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交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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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交 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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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事,就是被吓着了,我让人先送了她回去。至于这家伙,实在太难搞了,我带回去也没地方给他睡,就交还给你吧,」

君子之交.下


楚漠临走前拍拍他的肩,「他今晚算是帮了我妹,下次我会谢他。」
任宁远独自把那神智混乱的家伙扛回来,酒里多半是加了药,曲同秋一路都黏在他身上磨蹭,兽性大发一般,弄得他都有

些出汗。 
「别闹。」
平时对他的话奉若圣旨的家伙,这时候却只会胡搅蛮缠,任宁远在他的纠缠之下好容易才将房门打开,把他弄了进去。到

卧室的一小段路都走得举步维艰,那家伙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被他牢牢吸引似的,没头没脑地胡乱亲他。
任宁远竭力不让他碰到自己的嘴唇,而那家伙焦躁着找不到宣泄出口,八爪鱼一样死死缠着他,一个劲地磨蹭。
任宁远被骚扰得呼吸有些不稳,想把他放到床上,要将他缠上来的胳膊抓着拿开。
「老大……」
任宁远僵了僵。
意识不清的男人还在胡乱咕哝着「老大……」,边咕哝边往他身上攀。
然而嘴里叫的和手上做的,又不是一回事。这家伙对他奉若神明,可药性之下又胆大妄为地胡乱扯着他的衣服,嘴唇磨蹭

着,小狗似的一通乱亲,要将他压在下面。
任宁远还真的给压在下面了,一时有了些微的混乱和失措。他正是对一切都不太确定的年龄,并没有想过自己喜欢男人,
但想起自己的内裤被这人贴身穿着,那种微妙的感觉让他都有些动摇,不知不觉也有些慌,深呼吸着想镇定下来。
曲同秋还在毫无章法地骚扰他,扑倒了主人的家犬一般,一个劲在表示自己的亲热。他只要稍微发狠,就能把这不知死活
的家伙踹到墙角去。
然而他只抓住曲同秋的双手,制止了那试图解他衣服的动作。曲同秋还骑在他腰上,手被抓着不能动弹,就焦躁不安地反

复用下身磨蹭他,意乱情迷的。
任宁远终于忍无可忍地抓住他,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撕下那裤子是轻而易举的,克制不住力气,连那内裤也扯烂了。
曲同秋还在迎合地扭动着下身和他摩擦,脸上微微发红。肢体交缠的快感让男人麻醉了一般,完全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

只敞开身体和他欢爱。
任宁远分开那缠在自己腰上的腿,在后方那凹陷的地方抵上自己的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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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挺翘的臀部被他握在手里,揉捏着压近自己,听着身下人欢愉的喘息,越发难耐地想要进入那滚烫的身体里。
缓慢的插入过程里,曲同秋一直扭动着发出呻吟,等到完全没入,就痛得有点哭腔,迷糊地求助般地胡乱叫着「老大……」。
不管怎么样困难,终究是插进去了。
任宁远让他双腿大张着,自己深埋在他体内,听见他细小的声音,只觉得腹部像有火在烧,低头就堵住他的嘴唇,压紧那
赤裸的双腿。男人在他身下晃动,被弄得又是痛叫又是惊喘,床都在猛烈的动作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任宁远也知道自己太狠了一些,但已经控制不了力道。将那人压着抽插了一阵,又抱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腰上,按着他
的臀部,将他按在腰上律动。
律动像是无法停止,情热之下一波波的抽动让人越发情致高昂,任宁远反复凌虐那小小的|穴口,在他的肠道内灌满炽热的
体液,听他喘不过气来的呻吟抽噎,越发深埋入他体内。
这样还是觉得无法尽兴,任宁远又把他压回床上,从后面湿润地进入他,顶得他一直往前挪,激|情里用力勒住他的腰,令
他逃无可逃地张开腿接受那正火热膨胀的性器。
后|穴已经变得黏湿而滑腻,进出都不再有困难,不自觉变了很多姿势,男人的身体意外地柔韧,可以随意扭曲,灭顶的快
感让人停不下来。
纵情做了有四、五次,任宁远才有种缓过来的感觉,最后一次挺入之后,在高潮里抓紧男人的腰,过了几分钟,才整个人

瘫下来一般压在他背上。
身体还在为那种极度的欢愉而颤栗,脊背阵阵发麻,热度还是下不去,任宁远不由搂紧了他,去亲吻那赤裸的脖颈。
「曲同秋。」
男人只趴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任宁远去看身下,才发现床上早已经一片狼藉,都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男人呼吸微

弱,已然奄奄一息了。
任宁远在刚成年的年纪,第一次知道,Xing爱也是可以杀人的。
是他做得太狠了。他为自己的激|情而震惊。对于这个男人,他自己也从来没认真去想过什么,而爆发出来,竟然会如此失

