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露芙斯战记 之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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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露芙斯战记 之安魂曲-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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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您光临,尊敬的镇长。”  

光芒,无数只蜡烛在空气中燃烧的气味却是甜蜜的,房子里的人不少,从门廊拐到正厅,不远的路,踏着细致花纹织就的地毯,镇长一辈子,只在大主教阁下的府邸里见过这样的精美地毯……看看墙壁上,无数的丝绸的帷幕遮盖住了粗糙的墙壁,隐隐约约露出的木壁上,也遮盖满了插满鲜美花朵的大花瓶。  
音乐声是怎么来的呢?  
密桑大妈的女儿西丽亚在弹着一把银弦的竖琴,而亲眼看着西丽亚长大的镇长从来不知道她还学过弹竖琴?她穿着一件乳白色的裙子,浓密的黑发盘在头顶,插着一朵白色的小花——那雪白的胸脯整个的露在外面,而她似乎毫无知觉一般迷茫着眼睛,拨动着琴弦,演奏着细而幽长的乐曲……  
或坐或卧,每个人都蜷伏着在一张长沙发的周围,半躺着如同王公的沃里亚斯,没有坐起来的打招呼:镇长先生,请随意。  

矮矮的餐桌上,吃剩的水果和食物放的杯盘狼籍,而对于撒米尔圣教所严格限制的酒,更是一瓶一瓶散乱的放着,似乎所有的人都醉了,唯独有那一双碧蓝的眼睛清醒的望着愤怒的镇长,气的手都发抖的老人,使尽了全身的力量,才能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杖。  

“你……”想要他解释,但是突然想起了写在契约上的那句话:以全镇之产来供养沃里亚斯的生活所需……他一早就打好算盘了吧?!腐化我镇上的年轻人,然后供他堕落玩弄!!!  
现在的办法,只能是请他离开这个镇子吧!!  

“沃里亚斯先生……”镇长刚刚开口,他却竖起一只指头,制止了他的话——别开头,他望向窗户外的天空,然后轻声的吩咐了什么,镇长没有听清楚,但是那十几个男男女女突然的都站了起来,纷纷走到楼上去了——沃里亚斯站起来,打开了身后的窗户:  
突然的一道闪电,擦过不知什么时候聚集的乌云……  
“怎么会?!”镇长后退了几步,刚刚在门口的时候,月光还照亮了脚下的小径和擦过衣边的花朵,而现在,那些乌云和闪电仿佛是应召而来,簇拥在这个男人的身后,激荡的风吹起来了,在一声闷雷响起的时候,这个男人放声大笑:  
“尊敬的镇长,难道你还不明白谁是主宰吗?!”  

门外,惊慌失措的镇民们纷纷衣服零乱的跑向魔导师的房子,他们在呼喊:沃里亚斯,沃里亚斯,怎么会这样?下雨的话我们的粮食会全部毁灭呀!沃里亚斯!!!!  

“镇长先生,你的答复呢?”  

雨终究没有降下来,而垂着头走出那栋魔屋的镇长,苍惶中,连手杖都丢在了脚下。  

沃里亚斯,成了这个镇上的唯一主宰。  




(三)  

一年过去了,二年过去了,沃里亚斯的容貌一如既往,而镇长迅速的老了。  
连续三年,密瓦登镇连连丰收。  
用风调雨顺都不够形容,他对于风雨的呼唤如同他的魔力一般神验,他会指哪个方向的土地比较肥沃,可以开垦,他可以驱使雨云带来降雨,他甚至可以将虫灾一个人驱赶。  
他的魔力,无人可及。  

现在你到密瓦登镇的时候,首先能看到一片茂盛的金黄色稻田……密密丛丛,大片的稻田总是在风里翻起波浪,弯腰看去,沉重的穗里有着饱满的果实。而镇上的人,只是维持着一般的耕作,不特别照顾也不特别施肥,自然的风和日丽,需水时有雨,需晒时有阳光,自给自足之余,密瓦登的粮仓,一连几年,都是满满的。  

但是镇上的人,却会讳言有关他们的银发魔导师的事。  

他越来越深居简出,他越来越喜欢更年轻更娇嫩的孩子,所有的年轻人,每天如同被诅咒了一般聚集在他的门外等候他的挑选,他伸出的手,无论男女,都欣喜若狂的跟随他而去。  
 
 
一个女孩没有结婚却怀孕了,被家人责骂之后,她说是魔导师的孩子,而魔导师则毫不承认——父母没有办法,不敢再去责问魔导师,而女孩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终于到了生产的那天,女孩难产死去了。她的父母只敢在镇长慰问的时候痛哭失声,还惟怕被无所不知的魔导师报复……  
接二连三的女孩子怀孕了,无父的孩子大部分被溺死,渐渐的人们知道了那些孩子并非全是魔导师的:那些年轻人会聚集在一起说起那些荒淫的宴会,男孩女孩会在不由自主的唆使里交缠在一起……而魔导师喜欢的女孩,总是女孩子中最出色的美人……  



