惹是非,也自行去了。

镇元子来到山门之前,果见得西王母至,正在山门外恭恭敬敬候着,后边还带着三位女子,做青春模样,都生得一番妖娆姿态,品相不凡。

镇元子忙上前打一稽首,说道:“道友来访,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且径自入山寻我便是,何必要在此枯等?”

西王母说道:“道友亲自出迎,我等万千之幸也!万寿山仙山福地,我却是不敢乱闯,怕惊了修道之士!本来昆仑仙岛与万寿山甚近,早该前来拜望。只是我一直俗务缠身,所以今日才有暇前来拜访高邻,还望勿要见怪!”镇元子连称:“不敢!”向她身后一指,问道:“这三位是?”

西王母介绍道:“这是我的三个徒儿,化生之时便随我修行,乃是三青鸟所化,只有小名,还无法号,分别为大黧、少黧、青鸟的便是。”因向三位弟子喝道:“还不上前,见过镇元大仙!”

三个少女袅袅婷婷,一副乖巧模样,走上前来,向镇元子施礼,口称:“大仙万福!”

镇元子见她们乖巧,长得又讨喜,方才的怒火顿时散了大半,笑应道:“我与令师,同是紫霄宫道祖座下弟子,说是同门,也无差错,现在又是近邻,料想日后往来也多。何不改称师伯,却不显得生分了!”镇元子鸿蒙得道,西王母却是后天化生,因此镇元子要早得很多,自然不会扮矮,称西王母为长。

西王母听了,面露喜色,说道:“还不上前见过师伯?”三女于是改口,都称:“师伯万福!”

镇元子应了,对西王母道:“此处多有不便,还请入内叙话。”说罢,当先向五庄观中走去,西王母带着三位弟子,紧随其后。

五人入了五庄观大殿中,见玄穹与玄竹,犹自跪在中央,其他四位弟子,在两边肃立。

镇元子让西王母坐了客位,自己坐了上位。大黧、少黧和青鸟立于西王母之后。

西王母朝六人仔细观瞧,越看越惊,目露异彩,忍不住说道:“咦!道友刚立万寿山时,还是孤身一人。现今为时不过数月,如何便有了这许多青年俊彦、洪荒奇葩?我平素行走洪荒,也算广有见识,如此上佳灵苗,却是一个也未曾见得。道友却在数月之间,便得了六位。莫非天道独厚于万寿山乎?”她惊讶与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却非是作假。

镇元子听了,心中忍不住也有些得意,暗道:“这是我从鸿蒙之中谋得,精心栽培数个元会,洪荒哪里能寻?”这般情由却不会对西王母言讲,只是笑道:“道友谬赞了!他们化生不久,心智不坚,却是休要捧杀了他们。这是我新收的六位小徒,准备传下万寿山一门的道统。”

西王母眼中放光,说道:“道友神通广大,道德高深,福缘深厚,令人既佩且羡。有这许多佳徒,万寿山发扬光大大,也不过是易如反掌耳!”

正是:

造化炼来虽有误,

放在洪荒却不差。

多是先天灵异种,

地仙门内六奇葩。

第六一章金母问话万寿山黄中现身五庄观

镇元子也对西王母道:“道友三位弟子,也是天姿不凡,却哪里差了?”说罢,转向六徒喝道:“还不快向金母见礼?”玄穹与玄竹乃从地上站起,与其他四人一起,朝西王母施礼道:“见过金母!”西王母不乐道:“令师在我三位弟子面前都能自称师伯,莫非我便称不得你们的师叔?”

镇元子大笑:“称得!称得!”六人因重新见礼道:“见过师叔!”西王母才转嗔为喜。

西王母先前见玄穹与玄竹跪倒于地,现在虽然立起,却是仍然脸有异色,眼有泪光,乃将手朝他们两一指,对镇元子问道:“道友这是为何?”

镇元子道:“有劳道友动问,乃是这两个弟子不听管束,私自下山,差点闯出大祸。道友来时,贫道正在加以教训!”

西王母略一思索,像是想起了什么,也不多问,只幽幽一叹道:“如今洪荒,却是是非之地,还是不要出去为好!”又朝玄穹与玄竹仔细看了看,对镇元子说道:“经历磨难,也是悟道之途。他二人虽是有错,道友也勿矫枉过正,只略施薄罚可也!”

镇元子其实怒气已平,因笑道:“道友求情,岂敢不从。”朝玄穹与玄竹喝道:“还不谢过师叔?”

玄穹与玄竹乃朝西王母拜道:“多谢师叔!”

