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卡内基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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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卡内基自传-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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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没有人不会为之感到深深遗憾,为了将我们的国家从奴隶制的祸根中解放出来,不得不打内战,付出了太高的代价。但是这不仅仅只是奴隶制需要废除,松散的联邦体制、各州过于强大的权力,大大推迟了建立一个稳固的、集权的中央政府。南方的观点有离心的倾向,而今纠正过来了,各州都受着最高法院的支配,一直为中心。最高法院的决策是合理而适当的,一半出于法官的意见,一半出于政治家的工作。在很多领域,一致性需得到保证,结婚、离婚、破产、铁路监督,对公司的控制,以及其他的一些部门在一定程度上必须统一到一个领导之下。(当我在今天,1907年7月,再重新读几年前写下来的这一段,看起来是很有预见性的,现在有很多亟待解决的问题出现了。)在此之后不久,铁路公司建成了它自己的电报线,当然也需要操作员。他们大部分都是在匹兹堡的办公司里接受培训的。电报业务持续快速增长,业务熟练的操作员开始供不应求了。我们还需要新的电报办公室。1859年3月11日,我委派我以前的信差同伴“大卫?麦卡戈”为电报部主管。有人说“大卫”和我首开在美国的铁路上任用年轻妇女作电报操作员的纪录,也许在所有部门里,我们都开了先河。由于工作的需要,我们在各个办公室里雇用女孩,让她们做学徒、师傅,然后让她们分管不同的办公室。在第一批女孩当中有我的堂妹,玛丽亚? 霍根。她是匹兹堡货运站的操作员,我们还把学生接二连三地安排到她的身边,她的办公室成了学校。我们的经验是,让姑娘们当操作员比小伙子们更加可靠。在这些女性所介入的新生职业中,我没有发现有比电报操作员更适合她们的了。 作为上司,司各特先生是不可多得的,是最为使人愉快的人之一,我诚心实意地跟着他。对年轻的我来说,它是伟人、是我的偶像。很快,我就在心里幻想他会成为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总经理——后来他确实得到了这一职位。在他手下,我开始处理一些超出我供职职权的事情。有件事情,我一直清晰地记得,我对他的处理使我得到了提升。那时候的铁路还是单线,尽管电报指令发车还不是惯例,但还经常要用到各手段。我认为,那时候,只有主管有权对宾夕法尼亚铁路系统的任一路段,或者对其他系统发布指令。因为整个铁路的管理体系尚处幼年,人们没有做过此方面的专门培训,发布电报指令只是危险时候的权宜之计。司各特先上常常地在晚上去故障或者事故发生现场,指挥清理和疏通铁路线路,许多上午他都无法来到办公室。

铁路公司(图)(4)

有天早上,在我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东部地区一场非常严重的交通事故阻止了特快客运列车的西行。而东来的客车正由信号员一段一段地引领着向前开,两个方向的火车便僵持在旁轨上。当时找不到司各特先生,我终于忍不住,行使了主管的权力,发出了“行车指令”。“死亡或者威斯敏特教堂”不时在我的脑中闪过。我知道,一旦我出了差错,就意味着解雇耻辱,也许还有刑事处罚。然而,在另一个方面,我可以让在火车上已经睡了整晚的人起来工作,我能让一切都运转起来。我知道我能行,平时在传达司各特先生的命令时都已经做过。我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于是我开始行动了,我用他的名义发出指令,将每一列火车都发了出去。我特别小心,坐在机器旁边关注着每一个信号,把列车从一个车站调到另一个车站,当司各特先生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切运行平稳。他已经听说列车延误了,他到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噢,事情怎么样了?”他快速地走到我的旁边,抓过铅笔开始写指令。我胆怯地说:“司各特先生,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已经在一大早的时候用你的名义把指令发出去了。”“那它们都在正常运行吗?东部快车现在哪里?”我给他展示电报信息,告诉他每一辆火车在线上的具体位置——货车、载沙车、任何一辆——告诉他列车长的答复,火车经过的车站发来的最新的报告。一切正常,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几乎不敢正视他,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什么也没有说,但他把所发生的事情重新仔细地看了一遍。依然不置一词。过了疑惑,他离开了我的桌子,回到自己那儿,这件事就先告一段落了。他不愿意认可我的行为,但他也没有责怪我。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完事大吉。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我就得承担所有的责任。但我注意到自那以后的好多天早晨,他都来得很准时。当然,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铁路公司没有一个人知道司各特先生并没有亲自发出指令。我下定决心,如果以后这种情况再发生,我决不会像那天早晨那样,除非我得到授权。我为我的作为感到痛苦,直到当是匹兹堡货运部的负责人弗朗西斯科先生告诉我,就在那天晚上,司各特问他:“你知道那个白头发苏格兰小鬼都干了些什么吗?” “不知道。”“他在丝毫未被授权的情况下,以我的名义把所有的列车都发了出去,如果不是这样,我就要受责备了。”“那么他做对了吗?”弗朗西斯科问道。“噢,当然没有错。”这才让我安心了。当然这也暗示着我下次还可以这样做,因而我更加大胆了。那天以后,司各特先生很少亲自发布列车指令了。这个时期我所见过的最伟大的人物是约翰?埃德加?汤姆森,他是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总裁。我们后来的钢轨锻造厂就是用他的名字来命名的。在我所知道的人里,他是最为沉默寡言的人之一,仅次于格兰特将军,不过在家里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格兰特将军却很健谈。他定期来匹兹堡视察,到处走来走去,但对任何人都熟视无睹。后来我知道他的内向主要是由于害羞。有一次,他在司各特先生的办公室里,走到电报机旁边,称我为“司各特的安迪”,这让我吃惊不小。不过,后来我得知他已经听说了我那次指挥列车的冒险事迹。如果一个年轻人与高层领导有了接触,那么他的事业之战就已经赢了一半。每个人都要有一个伟大的目标,作一些超出自己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一些能引起上司注意的事情。

