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宠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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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宠姬-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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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奔回青缇轩,金映蝶翻箱倒柜,从衣箱底搜出一床折叠整齐的锦褥,反握住梳壮台的利剪,嘶地一声,狠狠地将锦褥割了开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胤烈追上了她,迅速从她的手中将利剪走,大手揪过锦褥,与她僵持着。
            他眼尖地发现锦褥上有一摊干涸的血渍,认出了这就是那夜他们缠绵其上的被褥,原来她将它收藏起来了。
            她泪眼蒙,恨视着他,「不要阻止我。」
            「你真是傻气得教我心疼。」他紧紧地将她圈在怀中,疼惜得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躯内。
            那日,他与她不欢而散,她却还是这样细心的将锦褥收藏起来,干涸的血渍是他强夺了她处子之身的证据。
            她出身清白,聪明能干,兼具美丽无双的容貌,只要她想要,岂有男人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但她却将自己的清白给了他,没有明媒正娶,没有海誓山盟,她近乎卑微的将自己送到他手上。胤烈一思及此,万分怜惜。
            「我从不悔将自己给了你,但我只想问你将我金映蝶当成什么?我不是你的玩物,不是!」她哽咽地抗议。
            「我也希望你是我的所有物,如此一来你就无法离开我,但你从来不是,如果我能够如此轻易拥有你,又何必费尽心机将你困在这里?你明知道我的孤独,为何连你也要离开我?」他沉声指控。
            「我不要听!」她不明白,为何他总能教她心疼!
            「你一定要听。」他将她掩耳的小手拉开,续道:「六皇弟被问斩,我最不能教人看出来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金映蝶愣了一愣,水亮的明眸眨了眨,道:「世人都知道你的无情,也都知道你精明果断,所以你绝不能教人看出你为了六王爷的死而消沉的事实,只好在他们面前笙歌酒肉,因为他们正想逮你的弱点,好乘虚而入。」
            「没错,那些人都是皇太后娘家的势力幕僚,绝不能教他们看出我软弱的一面,我让世人知道我为了大义灭亲的哀恸,却要他们私底下亲眼目睹我残酷的一面,好教他们发指,知道我不会在乎多杀他们任何一个人。」他的目光冷若千年寒潭。
            金映蝶看穿了他的无奈痛苦,一时之间又无法狠下心责怪他了。「胤烈,你太过分了,你不该告诉我这些事情,分明存心教我难受。」
            「若不如此,你能谅解吗?天下之大,除了你金映蝶,谁能懂我?」他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我宁愿不懂。烈,你是个厉害不凡的男人,为何却总教我心疼呢?」她脆弱地偎在他宽阔的胸膛,轻声埋怨。
            胤烈不引以为辱,心中反而更添对她的宠爱。她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在天下人都想仰赖、惧怕他的时候,她竟是为他感到心疼。
            老天,他怎能教他不倾心呢?
            「金蝶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终我一生。」他淡淡地宣告,并没有给她否定的权利。
            金映蝶愣愣地望进他黑幽幽的黯眸,看见他决绝的神情,明白一旦是他决定的事情,再也不容许更改。
            「不……」她反驳的声音微弱得近乎呻吟。
            随即他以吻封缄,吻去她残余的抗争声音。他不允许她反对,也不允许她萌发脱逃的意志。
            他在心中暗誓道:金蝶儿,在必要的时间,就算折断你华丽的羽翼,我也要将你留在身边,这份意念此生此世永不变。
            金映蝶听不见他心中近乎残忍的誓言,只是迷醉在他的吻中,暂时失去自我的意志。
            忘却了金家庄,也抛下了身上背负的重担,此时此刻,她只是个愚昧的女子,贪婪地享受着他的呵护。
            再给她一点时间,或许她就能挣开他在她身上所布下的迷障。
            或许。
            第六章
            官海浮沉,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这些时日,金映蝶在胤烈身边,强烈地感受他身不由己的难处,与不得不无情的痛苦。
            胤烈的书房中灯火彻夜未熄,这情况已经持续了好些时日,金映蝶遣开了侍女,独自掌灯前来探视。
