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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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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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危使出全身力气,也冲不破军队的阻拦,他急了,大喊:“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随意掳人,你们可知,她是谁?”

这时,禁卫军都尉走了过来,他手上拿着一面玄铁令牌,在杜思危的面前晃了晃,道:“禁卫军奉旨捉拿叛党,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乍一听见叛党这个词,杜思危只觉脑子里哄地一下,炸开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大哥,大哥你看看她,还是个小姑娘呢,怎么可能是叛党?”

景亦文一直站在他身边,见状轻轻拍了拍杜思危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又自腰间取下牙牌,上面刻了他的姓名,任职机构以及官衔等级,递与头领,朗声道:“在下翰林院景亦文,敢问都尉,这督军府家的姑娘,怎么就成了叛党了?”

都尉验过牙牌真伪之后,递还给景亦文,并上前两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景大人您还不知道吧?霍督军他……反了!”

霍容离他们也比较近,而且那都尉的声音,真心不算轻。

霍容听见都尉说自己的爹反了,先是呆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激动起来,“不可能,你骗人,我爹不会反的,我爹效忠于皇上,他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哼哼……”那头领扬了扬手中的信件,那是刚刚从霍容身上搜出来的,“若不是反贼,你爹为何要你将京城格局图带出城交与他?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不是的,那不是格局图。”其实霍容自己也不清楚,那究竟是,或不是。

因为她每次出行,不是坐马车,便是乘轿子,对京城的大街小巷一点儿也不了解,她无力反驳,只得不停地重复,“那不是格局图……”

“一切自有皇上定夺。”都尉对士兵挥了挥手道:“好了,带走吧!”

“啊~~~我不去,不去,”霍容一听要被带入皇宫,发了疯似的拼命挣扎,“我要去找我爹,我要去找我爹……”

抓她的士兵有些钳制不住她这样疯狂的举动,一个不留神,手松了,霍容立刻向后一撞,把那人撞倒在地,然后她便像没头苍蝇般,胡乱窜着。

“快,抓住她!”

霍容身材娇小,动作十分灵活,左躲右闪地,禁卫军竟然拿她没有办法。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霍容胡乱跑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一个士兵相对少一点的薄弱地方,便朝那边猛冲过去,竟然真的让她突围了。

“站住!”禁卫军都尉大声喝道。

霍容置若罔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过这几人,便可以找到爹爹派来接应的人了。

都尉见霍容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眯起双眼,握紧了手中的亮银色长枪,缓缓举了起来……

“不要,阿容~~~”

“霍姑娘,停下,快停下!”

霍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杜思危撕心裂肺的大喊,还有景亦文,也在高声喊着她的声音,她有些迟疑,但是脚下没停。

突然,她听见身后隐约传来很细微的嗡嗡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着自己,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只觉后背一凉,接着是一阵剜肉剔骨般的剧痛……

霍容亦被惯性带着,身子朝前一扑,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她慢慢低下头,看见一柄铮亮的银色长枪头,从自己的前胸穿出,牢牢地扎入土中。

霍容,被一杆银枪,钉在了地上。

见到眼前这一幕,容歆绿的眼泪哗地便流了出来。

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想要把枪头从地上j□j。景亦文同杜思危许崇也都过来帮忙,他们合力,费了好大的劲,才小心翼翼地把枪头从地上拔出。

容歆绿轻轻地把霍容翻转过来,让杜思危扶着,她自己则按压了霍容身上的几个穴道,想帮她先止住血,又往她嘴里塞了几颗续命丸,希望能挽救她的性命。

可是血,不断地从霍容的嘴里,往外冒着……

霍容曾经那样地陷害过容歆绿,她确实不喜欢霍容,可是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让她去死,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法。

她想救她,她还这样年轻!

霍容不知道容歆绿所做的努力,她只觉得冷,她觉得身上的热量,正源源不断地从胸口那个大洞流走,她抬起手,想去捂,却怎么也捂不住。

慢慢地,她的手垂了下来,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禁卫军都尉缓缓走到他们旁边,伸手握住枪柄,猛然向上一提,便把枪拔了出来。霍容的身子像块破布一般,随着他的动作猛烈一颤,接着,便瘫软在地。

杜思危见他如此不尊重霍容的尸身,气的目眦尽裂,便要起身,被景亦文死死摁住了。

都尉斜睨了他一眼,接着把枪立在一边,好让血顺着凹槽流入土中。他又看了看身旁颓然坐在地上的四个年轻人,慢慢道:“景大人,您是不是该入宫一趟,跟皇上解释解释,你们为何与叛党在一起?”

