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孩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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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孩相公-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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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娘放柔了嗓门,完全以一个长辈的口气劝道:“曼珠你还不满二十,我就当你还是个孩子。年轻的时候,这些个情情爱爱的确容易让人有幻觉,但那都是靠不住的事儿。踏踏实实的找个好男人,正经过日子,才是真啊。”

曼珠听着金大娘的话,已经泣不成声。她懂金大娘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女儿,才这般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金大娘也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不要吃亏受苦。可是,有些事情,理智是一方面,情感上又是另一方面。或许,有时候明知道前方是死路,但还是会有人义无返顾的走下去。因为人毕竟不是木头,是有心有感觉的活物。

曼珠颤抖着起了身,走到金大娘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什么现代人的自尊,她已经通通顾不上了。

厅堂里的几人不约而同的吓了一跳。

“这可使不得啊。”金大娘伸手虚扶着,很是吃惊。

梦汐和金大叔也都上来拉扯曼珠,想把她拽起来。可曼珠就那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金大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曼珠泪流满面,“可是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佑去死啊。如果他就这么走了,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因为,若不是我一直以来犹犹豫豫的态度,那天天佑也就不会心情低落的离家出走,更不会撞上了那几个男人。是我做的不够好,才害了他和他们。这都是我的错,天佑他是无辜的……”

“曼珠……”梦汐看着这样的曼珠,不由得抬手擦了擦眼角。

“金大娘,我愿意替天佑受罚。我求求你,帮帮我,救救他吧!”说罢,曼珠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

金大娘早已红了眼睛,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神情。

“大娘,梦汐也求您,您就帮他们一把吧。”梦汐也跪了下来。

金大叔左拉拉,右扯扯,但俩姑娘就是跪在那里动也不动。

“哎呀,妻主啊,你看这俩孩子都被逼成什么样了。”金大叔一挥手,叹气道,“我们就帮帮她吧。” 

“唉!好吧,我就豁出这张老脸了。曼珠闺女、梦汐闺女你们都起来吧,我金氏定让那小子活蹦乱跳的放出来。”

“呜呜,谢谢您。”曼珠被梦汐扶了起来,她哽咽的道着谢。

梦汐拍着曼珠的背,安慰了她好一会,她才止了哭泣。

“好了,好了,没事了啊。”金大叔安慰道,“曼珠闺女,你今天就先回家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几个大叔也都站在你这边,你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曼珠听着金大叔的保证,差点又哭了出来。她连忙深呼了口气,点点头。

梦汐向着金大娘、金大叔也道了谢,然后就搀扶着曼珠回了。

金大叔看着两个姑娘离去的身影,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唉,当年咱家闺女也是这样跪着求你,说不愿意纳那个男的进门的。妻主,这么多年了,你可后悔?”

金大娘早已老泪纵横。

——她怎么不悔?

**

下午曼珠气色好了点,就又去看望天佑了。梦汐已经回家了,所以这回的探视只有曼珠一个人,但看守的汉子也没太难为她,只是嘱咐着要她快一点儿出来。

曼珠走进黑漆漆的地窖,她微眯起眼,看清了天佑。天佑正精神萎靡的缩在一角,听见曼珠的脚步声,他连忙抬起了头。见是曼珠,天佑整个人都像增添了不少活力似的,咧嘴笑着向铁栏杆挪了挪动。

曼珠赶紧走了过去,把带来的食盒放在他眼前:“饿了吧?我带吃的给你了。”

“嗯。”天佑开心的点点头。

曼珠拿起吃的、喝的,慢慢的一口口的喂着他吃。

“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痛不痛?”待他吃好,曼珠一边把碗碟收回食盒里,一边问道。

天佑摇摇头,依旧只笑,不讲话。

曼珠无奈的垂眸笑笑,抬手像当日那样抚了抚他的脸颊:“你放心,我一定救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天佑听了这话,微瞠目。

“怎么了?”曼珠不解。

“我还有可能活吗?”天佑怔怔的问。

曼珠扶着食盒的手紧了紧,带着几分恍惚:“不要瞎说,怎么就不能活了?我可是你妻主啊,没我的允许,谁也碰不得你。”

“嗯。”天佑定定的看着曼珠,复又笑了。

曼珠不能在牢房里多待,留了水和干粮给他,便欲走了。

只不过,在她转身离去时,她依旧能感觉到天佑的目光,就那么一直打在自己的背上。





、宗祠审判


曼珠这几日待在家里养病,但她每日都会去探望天佑,给他送食物和水。

家里的蒜苗已经长了两茬了,小鸡仔也似乎壮实了一点。然而,没有了天佑的湖畔小院,还是显得格外冷清。

曼珠不知道梦汐和金大娘一家在想什么法子帮自己,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她不敢去询问,怕这样会给她们带来压力,更怕自己会听到不想听的结果。

