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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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蝴蝶-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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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敌舰队已经用炮火驱散了岸边的印加禁卫军,并且放下跳板开始靠岸登陆,菲里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他又将扫帚重新放回了胯下。但是落到了眼下这般处境,他也只剩下一种命令可以发布。

“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全体撤退!回祥瑞号!”

 一百二十五、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上)

一百二十五、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上)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 //

清冷的明亮圆月,将银雾般的万丈光芒洒向辽阔大地,潮湿的湖畔晚风,轻柔地吹过尸横遍野的战场。硝烟和血腥已经渐渐散去,但那些冰冷的死者依旧横卧在旷野之中,任凭野狗和豺狼争抢嘶咬,吃得眼睛都红了。

荒凉的湖畔草原上,苦战了一天的印加士兵们蜷缩在简陋的营帐之间,围着缺乏热度的几丛黯淡营火酣然入梦。那一张张满是血污的憔悴面庞上,看不出任何一丝胜利的喜悦,只是充斥着化解不去的疲惫和忧伤。

这一战所付出的代价,真的是太大了!

望着眼前这副哀鸿遍野的凄惨景象,听着野战医院里那连绵不断的阵阵呻吟,特库姆塞披着一件陈旧的羊绒斗篷,在夜幕下久久伫立,心中五味杂陈。

多久没有吃过这样大的亏了?他幽幽地想道,似乎是由于这些年来自己打的胜仗太多了,一旦走上背运,陷入逆境之后,居然时常会有某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从去年夏天开始,印加军屡战屡败,有生力量损耗殆尽,各条战线都在止不住地大踏步后退,无数城市乡镇得而复失,上百个大小部落血流成河……这其中,固然主要是由于精灵王国大举增兵,双方实力对比发生了决定性逆转地缘故。但是。他这个马兹卡大陆起义军最高统帅,在急转直下的战局之中没有及时将心态调节过来。以至于在历次战役中发挥失常昏招迭出,同样也是重要地败因之一。

这一次,数万精灵军出其不意地从北方山区迂回而来,从背后插入了他的后方腹地。这支孤军掀起的滔天浩劫,简直要把整个王国的脊梁骨给彻底打断仅就损失的军队而言,月亮湖以北地区散落的三四万部族民兵,战死的战死投敌的投敌,基本上垮了个干净;王室战前部署在时光神殿一带的近万名总预备队,在漫长地攻防战之中更是全军覆没。死得一个都不剩;就连自己从主战场和沿途各地紧急抽调过来的四万援军,也在刚刚平息的那场反击战中死伤过半……可到了最后,居然还是没能把那帮该死的祸患剿灭干净!

军事方面的惨重损失固然令人心痛,但是在经济方面的毁灭性打击更是让特库姆塞气得简直想要吐血。首都库斯科和京畿地区苦心经营多年地军火工业一朝尽失,最稳固的根据地陷落敌手。而且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印加人在月亮湖北岸的诸多村镇差不多被破坏掉了三分之一。大约四十万人被屠杀,并且由此产生了两百多万流离失所、嗷嗷待哺的战争难民……一想到这个庞大的数字,特库姆塞就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崩溃了。幸亏高原上寒冷干燥,否则还会有瘟疫地问题侵略者可是向来都管杀不管埋的。

但是,这么多人的吃穿住宿,从现在开始也全得靠国家。确切地说是他特库姆塞供应了。偏偏今年又是个大荒年,如果不是祥瑞号携带着巨额的粮秣物资,他根本连最起码的赈济粮食都拿不出来考虑到这伙援军的奸商嘴脸,接下来自己怕是得为此倾尽金库了。

以上这些还只是有形的物质损失,虽然令人心惊肉跳,但只要咬咬牙,勒紧裤腰带,总有办法可以挺过去的。对于特库姆塞来说,最为可怕的问题还是出现在无形地政治和信仰方面由于时光神殿的毁灭、太阳神的长眠。以及首都库斯科的易手,他居然已经失去了王位的合法性!

和费伦大陆上那些习惯在几个鸡蛋上跳舞,通过各教会势力平衡来维持权位的滑头君主不同。特库姆塞这个高山之王可是真真正正的君权神授,从全体印加人共同信奉的太阳神手上得来的王冠。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为了争权夺利,他这个世俗君主和代表神权地时光神殿始终龌龊不断。可是等到时光神殿毁灭之后,特库姆塞才愕然发现,对于从来没有统一建国地历史、习惯于各自为政的印加人来说,对太阳神地共同信仰,几乎是维系整个国家团结局面的唯一纽带!