铁路公司(图)(5)

自此以后,当司各特先生有一次要出差一两个礼拜,他便向罗姆贝特先生请求授权让我暂时负责这个部门。他真是大胆,因为我那时还不过二十出头。请求自然得到了批准,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在他不在的那些天里,除了因为道碴列车全体工作人员的疏忽造成的事故之外,一切运转良好。但发生的这起事故让我非常苦恼,我下定决心要彻底履行职责,盘查了有关人员,不容分说就解雇了两个主要负责人,有将与事故有关的两名员工停了职。司各特先生回来之后自然听说了这一事故,并且建议他调查处理。我觉得自己可能做得有点过火,但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我告诉他一切都已解决,我已经调查了这件事情,并且处罚了肇事者。有人要其司各特先生重新审理这起事故,但我坚决不同意,于是这个要求被压了下去。我觉得,在这一敏感点上,司各特先生通过我的表情和语言,理解了我的感受,并且默认了我的做法。也许他当时担心我得处理太过严厉,很有可能他是对的。这件事发生好几年后,当我成了这一部门的主任,对那两个曾被我停止一段时间的人,我总在心里报有一丝歉意。对我那次所采取的行为,我行使的第一次处罚,我在良心上感到不安。如果要对那件事做出一个新的决定,我不会倾向于那么严厉。唯有经验可以告诉我们温厚具有至大的力量,在必要的时候,轻微的惩罚是最为有效的。很多处罚其实是没有必要的,明智的宽恕,至少宽恕第一次犯错,通常都是最好的办法。我得至交一共有六个人,随着我们知识面的扩大,我们不可避免地要面对一些关于生命和死亡、今生和来世的秘密,我必须与之斗争。我们都是在善良、诚实、自尊的父母的教育下,在一个或另一个教派的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在匹兹堡长老教会首席大臣的妻子,麦克米伦夫人的影响下,我们参加他丈夫的教派的活动,并进入了他们的社交圈子。(1912年7月16日,当我在荒野的别墅中读起这段文字的时候,我手头有麦克米伦夫人在她八十岁那年从伦敦写来的信。上个礼拜,她的两个女儿都在伦敦嫁给了大学教授,一个仍然住在英国,而另一个已收到了来自波士顿的任命。他的两位贤婿都很优秀。这便将我们两个说英语国家的种族结合在一起。)麦克米伦先生是一个善良然而严厉的加尔文教的守旧派,他美丽的妻子天生就是年轻人的领袖。在她的家里,我们比在其他地方更加感到自在和快乐。这使得我们有时会去参加他的教派的活动。 当然, 话题一经介绍,我们就把握了主动权,教条被当作是文明尚未开化时期人们的错误思想而被一条条否决。我记不起是谁最先提出那条公历的了,我们曾对它祥加研究:“一个慈悲宽大的神是人们最为高贵的作品。”我们认为,人类文明的每一个阶段都会创造出自己的神来,随着人类的提升和变得越来越好,他们对未知世界的了解也随之发展了。所以,我们都变得越来越不信神,但我信奉更加真实的宗教。危机过去了,幸运的是,我们并没有从麦克米伦的教会中驱逐出去。那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在那天我们下定决心支持米勒 的声明,即使它包括了放逐和更坏的东西。我们这些年轻人对神学变得十分桀骜不驯,但对信仰却非常虔诚。约翰?菲普斯从马背上摔下来,不幸去世,这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第一个重大损失。这使得我们大家悲痛万分,尽管我记得我对自己说:“约翰已经回到了故土,回到了英国,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我们很快就会随他而去,永远在一起。”对此我坚信不疑,在我的心里,这并不只是一个希望,而是一个必然。 快乐是痛苦之人的避难所。我们应该接受柏拉图的建议,永不放弃对希望的无止境的追求。“永远让自己置身于快乐之巅,因为希望是美好的,回报也将是丰厚的。”这句话非常正确。将我们带入到另外一个世界,与我们最亲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将是一个奇迹;而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与亲人们共度一生,这更是一个奇迹。对于有限的存在来说,这两者都同样地无法理解。因此,让我们用永恒的希望来安慰自己,就像柏拉图所说的,“就像在极乐世界。”然而,不要忘记,我们都各有自己的责任,天堂就在我们中间。“宣称没有从今往后的人是愚蠢的,和那些宣称有从今往后的人一样愚蠢”,这同样地被我们视为公理。既然两者我们都无法知道,那么所有的都应该期望。同时,我们的座右铭是“把天堂变成我们的家”,而非“把家变成我们的天堂”。在我所写的这些年中,我家的财产一直在稳步增长。我的工资由每月35美元增加到40美元,是司各特先生主动给我加的薪。给每个员工发薪水也成了我的份内之事 。发薪水的时候,我们使用银行的支票,而我总是不变地把我的工资换乘两个20美元的金币。在我看来,他们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艺术作品。家庭会议决定,我们可以鼓起勇气买下一块地和上面的两幢房子,一桩事我们现在居住地,另一幢有四个房间,原来一直由姨父和姨妈霍根居住,现在他们已经搬到别处去了。由于艾特肯姨妈的帮助,我们才能在那个织布店楼上的小屋落脚,而现在也该是我们让她回到这原本属于她自己的房子来住的时候了。同样地,我们在买下那幢有4个房间的房子后,由于霍根姨父已经去世,再我们要搬往阿尔图那的时候,就把霍根姨妈接回她的老屋子来。购买这些房产时,我们付了100美元现金,而总价我记得是700美元。现在我们的奋斗目标是每半年付一次利息,并且尽量积攒那一大笔本金。没用多长时间,我们就把债还清了,我们成了有产者。然而,在这一切即将实现的前夕,我父亲在1855年10月2号去世了,我们家遭遇了第一次痛苦的分裂。但是,对其他的三个成员来说,生活的重担还在肩上。悲哀和责任交织在一起,我们还得工作。父亲生病时的医疗费还要攒,还要还,而且我们直到此时也还没有多少存款。