这日,曼珠看着急急走进院子的梦汐,心头一跳,想着这一天终于是来了。

梦汐拉了她的手就走:“今日,村里的人们要在宗祠审判天佑。”

曼珠于是加快了脚步,随着梦汐来到了祠堂。祠堂里人不少,村里有四十来户左右的大户人家,这些家每家都派了一两个主事的人来。

曼珠一进去,所有的人皆望向她。那目光有审视的、有责怪的、也有无动于衷的。曼珠被看的头皮发麻,她微低下脑袋,走向一个空座位坐了下来。梦汐并没坐到她一旁,而是立在了正座上的祭司老太太身边。

“我看着人都来的差不多了,那么便开始吧。”祭司发了话,“前几日,曼珠姑娘家未进门的夫郎,失了神智,伤了人。对于这件事,大家是怎么看的?”

祭司的这番话说的相当温和,竟然既没有叫天佑作怪物,也没有说他是兽|性|大发,仅仅用了“失了神智”几字一笔带过。曼珠知道这一定是梦汐起了作用,她不由得转头看向正严肃的立在堂中的梦汐,朝着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梦汐几乎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

“依我觉着,那受伤的几个男人既然已经没事了,便狠狠的惩罚下那小子就可以了。”金大娘第一个开口说道。她身边的几个看起来年岁和她一般大的女子,也纷纷附和,表示支持。

“嘿,这话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坐在金大娘对面的一个圆润女人瞪着眼睛讽刺道,“什么叫已经没事了?我儿被咬成了那个样子,恐怕一辈子脖子上都得留着疤了。你们一句没事了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于大娘,这话就说的过了吧?你家儿子脖子上的伤,怎么就会留一辈子疤了?我明明从大夫口中听说,那伤口虽然咬得深,却根本没有伤到动脉。你家小子当时分明是自己吓晕过去的。就凭那么几个牙印子,以后能留多大个疤啊。”金大娘不乐意了。

“就是啊,于大娘,你儿他又不是个闺女,男子汉身上有点伤痕什么的,本就很正常啊。都是街坊邻里的,你呀,就退一步吧。曼珠姑娘,赶紧给于大娘赔个不是啊?”金大娘那侧的另一个妇人劝道。

曼珠听到这话,赶紧表了态:“于大娘,是我没看好天佑。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一回吧。”

“哼。”于大娘脸一别,很不待见的样子,“你们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得了曼珠小丫头什么好处,一个个都昧着良心替她说好话。你们也不想想,今日是我儿子受了伤,明日就可能是你们的儿子。那么一个怪物,你们还口口声声的维护,你们、你们都疯了吗?!”

于大娘的这句话触到了在场人的心坎里,之前表示中立没说话的几户人家,面上也都露出了担忧。

“天佑他的确异于常人,但他其实只是个有些小孩子心性的普通人,也从没有过害人的意思。”曼珠听着于大娘一口一个怪物的叫着天佑,心里窜出了怒火,“于大娘,请恕我直言,当日我也在场,若不是你儿子领着四五个人围着天佑冷嘲热讽的欺负人,天佑也不至于一时冲动攻击了他们。这事情要是没有因,怎么来的这果?”

“依你这话的意思,我儿子伤成那样倒都是咎由自取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于大娘气的怒火中烧,嗓门也大了起来。

“我并无此意,只是跟您讲道理而已。天佑是该罚,可他罪不至死。”

“曼珠姑娘,我倒觉得现在讨论罚不罚他根本没有意义,目前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村子还该不该容他。这么个吓人的东西放在村子里,晚上多少人还能睡个踏实觉?指不定他哪天又像你说的,小孩子心性犯了,到处咬人了怎么办?”一个年轻的女人略带埋怨的看着曼珠,说道。

“年轻人犯个错也是正常。曼珠和他家的小子都刚来村子没多久,我们也不能这么一口就把事情说死,一点余地也不留。”金大娘身侧的那个妇人笑笑,安抚道。

那年轻女人还是老大不乐意:“他哪里是个‘年轻人’,他分明就是个不狼不人的怪物!我家的闺女今年才刚刚出生,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也不能让她活在这么个危险的环境里。”

“夫人,天佑他并不是怪物,他是我的相公。”曼珠努力压下火,反驳道,“他既然入了我的门,我就会管好他。这次虽出了个例外,但我今天在这放下话了,若天佑下次再攻击人,我曼珠第一个掐死他,决不食言。”

“女人的夫郎,留不留,那还是妻主说了算的。而且,这次几个男人伤的也不算重,我们何不再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长相貌美却有些严肃的妇人说道,“那小子从前是个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是曼珠姑娘的相公。宗法规定,凡斗殴致人伤病者,未伤人命则由宗祠杖责,再由妻主赔偿受害者银钱即可。”

曼珠仔细一看,那女子的眼眸和金大叔有八分的像,她估摸着这位便是金家不怎么回门的女儿了。曼珠有点没想明白,她素来与金大娘不和,怎么这会也帮着自己说话了?