镇长家只有三个儿子,人们都在背地里怨恨的说着镇长家怎么不会被下毒手?而镇长,也许是身体不好,他不再出家门,不再去跟镇长的人交谈,也不再到他们的家里去询问,衰老的镇长,一天天在人们的怨恨诅咒中更加苍老。  
忍耐吧!  
他总是这样对血气方刚的儿子们说道,那个人是魔导师,是我们无法比拟的强大的力量——当儿子们提出去大主教那里请求保护的时候,镇长总是摆手不答应——儿子们都不理解父亲的懦弱,他们集合了镇子里的壮年男子,一起秘密的在山中商量好趁着打猎的机会准备好干粮,一定要派一个人去大主教那里告发。  
拂晓出发的男人们,走出了镇子后,他们中曾经去过诺斯区首府的斯里克带着自己的兄弟出发了。他们走上去诺斯区首府、诺斯大将军和大主教所在的城市卢恩德,距离这里有二天路程。  
——夜晚里下了大雨,第二天,山上狼叼着的尸体散乱丢下的衣物,正是斯里克的。  

那个人的狠毒,镇长深深了解。  

镇长并非不知道,但是他无法可施。年老体弱的他,无法亲自到大主教那里去请求保护,而年轻的人,总是被那个人严密注意着,没有一个人,能从他的掌握里逃出去——所以这个富饶起来的小镇,堕落却又绝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镇长变得更老,无法掌控的镇子里,甚至白天也传出了那些欢宴的喧闹,迷茫的男孩女孩们,重复着日复一日的荒诞黑夜的延续。  

终于有一天,银发的魔导师亲自到了镇长的门前,询问着镇长大儿子的孩子,有着一头蜜色头发的十二岁男孩——将他给我吧?我只想要他一个人,将他给我,我就永远不碰镇上所有女孩子了!  
镇长,在家人的愤怒里,紧紧用干枯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杖头。  

镇长的孙子出生的那年是一个丰收的年景,作为大儿子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个健康的男孩,刚当上爷爷的镇长特别的疼爱这个孩子,在全家人的娇惯里,有着一头蜜色发丝的孩子,已经出现了少年的纤细挺拔身体,逐渐长大了,在全家人的眼里,在镇长人的疼爱里。  
心肝宝贝。  
而现在,伸出了手,对着自己的孩子微笑的那个男子,就好象是要将无垢的精灵污染上暗色的魔鬼!  

“米亚,想不想到我的花园去玩?我昨天刚刚发现了新种的蝴蝶哦!”喜欢小动物的米亚,立刻睁大了眼睛欣喜的望着这个高大的银发男子,十二岁多的他,带着腼腆的笑容,仰望着阳光里那银而透明的发丝——也许是迷在他那翠绿的双眸里,魔导师弯下了腰,伸出了手,期待着米亚的手——“我们去吧?”  
看了看爷爷,却没觉得爷爷会说出不同意的话,米亚将自己的手放入了那男人大但是很柔和的手心里,他的手与父亲的不同,没有一个硬茧子,没有一股混合了汗水的男性气味,甚至散发了一点阳光与花朵的清香,这种味道,米亚只在山脚的密林里嗅到过……既清楚,又包含了水份。  
将手交在他的手心里,米亚被这个头发间洒满了阳光的男人,领着,感觉到阳光都穿过他的发,温和的洒在了自己的身上,远处,就是那飞满了蝴蝶的花园……  

“我给你们考虑答复的时间,希望不要让我等到月亮升起的时候。”  
魔导师的话,只留在屋子里,冰冷而决绝,判处了一家人心灵的死刑。  

“我不要——!爸爸!”首先叫出来的是大儿媳,她先是揪住了自己丈夫的衣襟,拉扯着他,摇晃着他,一起跌撞到镇长的面前——眼泪,但是她盛满了眼眶的,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爸爸!我要去请魔导师来!我要去首府请魔导公会的人来!我的儿子……”  
 
 
 
她爆发的痛哭失声……  
家里的人,都低着头,无法控制的咬紧了牙关,耻辱的热量快烧的他们失去理智……  

镇长独自坐了很久,家的里人都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没有人关心晚饭的事情,直到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月亮在天边发白的时候,大儿媳的暗泣已经变成了气不可咽的痛哭的时候,镇长站起来了。  
“我,去说一声。”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镇长说的很慢,甚至气息都是不稳定的,但是他还是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去了,独自一人。  

月亮很白,很大,满满的月亮下面一切看的很清楚,整个家里没有人点灯,家人都坐在冰冷的黑暗中,等待着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死讯……痛苦,但又不得不等。  
没有人可以做出选择,是老人死还是孩子死,甚至想一想,都会觉得气息哽噎,无法触碰……  

门开了,镇长扶着自己孙子的肩,回到了家里。  

“米亚!”  
“爸——!”  