控。

君子之交.下


深夜把曲同秋送进医院,坐在手术室外等着,他平生头一回有了失措的感觉。楚漠和庄维也来了,两人的惊诧神情令他轻
微地尴尬。
楚漠那毫不掩饰的难以置信,他可以理解;而庄维那种克制着的恼怒,他也很明白。他甚至比庄维自己更清楚那清高冷傲

的外表下的一丝兽性,也许未必是出于爱,但庄维对那人躁动着的欲望,一直以来只有增无减。
而他意外地,就做了庄维一直想做,又不屑去动手做的事。
曲同秋醒来的时候还是懵懵懂懂的,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以后人就呆了。三人在尴尬里,不约而同对真相保持了暧昧的沉

默。
其实让曲同秋知道真凶也不会怎么样,他那么懦弱胆小,又逆来顺受得惯了。
只是任宁远没想到他会那么痛苦,而在痛苦里还那样几乎迷信地崇拜着自己。
看他哭着说「老大,你会不会看不起我」的时候,突然间,连自己都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他没有害怕过什么东西,而那时候,却真切地害怕让这男人失望。
他虐待了他,就该同等地弥补他。
他知道曲同秋想交女朋友很久了,但一直没得到女孩子的青睐。其实曲同秋也很清秀端整,只是一天到晚都跟在他身后,

忙着对一个大男人献殷勤,怎么可能有跟女生约会的机会。
任宁远为要实现这男人的心愿而觉得苦恼。温柔成熟漂亮的女人,也许并不难找,可是要她们也能喜欢曲同秋,他没有百

分百的把握。
而他不喜欢在曲同秋面前失败。因为那男人从来都真心诚意地相信他是万能的。
任宁远第一次见到杨妙的时候,只觉得这女人很妙。明明是个风尘舞女,却有着良家妇女的面孔,笑得温婉可人,犹如邻

家的姐姐。

那段时间他常去店里喝酒,明显的心情阴郁,道上的朋友殷勤好客,有心拉拢他,就替他买了她的钟点,百般推荐,说她
有多么会开解人,哄人开心。他正是对自己性向动摇怀疑的时候,喝醉了之后,杨妙坐在他腿上问他要不要,他自然而然就尝
试了。

事后证明自己对女人仍然是可以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觉得越发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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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物色能哄曲同秋开心的成熟女性,他心里也明白,万无一失的温柔体贴,只能靠演技。他认识的女人里,杨妙并不

是最合适的,但却是能做得最好的。
他花钱雇了杨妙去讨那个男人的欢心,好让那男人能找回一点男性的尊严。
果然那两人进展得很顺利,曲同秋真的也重新快活起来,欢蹦乱跳的小狗一般,成天都在摇尾巴。
然而有一天,他的这条小狗来向他高高兴兴又有些害羞地宣布,他和杨妙做了。
即使事隔多年以后,任宁远也记得自己在那一天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做错了。那年他十九岁,他只是个凡人,不是神,他预料不到将来。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照着他的安排来发生,他先犯了一个错,为了弥补,又犯了另一个错,然后就只能这么循环着,无法回

头地错下去。
杨妙怀孕了,那男人高兴得不得了。任宁远想问,那个孩子究竟是哪个男人,哪个客人的呢?说不定连杨妙自己都不清楚。
也只有曲同秋那样的傻子,才会毫不怀疑地就接受了准爸爸的身分,要结婚养家,连放弃学位也甘愿。
要提醒那男人很容易,就算要他承认自己犯了错,也未必不比看着他们结婚来得好。只是那男人幸福的脸让他有些不忍心,

他退了一步想,也许有比撕破脸更好的方法。然而只是一时迟疑,他就错过了开口的机会。
曲同秋为了救他砸伤了乔四,S城已经没有这男人的容身之所了。
他终究没有揭穿杨妙,只交给杨妙一大笔钱,让她好好善待那个男人。
他要替那男人维持一个美好世界的幻象。
曲同秋把他当成神,他也真的把这个角色扮演下来,弄得自己都已经分不清角色和现实了。他得一个人高高站在神坛上,

苦心把这场骗局经营下去。
分开的十几年里,他还在演那个男人心中的任宁远。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答应过那男人,要惩罚那个强暴犯。
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没有什么是他任宁远无法忍受的。
而那人日后即便成了丈夫,成了父亲,将来成了祖父,也能日复一日对他念念不忘,憧憬不遥∣∣他想,这就是他最好的

成就。
这世上的感情,唯有保持距离才能永不腐朽。
然而有一天,那男人带着女儿来了T城找他。然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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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常幸福里的阴影,只有他看得见,那男人因为无知而幸福,他就尽力地,让那男人幸福地无知下去。
撒一个谎容易,却需要越来越多的谎言来弥补。那男人对他的信任和仰慕一天天长大,危险的脓疮就一天比一天可怕。
他演了十几年的英雄,也轻微的觉得疲惫,终于积累下来的真相到了爆发的时候,他还不死心,他想弄清楚事情究竟到了

