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地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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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地狱门-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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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却不无感慨。
  麦小云抬手推开了拱门,院子中,两旁的常青灌木苍翠翠,绿油油,花枝、小草,也开
始萌出了芽、探出了头,春天来了。
  迈进了客厅,巡逡着房舍,新的家具,新的装修,而且已尚无福去消受它,使用它,唉!
劳碌命,真是身不由己!
  他无言地踱出了家园,落寞的离开了桑头渚。
  吴兴到了,麦小云正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忽然,街边的屋檐下冲出一个老妇人来,一把
拉住了他的袖子不放。
  麦小云不由感到奇怪,感到惊异。
  他凝目一看.见这个老妇人大概有五十多的年纪,穿着不坏,气色也不坏,只是眸了中
有些迟钝,有些呆滞的样了。
  老妇人欢愉地说:“孩子,崇文,娘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麦小云意会过来了,他温和地说:“大娘,我不叫崇文,我叫麦小云。”
  老妇人却固执地说:“谁说我认错了人,你叫崇文,是为娘十月怀胎,双手抚养长大的
林崇文。”
  麦小云笑笑说:“你真的认错了,我不叫林崇文,我叫麦小云、”
  “你是的,你是的……”老妇人口里重复着,手中也紧拉着对方的衣袖不放。
  有不少看热闹的路人围过来了,其中一个说:“你真的不是这位大娘的孩子?”
  麦小云苦笑一声说:“当然不是.”
  另一个路人说;“这位大娘也真可怜,她想孩子想得疯了,在此地她已经徘徊了好几天
了哩!”
  又有一个接口说:“她早年丧夫,是以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十天前,孩了突然地失了踪,
因此精神就失常了。”
  “人要是迷失了路,或者被人给拐了去?她孩子有多大了?”
  “这怎么会?她的孩子已经是二十郎当的少年人了。”
  “这位兄台,那你可知她的孩子怎么失踪的吗?”
  那个路人生硬地笑笑说;“不知道,我也是听西街的一位朋友告诉我的。”
  麦小云摇头了,叹气了,这倒好,以前苦心地探访身世,找寻父母,如今却有人认他为
儿子了。
  事情既然如此,他实在也不忍拂袖而去,只有管它一管,查它一查了。
  “大娘,那我们回去。”
  “好,回去,回家去。”老妇人露出一脸笑意,牵着麦小云往西街而去。
  她的家在西街的一条巷子里,环境不错,屋宇也颇气派.
  步入了偌大的一所院子,里面厅是厅,房是房,还有一间字画满壁的书房,这该是一个
书香门第!
  “主母,你回来啦?”一个十七八岁的丫环展着笑脸迎了出来。
  “唔——”老妇人神情轻松地说:“家院呢?”
  “家院他出去找小主人尚未回来。”
  “不用找了,我已经把小主人给寻回来了。”
  “公子回来啦?”那个丫环欣喜地说“在哪里?”
  “他就是啊!”老妇人用手指一指麦小云说:“这不就是你的小主人吗?”
  丫环睁着眼睛朝麦小云看了一会说;“他……他不是……”
  “他是的。”老妇人沉下声音说:“阿春,你快进去准备午膳,小主人他一定饿了。”
  “是。”阿春委委屈屈地正待转身离去。
  麦小云却把她给叫住了:“这位阿春姐,请你稍等一下。”
  阿春闻声就停住了脚步,布着满脸疑云说:“这位公子叫我有事?”
  麦小云迈上两步,压低声音解释说:“我叫麦小云.只因中主母想孩子想得迷失了神志,
错将……”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个老妇人已经在催促了:“阿春,你快去呀!别把公子给饿坏了。”
  麦小云回头笑笑说“大娘,我不饿。”
  老妇人又沉下了声音,但是柔和地、善意地说“你怎么左一个大娘,右一个大娘的?我
是你娘,叫娘!”
  麦小云无法可想,他只有涩讷地叫了:“娘,让我再和阿有讲几句话。”
  “好吧!阿春,你等下去泡茶。”
  “是的,主母。”
  “茶也不用泡了。”麦小云说:“我看你主母倒是累了,你不妨扶她进去睡一会吧!”
  “我主母的精神这么好,她怎么肯睡呢?”
  丫环阿春又刻意地望望这位文文秀秀的少年人,她觉得对方的确有几分像她家的公子,
难怪她主母不问情由地将人家给拉回家来。
  “会的.你跟着我过去吧!”麦小云转身走了过去。
  阿春也就疑疑惑惑地随在后面。
  “娘!你找我找了这么多天.必定累了,还是进房去睡一会吧!”
