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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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虫人-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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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时追问:“你认为自己已变成那一种人?” 
  祝英台的神情,相当奇特。她眨了眨眼睛,悠悠地道:“一个懂得怎样在床上缠住大岛正的日本情妇。” 
  “什么?”我的眼珠几乎从眼眶里跳了出来,“你在说……大岛正?” 
  祝英台轻轻的喘息着。眼中似是笼罩着浓浓的云雾:“大岛正是个强壮的男人,但我却能令他三番四次在床上死去活来。他不断用日语称赞我,也在咒骂我,所用的词汇丰富而复杂,总之,我令他极度亢奋,他在我的胴体下,完全臣服。” 
  我深深的吸一口气:“大岛正是东京一个黑帮的首领,行事作风心狠手辣,绰号是 ‘都市树蛇’!” 
  树蛇原产于非洲,是地球上三千种蛇类之中,最凶悍最歹毒的毒蛇,其毒液可于二十分钟内致人于死命,更具有连环袭击的特性。 
  曾经有一个家庭,给树蛇从烟囱里爬入屋内,偏偏给其中一人在睡觉时把它压住,树蛇狠劲大发,闪电般把屋中七人连环噬咬,七人之中包括一个婴孩,无一幸免,统统被树蛇的毒液杀害! 
  大岛正能够拥有“都市树蛇”这个绰号,其人之可怖可畏,着实不难想像。 
  但更难想像的,是祝英台在化蝶一千二百年之后,竟然会和一个日本黑帮头子混在一起。 
  而且,她懂得日语! 
  不但懂,而且十分纯熟!竟变成了一个地道的日本女子! 
  我怔怔地望着她:“究竟是什么力量,使你作出一连串如此巨大的改变?” 
  她的回答,十分简短:“是我的主人!” 
  “谁是你的主人?”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又怎能肯定你自己真的有一个主人?” 
  “虽然看不见,也听不到任何有关于主人的声音,但我知道,我的确有这么一个主人。不但我有,梁山伯也有。但在我感觉中,梁山伯是个愚蠢的人,在化蝶之前如此,到了化蝶之后,仍然一样!” 
  我心中充满疑惑,道:“你是怎样跟大岛正混在一起的?” 
  祝英台道:“我发觉自己忽然在一个五光十色的地方,身上穿着的衣服,布料少得令人吃惊。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旗袍。” 
  旗袍是中国女子的服装,但在东晋时代,还远远没有面世。 
  祝英台穿上了旗袍,那种美态倒不难想像。 
  祝英台接道:“那是一个喝酒的地方,我很快就适应下来,而且对于这个国家的言语,掌握得十分纯熟。不久,我就和一个外貌粗悍的男人打得火热!“他叫大岛正,在这个地方很有势力。他对我十分倾慕,我也感到很需要一个这样的男人。” 
  “不到一个月,我完全控制了大岛正。他对我的说话,言计听从。我要他对付那一个人,那一个人就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大岛正只是我的踏脚石,我要利用这个黑帮头子,一步一步实践我的理想!” 
  “我的理想,是挑起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只有通过血腥的厮杀、卑鄙的骗局,人类才会得到最大的刺激!那时候,真的太好玩了……” 
  她的眼神,竟在这一番说话之间,变得十分邪恶!这是我意料不及的。也就在这时候,我想起了温守邦的说话……他早就认为,祝英台是有问题的! 
  温守邦的预感,果然应验!祝英台的确大有问题,她已变成了邪恶的女子! 
  就在这一瞬间,我下了一个决定。我要把祝英台逮住! 
  我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右臂!首先,我要看看,她究竟是人还是个鬼!假如她是一个鬼,我这一抓,也许什么都抓不着,只是抓中了空气! 
  但我这一抓,立刻就感觉得到,我是实实在在地抓住祝英台的。但也就在我抓住祝英台手臂之际,祝英台的嘴唇间,突然吐出了一阵白雾。 
  这一阵白雾,来得十分突然,而且在这一阵雾气之中,还有一根长长的软管,向我的面颊上舐了过来! 
  这岂不是蝴蝶长长的摄食管吗? 
  虽然,我已尽快屏息呼吸,而且身子急速向后仰退,但那一阵白雾,已令我在不到十分一秒之内,感到晕眩。 
  我努力加强自己的意志,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但我还是在极短暂时间之内,感到天旋地转,随即陷入一片漆黑的死寂世界。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张呈现在眼前的脸孔,是方维梦。 
  她正在用一块热毛巾在抹我的脸。我抓住她的手:“祝英台呢?我和她在讲话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她淡淡一笑:“我在另一间房子,和温总裁谈论梁祝事件,想不到我一回来,就发现你晕倒在我的床上,怎么了?到现在,你是否相信,祝英台真的很有点问题?” 