这女子说的话字字在理,场面瞬间就扭转过来了。

这时,祭司说话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想我凤西村在方圆百里也算是小有名望,行事须得依着章法。于大娘,老朽知你心中不忿,但宗法上的条文都写的一清二楚了,我们不可以一己之欲而乱了规矩。”

于大娘转了转眼珠子。她没想到帮着曼珠说话的人这么多,连一向为人冷冷清清的祭司老太也似乎偏袒她似的。这曼珠丫头才刚来凤西村没多久,就能有这么强的影响力,要是再过些时日,她在村里必然混的风生水起啊。要是自己这会儿得罪了她,那以后她趁机报复回来,岂不就亏了?还不如就现在要笔银子,再让祭司狠狠打了那野人出气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她不信曼珠丫头能护着那小子一辈子。人嘛,毕竟还是喜新厌旧的。

想到这一层面,于大娘就收了愠色,清清嗓子:“祭司大人说的是,这件事还须依着章法来。”

之前持反对意见的人一听于大娘这么说了,也都猜到了些一二,纷纷住了嘴。

祭司点点头:“诸位可还有意见?”

没人答话。

“如此,那便罚杖责四十,罚银十两。”

于大娘一听,嘴角扬了扬。

“好了,都散了吧。”祭司说完,挥了挥手。

**

曼珠不知道四十杖、十两银是个什么概念。不过她想,这惩罚不会是轻的,要不祭司如何能平众人之口?

然而,事情却比她这个现代人想象的要来的严重得多。天佑受刑那日,站在祭台一旁观刑的曼珠,脸色铁青的厉害。她眼巴巴的看着天佑被绑在了台子上,扒了裤子,毫无尊严的裸|露在众人面前。那行刑的棍杖下落时划着空气,发出无比沉闷的摩擦声,刚打了十下就见血了。

他们每打一下,曼珠的心就跟着一震。等到四十板子打完,天佑动都动不了了,身上也血流不止。

曼珠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亦告诫自己不能颤抖。酷刑这种东西,原来在古代是这么的常见的,她根本没资格表出反对的意思。

观完刑,曼珠当众写好了十两银子的欠条。她现在才知道,在这凤西村,一两银子可供普通的一家人生活一个月,而她签的这张条子,几乎等于一户人家一年的收入。

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怎么也能再赚回来。但天佑只有一个,她不能失去他。





、侍奉妻主


天佑在金家大叔们的帮忙下,被抬回了湖畔小院。金大娘请来了大夫,还帮着付了药钱,这让曼珠觉着心里更亏欠了。而梦汐也雪中送炭的给她送来了五两银子,说以后有着闲钱了再还她便是。曼珠感动之余,却也觉着,自己该多想想生财之道了。她现在手头里有五两多的银子,怎么也够做点小本买卖。钱能生钱,才是长久之道。

天佑养伤的这几日很不好过,时常恶寒发烧、抽搐闭气。他虽然身子强壮,但底子却并不好。十多年的野外生活,使得天佑的脾胃极差,内脏的调节功能也比一般人低下得多。

曼珠每日不离榻前的守在他身边,照顾他吃药。这过程并不顺利,大部分时间里昏睡着的天佑总是下意识的牙关紧闭,曼珠为了保证他能按时进药,只好把药汁含在嘴里,一点点的哺给他。

如是到了第三日,天佑才终于缓了病情,也不再发烧了。此时,从没照顾过人的曼珠脸上的倦色不比天佑少多少。

清晨,意识恢复了清明的天佑一张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曼珠。曼珠早就醒了,她亦看着天佑,两人相视一笑。

“好点了?”曼珠微微一笑,语气轻快,就好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嗯。”天佑怔怔的回答道。

“饿不饿?”

“饿。”

曼珠端来了她自己做的粥还有小菜。她不敢让天佑自己动手,知道天佑只要一动,伤口就会牵扯的抽痛,于是便一勺一勺的亲手喂他。

天佑头朝下的趴在床上,歪着头慢慢的就着曼珠的手喝粥。一勺咽下,他抿了抿嘴,道:“很好喝。”

“是吗?这里面加了清热解毒的草药,我以为会稍微苦涩呢。”曼珠惊讶的低头看看手里的粥。

“曼珠做什么、都好吃。”天佑语气十分平常,就像说天是蓝的一样。

曼珠眨了眨眼,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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