铁路公司(图)(6)

这时候我在美国早期生活中的一件很甜美的令人愉快事情发生了。大卫?麦克坎莱思是我们小斯维登伯格教派的首要成员,他早就留意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但是除了安息日在教堂中的几句寒暄,我没见到他们还有什么更加密切的联系。他跟艾特肯姨妈很熟,因此他让她带口信说,如果我们在这个悲伤的时期中,需要任何资金援助,他都会非常乐意提供一切所需。他早就听说了许多人对我英雄般的母亲的赞誉,这便已经足够了。一个人再不需要帮助的时候,或者在他拥有显赫的地位,可以报答别人的好意的时候,他会得到很多友好的帮助。因此,记录下一件纯洁的非功利的善行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这个时候,一个贫穷的苏格兰妇女失去了她的丈夫,而她的大儿子也才二十出头。我家的不幸需要这个举止优雅,德行高尚的人来减轻其痛苦。尽管母亲谢绝了她的好意,但是不用说,麦克坎莱思先生在我们的心底得到了一个神圣的位置。我坚信这样一个信条:如果一个人在生命的困难时期应该得到必要的帮助,那么他通常都会得到。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好人——男人和女人们,他们不仅愿意,而且迫切地想要向那些他们认为值得帮助的人伸出援助之手。这是一个规律,那些愿意帮助自己的人不用担心从别人那里得不到帮助。父亲去世后,我要考虑要管理的事情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多。妈妈继续做鞋,汤姆还是上他的公立学校,而我则继续跟着司各特先生在铁路公司上班。就在这时,幸运之神来我们家敲门了。司各特先生问我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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