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后母惹的祸 bykil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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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后母惹的祸 bykiller-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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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妈妈‧;‧;‧;‧; 

一咬牙,掉头跑向阿姨。 

「我干嘛要得救啊,根本是活着惹人嫌嘛!我干脆一开始就死了算了~~~~」病床上的雅萍紧抓着面纸,声泪俱下地啜泣着。 

「‧;‧;‧;‧;」景维带着深深的熊猫眼,表情呆滞地看着母亲。 

几天以前,每当妈妈口中冒出这句话,他还会不住口地劝慰她;但是,这已经是雅萍第一千次这样抱怨了。 

自杀获救后,雅萍的精神非常不稳定,一点小刺激就会让她非常激动,有时就算没事她也会莫名其妙发作。只要几分钟没看到克贤,就会不断吵着要他来;但是等克贤来了,要是讲话稍微不合她意,马上又大发雷霆把他赶出去: 

「你滚!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看到你!」 

附带说明一点,她的「这辈子」通常只维持五到十分钟。 

常常,她会忽然无法遏止地想见儿子;这时候,不管是三更半夜,或是上课中,景维都得在三分钟内准备就绪,马不停蹄冲到医院去。 

要是她想见的人在二十分钟内见不到,她马上就会认为「我已经惹人嫌了」。 

这次引起她怀疑人生价值的导火线,是下午原本克贤正在陪她谈天,忽然间护士通知有一个病人病情忽然恶化,克贤草草跟她道别就冲出去了。 

雅萍这下是一发不可收拾,足足哭闹了三四个钟头,每隔十分钟就要景维去打电话找他爸爸。问题是,手术中电话哪接得通啊? 

「什么手术,他一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了!他‧;‧;他根本巴不得离我越远越好‧;‧;」 

「不会的啦,我问过护士,爸真的是去开刀了。」 

「他不是要休假陪我吗?还开什么刀!」 

「妈,那是爸的病人啊,万一出了什么差错,爸要负责的耶。」 

「那我的死活他就不管了是不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救活我啊,直接让我死不就好了‧;‧;呜呜‧;‧;」雅萍哭得满脸通红,眼泪好象永远流不完似地。 

景维疲惫不堪地说:「妈,爸不在还有我啊,你何必‧;‧;」 

「你还敢说!我跟你爸离婚以后,你来看过我几次?」 

「我‧;‧;我要考试‧;‧;」心中惭愧不已,他知道这只是一半的理由。 

高三学生连周末周日都要上辅导课跟自习,下了课累得像狗一样,如果还得到妈妈那里,去听她永无止尽的埋怨和悲叹,景维绝对撑不住的。 

「反正你也一样!早晚等你交了女朋友就不要妈了!」 

怀着满腹愧疚,柔声说:「好了啦,我这不就来陪你了吗?我们去外面散步好不好?今天星星很漂亮耶。」 

「出去干什么?去给人笑我这个被人拋弃的丑老太婆吗?」 

「不会啦‧;‧;」谁有那闲功夫笑你啊? 

妈妈既不老也不丑。虽然没有杨黛民漂亮,笑起来也是风姿绰约;偏偏她就是不肯笑。她也不是孤苦无依的老太婆,事实上她有一栋大房子,还有爸爸给她的大笔赡养费。当然不是说人只要有钱就万事ok,但是只要她愿意,她绝对可以过得比这世上很多人都惬意。 

然而她却执意要让自己成为世上最凄惨可怜的人,对自己拥有的优渥环境跟外面满天美丽的星光视而不见。 

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总是处处碰壁,饱受误解,几乎从来没有顺利过;但是他还是勇敢地微笑着,不但努力为自己找出一条生路,帮助朋友也是全心全意。 

就因如此,才更让人心疼。 

想要紧紧地抱住他,帮他挡住一切风风雨雨。 

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有见到立帆了。 

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呢? 

有没有好好去上学?千万别被那群损友拖去做坏事啊。 

立帆‧;‧;‧;‧; 

「景维!」妈妈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我跟你讲话有没有听到?不耐烦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连忙消毒:「妈叫我有什么事?」 

「还会有什么事?再去找你爸,用拖的也要把他拖来!」 

景维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病房,茫然坐在椅子上。 

──从此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了吗? 

问得好啊,立帆。 

父母离婚虽然是半年内的事,在那之前已经吵了三四年了。 

连自己高中联考的前夕,他们还在吵。 

就算真的复合‧;‧; 

──如果你爸真的喜欢那女人,你硬把他们拆散的话,你爸不是也很可怜吗? 