  “为娘不累……”
  老妇人的话尚未说完,麦小云已经一手轻轻搭着她的肩头,一手轻轻按上她的睡穴。就
这样,老妇人的眼皮阖上了,脑袋也垂下了。
  她至少得睡上两个时辰。
  阿春一见,立即惊异地跨上两步,也扶住了她主母另一边的肩膀,往里面的卧房缓缓而
去。
  到了卧室外,麦小云说:“阿春姐,卧房里我不便进去,你可要小心些,注意些。”
  “我理会得。”阿有顿时使出了全身之力,半背半负地将老妇人安放在眠床之中,替对
方脱去了鞋,盖上了被。
  他们又一前一后的回到客厅之中。
  麦小云说:“你们不知道你们的公子去了哪里?但他平常所去的地方你可知道?”
  “我们公子平常都在书房中读书,他很少外出,偶而出去,那也只有去普济寺和方大大
师论论诗词,弈弈棋子。”
  阿春又抬头看了麦小云一眼说:“不过,最近他出去勤了,时间也长了。”
  “哦——去哪里?”
  “依旧是普济寺。”
  “那我就到普济寺去问问看!”
  “不用了。”阿春立即接口说;“我家主母已经叫家院去问过几次,都说没有,后来,
她自己也去了两次,由我陪同着,结果……”
  “结果还是没有?”
  阿春点点头说:“是的。”
  “或许我运气好也说不定呢!”
  麦小云步出院子,正待举脚跨出拱门的时候,忽然看见门口有一位姑娘在探头探脑地朝
里面观望着。
  “姑娘找谁?”
  那位姑娘羞涩地瞄了麦小云一眼,说:“喔!你这里可是林家?”
  麦小云忆起老妇人曾经叫他林崇文,是以点头地说;“不错,这里正是林家。”
  姑娘吁了一口气说:“那林公子可有在家?”
  “林公子……”麦小云感到有些应对困难。
  而那位姑娘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说:“婢女是说你的弟弟,林崇文林公子。”
  她竟然将麦小云当成了林崇文的兄长。
  “他不在。”
  那位姑娘略一犹豫,然后小心翼翼地由怀中摸出了一个信封,说:“那就请你将它交给
你的弟弟吧!”
  麦小云伸手接了过来,说:“姑娘贵姓?”
  那位姑娘已经掉头而去,她边走边说:“你只要将信交给他就知道了。”
  人家不报姓名、麦小云焉能勉强?
  他只有回头向阿春说“你可认识这位姑娘?”
  阿春摇摇头说;‘没有见过。”
  麦小云几经思虑,认为这封信必定与林崇文的行踪有关,但是,他未敢专擅,遂将信交
给阿春说:“阿春姐,你拿去看看,里面写些什么?”
  阿春傻傻地笑笑说:“小婢识字不多,还是麦公子你抽出来看看吧!”
  麦小云既然要彻查林崇文的去处,些微的小节也就不容放过。
  他随手抽出了信笺,随口客套地说:“那我就越权了。”
  首先,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了他的鼻孔,接着,几行娟秀的字迹映入他的眼脸,那是一
首捣练于令。
  “深院静,
  小庭空,
  断续寒砧断续风。
  无奈夜长人不睬,
  数声和月到帘栊。”
  这首词意味着期待,意味着盼望,意味着怀念,也意味着相思!
  丫环阿春伸长着头颈,迫切地说:“里面写些什么?”
  “一首词。”
  “是普济寺老和尚写来的?”
  “应该不是。”
  “除了他还会有谁?”
  “这首词中情意殷切,该是送信来那位姑娘的主人。”
  阿春困惑地说;“那会是谁呢?”
  “难道你家公子没有意中人?”
  阿春摇摇头说:“没有。”
  这条线索由此断了,不过,就算不断,也算不了什么线索,因为写词的人不也在等待着
林崇文吗?
  “那我走了。”麦小云间明了普济寺的所在,就出了南门。
  南门外有一个山岳,那是莫干山迤俪下来的支脉.
  曾济寺就在这个山岳之中。
  “山殿秋云里,
  烟霞出草微,
  客寻朝罄空,
  僧背夕阳归。
  下界千门在,
  前朝万事非,
  看心兼送目,
  葭菼自依恋。”
  麦小云绕过了照壁.迈入了山门,知客增就展着笑脸迎出来了。
  他,四十来岁,大概是多与世人俗客接触的关系,故而精明而圆滑。
  不是吗?这位知客增刚才还和一个服饰华丽的年轻人在彼此欢愉地交谈着。
  麦小云目光如炬,他当然也注意到那个年轻人了.但是,见对方形态高傲,举止轻佻,
该不会是一个整日与诗书为伍的人——林崇文——
  “施主是来朝山,还是上香?”