眼下。既然连授予君权的神明都已经生死难料。他这个君主的权势自然也就岌岌可危了君主和政府的权力稳固与否,在于人心的认同。一旦绝大多数民众都不认可你实施统治的合理性。那就算你再怎么世代名门、神灵庇护,还是照样只有黯然倒台一个归宿。

更更要命的是,为了及时援救圣地,他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放弃了首都库斯科,结果搞得两头落空!根据失去首都即失去宝座的古老传统,以及自己在近段时间里因为接连战败而急剧下滑的声望,特库姆塞实在是非常非常的担忧,等到这一系列噩耗传播开来之后,还会有多少酋长和领主继续效忠自己,又会有多少野心家举起反旗。

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只有耐色瑞尔援军的到来了。但是,那帮子“国际主义战士”的军事素质……特库姆塞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去多想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快要输掉手里的最后一张牌了,哪怕能从外界得到一根救命稻草,也是再好不过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强一些吧!

“原本以为这一仗打赢了,多少能挽回一点颓势。没想到……唉,没想到只不过是从兵败亡国的地狱里跳了出来,又跳进了分崩离析地地狱里啊!”

一阵带着寒意的晚风吹来。特库姆塞不由得缩了缩肩膀,幽幽地哀叹道。随即便摇晃着头疼欲裂地脑袋。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过宁静的营帐,朝着唯一还在吵闹喧哗的野战医院摸黑走了过去。

对于印加人来说,野战医院还是个新事物。过去的战争中,他们如果要救治伤员,通常都是送到随军祭司搭建的临时祭坛那里去,直接领受太阳神的恩泽。

但这一次由于太阳神陷入长眠,印加军队中有九成以上的随军祭司都随之失去了神术,就只剩下侍奉各自部落图腾的大猫小猫两三只。这么少地一点神术使用者。面对整日激战之后所产生的成千上万名己方伤患,哪怕任劳任怨透支体力连续工作一直累到当场过劳死,依旧还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眼看着阵亡名单就要急剧拉长,特库姆塞只好厚着脸皮朝祥瑞号方面求援。但是,在银龙萝莉雪风小姐的空袭之中,巨熊军团同样死伤惨重。幸存下来的那么一小批牧师,连治疗自己人都忙不过来,更不用说去给外人提供服务。

不过,本着一方有难八方相助的原则,尽管借不出多余的牧师,菲里还是设法抽调出了若干名基本不会锯错腿地半吊子军医。安排他们带着大量药品和手术器械前来出诊,多少也算是尽到盟军的责任了。

其实,由于神术的广泛应用,耐色瑞尔帝国的外科手术水平也不怎么样,差不多只是聊胜于无而已,但至少已经有了“外科手术”这个概念。不像印加人的医学界,完全就是治疗神术一统天下,没有了神术就万事抓瞎。

听着几里外就清晰可辨的哀号声,特库姆塞皱着眉头踏进了这间野战医院。和其他同时代地野战医院一样。这里也是脏乱差的典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地面上污水四溢,锯下来的残缺肢体四处乱丢,等待治疗的重伤员就胡乱堆在尸体旁边。手术室里不时爆起阵阵凄惨的哭嚎,以及皮肉烧焦的滋滋声由于治疗药水准备不足,军医们只能用烧红的铁烙死伤口,烫死神经,很多虚弱的伤员都活活痛死在了手术台上。

看到如此凄惨地景象,特库姆塞的心一下子绷紧了。他急匆匆地跨过地面上成排的担架,完全没心思理会某些伤员的敬礼和致意。只是一边胡乱点着头。一边径直走到一顶充当临时手术室的大帐篷外面,将刚走出来的军医一把拉住。

“医生。冒昧地打搅一下,我最亲爱的老伙计曼努埃尔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他压低嗓门问道,同时也没忘了往军医手里塞上一小块金子。那军医本来很是不耐烦地想要把手甩快但回头辨认出对方的身份,顿时便是一个激灵,再看到了这黄澄澄沉甸甸的小东西,立即满脸堆笑,那态度真是和蔼无比。

“尊敬的陛下,曼努埃尔先生地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他虽然全身多处挫伤,但很幸运地只断了一根肋骨,也没有内出血。只是……”军医地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闪烁,连双手也无意识地互相搓了起来,“有一个部位被破碎的铠甲撕扯得太厉害,最关键地部分已经不见了,而且出血不止,发炎流脓,我只好将那玩意整个切除了下来……”

“麻烦你说得清楚一点!”特库姆塞皱起了眉头,“我那老伙计到底被你切掉了什么?”

“……其实,切除的部分不算太大,而且曼努埃尔先生早已过了生育年龄,应该对身体健康没有很严重的妨碍!”军医吞吞吐吐地说着,而特库姆塞略一思索,脸上顿时流露出了颇为怪异的表情,里面混合着惊讶、担忧、气愤,以及……哭笑不得?