忘了是哪一天,看见爸爸跟黛民在闲聊。爸爸笑着,他的眼睛在笑,嘴巴在笑,好象连他的头发也在笑。景维已经好久没有看见爸爸这么开心了。 

黛民看着爸爸,双眼含情脉脉。 

那就是爱吗?他不知道。只知道,要是立帆也这样子看他,他一定开心死了。 

他为了母亲而责怪父亲,但是自己又真的关心母亲了吗? 

这阵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立帆弄到手,根本把妈妈给忘了。 

等出了事,就在那儿跳脚大骂爸爸,这‧;‧;这算什么呀! 

景维看着自己的左手。 

那天在出租车上,立帆第一次主动伸手触碰他。 

他的手心好温暖。 

那时候,觉得两个人的心,好象真的开始靠近了。 

然而却‧;‧; 

想起那天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心口猛然揪紧。好痛。 

他还有什么资格说他比Janet喜欢立帆?至少Janet就绝对不会说他是不良少年! 

心情太激动,想也不想就把蠢话出口了。 

好不容易逐渐化解他的戒心,开始赢得他的信任,甚至肯向自己诉苦,可是却‧;‧; 

为什么,他会这样伤害立帆呢? 

左手空空如也。曾经让他紧紧握在这掌中,有些冰冷却又温暖无比的手,已经不在了。 

可爱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远去。 

心口好象被挖了个大洞,洞里只有冷风飕飕地吹着。 

景维咬住了下唇。像念咒一样,不住默念着唯一能让他安心的咒语。 

立帆‧;‧;‧;‧; 

立帆‧;‧;‧;‧; 

‧;‧;‧;‧; 

好冷。真的好冷。 

猛地站了起来,拿起了公共电话。 

「喂?」是胡先生那让人一听就不舒服的声音。 

「伯伯您好,我姓刘,是立帆的同学,请问他在吗?」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二秒,然后忽然爆出了一句三字经,接着就挂断了。 

景维气得浑身发抖:这可是我这辈子讲电话最有礼貌的一次欸!那是什么态度啊! 

再拨过去:「喂老头!我找你们家姚立帆犯法啦?你他妈凶个屁啊!」 

「你还敢打来?都是你把他带坏的!不准你再接近他!」 

什么叫「我把他带坏」── 

「我爽啦怎样!姚立帆咧?叫他听电话!」 

「‧;‧;他死啦!」喀地一声,电话又挂了。 

景维紧握着话筒,差点把自己满口牙齿咬断。 

是谁说「姓胡的只是啰嗦一点,还不算太坏」的呀?他妈的简直烂透了! 

拔腿没命地朝手术室奔去,刚好手术已经结束,克贤和黛民连手术衣都还没脱,站在门口跟护士讲话。 

「景维,什么事啊?」 

景维气都还没喘过来,冷冷地说:「我有事要出去,你去照顾妈。」 

「你要去哪?」 

「你管我!妈吵着找你一晚上了,你还不快去!」 

克贤有些为难:「这‧;‧;」 

黛民毫不客气地帮他开口:「不好意思哦,病人还在危险期,主治医生不能离开的。」 

「我管你去死!病人重要还是妈重要啊?」 

「那你呢?约会重要还是妈妈重要?要是病人出了什么差错,谁要去帮你爸挨告?你还是你妈?」 

景维一时语塞。 

黛民脸上又浮现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不过勒,必要的话,我代替去看着病人也是可以啦,毕竟我是共同主治嘛。」 

景维警戒地看着她:「你想怎样?」 

「没怎样。只要你现在跟你爸说一句话。」 

「说什么话?」 

「来,你跟着我念哦:『爸,对不起,我太没礼貌了。』」 

景维气得脸色发青:「妳‧;‧;」 

「你讲不讲?不讲就别想去约会。」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爸,对不起──」 

「大声点!还有,抬头看着你爸的脸说!你爸爸是地板啊?」 

这跟他在公园里做的事不是一样的吗?现世报啊!!! 

「爸!对不起!我太没礼貌了!」够大声了吧? 

克贤的脸色十分尴尬,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得靠别人教训,实在是无地自容。 

「『拜托您去照顾妈妈,辛苦您了。』」黛民继续念着。 

景维忍着气照念了。 

黛民嫣然一笑:「好吧,勉强算你合格。克贤,你去吧,病人就交给我了。」 

克贤苦笑一声:「去照顾你妈当然是没问题,但是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我很快就回来。」只丢下这句话,景维冲出了医院。 

 

 

 

 

 

第七章 

「死老猴!给我出来!」 

景维死命地揿着胡家的门铃,一面用手捶打铁门,口中不住大叫着。 

铁门后的木门开了,隔着铁门,景维有些惊讶地发现胡先生头发凌乱,好象被拉扯过,眼睛肿了一边,嘴角有血丝。 

「你还敢来!叫你不准再接近姚立帆你不会听啊?」 

「我管你去死,立帆又不是你养的狗!」 

「我是他舅舅,我说了算!小色胚!」 

小色胚?!!! 

