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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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逃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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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父亲的墓碑前,放下东西和背包,然后就朝父亲跪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女儿,竟然十多年没有来看过父亲。开始她还埋怨母亲不带她回来,甚至打算偷偷的从溯川跑回来,可是总会迷路。被找到后,也不说自己是因为想回永宁镇,故而母亲和叔叔都以为她只是闹别扭。后来长大了,她懂了母亲为什么不带她回来,因为那会让她更加想念父亲,永远不能做到真正的重新开始新生活。
把香烛点燃插进墓碑前的土里,以珂凝望着墓碑上镶嵌着的父亲的照片,照片上父亲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慈祥。
“爸,我回来看您了。这么多年才回来,您一定在怪我吧。对不起,爸爸。”
然后她絮絮地对父亲诉说着这些年的生活——溯川跟永宁镇有什么不同,自己在江家的卧室以及屋前面的花圃她有多么喜欢,她一到溯川就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她做了错事母亲惩罚她,她成绩优异得了奖状后妈妈和叔叔有多么高兴,她的学校如何如何,她去打下第一个耳洞时是多么的激动,她第一次抽烟时被烟味呛到,第一次收到男生的情书时是多么的困扰,母亲去世时她有多么的无助,高考前她有多大的决心一定要考到M大,她在大学里遇到常萧有多么的惊喜,第一次接吻时心里是多么的小鹿乱撞以及常萧去世后她有多么的绝望。
一点一滴,不论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小事还是大事,她都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了父亲。她要把她的成长全部告诉父亲,让父亲听到她的所有改变。
然后从背包里拿出这些年在父亲的忌日时写下的信,连母亲也没有看过的信,一张张点燃,烧给父亲。
“爸爸,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的内容都太沉重了,好想写个欢脱的文来治愈我自己啊→_→
如果俺能把写文这个事情坚持下去的话,以后写个纪柏杉的文好了。。
写这几章的时候,俺都是听着重金属摇滚写的,缓和一下悲伤的氛围。。。。。。


、第三十章

看完父亲后,以珂又顺着台阶向上爬,来到了常萧的墓碑前。
单膝跪地,拂去落在墓碑上的树叶,“我来了。”就像从前很多次的约会,常萧总比她早到,每次她到了之后就会从后面上去拍常萧的肩膀,“嘿,我来了。”
“这些天我跟你说的话够多了,再说的话你会嫌我聒噪的吧,我不说了。我就来看看你,然后重新去适应没有你的世界。”
她挨着墓碑坐下来,头靠在上面,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她就想这么静静的跟他待一会儿。
从山上下来后,以珂去了一趟自己在永宁镇的家。走到熟悉的巷子口,她竟然一时有些害怕,这大抵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巷子口的那个院子,院门开着,一个牙齿都掉光的老爷爷正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晒太阳。他混浊的双眼看着以珂,觉得路过的这个姑娘有些面熟。可是衰退的记忆并没有让他想起这个姑娘是谁。
以珂如多年前那般向他打了招呼,“爷爷好……”
八十多岁的老人只是微微颔首,牙齿已经掉落,脸上布满年轮。他以为以珂只是一个从自己门前路过的姑娘。然后继续轻抚着窝在他怀里的黑猫,闭上眼睛晒太阳。
以珂见他已阖眼,便没有再叨扰,径自朝巷子里,自己家的走去。
家门口的那株桃树还在,树根处长满了杂草。大门上覆着灰尘,蜘蛛在上面织满了网。
这些是属于时光的印记。
“吱呀”一声推开院门,以珂踏进她的家。
十多年没有住过人,院里杂草丛生,青石板上早已生出一层绿油油的青苔,一派荒凉。
她走在院子里,看着昔日熟悉的景象,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自己在这里学会走路、在这里长大、在这里送走父亲,这里虽然她只呆了十年,却承载了太多美好的记忆。院里的石桌和石凳还在那里,可当初坐在石凳上吃饭的一家三口如今只剩她一个还在世上了。
在院子内里里外外转了两圈,她才离开。