  我把烫热的毛巾一手抢了过来,用力抹自己的脸:“我在你的房子里,给一个一千二百年前的美女弄得头晕转向,你有什么感觉?” 
  维梦道:“这是难得的奇遇,令人羡慕。” 
  我跳了起来,叫道:“要是她在我脸上吹的是毒气,怎办?” 
  维梦道:“你是我的朋友,她就算再邪恶,也不会把你杀掉。” 
  我又再叫了起来:“什么?我只是你的朋友吗?” 
  维梦叹了口气:“别像个五六岁的孩子好吗?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是我的未婚夫兼男朋友,OK?” 
  我立时满意地微笑:“OK!OK!” 
  我正要亲亲她的脸,和她亲热亲热时,温守邦和苏罗有如一对活宝贝般走了过来。 
  温守邦一看见我,立刻便说道:“我们又要攀山啦,明晨一早出发。” 
  我叹了一声道:“你不是有畏高症吗?怎么忽然之间把喜玛拉雅山当作是公园里小朋友玩的滑梯?” 
  温守邦干笑一声,道:“由此可以证明,人类是会随着环境而作出重大改变的,事实证明,我曾经攀上海拔超过五千公尺的高山,但却没有患上任何程度的高山症。” 
  我把视线望向苏罗:“铜碟上的喇嘛寺,在那一座山峰之中?” 
  苏罗道:“我们叫它做谜山。” 
  “谜山?什么意思?” 
  苏罗道:“谜山之上,有一座喇嘛庙,也许,谜山的谜,就在这一座喇嘛庙之内。” 
  我思索片刻,道:“高山喇嘛留下来的钥匙,既然和这一座喇嘛庙有关,我们要知道的谜底,也许就在这座庙宇之中。” 
  温守邦道:“要到这座喇嘛庙,需时五天,一来一回,便是十日。” 
  我道:“我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只要维梦陪伴左右,便是需时十年八载,也不成问题。” 
  温守邦道!“但这一次旅程,将会有新的团友加入。” 
  我还没有追问,已看见一男一女,面色沉重地走了进来。 


九 隐蔽之神 

  这一男一女,都是四十不到年纪,男的精悍威严,女的戴玳瑁眼镜,脸庞清秀,眼神充满智慧。 
  竟是严东昌和费简娜一起来了。 
  严东昌能够到这里来,当然是费简娜邀约他一起启程的。 
  严东昌是严铁天的幼子,平素气焰逼人,到了加德满都,仍然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他冷冷的瞅了我一眼,道:“洛会长,久违了。” 
  我和这位严三公子,曾经在一些公开场合中,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我给他的印象,看来并不太好。 
  他的态度欠佳,我暂时懒得和他计较,但费简娜却对我执礼甚恭。 
  我是惊奇俱乐部会长,她是第七十九号会员,会员对会长十分尊敬,足以证明我这个会长,在会员心目中的地位,着实非同小可。 
  严东昌看见费简娜对我尊敬得“有点过份”,他的脸色越来越是不好看。 
  忽然间,他把费简娜一手拉开,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他的态度不但嚣张,甚至是粗暴不仁。我再也按捺不住,道:“严先生,我们的行程,并没有把阁下预算在内!” 
  严东昌脸色倏变:“你在说什么?” 
  我冷冷一笑:“我是说,我们不欢迎你的加入!” 
  严东昌陡地大笑,笑声放肆旁若无人:“你凭什么阻止我的去路?” 
  我沉声道:“不凭什么,就凭我说的这三个字——你不配!” 
  严东昌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狠狠的盯着我,过了片刻,他道:“我要向你挑战!” 
  我点了点头,说道:“本来,你还是不配的,但我接受了你的挑战!” 
  温守邦似是给我吓了一跳,忙道:“洛会长,他是个技击高手,连我的两个保镳……” 
  我哂然一笑,道:“你聘请的两个保镳,虽然不能算是饭桶,但却缺乏对付流氓的经验,今天,你可要看清楚一点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严东昌已满面怒容地一掌向我面上直搁过来。 
  我立时把脸庞向左一侧,避开他这一记巨灵之掌。他一击不中,右足踏前一步,反手又是一掌,再向我的右颊直扫过来。 
  我冷笑一声,倏地右膝一抬,重重地撞向严东昌的小腹。在此同时,他左拳连环抽击,来势极是凶猛。 
  严东昌果然是武学高手,他身手不凡,出手更是绝不留情。 
  可是,他遇上了洛会长,仍然是难免相形见绌。不到十招八式,他已吃了我四五下重拳,整个人有如一只掏空了的麻布袋,瘫软在地上,神情极度狼狈。 
  费简娜是和他一起到这里来的,但严东昌自取其辱,费简娜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翌日,我们依照计划出发,严东昌在我手底下吃了大亏,再也不敢厚颜跟着。 
  在攀山途中,我问费简娜:“严铁天近况怎样?”费简娜道:“看来,他最少还可以再活二十年以上。” 
  我想了片刻,道:“当年,他给仇家射中一枪,你是怎样把他救活过来的?” 
