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的二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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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的二货人生-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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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走过了这一段险路,再想问他的时候,却好似已经忘了要问什么了。
而于此同时,兴元府的上官宅内,弦玖也收拾好了行装,预备明早就跟着苍薰启程前往利州。出门绕亭,却意外的见了那株院角的老梧桐。褪去繁花,如今就连叶子也大片大片的凋落,桐叶铺满了草地。
人道是梧桐一叶天下知秋,可不管怎么说,刚刚过了秋分,这桐叶也未免落得太快了些。
他末了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转身回屋朝父亲问安,毕竟这一棵树没照顾好算是园丁的过失,他是不消多管什么的。
但,他在之后没有想到的是,这株梧桐树,自此夏过后,便再也没有开过花。


 

八十五、饲狐
时值夜深。
流萤鸣蝉镂花帐。
女子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子。长长的发丝如瀑披散而下,遮得光滑白皙的胴、体时隐时现。她扯着被角半掩在前身,纸帐被风吹开一个细小的角落,她伸手挑开,透过打开的窗,遥望那片苍茫月色。
回头,眉目流转,望向那躺在她身边的男人。
舞夜此时的嘴角却突然漾起一抹淡淡的柔和笑意,望着他俊俏容姿绝美睡颜,想伸手去触摸他在月光下越发如若刀裁般棱角分明的脸庞,却在指尖碰到他白皙的皮肤前收了手,生怕惊扰了他的美梦。
此时,风声入耳,似乎带着异样的气息。
她一愣,随即蹑手蹑脚的翻身下床,裹上单衣赤着脚匆匆跑出门。
夜风下,只见一名男子倚树而立,见她匆匆跑来,稍将头一侧,灰色的长发在夜空中飘逸飞散,被月光镀上了亮银的色泽。
“……朗御,你到这里做什么。”她定定的望着面前的青年,唤出了他的名。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话,那双银色的狼眸将视线定格在她身上,轻声开口仅作寒暄,“小舞,你来了。”
她名本为舞,而非舞夜。
但现在,还能以这样的名字称呼她的,恐怕也只有朗御一人了吧。
和朗御已经相识了多久,自己已经完全记不得年月。似乎是从自小睁开眼睛的第一天起,身边就有那么一只通体灰色的狼。
狐与狼,正是这么怪异的组合。
娘亲说,朗御生来瘦弱,刚生下来就被族群丢下,还是她听闻见了呜咽的哭声,才喂了它一口奶、水。
小小的沙狐眨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异族。
如若是舞夜第一眼见到的是娘亲,那么第二眼看见的兴许正是朗御了吧。
终归有一夜,母狐外出猎食,却直到天明都没有回来。在那一刻,舞夜意识到,她似乎再也不会回来了。
朗御跑出密林,代她去寻,可看见的却是被一张被钉住尾巴倒挂在屋门前、凝血已固的狐皮。
小舞在那之后说:我一定要修出人形,替她报仇。
朗御点点头:那我随你。
可未等他们修出人形,那山沟沟里的村寨,却因为暴雨之后的滑坡而几乎被整个掩埋了,仅存的几户人家,也在之后搬离了这里。
等到朗御和她找到那张狐狸皮的时候,那橘红淡金的毛色已经被时光蹉跎得泛着油星和灰渍。还有几块皮毛被揪掉了,看来好似疖疤一般。
岁月游走,又是数十载春秋。等到修炼成灵物,真正化形时。她似乎已经近乎忘记了当时所愿了吧。
她说:既然已经修炼为妖,那不如,我就去做那狐王吧。
朗御那时眯了那双锐利的银眼,轻笑:那好,你若为狐王,我则为狼王。
她转过头来看看他说:那么,一言为定?
他点点头:一言为定,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若我成了妖类的首领,我要娶你为后。
小舞一开始只当他是玩笑话,傻傻的应了,自此分别,辗转又是数十年光阴。
她非但没有成为狐王,反倒弱小到只能偷偷摸摸溜进村中偷鸡来吃。每每想起和朗御的那个约定,只能哀叹着若是不许那种约来就好了,至少在朗御身边,还不至于将日子过得这般残酷的境地。
偶尔会有失手被人发现,她总是恨不得直接变成狐狸的四脚模样,因为这样兴许还能跑得更快些。险些漏了狐狸尾巴也不管不顾,匆匆忙忙的跑进林子深处方能离脱。
可事总归有个万一。
那一日,这笨狐狸到底还是被人围了住,不顾她姣好的容貌,村民们只认她这个偷鸡的惯犯,将她围起,提起木棍就要打,她匆匆忙的抱起头,化成狐状‘跐溜’一声顺着人们的脚边逃去。
“妖怪!”人们虽然有一瞬间的惊慌,但看她缩首而逃的样子,还是不由得同时壮了胆子,“打它!打死它!!”