最后她还想去看看常萧的爸爸妈妈,可又怕老人家看到她想起那些伤心事,于是她只好趁着上课时分,在教室外偷偷看了一眼,常妈妈脸色不好,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声音洪亮的在上课。
他们都要继续好好活下去。
她该回北余了。
她该重新面对这个世界了。
******
回到北余后,以珂在网上联系了宁姐,告诉她自己想要买下她的那套房子。宁姐听她讲了常萧发生的事情,也是遗憾不已,让人悲痛。然后宁姐让她去找自己的好朋友,可以全权代表她办理一切相关手续。
以珂按照宁姐给她的联系方式,找到了她的朋友。那位朋友办事效率很快、也很热情,在最快的时间里就配合以珂办完了买卖房屋的所有手续。
挑了个周末的时间,周诺依和曾睿来帮以珂把她的一些物品搬到了那套房子里,又留下来帮她打扫。
周诺依本来想把原先的一些东西处理了买新的,但是以珂却不同意,她把以前那些东西全部留下来了。
之前几乎不去菜场的以珂现在也开始去菜场,她就着以前常萧买的那些学习做菜的书自己学习做菜,她得自己照顾自己。
从菜场出来,手里提满了塑料袋。鸡蛋、土豆、水果,勒得她的手指发疼。另一只手上也提着蔬菜,根本腾不出手来分担一下,只好走一段路就放下塑料袋歇一下。
从小街转入大街,以珂还想着打辆车。可是大街上这会儿正堵着,有路过的大爷大妈们在讲似乎是前面路口有起车祸,正在处理,所以这条街都被堵了。
以珂在路边张望好半天,没看到有空的的士,私家车倒是非常多。
只好提着那些东西往前走,到前面那条街再打车。
阿新被堵在路上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好容易等到交警来处理前方的车祸,只留出一条车道通行,他只好夹在车流里慢慢移动,百无聊赖地扣着方向盘。
突然,蹲在副驾上的德玛冲着外面叫了两声,阿新懒洋洋地探头去瞧,就看见了路边提着满手东西的以珂。
他把扒着窗户热情的拱来拱去的德玛推到一边,大声招呼以珂,“颜小姐,颜小姐……”
以珂听到喊声,眯着眼在一溜的车里寻找声音的来源。来回扫了几遍,最后还是德玛那颗吐着舌头的大脑袋吸引了她的视线。
阿新冲她招手,“颜小姐,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以珂摇头,“不用了,我去前面打车就可以。”然后对着德玛笑了笑,德玛舌头吐得更起劲了。
阿新仍坚持,“没事没事,你上来吧,这会儿不好打车。”
后面的车已经开始在不耐烦地摁喇叭了,以珂不好再拒绝,于是快步过去迅速上了车。
其实阿新的车夹在车流里跟蜗牛爬似的,还没她走路快,可好在被勒痛的手指得到了放松。
以珂坐在后排,德玛立刻扭着屁股从副驾挤到后排,两只爪子搭在以珂的膝盖上,冲她直乐。以珂顺着它背上的毛,“德玛,好久不见。你又长帅很多……”
阿新一面注视着路况,一面问以珂,“颜小姐,前几天我出差,回来才听说你搬走了?”
“嗯。”以珂低低地应一声。
确定过后,阿新看了眼后视镜,没说话。
把以珂送到地方后,阿新执意要帮她把东西提上去,以珂忙说不用,可阿新已经下车了,还把德玛也放了下来。
然后以珂牵着德玛在前面带路,阿新提着东西跟在她后面。
进屋把东西放下,阿新站在客厅中央环顾了一圈屋子,虽然是她一个人住,房子也挺旧,但被布置得很温馨。
以珂给他倒了杯水,他说,“这小区安静是安静,就是不知道治安怎么样?”
“还行吧,没丢过什么东西,这儿住的老年人比较多。”
两人又随意聊了会儿,阿新便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
以珂把他送去门,临走前德玛还使劲儿向她摇尾巴。
********
以珂觉得自己情绪稍微稳定些,就回到公司上班。
销假后,没有一个同事来问她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大家对她还像以前一样。以珂咬着下唇整理桌子,心里明白一定是江彦承给经理打了招呼,经理又给同事们打了招呼。
她的生活又回到了正常轨迹,每天按时上下班,下班回家学着自己做饭。闲暇时看看书,抑或一个人去看早场电影。
她以为她的日子在经历过那场足以摧毁她生活的狂风骤雨后会逐渐回归平静,可万万没想到命运永远都是那么复杂,永远简单不了。
周五的晚上,部门有个例行餐会,定在一个日本料理店。
途中,以珂和一名女同事一起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拐过前面的转角。心里想:他来北余干什么?
她对女同事说碰见个熟人要过去打个招呼,女同事不疑有他,便自己先行回去了。
以珂快步跟过去,看见那个人影进了包厢,又踮着脚尖小心翼翼靠近包厢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日料店的包厢门都只起个装饰的作用,根本无法真正的隔音。于是金伟的声音便清清楚楚的传入以珂的耳中。
“……哈哈哈,你小子这么快就知道了?”
然后是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快个屁啊,这都快一个月了……不过你动那个人干吗?”
“哼,他江彦承我不能随便动,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任我宰割!”