镇元子喝道:“玄穹、玄竹,你二人过来跪下!”

二人依言又跪下,镇元子道:“你二人不听师命,私下洪荒,现在可知罪?”

二人叩首道:“弟子知罪!”

镇元子道:“既是知罪,罚你二人去那三尖石下面壁,静坐思过,百年之内,不许稍离半步。”

二人恭声应:“是!”

镇元子又喝道:“玄松,你也过来跪下!”

玄松也依言上前跪下,镇元子喝问道:“玄松,你可知罪乎?”

玄松猛听师傅喝问,没有心理准备,冷汗冒出,想了一想,却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何条,无奈之下,战兢兢答曰:“弟子不知!”

镇元子喝道:“你为我众弟子之首,将来要为我掌理山门,为师不在之时,门内大小事务,该由你来掌管。如今玄穹与玄竹下山,你身为大师兄,竟懵然无知,似此,以后如何统领众师弟师妹?如何为一门之长?今将你与玄穹玄竹同罚,往三尖石下面壁百年,你可心服?”

玄松俯首道:“弟子心服!”

镇元子将手一挥,道:“既如此,你三人便去罢!”三人因起身告退。

镇元子又对剩余的三位弟子道:“他三人前车之鉴,尔等谨记。同门之间,还须得相互关怀!”训弟子已毕,朝西王母歉然一笑道:“贫道教训弟子,冷落了贵客,恕罪!恕罪!”

西王母道:“道友对弟子要求严格,管教有方,我也正好学习一番。无罪!无罪!”她身后的三位弟子听了,互相对视一眼,齐齐一吐舌头,却仿佛是被镇元子的严厉手段吓到。

西王母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喝道:“丫头无礼,在师伯面前,还敢如此放肆!”三女没想到在西王母后面搞些小动作,她也能知道,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正正经经,肃容而立。

西王母对镇元子说道:“都是我平日对她们过于纵容,娇惯坏了,这才不知礼数。倒要令道友见笑了!”说毕,对三女喝道:“我与镇元子道友还有些要事要谈,你三人且先去殿外候着!”

镇元子便说道:“玄素、玄玉、玄云,且带他们三人去前院玩耍。”三人答应,带着西王母的三弟子去了。

殿内空空荡荡,顿时只剩下镇元子与西王母二人。

镇元子便问道:“不知道友此来,有何要事?”

西王母叹息一声,说道:“还不是与道友一般,要为着弟子奔忙!”问镇元子道:“道友观我那三位弟子,命数如何?”

镇元子想得一想,回道:“都是有福之相,将来成就不凡。”

西王母如释重负,喜道:“实不相瞒,她三人虽名为我弟子,化生之时,便跟随于我,实际便如我的儿女一般。今日能得道友金口玉言,便是贫道应劫,便也心安了。”

镇元子说道:“道友掌理群仙,累积功德,气运悠长,何出此不吉之言?”

西王母淡淡一笑道:“道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太阳宫与紫府洲,已经势同水火。如今帝俊重回太阳宫,整束妖族,必定要谋紫府洲。前番羲和浴日,便为此故。我与东王公同受道祖符命,掌理群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大战一起,倾巢皆覆,焉有完卵?能不能度过此劫,也还是两说之间!”

镇元子略一迟疑,也斟词酌句说道:“道友言之有理。此时确实是大战便在眉睫之间,可怜又要生灵涂炭。”

西王母问道:“道友观东王公其人若何?”

镇元子想了一想,方开言道:“东王公性情和善,道德高深,也是有道之士。”

西王母笑道:“道友此言,倒也无差,只是尽说其长,未暴其短。以我观之,东王公慈而无威,仁而无勇,临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无有胆魄气量,只能为一有道高仙,不足以为群仙之主也。”

镇元子淡然一笑,道:“道友此言,毋乃太过?”东王公终是道祖钦命的群仙之主,镇元子在西王母面前,却也不好多说他的不是。

西王母又笑道:“过与不过,道友心中自知。如今大战不日便起,我也在此劫中。大战之前,却要先问过道友一句话,这才特此前来造访!”

镇元子道:“不知欲问何事?值得道友特意前来。”

西王母因肃容问道:“自道祖传道以来,东王公与西王母受命掌理群仙,可曾失德乎?”

镇元子思索一番,道:“不曾!”

西王母复问道:“既然未曾失德,该得殒身化劫灰乎?”

镇元子遽然一惊,说道:“此事当问鸿钧道祖,当问天道。道友问我,却有何用?”

西王母笑道:“道友深藏不露,瞒得过别人,须瞒不住东王公。他虽是至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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