小狐狸飞快的跑着,而就在马上要跑出林子的时候,脚下突然带来一阵刺痛——一只兽夹已经架住了她的左前腿,死死的咬紧。
而这时,提着木棍的村民已经到达,而就在他们举起棍子的瞬间,她却觉得面前不知是什么挡住了月光,只有一片影子遮住她的视线。入眼的是一双玄靴,在向上,则是青黑色衣摆。她勉强着直起身子,却见那人也低着头,眼神淡淡的望着她,而那双桃花目竟是紫、金异色。
他笑了,薄唇轻轻一弯,笑靥暖如春光。他蹲下身子,那双纤长的手指用力将兽夹为她掰开,然后伸手将她托起抱在怀里。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回去么。”他的视线淡淡的扫过那追上来的一行人,在舞夜看得,那只紫色的瞳孔隐隐约约泛着月华散出微光。
面前的那群人挥棒袭来的动作突然怔住了,随即领头的人突然转过身,举起了棍子朝身后的人头上砸去!
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她着实不敢再看,抬起头,那青年却微笑着看着她,“小狐狸,可是被吓坏了吧。来,我看看你腿上有没有伤到筋骨。”他一手捏起她的前爪,就着月华细细打量,随即将绑发的绸带扯落,单膝跪下身子,将她的伤口裹好,打上了个结。
“呜呜。”她顺从的舔了舔、他的手,他却只将手压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
“小狐狸,我要忙着赶路,恐怕不能带着你了,下次有缘再见吧。”说着,他起身便是要走。
“恩公,请等一等。”她见他要走,连忙化回人形。
“以身相许还是免了,姑娘,若是你真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不如将光琉璃找到送给我吧?”那青年终究是没有回头,连看她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没有留下姓名,甚至也没有问她的姓名。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有她手腕上那条黑绸发带绑在伤口上,凑在鼻尖嗅嗅,隐约还有淡淡的、说不出来由的香气。
其后几个月,她听族人说说妖王易主,当今妖族联盟的王上,是名狼妖。
名唤朗御。
当她被当今的妖王寻到的时候,朗御只是笑着言了句:我终是做到了。
但此时她却并不心念着青梅竹马,抓着手腕上的绸带,想起的却是另一个人的面目。她想,或许她是欠他的,既然欠了,早晚都要还的。
朗御和她讲了何为创圣琉璃的典故,亮出手上的指环,轻笑道:“这是光琉璃,乃是创圣琉璃之首。”
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眼神一亮,“那你可否能将这东西给我,就当是聘礼了?”她浅浅一笑,媚了俊俏的眉目。
而他就连皱眉的动作都没有,只将那纯白的戒指摘下,放在她的手心。“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不过是光琉璃罢了,给了你也无妨。”
她笑了,却在暗处将那指环紧紧攥在手心。
大婚当夜,妖王新后却不知所踪。
她又一次奔跑在夜色中,身后依旧跟着寻她而来的追兵。“恩公,我拿到光琉璃了!您现在又在何处……?”
夜苍茫,黑影掠过,挡在她面前的,却是如今的妖王。
“你要去哪?”
“我——”小舞颇有些慌了,后退了几步却见追兵的剑尖矛头已经快抵住自己的背。她支吾着,却始终无法再说半个字。
“我找你回来,你答应嫁给我,究竟是为了我,还是光琉璃。”朗御将剑眉一蹙,抿了抿唇,“告诉我。”
山风起,带着月夜微凉。就在她看着重重包围无处脱身之时,却见凌空数千冰凌飞落,生生刺穿了追兵的胸膛。朗御朝后一跃,勉强躲过攻击,抬头看时,却见树尖顶上,立着一个黑衣男子。
他依旧是那时的模样,高傲当中,隐约在夺人性命的瞬间散发出阴狠和乖戾。他一跃而下,站在她身侧。余光一扫,瞧得她手上绑着的、他的发带。
“恩公……光琉璃——”她双手捧起欲将琉璃奉上,可这时,身后的朗御则已经将手腕上弹出风刃,强要去夺!
‘当’的一声,刀刃落在将二者阻隔而开的冰墙上,传出脆响。
但此时綦晖却并没有恋战,而是就着加厚冰墙将他困在其中,自己则一把抓住那小狐狸的手腕,踩在林峰之巅,快步离去,只剩得那妖狼王一次又一次的撕裂冰墙,直到他们已经走远到看不到影子。
她想,当时初见他的时候,或许已经被他下了暗示,若不是这样,为何能只见一面便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但就算她已经认识到这不过是咒术,但在望见他朝自己微笑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面微泛红。
“我看你妖族怕是回不去了,不如就跟着我吧。”他回过头来,笑眯了那双桃花目,“你叫什么名字?”
“舞……小舞。”她结结巴巴的答道。
“既然我们这两次都是夜晚相会,不如,我就唤你舞夜吧。”他浅笑道。
“那……那奴家要如何称呼您?”舞夜这回才意识到自己连人家的名字还都不知道。
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深邃了,淡淡的勾起唇来,“你以后便叫我主人罢。”
她匆忙的点头应了,嘴角也下意识的染上些许笑影。
主人,从今日起,我便是为你而饲的狐。


 

八十六、春宵帐暖
回忆因他的开口说话而终止。
朗御朝她的方向走了几步,“怎么,你好像很不情愿见到我来似的?”
