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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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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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哭了?”景亦文把她转过来,才发现她已经满脸泪水了。

他从床头的圆椅上拿起丝帕,给她擦去眼泪,“我发现你怀孕后,好像特别爱哭。”

“嗯,”容歆绿自己用手胡乱地擦了两下,而后蒙着眼睛赌气道:“所以你也不要喜欢我了。”

景亦文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真的?你真的这样想?”

“……”

景亦文半晌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便淡淡道:“那……好吧。”

容歆绿感觉到景亦文松开了搂着自己的手臂,然后,他竟然起身了。

容歆绿从指缝中偷偷看,只见他拿起架子上的深衣,出了内室,不一会儿,她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又吱呀一声被关上了——他居然,真的走了!!!

容歆绿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回来,刚刚还温暖如春的厢房,只余一室的空寂,与寒冷。

在那一瞬间,容歆绿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忽然被掏空了……

她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猛地掀起被子跳下床,连绣鞋也顾不上穿,赤着脚便冲了出去。

她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知道景亦文朝哪边去了,不过看见右边那游廊上,隐约有亮光,像是有人,她便朝着那光亮跑过去。

待她一鼓作气跑到那光亮前,那提着灯的人似是被眼前忽然冒出的人吓了一跳,堪堪止住了脚步。

容歆绿见那人正是景亦文,立刻上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好像松一点,他便会飞了似得。

景亦文真是被她吓了一跳。他正走的好好的,眼前好像凭空冒出一个人来,穿着白色中衣,披头散发的,待她握住自己的手,才知道竟是容歆绿寻了来。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样冷。”他见她也没多穿件衣裳,赶紧把自己的深衣给她披着。走了两步又觉的不对,怎么只听见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便把灯放低,朝下照了照,这才看见,她竟然连鞋子也没穿。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容歆绿摇摇头。

景亦文将手中的东西给她拿着,又将她身上的衣裳裹裹严实,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那你为何不在房中等我?跑出来作甚?还连鞋子都不穿,这样冷的天气,生病了怎么办?”

容歆绿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听见他规律的心跳声,整个人好像才慢慢的缓过劲来。她仰起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景亦文的下巴,有一点点的胡茬,光线太暗,看得不甚真切。

“怎么了?”景亦文感觉到她在凝视他,便将她朝上抱了抱,好让她更舒服一些。

容歆绿的额头,贴着他有些扎人的下巴,又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喉结。

她真是爱惨了眼前这个人,可是他却偏偏不喜欢他们的孩子。

容歆绿垂眸,静默了半晌,微哑着声音道:“夫君,即便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我也要他,我一定不会放弃他!”

“我何时说过要你放弃他了?你竟把我想得这样坏么?”景亦文的手,惩罚地在容歆绿的腰上轻掐了几下,见她不住地扭动身子,这才作罢。

景亦文觉得应该跟她好好说一下,免得她误会,“我并非不喜欢这个孩子,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早做爹,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公公,不也是十八岁便做了爹爹么?”容歆绿在他怀里闷闷的说。

“是啊,可明年孩子出生,我才十七,比我爹还早一年呢!”

“那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都已经有了,好在还有九个月他才出来,我想我还是有时间学习怎样做个爹的。”

听见他这样说,容歆绿才稍稍放了心,“那你喜不喜欢他呢?”

景亦文沉默了一会儿后道:“说真的,我现在对他完全没概念,你让我说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个真的很难。不过终归是自己的孩子,想来还是喜欢的吧!”

话已至此,容歆绿才彻底地放下心来,她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一下他,“这些话你刚才为何不说?”害得她那样摧心刺骨的难受。

“我正想跟你解释,谁知你又哭了。”

“我哭了你也可以说话啊!”

“你都哭了满脸的泪,到时候干了脸上岂不难受,我便想着拿布巾擦擦会舒服点。”

容歆绿这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上拿着软软热热的东西,是布巾,她举到他面前问:“你刚才出门,便是拿这个去了?”

“嗯,房中没有热水,我去寻热水了。”景亦文又问:“你是出来寻我的吗?”

“嗯。”

说话间,景亦文抱着她回了厢房。

他先将她放入被子里裹好,用尚有余温的布巾擦了擦她的脸。房中没有热水,他刚才也没找到能盛热水的物什,便只能用同一块布巾,将她的脚底也擦了擦。

握着她冰凉的天足,景亦文忍不住苛责道:“为何绣鞋也不穿?”