“医生,这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他把手搭在军医的肩膀上,并且示威性地用上了几分力,“全都痛痛快快地直接讲出来吧,我听着呢。”

“呃,陛下,其实……曼努埃尔先生的下半身伤得比较厉害,当他被送过来的时候,两个睾丸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肩膀被胜似老虎钳的铁掌捏住,可怜的军医顿时痛得直咧嘴,但他还是小心地凑到特库姆塞耳朵边上,低声说道。

“……就连那根东西,也被压得支离破碎,实在是没法补了,要是不切除的话,还会有生命危险……陛下请尽管宽心,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小手术。而且从许多个世纪以前开始,这种手术就有了无数成功的先例,应该不会产生多少后遗症。我对自己的刀法还有几分信

在那一刻,特库姆塞突然觉得,比起在七十岁的年纪上变成老太监的曼努埃尔,仅仅是权位有些不稳的自己,已经是实在太幸福了。

 一百二十六、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中)

一百二十六、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中)

“尊敬的陛下,我给曼努埃尔先生用的是短效麻药,而且量很少。 /如果预计没有出错的话,再过几分钟时间,他就要醒了。”

由于得了一小笔意外之财,这位军医的心情实在是很不错,于是便非常殷勤地替特库姆着想,“您要不要进去探望一下?曼努埃尔先生现在应该很需要亲友的开导。放心,我会预先把其他人都赶开的,保证不会打搅到二位的交流。”

“那个……还是算了吧,曼努埃尔……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又刚刚少了那么大一块肉,也该多休息休息。我还是不打扰了。”

特库姆塞歪着脑袋思忖片刻,却发现自己实在不知道到底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位所在单位刚刚倒台、接着又被动跻身宦官行列的老战友总不能拍着曼努埃尔的肩膀对他说,“哎,老伙计。看来你的退休金是没处领了,儿女又抢先一步上了天,现在连命根子都不见了,还是到我这里来当个大内总管吧!”

一想到这个仿佛脑子里都长着肌肉的旧日猛将,带着一身由于小便不畅而产生的尿骚味,用尖细怪异的公鸭嗓子和自己说话,并且捏着可笑的兰花指……特库姆塞就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其实,这种最可怕情况并不会发生。成年人的声带早已定型,即便是阉割也无法导致新的变化,最多也就是使得胡须脱落而已。以曼努埃尔大祭司的这把年纪,别说胡子,就连头发也没几根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阉割后的他并不会出现多少外型变异。

但是,特库姆塞并不了解这一点。他地宫廷里也有几个太监,但并非本地土著,而是通过人口贩子从远东卡拉图大陆的翔龙帝国买来的阉奴,自幼便受到阉割和调教。这些人从小就处于不正常的环境,受到不正常的对待。身心的变态程度绝非普通人所能想象。

再加上那些进不了本国宫廷和权贵府邸,居然要万里迢迢卖到马兹卡大陆来地阉奴,也大多是些被奴隶商人砸在手里的赔钱货色……特库姆塞把这些变态程度过高的歪瓜劣枣和曼努埃尔联系起来,其结果自然让他感到不寒而栗大致上相当于另一个世界里,芙蓉姐姐和歌手大狸子的形象双重叠加起来,再乘上个两三倍……极品催吐剂啊!

“时光神殿的曼努埃尔大祭司……是我交往了几十年的老朋友,性格一向都非常的刚强坚韧,连儿子死在面前也没有流泪。”他强忍着满肚子的不适,叹息着说道,“但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骤然遇到这么一连串大难,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会想不开,做出一些蠢事来……”

特库姆塞一边小声嘱托着,一边悄悄探头往手术室里看了一眼,但里面的大多数烛光早已熄灭,他只看到了床单上一圈黝黑模糊地人形轮廓。以及唯一的那枝蜡烛下放着的淤黑血肉这估计就是曼努埃尔被切除的生殖器官了。

“所以,我那老伙计的生命就只能拜托您了,医生。”他又从袍子里掏出一些零散的金块,一股脑儿塞进了那个军医手里,“好好照顾他,陪他多说点话。曼努埃尔地耐色瑞尔语也还算流利。只要你能哄得他开心一点。我绝不会吝惜任何赏赐的。”

“啊,那是当然的,尊敬的陛下。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每一个医生的天职……”

看着黄金的份上,军医连忙摆出一副悲天悯人地圣洁表情。但满腹心思的特库姆塞已经没有精力再和他扯谈下去。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昏迷中微微呻吟的曼努埃尔,他转身拉起了斗篷,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呃,你们这是……”

刚离开临时手术室没几步路,特库姆塞就发现自己被一大群士兵包围了。这些人大多身缠绷带,血迹斑斑。甚至缺胳膊少腿。但是他们还是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自己身边,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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