 第46章

霍恭肃端坐在景府空青园的书房中;手中把玩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镇纸;神情似笑非笑地看向窗外。

军师邹谦行在翻看书架上的藏书。

扬州知府李顺青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在一旁候着。

而这景府的正牌当家人景如天;身姿挺拔地站在另一旁;眉心纠结,眼睛牢牢地盯着邹谦行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弄坏了自己的藏书。

“禀告都督,”这时;随侍来到书房门口,“景府上下都搜遍了,没有找到银票。”

霍恭肃嗖然握紧手上的玉,随即问道:“那其它值钱的东西呢?”

“……”随侍迟疑了一小会儿,然后说:“只找到半箱银子;一箱上好的衣料和两匣子百年老山参。”

“呯……”霍恭肃气得一拳砸到百年黄花梨木的桌子上,硬是把那桌子砸得缺了一个小角,喘了两口粗气,恨恨瞪着景如天道:“你这个老匹夫!!!本帅让你筹备的十万两军饷呢?”

“主帅,切莫动气!”邹谦行立刻走到霍恭肃身边,执起他的手,见他并未受伤,这才松了口气,“自古商贾多奸猾,当日您便应该扣住他的银票不放!看他如何转移得了。”

约莫十日之前,霍恭肃便找到了景如天,想让他筹集十万两白银充作军饷,当时人在屋檐下,景如天不得不假意应承,打算事后再找机会脱身,却不料霍恭肃暗中把扬州城围得铁桶似的密不透风,景家无论如何是跑不了了。

也许景家的百年基业,便要葬送在自己的手中,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给祖上蒙羞,万幸景亦文在京城之中,那是景家最后的一点血脉!

事已至此,景如天懒得再与他们虚与委蛇。他不屑地斜睨了邹谦行一眼,转而对霍恭肃说:“景家的银子,是我们几辈人,勤勤恳恳赚来的,都是干净的血汗钱,国难当头,若是皇上要用,景某自当双手奉上,其他人嘛,哼哼……”

“皇上?”霍恭肃勾起嘴角,“本帅不是马上便要荣登大宝了?

“凭你也配?你……”

“哎呀,你就少说两句吧!”

景如天还想再说什么,被李顺青一把拉住,死死摁住不让他说。

“还是你识时务啊!”霍恭肃瞟了李顺青一眼,淡淡道:“说起来,你们也是亲戚,这景家转移银票,你肯定也没少参合吧?在这演戏给谁看呢?”

听他这样说,李顺青的汗登时就下来了,他啪地一声跪到地上,忙不迭地磕头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好了!”见他那副窝囊样,霍恭肃就觉得碍眼,“那狗皇帝怎么就选了你这样的人做官,难怪大宏要完蛋了!”

“是……是……”李顺青心里叫苦不迭。

霍恭肃春季携家眷来扬州时,自己争着抢着拉了他到自家别院小住,那时自己心里真是乐开了花,霍恭肃是五路督军的总头领,本以为巴结上了他,从此便可青云直上,谁知……竟然是个里通外国的叛党!!!

真是欲哭无泪啊!

扬州城是淮海的入海口,这里是离倭国最远的地方,谁都没想到霍恭肃会来个声东击西,让倭国先派兵攻打东南沿海,吸引住了袁家军的注意力之后,他自己则在扬州起兵,与倭国一起来个里应外合,逼着皇上退位,他自己登基称帝,改天换地!

李顺青的心里说不出的苦啊,霍恭肃一直在扬州城的地界上暗自部署,可是他却没有发现,这说出来,皇上怎么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呢?

可是皇上啊,他是真的不知道啊,现在也真的是被逼的啊!

“景如天!好!好!”霍恭肃眯着眼,连说了两声好,“真是好魄力!你真是不管这景家百年的基业了?居然胆敢在本帅眼皮子底下转移军饷!我看你到底能转到哪里去!来人!”

“在!”

“把景如天压入大牢,其余家眷严加看管,”说着,霍恭肃走到景如天面前,抬手,一下一下,重重地拍上他的脸颊,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肯张开那张尊贵的嘴!带走!”

“是!”随侍立即上前,把景如天押了下去。

李顺青看着景如天被押挟着,慢慢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

邹谦行见霍恭肃如此对待景如天,他斟酌一番,劝解道:“主帅,景如天是扬州首富,在这里还是比较有影响力的,这些商户都以他马首是瞻,切不可对他用刑,免得寒了扬州百姓的心。如今倭国大军已经和大宏开战,军饷是第一位的,少了个景如天,这扬州城还有这么多的富庶人家,我们不如去别家看看。”

“是,是,”李顺青也在一旁附和道:“隔壁的朱长喜也是……”

“哎呦……”李顺青话还未说完,霍恭肃手上的玉镇纸直接甩到了他头上,鲜血立时沿着他眉尾蜿蜒流下。

“这点小事还要本帅亲自去吗?三日内若是筹集不到十万两,你就提头来见!滚!”