容歆绿缩在被子里,小小声说:“我以为你走了,着急去找你,没来得及。”

景亦文将布巾放好,又净了手,这才回到床上,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道:“傻娘子,我还能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我说了让你不要喜欢我的话,你就走了,我自己在房里等你,过了好久,你都没回来,我……”说着,容歆绿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景亦文见她这样心疼不已。他知道她刚才说的是气话,自然不会认真,哪里知道自己只是去寻个热水,她便会想这么多,“你让我不喜欢,我便不喜欢了吗?”景亦文轻轻吻着她的眼睛,喃喃道:“我的心只悦你,娘子。”

景亦文亲吻着她的唇,渐渐有些把持不住了,手从她的亵裤伸了进去,便抚上了她挺翘的臀,揉捏两下,便褪去那碍事的裤子。

亵裤渐渐下滑,待行至一半时,景亦文突然想起她有了身孕,此时欢好甚是不妥,他正要摸向她前面的手堪堪停住,急促地呼吸两下,终是拿了出来,又将她把褪至一半的裤子穿好。

“怎么了?”容歆绿不知好好的,他怎么停了。

“你……现在不方便。”

容歆绿稍愣了一下便明白了。她微微笑起来,探手入他那里,轻轻握住,“可是我想要怎么办?”

“嗯。”景亦文闷哼一声,每次被她握住那里,他都觉得异常兴奋,可偏偏又什么都不能做,真是折磨!

容歆绿慢慢地套|弄了几下,才小声道:“其实,你小心一点,也是可以的。”

“真的?不会伤着孩子吧?”

“你小心些,便不会!”

景亦文听见容歆绿这样说,立刻除去身上的衣物……

这一夜,他极尽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2013过去啦,2014祝大家万事顺利,心想事成!全体妹纸么么哒~~~新年快乐,元旦快乐!!

 第71章 陈佳杏

这日,景亦文;容歆绿与其他巡狩人员;照例与顾俭余一道,在回鹘官员阿克苏的带领下,去城中的南区巡视。

待他们在南区走了一圈之后,容歆绿见景亦文一直是眉头微皱;似是有心事的样子。

容歆绿看看周围结构有些歪斜;但是外表却焕然一新的房屋;暗暗猜测;景亦文心中所想,是不是和自己猜的一样;

他们一行人;第一日在回鹘城中巡视之时,景亦文看见街道整洁,商铺繁多,还流露出赞许之色,待到第三日去西区,以及今日第五日,来到南区时,他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她又环视一圈,半是试探半是感叹道:“汗王将回鹘治理的真好,便是这南区,竟也这样干净整洁,若不是阿克苏大人提前告知,真看不出这南区是城中最不好的区呢!”

景亦文看了她一眼,似是明白她这样说的目的,笑了笑便接着道:“真是如此,这城中街道整洁,房屋有序,就连这属于贫民的南区,也不见一个乞儿,汗王真是治下有方,这回鹘人民的生活,看起来比大宏子民还要富足。”

“哈哈,谢景大人夸奖,”阿克苏即刻走到景亦文身边,单手虚握成拳放在胸前,弯腰行了个回鹘礼道:“这还要多感谢大宏皇帝,每年的拨款,拯救了我们这些游牧的民族,让我们得以安度漫长的冬季。”

“皇上宅心仁厚,也是我们这些做臣民的福气。”景亦文转头见顾俭余一直未发一语,便问:“顾大人,您说是不是?”

顾俭余正在心中暗暗大骂阿赫马德,这个好大喜功的家伙,竟然将回鹘城收拾得这样“干净”,不光整了街道,还将所有的房屋外墙都涂了一层新的石灰,整个城中居然连个稍微穿得贫穷点的人都见不到,这作假的如此明显,当这些大宏的官员都是傻的吗?

顾俭余恨不得现在就把阿赫马德拎到面前,抽打他一顿,方才解气!

现在景亦文与他说话,顾俭余只得先把火气压下,平复了下情绪才道:“景大人说得是。”

“南区我们基本上都走过了,”景亦文语带双关道:“还剩下的那些,我想和这些也都差不多,天气这样寒冷,也就没有去的必要了。顾大人,您说呢?”

“是,景大人说得是。”与他一同前来巡视书吏,听见景亦文这样说,心中暗喜:天寒地冻的,在被窝里抱着软玉温香多好,谁愿意一大早便起来,巴巴在街上一圈一圈的溜达,不到天黑不能回去,鞋底都要磨穿了。这回鹘城看上去这样好,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回去照实写了呈给圣上便是,何须真的这样在城中逛个遍呢?圣上又不知晓!