            她轻悄地推开门扉,缓步入内,生怕惊动了胤烈。
            「大胆!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放人进来?」他冷冷地质问,埋首书案的脸庞依旧沉冷地浏览着奏折。
            「王爷……」门外的小厮惶恐地盯着金映蝶的背景,手脚冰冷,只希望别错信她的保证。
            金映蝶回眸微笑,再次向那小厮保证绝不会连累他,才将门轻轻地合上,徐徐地开口道:「别急,热汤放下就走人了。」
            胤烈惊讶地抬起双眸,看见金映蝶步履轻盈,艳容漾美地朝他走来,双手捧着托盘,盛着刚起炉的煲汤。
            「金蝶儿?」他半信半疑地唤道。
            「看到我的出现,你很讶异吗?」她浅笑挑眉,将手中的煲汤搁在案上,并且挪出了一些空间。
            胤烈扯开紧绷已久的嘴角,绽出笑意,大手一拉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暖香,低首闻着她发间的兰馨味儿。
            「不止讶异,你的出现简直教我惊喜。怎么会想来我的书房?」他捧住她的后脑勺,唇探到她白嫩的耳垂,贪恋地含吻着。
            「我来不是让你吃我的耳朵。」她笑着躲避,小手反捂住他的唇,不让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认真地瞅着他深邃的双眸。
            胤烈蹙起眉心,不悦地反觑着她。
            金映蝶娇艳一笑,放开小手啄吻了他一下,安抚道:「熬夜对身体不好,我为你炖了汤,喝一些吧!」
            纵有天大的不高兴,只怕到她面前也要消失无踪了。胤烈怜宠一笑,对她点了点头。
            门外的小厮原本还半信半疑,因为王爷多年来都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更不许有人打扰他,直到房门里一阵清香味传来,他还是不敢相信。
            王爷今晚敢情是吃错药了!小厮的惊吓久久不能恢复。
            金映蝶亲手喂汤,似乎更添加汤汁的美味,胤烈丝毫没有抗拒的意思,任由她摆布,唇边总是噙着一抹笑容。
            「你不想问我忙些什么?」他想勾起她的好奇心。
            金映蝶恬淡地摇头,「你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说,就算我想知道,也要你肯说不是吗?要是你不肯透露,问了也是白问。」
            胤烈激赏的盯着她绝艳的容颜,知道她心中虽然极想一问究竟,但却是忍下了不问,等他自己开口。
            「你是个手腕高明的富商,对于民间的疾苦又知多少?」他接过她手中的汤碗,搁在书案上,认真地问道。
            金映蝶纤手支颐,顿了一顿,才缓缓说道:「古时候,汉高祖禁止商人担任官职,你可知道为什么?」
            「因为商人只逐利害而不讲道义,会败坏朝纲,使民风不振。」胤烈将她的小脸按在胸中,让她舒服地靠着。
            「嗯,既然知道何必问我?映蝶既是女子,又是高人,两者都是祸害。」她浅浅一笑,不愿干政。
            「我要你说。」他不容她反驳。
            「好吧!」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倾听着他缓而有力的心跳声,笑痕更深了,「只有一字,苦。」
            胤烈面色凝重地蹙眉,「倒是说来听听。」
            「这些日子以来,宫中数次急调大批物资,一般百姓被坑到了谷底,包括金家庄的织造厂都陆续贡上了数千匹丝缎、南北珍品,百姓苦不堪言。我倒是想问问四爷,难道你不知情?」
            听她问得严厉,胤烈却只能苦笑,「我虽然能代替皇帝下决策,却不是每件事都要经过我手里,你提的事情,我有耳闻。」
            「不是你下的命令,那会是谁?」金映蝶咬着唇低声地说,她似乎太急着将罪名扣到他头上了。
            「皇太后。」他的语气森冷。
            金映蝶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说道:「听说皇太后年轻貌美,民间有传闻,她与你……与你……」
            「与我有染?」他漫不经心地随口回道,唇边勾着不明显的笑痕,手指玩绕着她柔细的秀发。
            「嗯。」她微微点头,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神情。
            他笑哼了声,「她是我皇兄的遗孀,我绝不可能去招惹她,不过若换成了你,就算当个千古罪人,我也要将你抢到手。」
            「你少胡说。」她笑斥,小手握拳捶了下他的胸膛,心中泛起一丝丝莫名的喜悦。
            「你不信?」他露出一抹受伤害的眼神,指控她的无情,淡淡的笑意扬在他的唇畔,令他更加俊魅邪气。
            「没有理由相信。」金映蝶淘气地摇头,顿了一会儿又道:「任由外戚鱼肉百姓,你就这样坐视不理吗?」
            胤烈神秘一笑,抿着唇不语。
            金映蝶也回了他一抹笑,挑眉睨着他。见他执意不说,才一笑置之,但她明白他心中自有打算。