李顺青一声不敢吭,连额上的血都不敢擦掉,灰溜溜地跑了。

“一帮废物!”

“您也别急,等霍小姐来了,咱们有了京城格局图,”邹谦行提掌做了个向下斩的姿势,“便可直捣黄龙,杀狗皇帝一个片甲不留!”

“哼……”霍恭肃紧了紧拳头,“若不是那狗皇帝察觉的那样早,我便可带着那图出来了!唉……”

“算着时间,霍小姐也该到了!”

京城林氏医馆后院,容歆绿收铺之后,就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着。

今晚她做了林大夫和景亦文都爱吃的红烧狮子头,还有白日她起了个大早,才买到的小青菜,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很难得再见到这样青翠的蔬菜了。青菜里她没有再配其它的东西,只放了两瓣蒜一炒,菜的清香味立刻溢了出来。

灶上小火还熬着猪骨汤。

她下午放上去的,炖了近两个时辰,她见汤色已经浓白,便又拿了两根匀称的白萝卜,切成滚刀块,放进去。在萝卜半生不熟时,又撒了一些枸杞子。

最后起锅了,又放了一小撮葱花。

这一餐饭,有荤有素有汤,色香味俱全,林大夫连吃了一大碗饭并一碗萝卜汤,才放下碗筷,直说撑坏了,要出去溜达一圈才行。

待林大夫走后,容歆绿又把饭菜放到火上温着,等景亦文散值后过来。

那日景亦文被禁卫军由灵泉山直接带入皇宫,让她好一阵担心,好在最后平安回来了,但从那之后,他便非常忙,每日都要到亥时才能散值。

如此景亦文便不要她过去景府,免得来回奔波。每次都是他过来,吃个晚饭,两人稍微呆一会儿,他便回景府。

容歆绿把饭菜都温上之后,突然嗅到自己身上满是油烟味,定是今日做了狮子头,沾染上的。

她看了眼更漏,时辰还早,便烧了水,提到房中去沐浴。

景亦文今日提早散值,他来到后院时,里面静悄悄的,厨房里没有点蜡烛,只有灶膛内小小的火苗在跳跃,他知道那是容歆绿给他温着的饭菜,嘴角便不由自主地上扬。

那她人呢?

景亦文在院子四处看了看,见她的厢房中有微弱的烛光透露出来,便朝那边走去。

走到门前,正想敲门,忽然听见里面有哗哗的水声传来,景亦文的手便僵在那里:正沐浴呢……

他转身想走,可不知怎么的,脚下却一直没有动,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得非常入神,连里面的水声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

容歆绿沐浴完之后,估摸着景亦文应该到了,便擦着头发,打开了房门,却没有防备房门口立着一个黑影。

“啊!”

她被吓了一大跳,身子猛然向后一震,刚刚沾了水的绣花鞋底禁不住青石板的滑溜,眼看着便要向后倒下……

景亦文迅速反应,立刻上前一步,伸长手臂一捞,便搂住她的腰身,把她揽入自己怀中。

“你干嘛站在门口不出声,”回过神来的容歆绿狠狠捶了两下他的胸膛,“吓死我了!”

“喂……你轻点!”景亦文觉得自己的胸膛被她擂得生疼,赶紧捉住她的手,生怕她再捶下去,自己便要吐血了,“不说女子的拳头是粉拳吗?怎么你捶得这样疼?”

听他如此说,容歆绿皱起眉头,气鼓鼓地看着他,手指不断戳着他的胸膛问:“那你希望谁来捶?谁捶你不疼?”

“你,只要你,好吧,这辈子我的胸膛只有你能捶,”边说,景亦文边抓住她的手,“别人想来捶,小爷还不让呢!”

“噗……”容歆绿忍不住被他逗乐了,她娇嗔地撇了他一眼道:“谁稀罕呐!”

昏黄的烛光中,容歆绿脸颊绯红,眼波流转,自是一番风流神态,景亦文看得心中一荡,随即俯□去,准确地噙住她嫣红的唇,喃喃道:“你稀罕就行了……”

良久,景亦文才放开她,两人都有些喘息。

容歆绿背靠在门上,景亦文紧紧地贴着她,捧着她的脸轻啄着,好像怎么样也亲不够一般,“你好像还没有说过心悦我。”

“你……你心里知道便行了。”

“不,我想听你说,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景亦文压着她,轻轻啃~咬她的耳垂,“告诉我,我想听。”

容歆绿不知道在外人面前一向是以温文尔雅著称的景大人,怎么在自己这里便如此的霸道!他灵巧的舌不断地舔弄着她的耳垂,间或还含进嘴里轻轻吮~吸,便连她的脖子都不放过,容歆绿被他逗弄得浑身瘫软,下~身有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地涌~出,滑~腻~腻的。

她双臂无力地抵在他的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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