  “先上香,后朝山。”
  “是,施主请。”知客僧单掌凭胸,身形微弯.他在肃容。
  麦小云是佛门弟子,他当然十分虔诚地随殿上了香,然后摸出一锭五两重的元宝,去进
了香油箱内。
  几束香一串铜尚且化不完,何用钱?何用两?
  知客僧见了不由眉开眼笑地说:“施主请到禅房奉茶。”
  “好的。”
  知客僧阅人无数,他知道对方或非王孙公子,但至少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是以交待了其
他僧人一声,就亲自陪着麦小云到了一间十分精致的禅房。
  禅房内有红木的大师椅,红木的茶几,还有一张红本的禅床。
  壁上有联,一边是:
  “云来云去,山林留穹影,
  烟聚烟散,湖水映波光。
  另一边是:
  “苍松鸣风声,
  翠竹摇月影。”
  正中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佛”字。
  彼此落了座,沙弥上了茶,知客增遂同麦小云聊了起来。
  “施主不是本地人?”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哦!怎么说?”
  “弟子藉隶南方,但却在北方长大。”
  “原来如此。”
  麦小云是有为而来,因此他对各方面都很注意,如寺内的香客,寺内的僧众,尤其是这
位知客大师!
  “入空山焉能空手而返?是以弟子想谒见一下贵寺方丈。”
  “敝寺方丈行脚在外,他不在寺内。”
  “嘎!出去多久了?”
  知客增眼中闪过一缕谲烁之光,脸卜现出一丝诡异之色,他迟疑了一下说:“大概有一
个月了。”
  “真是不巧。”麦小云惋惜地说。“那就麻烦大师替我准备一间客房,弟子意欲在贵寺
参观参观,瞻仰瞻仰,然后休息休息。”
  他知道在知客僧口中套不出什么情由,是以绝口不谈林崇文之事,免得对方生疑而有所
警惕。
  “那就这间好了,贫僧也不再打扰施主,待会就吩咐沙弥拿寝具过来。”知客僧站了起
来,慎重地说:“别处都可以浏览,只是后院之内请不要进去,伏乞谅宥。”
  “好的,多谢大师。”
  “贫憎告辞。”
  “大师请。”
  麦小云啜尽了茶杯中最后一口茶的时候,房门口恰好响起了“必剥”之声。
  “请进。”
  房门开了,一个小沙弥没头没脑地搂着一床被褥走了进来,然后倒退两步,屁股一挺,
又把房门给带上了。
  “哦!小师父,辛苦你了。”
  小沙弥十二三岁,他弯过头露出圆圆的脸朝麦小云甜甜地笑笑,说:“施主,你客气
了。”
  麦小云心有不忍,他走上两步说:“要不要我帮你拿下一件?”
  “不用了,谢谢你。”小和尚傲然地说:“这些份内之事,我都做习惯了。”
  “你真能干呀!”麦小云虽然是心有所图,但这句话依旧出自内心。
  人皆爱听好话,尤其是孩子,不然,“骗骗小人,哄哄孩子”,那些口头话又从哪里来
的?
  和尚是四大皆空,与世无争,但能有几个?
  更何况小和尚的道行浅薄,他还没修参到家,听了对方的话不由愉悦地说:“施主夸奖
了。”
  他熟练地,也卖力地在铺床叠被。
  麦小云又随口地,也有意地说:“你们寺内的方丈,出外云游去了吗?”
  “没有呀!”小沙弥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立时改口地说:“哦!
  我不知道.”
  “有一位姓林的年轻施主,他是否常常来跟你们方步弈棋子?”
  “是的,啊!我也不知道。”
  麦小云不由暗中笑笑,他又继续地说:“我和林施主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是这么告诉
我的,决不会错!”
  小和尚滞顿地说:“那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不是呀!”麦小云语气肯定地说:“他说最近都在此地。”
  “那是……那是……”
  “又那是什么?”
  “因为曾公于他不喜欢.”小沙弥怯怯然地说着。
  “曾公子?”麦小云心中动了一下,说:”可就是在大殿之上和知客大师谈话的那一
个?”
  “不错,就是他。”
  “那曾公子又是谁呢?我怎么不认识他?”
  “他的来头可大了,乃是本城守备大人的公子。”
  “哦!原来如此。”麦小云有些恍然了,他说:“怪不得知客大师说后院不要进去,原
来是守备大人的公子借住在后院子里。”
  “不!”小沙弥吸了一口气说:“借住后院的井不是守备大人的公子。”
  “嘎!”麦小云感到有点意外,他循下去说:“那又是谁呢?”
  “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在后院里养病。”
  “我知道了。”麦小云说:“知府大人的千金在这里养病,守备大人的公子在此地护卫,
你们方丈同林公子弈棋觉得不方便,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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