当母亲的抱住已经快睡着的孩子的肩膀,发现孩子是完完整整之后就发出一声低叫,紧紧抱住了儿子——而当父亲的则去扶住了自己年老的父亲:“爸,这倒底……?”  
“我希望,让米亚十三岁生日的那天再让他领去——还有八个月,我一定,会在这八个月里,想出除掉他的办法!!!”老人的手不再发抖,目光也坚定异常,他不再是终日蜷在家中不管不问的老人了,而又是那个为镇子操劳一切的镇长了!  
八个月的时光,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米亚得到允许可以经常到魔导师的房子去玩。  
那个男人多好呀,笑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感觉陌生冰冷,他会带自己到他的书房里去看他做好的蝴蝶标本,整栋房子里,在夜晚就会充满了人声,而在这样的午后,是宁静的寂寞感觉,洒满阳光的书房里,放满了不知名的书本,异样的文字他说那是魔导师才能看懂的符号,而当他独自看书的时候,米亚会一个人到花园里去玩,那些在阳光下不会开放,但是花苞硕大、颜色各异的的植物在米亚眼里看来特别的新奇,魔导师会在下午茶的时间里告诉他那是家乡的花种,当米亚问起他的家乡的时候,他就望向北边的方向:那边。  
——骗人啦!米亚不相信,北边,那是国界呀,听说那边是无人的荒漠,是冰冷的陆地,魔鬼聚集的密林,而北方是没有人类居住的。  
午茶里经常会吃到一些很好的糕点,当太阳沉下去的时候,米亚非常遵守妈妈反复叮嘱的事情:太阳偏西的时候就要告辞了,无论魔导师先生怎么留,你也不能打扰人家!妈妈说话的时候用着一种几乎是快哭了的认真严肃,米亚点头了很多很多次,妈妈才目送着他离开家门——魔导师先生在别人面前很可怕吗?  
——他会挽留,但是并不坚持。他笑着说,用一种有点遥远的微笑,冰冷的态度说:现在不用急,米亚会乖乖长大,然后参加大人的宴会,好不好?  
仿佛有魔力的邀请,米亚点着头,带上魔导师送的一朵大大的花苞,离开那所有花园的石头房子。  
那总是在,阳光消逝的傍晚,记忆中,阳光一点点散去,在他的银发间,点点金光。  

(四)  

米亚十三岁的生日是个初夏的日子,稻田里的所有的庄稼刚刚结上了青绿色的果实,米亚十三岁了,那在撒米尔教皇领邦是成人的年纪。  

也许是因为镇长的软弱,或者镇长答应过的事情让他很满意了,魔导师继续过他的宴会和荒淫生活,而镇长曾经与他商量的,因为粮食过多,首府那边来人要求将粮食输送一些到其他地方的命令,魔导师也只是摆摆手,仿佛这些事跟他无关一般笑着说:镇长先生的事怎么还需要我操心吗?  
这一个春天来,运输粮食的车队渐渐多了起来,镇子上因为卖粮食挣了些钱就开始修建一下破旧的广场,帮一些镇民家重新盖房子,平静的生活里,镇上的人们似乎在这样的忙碌里,忘记了魔导师与他的宴会——静静的水流下面,人们似乎是承认了,忙碌的人们也没有忘记魔导师的功劳,虽然他并不需要,但是所有买来的好东西首先由魔导师来挑选,对他的金钱要求也从来没有推托之词。  
初夏来了,人们在说着要为可爱的米亚的成人礼好好庆祝一番。  
 
 
 
而魔导师沃里亚斯似乎也非常的热心。  

他送来的礼物是美丽的丝绸做的衣服,配成金绿色的漂亮衣服非常适合米亚绿的眸和蜜的发,但是母亲没有让米亚穿那礼物。生日的宴会在中午开始,魔导师亲自来了,他带来的花朵是绽放在白日的美丽小花,一大束,给米亚似乎有点怪,因为米亚毕竟是男孩子而不是女孩子,但是那些女孩都说沃里亚斯送人花朵是最大的赞美,一片的赞同声中,也就没有人觉得奇怪了。  

“米亚,爷爷要跟你说点话。”镇长的身体不好,那天也是感冒了,当米亚亲自端了吃的矿爷爷的房子的时候,爷爷却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窗外,对米亚说。  
“爷爷,你说。”坐在爷爷指的椅子上,米亚不知道爷爷要对已经成人的自己说什么。  

“米亚,你拿着这个——今天夜里,你就要到魔导师的房子去了——镇子的希望,就在你手上了。”  

那是一把非常小巧的匕首,甚至没有手掌大,银色的刃似乎很钝,在手心里摩过去都不会划到皮肤,雕刻精美的,是工艺品吗?爷爷站了起来,背对着米亚将披在身上的袍子脱掉了——  
“米亚,看清楚,男人的脊椎骨,从这里开始——”他的手,按在腰下:“这里是脊椎的开始,你要从这里开始数,一、二、三、四、五、六、七,第七节脊椎骨,来,用你的手确认一下,数一遍。”  
爷爷的身体已经变的不再健壮,爷爷的皮肤已经这么皱了,米亚不知道这是做什么,但是爷爷很严肃,他也就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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