「我什么都没做好不好?」辛苦那么久,一次也没做完──「你讲话小心点!」 

「反正你给我滚,不准你再来找姚立帆!」 

「我─偏─要!」扯开喉咙对着屋内喊:「立帆!立帆!」 

没有响应,只听到小孩子惊吓的哭声。景维不死心,仍然不断叫喊着。 

「臭小子,你老子不好好教训你‧;‧;」胡先生说着就要打开铁门跟他拼命,胡太太死命拦着他:「老公,老公,别再打啦!会出人命的。」回头对景维大叫:「你走吧!姚立帆那小杂种不在家,他跑出去了!」 

「骗人!你们把他关起来了对不对?」 

胡太太尖声说:「我关他做什么?我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回来!你再不走我叫警察了!」 

景维一怔,不知该不该相信,胡太太趁这空档关上了大门。 

景维转身要走,又回头在铁门上用力踹了一脚:「你才是杂种!臭老太婆!」 

这下该去哪里找他呢? 

打他手机没响应;打给Janet,Janet说他几天前就搬回家了。 

到底他会跑去哪里? 

只好一个一个打去问十四班的人了。 

先回去拿通讯簿。 

* * * 

夏夜的凉风,居然也是这么冷。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只穿著汗衫和短裤的关系。 

身上的伤口受凉风吹抚,引起阵阵疼痛,立帆缩紧身体坐在墙边。 

路灯坏了,远处昏暗的灯光,将深夜的巷子映得更加凄冷。 

虽然如此,黑暗中的刘家房子看起来还是很漂亮。 

为什么会半夜跑来坐在人家家门口?立帆自己也搞不清楚。 

反正他以后大概再也做不出「正常」的事了。 

那天,听到景维冲口而出的话,他真的是从头冷到脚底。 

原来刘景维只是想利用他引起爸爸注意而已。 

唉,搞了半天自作多情的是他自己呀! 

然而,自怨自艾了几天,他的想法变了。 

他自己难道不也是因为景维的追求而沾沾自喜吗?他的虚荣心不也因此得到满足吗? 

两个人根本就是半斤八两嘛! 

托了刘景维的福,他才能找到打工,而且也玩得挺开心的,不是吗?其实根本没什么好不满的。 

况且,稍微用点大脑就晓得,景维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的。这种超级大笨蛋‧;‧; 

居然笨到没注意舅舅又把门锁换掉了。 

立帆笑了。嘲笑他自己。 

终于,还是沦落到这个地步。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接下来怎么办呢?去看看哪个大哥缺小弟吧。再不然,就像舅舅说的那样,找个老头子包养。他应该蛮有男人缘的吧? 

只是,在真正堕落之前,还是想来看看这间屋子。景维生活的地方‧;‧;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匆匆忙忙地跑向这里,立帆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果然是他想的那个人。 

一时不及细想,站起来拔腿就跑。讽刺的是,这一跑反而让景维真正注意到他。 

「立帆!等一下!」 

景维真的腿太长了,不到一分钟就从背后紧紧抱住了立帆。立帆全身僵硬,想挣扎又没力气。 

「你‧;‧;你不要跑,我在找你,我一直在找你‧;‧;」 

立帆听着他急遽的喘息声,只觉得心脏狂跳,脑子完全无法思考。 

「你听我说,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走,不要不理我‧;‧;」 

立帆只是摇头,不停不停地摇头。景维不需要道歉的。他根本没有错。 

哪个做子女的不希望父母白头到老呢?又有几个人能在家庭破裂的时候保持风度呢? 

他自己是因为早就没有家了,所以觉得没差;并不表示他有权把他的标准硬套到景维身上。 

景维将他整个人揽入怀里:「我再也不去吵我爸了,他要结婚就让他结,我妈要改嫁也随她去,我都没关系。我‧;‧;我只要有你就好了!」 

立帆脸靠在他肩上,听了这话,心里一热,眼泪夺眶而出。 

嗫嚅地说了几个字。 

景维听不清楚:「什么?你说什么?」 

立帆低声说:「不孝子!」说着忍不住失笑。 

景维也笑了。就在这时,挂点很久的路灯忽然大放光明,让他得以看清楚立帆的脸,也看见他脸上的淤伤。 

「!」立帆骤然惊觉,转身又要逃跑,景维紧紧地拉住他:「怎么了?你的脸怎么了?」 

这时他才发现,不止是脸,立帆的脖子上,手臂上都有伤痕,连身上的汗衫也被撕了一道口子。 

「你舅舅打你,是不是?」 

立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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