景亦文并未理会那个书吏,他继续对顾俭余与阿克苏道:“祁连山东段,肃北一带产有铁矿。一向是由回鹘开采之后,上交给朝廷,现如今我既然已经来了,便想亲自去这铁矿看上一看,免得回京之时皇上问起,我若是一问三不知,皇上还不得治我个渎职之罪。”

听景亦文这样一说,顾俭余心中不禁突地跳了一下。他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原本想着那矿上做好的账簿给他看看便行了,现在他要亲自去,这……还没安排啊!

顾俭余这边还未想好对策,那边又感觉到阿克苏投过来的视线,心中恼意顿生,这个阿克苏,这么沉不住气!

顾俭余垂眸思索一番后说:“铁矿于回鹘城有百里之遥,光是去到矿上便要一日的时间,看这天色,估计这两日便有大雪,景大人您是江南人,怕是不适应这里极寒的天气,所以我建议,铁矿那里还是不要去了吧,可以请阿克苏大人将矿上的账簿拿来给大人过目,也是一样的。”

顾俭余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书吏本就不想去,一听要下大雪,就更加不愿意了,立即附和道:“是啊景大人,这天寒地冻的,您年轻无所谓,我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

巡按官员的随行书吏,便是要时刻跟随巡按御史,记录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将来要呈给皇上看的,所以这书吏虽然没有官职在身,权力却不小,往往御史们都客气以待,是以这书吏平日里听景亦文称自己一声先生,又见他年纪如此年轻,便有些倚老卖老,说话间少了几分客气。

景亦文倒是懒得理会他,他哈哈笑了起来道:“先生你怎么能说老骨头呢?今早我还听见你说与景安听,昨夜你有多勇猛,你要是老骨头,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可怎么办呐?”

这一番话如此毫不避讳地说出来,让书吏老脸一红,他呐呐再不敢多言。

景亦文转而又对顾俭余道:“账簿我自是要看,这铁矿我也要亲自去瞧上一眼才安心。”他抬头看看天色,冬天日短,才刚刚到傍晚时分,天已经暗了下来。“今日怕是来不及了吧?”

顾俭余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还想现在便去?这人怎么说不通呢?他冷静了一会儿后道:“今日自然是不行了。”他想了想,又将情况说得更加复杂:“此去铁矿路途遥远不说,路上还不是很好走,到时下了雪路滑,便是马匹也得做些准备,还有好些防寒的东西……”

“那不如就明日!”

顾俭余还没说完,便被景亦文打了岔去,他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哽在喉中,像根刺般,上不去,下不来!

“顾大人既然担心大雪,那我们不如明日便去。”景亦文道:“昨日夜间繁星满天,今日也是晴好的天气,若是真有大雪,怕是这一两日也暂时不会下,我们不如明日便去,在大雪到来之前便可赶回来。”

顾俭余算是领教到了景亦文的固执,若自己再百般推诿,怕他就要起疑心了,只得咬牙答应道:“那,便明日吧。”

景亦文作揖道:“还请顾大人与阿克苏大人安排!”

待景亦文与容歆绿回到馆驿厢房中,容歆绿关好房门,这才问景亦文,“夫君,你为何定要去那铁矿呢?”

景亦文没着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先扶她到床上坐下,问:“你今日还好吗?累不累?”

容歆绿现在是随行人员之一,即便怀着身孕也不能在馆驿休息,每日都跟着景亦文在城中巡视。

好在容歆绿身体健康,即便是怀孕初期,她如此走动,没多大感觉,倒是景亦文,总是怕她累着,每走一段路,便会进一家店铺,明着是查看,实际上是让她可以在铺子里坐一坐,休息一会儿。如此几日下来,她反倒适应了这样的安排。

“嗯,一点儿也不累。”容歆绿不以为然道:“你不知,我们那儿的女人,农忙的时候,即便怀了孩子也要下地干活的,我只是多走几步路,能有多累呢!”

“你可别这样掉以轻心,”景亦文倒了杯水递给她,“身子是自己的,要爱惜,病得在床上躺着起不来的滋味,可不好受!”

容歆绿知道他因为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格外注意身体,便也没跟他狡辩,顺从地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

“这次去矿上,路远又不好走,你就别去了,我连景安也不带,快马加鞭,争取早去早回。”

“就你一人与他们一起吗?”

“不是还有个书吏吗?若他不是必须的,我还真想就一个人去。”

“夫君,你为何一定要去看那铁矿呢?”

“回鹘一向是大宏最重要的铁矿来源地,每年都向大宏提供大量的铁,但是近十年来,回鹘上交的铁的数量出现递减,而这几年,大宏收到来自回鹘的铁,更是少的可怜。”

“那皇上没问问吗?”

“自然是问了的,回鹘这边说铁矿资源有限,已经被开采得差不多了。”

容歆绿想了想,“这回答也没有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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