            「这字迹你能写出几分神韵?」胤烈转开话题,指着案上摊开的一本奏章上的朱红字迹。
            她侧首凝了一眼,在心中临摹了会儿才道:「这字迹如龙入画,苍劲有力却又不失飞跃的灵动,不好学。」
            「试一试。」他提起笔递到她手中,鼓励道。
            「你究竟有何目的?」她纤手执笔,犹不放心地问道。直觉告诉她,他这莫名的举动绝对有其意义。
            「别问,只管将这笔迹学好。」
            金映蝶不安地瞥他一眼,才转首面对书案,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临摹那奏章上批阅的朱红字体。
            胤烈长臂揽着她纤细的腰,沉静地凝着她认真美丽的侧脸,过了片刻,才缓缓地将视线移到白纸上。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难学,但禀赋着天生的才华聪慧,她轻而易举就临摹出字形的精髓,却硬是少了几分苍劲有力的气韵。
            「一点儿都不像。」她自承道。
            「慢慢来,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他自信道,双眸深不可测地瞧了她一眼。
            金映蝶似乎从他的黑暗中瞧出些头绪,嫩红的唇瓣倔强地一抿,自他怀中挣脱开来。
            「另外为我备一张书案吧!顺便命人多拿些纸张来,我想,今晚咱们就别睡了。」
            胤烈立刻照她的话吩咐下去,在下人们尚未进入书房之前,他紧紧地拥住她,狠狠地封吻住她的唇。
            她坚强傲气,不肯服输,她的反应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胤烈忘情地抱住她,低声地说道:「为我生个女娃儿吧,像你多一点。」
            金映蝶愣了愣,才发现他完全没有要人熬汤药给她饮下以避免怀胎,那此刻她腹中该不会已有了个小生命吧。
            「不可能,我们……」她睁圆了双眸,瞪着他笑意满满的俊挺脸庞,发现他的坏心眼。
            「等着瞧吧!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他耸了耸铁肩,将她一把揽到他的书案前,将紫毫笔塞到她手里。
            「老奸巨猾!老天不会永远如你的意。」金映蝶轻哼了声,却发现自己并不介意怀有他的骨血,甚至有些期待。
            「是吗?」他挑眉淡淡地一笑。
            他与她的孩儿,会是怎生模样?一整夜,金映蝶临摹着字迹,却总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偷觑他,但总被他逮个正着,在他有趣的回视下,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收回自己的视线。
            她暗想,愿生个男娃儿,像他多一些。
            ☆        ☆        ☆
            虽说胤烈能代皇帝下令,号召天下,但他毕竟只是人臣,于礼于法,他仍旧必须服从皇帝。
            幼帝年方十岁,对于胤烈这个摄政皇叔是又爱又怕,他相当崇拜胤烈冷静精明的才智,以及做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的原则。
            但皇太后宁沁对胤烈的情感可就复杂许多了,当年她一入宫没多久就怀了龙胎,跃升为贵妃,母凭子贵,威风得不得了,在她肤浅的想法里,以为自己可以将天下踩在脚底。
            至少在她见到胤烈之前,她是如此认为,但见过胤烈之后,却发现得不到他而让她感到遗憾,她甚至可以放弃母仪天下的后位委身于他。
            然而胤烈却对她不屑一顾,冷淡而无礼,尤其在他当上了摄政王之后,更有百般的借口拒绝受她召见。
            她不甘心如此受他冷落,想尽办法要得到他,但胤烈的势力如日中天,谁也难动他分毫,包括当今的皇帝——她的亲儿子。
            常言道,最毒妇人心。她绝不容许胤烈再三对她视而不见,尤其最近天策府中有消息传出,胤烈相当宠爱一名美艳绝色的女子,她哥哥底下那班心腹似乎也看过那名女子,而且还都赞不绝口说他们愿意散尽家财,以换得那名神秘女子。
            宁沁椅坐在交椅上,难掩对亲生儿子的冷淡,虽然他贵为九五之尊,但他的父亲却不是她所倾心的男人。
            「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咱们母子俩全靠摄政王才得以稳坐上位,哀家有个想法,想找个名目犒赏他,皇上意下如何?」她的语气淡淡地,似乎没有她口中的感激之情。
            「一切由母后作主。」坐在一旁椅凳上俊秀的小男孩抬眸望了母亲一眼,早熟的眉间泛着忧郁。
            宁沁冷笑了声。这就是她的儿子,没有自己的主见,更没有胤烈那股天人般的器宇轩昂,才能任由她与哥哥兴风作浪。
            胤烈,我倒要看看你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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