  费简娜道:“我把他催眠,然后叫他签了一份卖命的合约。” 
  “卖命的合约?你把他的性命卖给了谁?” 
  “萨那。” 
  “萨那?萨那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的名字?” 
  “萨那并不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组织的名字。萨那是一个隐蔽之神,拥有难以言喻的神秘力量。” 
  我深深吸一口气,道:“严铁天中枪垂危,全凭你要他签了这份合约,才能死里逃生?” 
  费简娜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有萨那的神秘力量,才可以救回他的老命!但自此之后,严铁天的性命,已卖给了萨那,无论将来萨那要他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反抗。” 
  我道:“江湖传言,严铁天近年一直闭关练功,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费简娜道:“那是真的,萨那给了严老先生一份宗卷,上面记载着好几种练功心法,对人体大有裨益,但却也会有重大的副作用。” 
  我一怔,道:“这些副作用,是否会把一个人的形态,产生难以控制的改变……例如……是否会把一个人,变成了一只昆虫?”当我说到最后这句说话的时候,就连我自己也感到声音有点颤抖。 
  费简娜听见我这样说,也是怔呆了好一会,才期期艾艾地说道:“确切的后果,我暂时还不太清楚,但看来可能性相当之高……” 
  我不禁为之毛发直竖:“你这样说,等于是把严铁天从一个人。透过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程序,逐渐地变化,成为一只昆虫!……他……他将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是一只蜜蜂?一只有巨大眼球的苍蝇?又还是梁祝事件的另一个版本,将会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 
  费简娜不住的在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当年,他若不签那一份合约,早已死掉!” 
  我道:“一个人的生死,冥冥中自有定数!但你所知道的那个隐蔽之神萨那,却藉着一个人的生死大关,企图把人类变成各种各样的昆虫,难道你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吗?” 
  费简娜脸上的表情,看来充满矛盾。她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缓缓道:“是非对错,我不懂得怎样分辨。但有一个早已成为事实的历史,那是早已众所周知的一一梁祝!化蝶!” 
  “梁祝化蝶,并不是今天才发生的,早在一千二百年前,这一对情侣,已给萨那的力量改造,成为一双美丽的蝴蝶!难道我们又有办法和力量可以阻止吗?” 
  我忿然道:“一千二百年前的事,我们当然没法子可以加以改变,但严铁天事件,却是在你亲手安排之下,把一个人的性命,以合约的方式卖给一个邪恶之神!” 
  由于我的语气十分之重,费简娜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极其难看,我肯定,她是第一个给会长厉言疾色痛骂的惊奇俱乐部会员。她沉默下来,没有反驳。 
  我对她井没有任何成见,只是以事论事,看见她内心难过,也就不为己甚。 
  过了一阵,我渐渐冷静下来,道:“萨那是一个怎样的神?你曾见过萨那吗?” 
  费简娜摇摇头,道:“我没见过萨那,但却知道萨那的存在,因为我相信萨那的使者。” 
  “萨那的使者?谁是萨那的使者?会不会是一些别具私心的神棍?” 
  “假如在这些事件中有神棍的存在,那么,任何人都可以把我当作是神棍之一!因为我的丈夫堂本英夫,正在向温总裁勒索二十亿美金!” 
  她提起堂本英夫,我自然也就立刻想起了甘尔。 
  我陡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恍然大悟:“甘尔就是隐蔽之神萨那的使者?” 
  费简娜的身子震动了一下,接着苦笑:“洛会长心思敏捷,我很佩服。不错,甘尔在年轻时,曾经是一个修行者,他在那个时候,就已跟随着隐蔽之神,而且为萨那忠心办事。” 
  我沉吟良久,道:“照你这样说,早在一千二百年之前,隐蔽之神萨那已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把梁祝化成蝴蝶。何以到了这个年代,还要使用其他方法,把一个老人透过 ‘练功’的程序,才能变成一只昆虫?” 
  费简娜道:“这是不同的,梁祝化蝶,全然是被动性质,和严老先生现时的境况,大不相同。” 
  我想了一想,道:“你是说,梁祝化蝶,全然是受到萨那的操控,但严老先生若能化蝶,又或者是变成任何类昆虫,那是透过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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