哪一步。
他问曲同秋:「你知道了什么?」
男人颤抖着说:「我不想知道了。」
于是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男人说:「我会回去的。」
不可能的,回不去了,谁都不能回头了。他不能让他一个人逃走,然后把他独自留在这里。
「是我。曲同秋,那个人是我。」在那认罪的一瞬间,他竟然也有了一丝的轻松。
男人疯了一样挣扎,朝他脸上用力「呸」了一下。
在他一手制造出来的美好世界彻底裂开坍塌的时候,他也觉得全然的解脱。他终于,可以不用再扮演了。
天都破了一个大洞,大雨倾盆,他也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也许会有阳光,他从这废墟里,能捡起什么东西。

他把情绪失控的男人软禁起来,终究也不是办法。庄维一直在跟踪他,誓要把那男人找出来,楚漠告诉他「你就是他的病」,
连苏至俞都说男人已经疯了。
他习惯了自己的无所不能,对着那个男人却无能为力。曲同秋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只用牙齿就几乎咬断他的颈动脉的时候,

他突然清晰地感觉到这男人有多恨他。
这种刻骨的痛恨,几乎和当年的仰慕一样深。而他甚至想不出半点办法来让那男人好受一些。
他因为失血过多在医院里待了一下午,曲同秋就已经成了庄维的了。这世界,每一分钟的变化,他都无法把握。
他知道庄维会对那男人做什么,庄维不像他,庄维只很肆意地作一个凡人。
他想象得出全无抵抗能力的男人被庄维玩弄的场景,而他动弹不得。

君子之交.下


这世上现在只有他最没资格说「请对曲同秋好一点」,因为他自己已经把曲同秋毁了。
他连觉得痛苦的资格都没有。
终于庄维也松了嘴,同意让他带着曲珂去和曲同秋见面。
他一对曲珂说「妳爸爸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曲珂就欢欣雀跃。他到现在还记得他们俩那时候充满希望的快乐。
曲珂立刻就把丢在那里搁置了好久的围巾捡起来,废寝忘食,只用了一天就织得差不多。可惜临时抱佛脚,功力毕竟还是

不够,到了收尾部分就卡住了,她不会收针,总不能那么无穷无尽地织下去吧。
「好吧,那就小小作弊一次。」
任宁远带上她去裁缝店,让人帮着把边都织好了。完工的围巾虽然有一两个小洞,不细瞧的话还是很好看的,曲珂一路都

美滋滋地抱着,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又掏出来。
「不知道我爸爸戴起来合适不合适呢,」光是想着就让她很高兴,「任叔叔你帮忙试戴一下吧。」
他也笑着试戴了这条围巾,很暖和,他觉得那男人一定会喜欢。
然而曲同秋却不肯见他们。
等了几天只等来这个结果,曲珂几乎是马上就躲回房间里去了。他能明白她的伤心和失望。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又出了错,那男人明明是那么的疼爱她,也许那男人对他的恨,甚至都超过了对她的爱。
关于那男人的一切,他都越来越无法控制和预料。人心真的不是他能掌握的。他每一天都觉得自己更无力。
他想要的其实也不多。
他只要那个男人一辈子都景仰着他,在他身边,为他做一份早饭。
很多事情他都觉得可做可不做,不必太强求,只要老来可以相伴就足够。
他和他的名字不可能一起出现在婚礼喜帖上。
那么能一起出现在墓碑上,也是种安稳的幸福。
然而那男人在他之前,就死了。

─番外《任店长的世界》 完

君子之交.下


番外 女儿的心思

曲同秋自从搬过来住以后,就三天两头地腰酸背痛,贴药膏,请人推拿,好像也都起不了什么作用。女儿看着老爸跟个老
头子似的一个劲揉腰,不由地要担忧,曲同秋只能说:「没事,爸爸老啦,老了都这样的。」
曲同秋在厨房里给他们做点心的时候,就看见曲珂走到正坐着喝茶看报纸的任宁远面前,「啪」地把两只手掌都拍到桌上

去。
「以后不准你再欺负我爸爸了!」
任宁远眼皮也不抬一下,面不改色:「我没有欺负他。」
「那他腰痛是怎么回事?」
任宁远把茶杯放下:「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晚上大家在客厅聚着,他看电视,任宁远看杂志,曲珂玩计算机,三个人各做各的,互不相干,却习惯要待在同一个空间

里。曲珂啪啪啪地以让曲同秋惊羡的速度,敲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键盘,而后心满意足似的:「我先去洗澡啦。」
曲同秋过了一阵,发现女儿计算机又没合上,她洗个澡就没完没了地要泡上大半天,计算机就这么白白开着。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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