“之前……兴元府的时候,真是劳烦了。”她此时弯身下来,中规中矩的施了个万福。
“想不到,你现在也会如此对我客套。”那妖狼微微歪过头打量着她,“为了他,放弃这么多,值么?”
舞夜此时却在嘴角染上一抹笑意,“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说我值么?”
“不值。”
“就算不值,那我不也回不去了吗。”那女子轻笑了声,抬起手的刹那,左手腕上依旧绑着一条黑色绸带。“就算你是妖王,可我毕竟负了你、负了我们的族人,就算你肯原谅我,他们也不会吧。”她顿了顿,“所以你走吧,你再怎么劝我,都一样的无济于事,我是不可能随你回去的。”舞夜说罢,转了身,不再看他。
“他不配你为他付出那么多。”
她怔了怔,却迟迟没有再说话,只是独自朝綦晖所在的屋子走去。
“你若肯放弃他,我甚至可以不要妖王之位。”
舞夜好似没有听见似的,脚步匆匆未停。只在暗处将樱唇死死咬紧,不发一声。
其实她觉得朗御说得对,想想而来,自己确有些不值吧。
毕竟海綦晖这个人,本就不是什么专情的种。
想自当年被他收养,被他带着逃离妖族联盟的追捕,回了住处,还尚未等到寒暄几句,便有一个红衣女子推门而入。
身形轻挑,含笑芳菲。
他见了,则甚是熟悉的唤她一声‘梓漓’。那般温和柔情的眼神,只怕她才是他的心上人罢。
舞夜将碎发别到而后,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门前,推门而入。屋里没有燃灯,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但对于她这兽类而言,这光线有和没有的差别倒也并不太大。
“刚刚朗御来过了?”綦晖突然说话,却足足的吓了她一跳。
“唔……”她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这才怯怯的答道:“是的,主人。”
“他与你说什么了?”床上的男人坐了起来,掀开纸帐,慵慵懒懒的将长发披散着,衣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裸露出大片肌肤。
舞夜此时的眼神却有几分犹疑,“也……也没有什么。”
“怎么,他又想带走你么?”他突然哼出了声笑,将薄唇抿了,“他还真是对你……情有独钟呢。”
她语塞,站在那儿许久方才答道:“主人,我没有想和他走——”
“我知道。”他笑了,将反着月华的桃花目浅浅一眯,朝她伸出手来,叫她坐在自己腿上,随即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抱她入怀。咬着她的耳垂模糊不清的说道:“我知道,舞夜你可是乖孩子……”
他的每一次碰触似乎都带着撩人的诱惑,略带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她裸露着的颈后,而后探入她薄薄的衣料内。微一偏侧,擒住她的唇,含在口中细细厮磨。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而后还未等他搭话,却听木门‘吱呀’一声的开了。这之后,一位妙龄女子提灯而入。
“真是不巧打扰你们了。”她扬起好看的眉毛,姣好的面容上带上些许为难似的无奈神情。
綦晖见来者是她,不免又是轻声笑了笑,扶着舞夜的腰叫她先行起身,随即也整了整自己的衣装,“梓漓,你该不会是有些嫉妒吧。”
“呵,怎会不嫉妒呢。”那女子进了屋,抬手一拂,将桌上的烛台点燃,“我白日里要被妈妈看着,晚上呢,你又教我去打探消息,到了最后你却在这儿好一阵逍遥快活春宵梦短,这怎能不叫人嫉妒呐?”
梓漓酸溜溜的话入耳,綦晖倒也轻声一笑。认识她这么久,早就摸透了她的脾气秉性,也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来捻起她耳侧的长发,将头一歪,微笑的看着她那双俏而锐利的杏仁眼,轻声道:“怎的,现在又不肯说你打探到什么啦?”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梓漓抬手却将他的手暧昧的打开,却是欲拒还迎,“你那可人儿的妹妹,正出了兴元府,朝凤翔府赶呢。”
“他们怎么走的?”青年随口追问。
“进了秦岭了,要说具体的,我自是不知道。”她媚媚的罚了个白眼给他,“我也是遣雀儿去的,你若是能耐,自己叫风术者去探呀。”说罢了,还轻哼了一声,“我司火,探路的事儿,本就不该归我的。”
“没有什么该不该,或是交给你有些屈才了罢。”
“好个屈才,这真真是让奴家没个反驳了。”梓漓最后还不忘揶揄着他,哼着笑意回嘴。
“牙尖嘴利,可真不输了你的本性呢。”他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转过头,望向立在一边的狐妖。“舞夜,你是地术者,既然进了山林,那你应该能够探到他们的行踪吧。”
舞夜怔了怔,很快垂首道:“能是能,只是需要些时间。”
“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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