“哎哟,可见江彦承这次把你气得不轻啊……”
“其实政务大楼那个工程没拿到就算了,老子还想得通。可是他妈的竟敢给老子下绊子,使阴招把青御庄举报了!这个最让老子窝火!”
“不得不说,江彦承敢正面挑战你们大金,这胆儿可不小。”
“所以我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我可不是他能随便招惹的……”
“但你这样做能起多大的作用啊,毕竟没结婚,也不是江家正式的女婿嘛。欸,我说,你动那小子,倒不如动江家那妞儿。绝对比动一个外人有用……”
“你懂什么,那妞儿我可舍不得动。就是得先把她男朋友解决了,我再出手。既给江彦承一个警告,又给我扫清追求佳人的障碍,简直是一箭双雕……就是那小子命太弱,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死了。去了地下别怪我,要怪就怪江彦承咯,他是替江彦承死的……”
门外的以珂脑子“轰”地一声,她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自己偷听到的内容。
她扶着墙,手指抠在墙面,墙面刻的暗纹硌着她的手,可她毫无知觉。
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像一团乱缠的毛线球,找不出一个牵头。一瞬间,“他是替江彦承死的”这句话已在她脑中过了无数遍,并还在持续回响着。她又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仿佛憋住了气息。周围就像被抽去了空气,她耳中嗡嗡响,再也听不见包厢里还在继续的话题。
有服务员经过,看她扶着墙,脸色苍白双眸无神,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服务员轻声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缓缓地摇头说自己没事。
服务员见她还能与自己说话,也就没有再询问,拿着托盘走了。
服务员走远后,以珂才撑着墙面慢慢转身,心不在焉往自己的包厢方向走。她不敢也不愿去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可是那句话清晰无比的从金伟口中说出,又清晰无比的传入她耳中,这让她怎么去说服自己这其实只是自己的一场幻听而已?
以珂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摆,扯出一个凄然又苦涩的笑——
老天竟然给她开了一个如此可怕的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盆友们妹纸们,这不是重大转折,这只是构成重大转折的一个很关键的点!
不要zao急,后面越来越精彩哟~~

、第三十一章

失魂落魄回到包厢,怔怔地坐下,以珂还没有从那巨大的震惊里回过神。同事们在谈天说地、眉飞色舞,都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吃完饭,同事们又闹着要去KTV续摊儿,以珂推说自己还有事情,便先行离开了。
回到家,她颓然的靠着已关上的大门,终于能好好理理这件事。把包随便丢在地上,赤脚走到沙发落座,抱着自己,又像回到了那片茫茫的雪原。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常萧竟然是因为江彦承才招来这场蓄意地杀身之祸,他何其无辜!他明明跟江家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因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而金伟不敢动江彦承便来动常萧。
刚才在回家的的士上,以珂偏头看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是怪江彦承的。
怪他跟金伟在生意上产生冲突,让金伟怀恨在心。冤有头债有主,金伟有恨应该去找江彦承,而不是常萧!如果江彦承不把金伟惹急,金伟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但也仅仅只有那么一个瞬间。
她又转念一想,如果常萧不出事,那么出事的就是江彦承,那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
怪来怪去又全部推到金伟的头上,怪金伟太心狠手辣,禽兽不如。生意上的事难免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但他不应该拿人命开玩笑。尤其回想起金伟在包厢里带着得意的笑声,以珂就恨得咬牙。
拿起电话就想报警,可又突然想到自己刚在没有及时把金伟的话录下来,现在毫无证据。以珂捏着手机,把希望放在警察那边。如果警察能抓住那几个行凶的人,那么再由那几个人供出金伟,自己也可以指证。还有,她心里很清楚,金伟有肖力罩着,除非证据相当充分,不然根本就不能把金伟怎么样。
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想来想去想得脑子一团浆糊。鬼使神差的,突然起身去卧室里翻出一个很旧的日记本。纸张薄脆,随着时间的流逝已变得泛黄。
拧开台灯,坐在窗前的书桌上翻开日记本,里面记录的时间,是她刚到江家的那一年。
——我有哥哥了。哥哥长得很高。
——哥哥不爱说话。
——哥哥会骑脚踏车。
——今天哥哥送我去上学。
——妈妈说哥哥成绩很好,哥哥要考大学。
——哥哥要去美国了。我不知道美国在哪里,那一定是个很远的地方。
——今天我第一次去了机场,送哥哥。
前面半年,她的日记里几乎每天都会提到江彦承。后面半年,因为江彦承出国,提到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一页一页翻看,只要提到江彦承的,全是他的好。
她从来没有写过江彦承一个“不好”。
夜风习习,吹得纸张哗啦啦的响。从窗前望出去,可以看见对面同楼层的窗户里透出的暖黄色灯光。
她不怪江彦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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